原田任三郎的动作很轻柔。
他粗糙的舌面耐心地一寸寸地爱抚过谢飞云阴唇上每一处细小的褶皱,谢飞云原本就因为春药的作用而异常敏感,原田任三郎只拨弄了两下,她就已经难耐地分泌出了更多用于润滑的爱液。
谢飞云费力地抬起右手,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才没有让自己的呻吟声散出来。
这么些年,她在性事上很少能真正遵从自己的心意,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身为一个女人,她不得不被迫在男人面前张开双腿。她十四岁时被亲娘卖进了妓院,自那以后她就知道,她将来不可能还存在尊严这种无用的东西了。
只是,被一个日本人在床榻上肆意玩弄,这哪里是在折磨她的身体,这是要把她的灵魂也一并踩到地上去,狠狠碾碎了,再也粘不起来。
谢飞云不知道自己该恨谁。她从来都最恨她亲娘,如果不是当初她把她卖到梨香院去,此后的种种便都不会发生;但今晚或许该恨的是赵宗海,是这个为了利益可以跪在日本人脚底下讨好卖乖的大汉奸给她在酒里下了催情的药,逼着她上日本人的床;又或者她该去恨现在还在用唇舌挑逗她的原田任三郎,他才是真正对她施加侮辱的人。
然而她却最恨她自己。
她挣脱不了自己的命运,做赵宗海的情妇,她不是自愿的;被赵宗海下药,她也没办法躲开;甚至于现在,她明明这样努力去克制,却还是没办法摆脱身体本能的欲望。
她感觉到下身传来熟悉的空虚感,渴望着原田任三郎的爱抚和进入,很快她的阴蒂被一个温暖柔软的口腔包裹住了,一种久违的,几乎是在很遥远的梦里才体会过的酥麻痒感像春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地涌了上来。
谢飞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原本是不想哭的,她想着已经这般身不由己了,至少眼泪总该由她自己控制才对,可是一股疲惫的无力和绝望围绕着她,谢飞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这样的悲伤沉重地笼罩住了,她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连呼吸都很困难。
她拼命地想要夹紧双腿,但原田任三郎的两只手掌分别推着她的两边大腿内侧,他似乎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是这样的力道却并不容拒绝。他温柔而耐心地不断亲吻吮吸着谢飞云的下体,直至她那里完全充血肿胀起来,他才最后含吮了一下她那已经过于敏感的阴蒂,唇角牵连着暧昧粘稠的液体离开了她。
谢飞云重重地喘息着。因为药效而带起的情潮得到了抚慰,她总算面色不再是那样不自然的红。她的手指紧紧抠着身下已经潮湿一片的床单:
“你为什么……”
原田任三郎在她身边坐直了身体。刚才与谢飞云的一番动作不是没让他也跟着情动,他深呼吸了几次,才说:
“你以为我要羞辱你么?”
谢飞云低声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么?你们的部队冲进金陵的时候,对所有的女人,不都是随意凌辱的吗?”
原田任三郎很久都没有说话。
谢飞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她几乎再支撑不住精神,眼皮沉沉地就要阖上的时候,她听见原田任三郎说:
“你今夜就歇在这里吧,我去隔壁睡。”
谢飞云的眼睛已经全然睁不开了。她觉得自己下一秒便要跌进梦境里,便在这时,房间的门把手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原田任三郎走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这一夜,他都没有再回来。
-
第二天早上,谢飞云听见房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谢小姐,我可以进去吗?”
这是一个柔软醇和的女声,听起来还很年轻,讲中文的时候音调怪异,显然并不是华夏人。谢飞云猜测这或许是原田任三郎府上的佣人,便用被子完全拢住自己赤裸的身体,稍微提高一些声音道:
“请进。”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淡粉色和服,脚踏木屐的少女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这个托盘很大,谢飞云定睛去看,才发现上面一半放着一叠衣服,另一半则放着一双筷子和几个小巧的木质碟子,里面放着寿司和各式的酱汁。
少女将托盘放在谢飞云的床头,先把衣服一件一件展示给谢飞云看:“兄长说很抱歉,目前府里只有我的衣服,只能委屈您暂时先穿和服。他因为公务已经出门去了,他让我转告您,需要任何事物,吩咐我帮您采买即可。”
少女为谢飞云展示的的确都是一件件花式不同的和服,但谢飞云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了。她问:
“原田是你兄长?”
少女恭敬地道:“我是个孤儿,是原田家收养了我,因此我称呼将军为兄长。”
这女孩子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岁年纪,面颊红润,眼神明亮,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谢飞云心里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的手掌无意识地在少女递来的和服上摩挲了一阵,才问: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女微笑道:“春绘,我叫原田春绘,谢小姐。”她见谢飞云的手掌一直停留在一件和服上,便又道,“需要我服侍您穿衣吗?”
原田春绘拿来的和服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繁杂,但谢飞云此前从未穿过,只靠她自己显然要浪费很多时间。谢飞云昨晚都已经被日本人口交过了,今天不过是再穿一件日本人的衣服,于她而言已经算不得是多大的刺激。她点点头:
“辛苦你了。”
原田春绘诚惶诚恐地道:“您是兄长看中的女人,为您做事,我不觉得辛苦。”她走上前两步,帮着谢飞云穿好了里衣,又扶着她站起身,细致地为她穿好了那件暗蓝色的和服。
谢飞云比原田春绘足足要高出一个头,因而这件和服穿在她身上,并不像原田春绘那样完整地遮住了脚部,而是底端垂坠在小腿。原田春绘替谢飞云整理好腰带,向后退了两步,微微仰起头看着她,赞叹道:
“您真的十分美丽。”
谢飞云没有再多说什么。原田春绘只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心中就是有着再多的不满和怒火,也没有办法向着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倾倒出来。她沉默着用完了这顿非常日式的早饭,期间原田春绘一直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等她放下筷子,原田春绘便道:
“那么,您还需要些什么呢?”
谢飞云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她问:“我可不可以出去?”
原田春绘道:“兄长安排了司机给您,如果您想外出游玩,我会和司机山田先生一道陪同您。只要晚上您按时回来就可以。兄长说,他对您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回到赵公馆去。”
赵公馆就是赵宗海的住处。昨天晚上,谢飞云就是在赵公馆被赵宗海派人押上了车,又一路送到了百乐门去。
谢飞云实在想不通原田任三郎是要干什么。
显而易见的事情是,这个人并不喜欢她。他像是应付差事一样,把她当作赵宗海献上来的物件收下了,可是即使赵宗海给她下了药,原田任三郎也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甚至过于体贴了。
身为同胞的华夏人把她按倒在床上打骂折辱,作为侵略者的日本人却对她谦逊有礼。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荒唐了,谢飞云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轻轻倚在床头,原田春绘还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吩咐。她盯着原田春绘明亮的眼睛,心里许多的念头反复翻腾着。她一会想,人都是复杂的,或许不能直接将原田任三郎看作是一个大恶人,毕竟他对她要比赵宗海好得多;一会又想,赵宗海即便坏到了骨子里,可他毕竟没有踏进金陵的城墙,没有像日本人一样强迫无数的华夏女子与他们交媾,又用刺刀将她们杀死。
已经是二月份了,可是从金陵的方向飘过来的,怎么还是化不开的血腥气呢?
谢飞云的手指飞快地紧握在一起,又很慢地舒张开了。她看着原田春绘,微笑道:
“春绘,我想先在房间里四处看看,稍后再出去添置物品。你能带着我随便转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