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色といろ(原名:《食色慾也》)--47.同一支酒

正文 十色といろ(原名:《食色慾也》)--47.同一支酒

易喜这天的精气神非常差,她想大概是金寅的关系。她的头很痛,发着高烧,全身也酸痛,那种酸痛就像得了流感,从骨头里酸出来。一早吃了止痛药,又吃了不少肉,才能鼓起精神上班。还好今天生意普通,她有些闪神闪神,但是出餐的时候,陈建群看她状况不好,特别留心帮忙她,餐期也就安全得熬过了。

罗仲锡今天休假,他用line简单交待了行踪,他和他的朋友去走走。其实除了腻在一起的几天,他和易喜之间非常尊重彼此的生活。不会特别黏也不会一直问,简单交待就好。这让易喜在金寅那边的时候也很自在。

同样精神不好的还有宋子祺,他除了精神不佳,情绪看起来也不太好,只是他EQ的控管力不错,餐期当中,虽然没什麽表情,但还算平静。後来吃午饭之前,看到莱拉经过办公室,莱拉指吩咐了一句:「那只琴酒的菜单赶快想出来。」他的脸马上垮掉。板着一张脸,拿了那瓶琴酒,走到吃员工餐的包厢,指着在现场的师傅。阿强,陈建群和易喜:「你你你,每个人都喝一杯这个酒,然後想一道搭配的菜。」小丁去外面抽菸,刚好逃过一劫。

「空班耶!我有约好连线,我要打电动。」阿强马上抱怨。

「打电动是有多重要?你说你要打手枪我就放了你。」宋子祺冷冷的说。阿咪和陈佐川倒是噗哧一笑,但是阿强明白他的个性,他脸那麽臭就是真的在生气。反而阿强没再回嘴。虽然三个人都扫到台风尾,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厨房就是个高度服从的地方,他们吃完饭,拿着这瓶酒,摸摸鼻子去厨房。

这其实是一支好酒,酿造方式稍微不同,然後适合纯饮的好酒。宋子祺昨晚在家时,他很认真得冰了杯子,准备了圆形的冰块。又准备了常温的杯子,甚至在冰桶里装了温水,想试试温度不同的感觉。他喜欢专心和安静,在书房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不会放音乐。酒淋上冰块,冰块微微碎裂的声音就是最好的音效。他会专注得抓着此刻能触及的五感,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这是他每天下班後,放松自己最好的方式。这虽然是个小房间,但他的世界是很丰富的,无聊的白墙与灰地毯好像延伸了出去,从舌尖上,看到了雨後清新的泥土,泥土里孕育着姜,微辣可是稚嫩生涩,像个还小的女孩,有点个性,但还不能相处。那一点又有一些柑橘香,柑橘皮也是有点辣的,只是活泼。小小的房间,宋子祺建构了一个立体的感官。突然莱拉开了房间门,他脑里活泼生动的世界突然崩毁,眼前又回到了现实的白墙。宋子祺有些无奈得看着她:「要喝酒吗?」莱拉看了桌上杯子这种阵仗,突然觉得心烦:「你吃东西,喝酒,可不可以像一个正常人。」

「好阿,我正常得陪你喝一杯。」他又拿出杯子帮她倒一杯。两人各拿着一杯酒,相视无语,面对面默默喝酒。莱拉喝一口酒,觉得算了,宋子祺至始至终都是这样的,她跨坐到他腿上,短短的睡裙里什麽都没穿。「你就不能表现得热情一点吗?」她说。

他本身就不是热情的人,这样的暗示很明显,他也不多说话,就做他被期望做的事。灵活的手指抚慰着莱拉的慾望。宋子祺很熟悉莱拉每一个敏感的部位,也知道她喜欢的节奏,他每一个抚摸都没有让她失望,他很坚硬得进入她身体,莱拉也还算满意。可是宋子祺不太热情,甚至冷淡的表情中,莱拉看得出他的桀傲不逊与无奈,桀傲不逊的样子让她很气;但是无奈的模样,又让莱拉很兴奋,一种征服的兴奋。

莱拉坐在宋子祺腿上,快要到的时候,她掐住他的脖子,拇指压在喉结上。难受的疼痛和窒息的感觉,让他挣扎般得穿刺更深。莱拉被顶上了巅峰,身体和心理都享受极度舒服的收缩。宋子祺根本逃脱不了她的网,除了事业,身心也没办法逃脱,他的样子很抗拒,但是她知道他很爽。他的身体一直在出卖他。莱拉颤抖着,虽然余韵还很强烈,但是她要逞罚他,逞罚他经常连安抚的吻都不愿给。

「好了。」莱拉放开他的喉咙,说:「够了,我已经高潮了。」她准备从他腿上下来。宋子祺当然不愿意,扣紧了她的臀部,不愿从接合处分开,腰部仍保持着律动。「再一下就好。」他声音很软,比刚才谦虚多了,像是在祈求。很想射,就在快要射的感觉之中。宋子祺知道莱拉要什麽,有点慌乱得抬起她的下巴要吻她。

「不要了,就是不要了。」莱拉推开他。基本上他不会勉强她,纵使不愿意,他还是放开了手。她从他身上下来时,露出一个胜利又戏谑的微笑。宋子祺有看见那一抹微笑,只是他无暇顾及,只能用手握住瞬间空凉的地方,用手宣泄一肚子的郁闷。莱拉在他身後,抱着胸看他,宋子祺知道她在看,觉得有点不堪。但是身为男人,还是想结束才能冷静,他只好闭上眼睛专注一切的感官。此刻射精好像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心中的怨念和怒火超越了最後的快感。宋子祺抽了几张卫生纸清理着自己,他不想看她也不想讲话。

而莱拉却极其清淡得说:「琴酒发表会的菜单赶快想出来,我去睡了。」

宋子祺花了一整个晚上调适心情,尽量得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然後,莱拉又来办公室丢一句话:「那只琴酒的菜单赶快想出来。」偏偏好朋友罗仲锡又休假,一腔怒火只能往厨房发泄。这个菜单,他完全不想去构思。

明明是空班,还要用大脑,阿强嘴巴上一直碎念抱怨:「干!真的衰洨!又不是我的事。」他虽然一直碎念,但是手已经在动作。他拿了一只鸡腿,用刀子把肉修整平坦,然後用锡箔纸卷起来蒸。

「师傅,你要做醉鸡?」陈建群问。

「对啦!想那麽多做什麽,直接当米酒用啦!」阿强说。鸡一放入蒸笼,他看似很随便得调了一碗琴酒做的酱汁。他就把计时器交给陈建群说:「给你顾,熟了放冷就泡到酱汁里,一切明天再说。」说完,就赶紧拿着手机出去打电动。其实阿强动作流畅又快,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易喜精神状况虽然有点浑浑噩噩,她还是专注得看完阿强的每个步骤。「真的可以当米酒用?」阿强出厨房後,她小声得问陈建群。

「阿强师傅故意讲干话。一般做醉鸡是用绍兴泡药材,琴酒本身有药草味,他应该是想试试这概念。而且你看外面卖的醉鸡卷都很粗,师傅其实有考量到这是小点心的呈现,所以把鸡腿肉用刀子修得很平整,然後卷成小小一卷,这样切下去,再插上花结串,其实很美。」陈建群跟易喜很详尽得解释。阿强师傅看似随意,其实根本很用心。

「那你怎麽想?」易喜问他。

「其实琴酒跟小黄瓜很搭,小黄瓜切成一节一节的,也很好站立。我想简单一点,小黄瓜切一小截,然後用挖球器中间挖空,然後做琴酒果冻填进去。」陈建群说。他先将少量的琴酒加热,然後融化吉利丁,等汁液放凉,准备回填进黄瓜之中。

「听起来很好操作,吃起来应该也蛮惊喜的。」易喜好佩服阿强师傅与陈建群。宋子祺嘴巴上说他不想理这个单子,但基於责任感,他发完了脾气,还是来厨房里看看进度。但是因为说要他们发挥了,他索性就站在一旁听他们讨论。

「易喜怎麽想?」宋子祺问。其实易喜资历很浅,宋子祺不太抱期望,她只要不要说「我不知道」都好,因为不管想得好不好,至少动脑去想。

易喜沉吟了一会,说:「阿强师傅和陈建群都是把酒加到食物里面去。当我喝了这酒,再吃这食物,酒的气味在食物里是加深印象。我在想,如果食物不加酒,搭配的食物能不能把口中酒的气味做一个延伸,组合起来可以变成一个更丰富的滋味。」

「不是很懂你说的意思。」陈建群说。

宋子祺对易喜的发言感到意外,他很满意得微笑:「我懂你说的意思。」听完易喜的说法,他心情比较好些,他觉得她的这些话超越了他预想的程度。

「能用食物比喻吗?」陈建群问。

「我想琴酒主要是杜松子的味道,杜松子有点草,木头的辛辣味,本来可以拿来煮野味较重的肉类,所以我会想用烟燻鸭胸做搭配。可是烟燻味不要太满,这只酒有一点点薰衣草的香味,希望不会盖过去才好。」易喜想到烟燻鸭胸,除了跟杜松子本身可以配以外,这道菜宋子祺也才做过。应该稍作变化就好。她的想像不但不是凭空想像,还有些周全。

「你说的味道,是你查资料?还是你喝出来的?」宋子祺问。做这行需要一点天份,和许多努力。他想知道易喜有没有一点天份。

「一半查资料,一半喝出来。像是杜松子,我没有吃过,查了资料,知道他适合配鸭胸。而鸭胸师傅做过。但是薰衣草是喝出来的味道,因为觉得薰衣草味并没有很重,很细致优雅,所以希望烟燻味不要盖过。」易喜照实说。

「原来是查网路。」陈建群说,语气有点酸。陈建群一直是很用功的,他有点意外易喜可以说出这麽多感受。而且他也看到宋子祺眼中的光芒,多少有点吃醋,觉得在宋子祺面前,易喜的锋芒竟然盖过他。所以当他知道易喜说自己是查资料,心下就有一种:「不过是查了资料。」的轻视。

宋子祺眼中的光芒更明显了:「能喝出薰衣草的味道,很不错。」他说。

陈建群又不服了:「这瓶酒,我你还有阿强都还没喝,你什麽时後喝过?」

「之前。」易喜觉得不太好意思。宋子祺倒了两杯,让陈建群和易喜喝喝看。昨天在做爱的时候,味道是慢慢找的,而现在再喝一次,记忆里的味道就变得立体起来,甚至当时身体的快感,也像味道一样,在脑里记忆犹新。

她想到昨日的细节,不自觉得脸红,宋子祺以为她脸红是因为不会喝酒。陈建群倒是想到了:「看来你是在金寅家先喝过了。」他豪不避讳宋子祺就在一旁。不过宋子祺并没有把这句话多上心,他只觉得心情转好了,易喜比他想得有天分又努力,陈建群也不差,这是身为一个前辈才能感受到的,关於「吾道不孤」的感动。

空班还是留下了一个多小时休息,易喜趴在客席睡死了,醒来後头还是很痛,於是又吃了一颗止痛药。

开餐前,陈建群看到她很疲倦的样子,於是把要准备的料都准备好了。他嘴巴很贱,心眼不大也很幼稚,但是其实在细节处,对易喜是好的。只是当易喜站到自己的台面前时,陈建群还是忍不住亏:「到底做了甚麽,可以累成这样?」易喜不打算回答,他又继续说:「你在金寅那里到底待了多久?为什麽我没喝到这支酒,而你们喝到了?」

「罗哥说:我一走,他就去接你。所以你们後来一起喝的?」陈建群还在试探。易喜「嗯」了一声,好像有回答,实际上甚麽也没回答。陈建群却捕捉着她脸上的表情。他很纳闷:为甚麽这麽平静。难道罗仲锡知道她和金寅的关系,她不紧张?交往前就算了,交往後呢?

「放心,我不会跟罗哥说。」陈建群突然小声得跟易喜说。

「说什麽?」易喜还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那天做了吧!我看到了喔!」他说。易喜心下觉得震惊,难道他根本没睡熟?但她脸上还是尽量平静,只是脸红这件事情没办法控制。

晚餐已经开始出餐,跑菜机一直在跑点单出来,今日晚餐不算忙,但一直有事做,没有闲下来的时间。宋子祺让阿强控单。

阿强师傅喊单:姜汁猪肉二,莲藕一,素拌面一。这三样菜都是陈建群和易喜这边要准备的。易喜没有想要回答陈建群,只想好好出餐,她顺手丢了两把面到煮面台里。然後从冰箱里拿出莲藕装盘。莲藕刚好剩最後一份。

陈建群在煎台煎姜汁猪肉,她去打饭,然後把放旁边的小菜和嫩姜都先放好。再拿碗,把煮好的面与配料装好,淋上酱汁,送到菜口。

阿强师傅看了易喜一眼,说:「素拌面只要一份。」易喜这才发现自己听错了。不过阿强师傅没有刁难,忙中出错,谁没有过。

陈建群把姜汁烧肉拿过来,跟易喜说:「你干嘛这麽慌张。」

「我没有。」她只能否认到底。

「少来了,我在垃圾桶里都看到了。但我不会跟罗哥说。」陈建群在她面前卖弄一个信任,不过听到他看到的是垃圾,她就放下心来,完全不想里他。

阿强又喊单,又有莲藕一份。但易喜这才想到莲藕没了。她很尴尬得跟阿强坦承:「师傅,莲藕没了。」

「那你刚才为甚麽没说?」阿强师傅没好气得说。

「我刚才忘了,对不起。」

「你一直在跟陈建群聊天,要谈恋爱下班再谈!」阿强用指头弹了一下易喜的额头。易喜连忙说:「我没有。」虽然做错了两件事,但阿强师傅开始跟她开玩笑,让易喜觉得有被接纳的感觉。

一走回去,陈建群就说:「师傅说你在跟我谈恋爱耶!我们来谈一下,怎样?反正罗哥不在,晓敏不在。等一下我送你回去。」他也用一种很开玩笑的态度在说。

「你吃屎比较快。」

「货比三家不吃亏。」

「走开啦!」她吼他。

虽然表面上嘻嘻笑笑,但她知道他仍是在试探。有一些事情,微妙得在变化,陈建群很少开易喜黄腔的,今天讲了许多有的没的。他在观察,他可以被接受到哪里。

虽说如此,易喜今天精神状况真的不好,她又听错了几次单。但是自从她下错面以後,陈建群都会帮她注意数量,手上做着自己的事,却默默得观察她有没有做好,没做好的地方,他偷偷得帮她补强。这一个层面,又是只有易喜能感觉到的:他的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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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比较没更新

没办法,中秋节啊~~~

我们是糕饼店,中秋节只能求放过了。

但是我一篇的字数很有诚意。

本来想写一些莱拉和宋子祺的床戏,

但两人不是主角,只能写一些浅浅带过,

简单描述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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