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神话背后 (限)--2-3-8,现代番外:记忆的碎片7:宁秋鹤与钰晗,元凶

正文 神话背后 (限)--2-3-8,现代番外:记忆的碎片7:宁秋鹤与钰晗,元凶

丁钰晗直接把车停在主建筑的大门前,绕到另一边帮宁秋鹤开了车门扶她下车,又帮她把东西都拿上,才带着她进门,「小玉兰回国了,现在这里就我、妈和关叔三人住,白天还有两个工人和一个园丁会来上班,通常都很安静,就怕你住不惯。」

「关叔?」……不会这么巧吧?

「嗯,就是止渊少爷的小叔叔,你小时候肯定见过,就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了。你知道我爸死的早,九年前我妈改嫁给关叔,然后就一起到这里来了。」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大门边的长凳上,伸手在裤袋里摸了半天,苦笑道,「糟糕,钥匙大概是忘在接待处了。」

干咳了一下,清了清喉咙,不好意思的笑笑,深吸一口气,一手用力砸门,一边扯开了嗓子大喊,「关叔!!!!!关叔!!!!开个门啦!!!!我没钥匙啦!!!!」

宁秋鹤被吓一大跳,忙后退了两步。

「啊,不好意思啦,我平时…………哎哟,你这老头干嘛敲我。」

还没说完,大门就被咔嚓一下打开,伸出来一只大手,二话不说就在丁钰晗的脑壳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你这混小子,我中午不是提醒你带钥匙了吗?」低沉的嗓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关叔,先让人家进去嘛。我还提着东西呢。」丁钰晗晃了晃手里的几个袋子,讨好的笑着。

「你这小子,我让你去清理枯草,你给我买东西去了?」伸手对着丁钰晗的脑袋又是一敲,「你买的什么东西?女性内衣?你这混小子是不是欠揍!你快给我说清楚!」

眼看自己的内衣要落到别人手上,宁秋鹤赶忙从丁钰晗背后伸出头来,小声打招呼,「关叔,好久不见。」指了指丁钰晗手里的袋子,「这些东西是我的。」

其实她对上一次见到这位关叔,离现在也有十年了,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下一看,倒是呆了。这关叔哪里是什么老头?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岁数,活脱脱就是一个短发成熟版的郑止渊!不过他当然没有郑止渊高大,跟丁钰晗差不多高,也没有郑止渊的霸气,戴了副眼镜,怎么看都是一副温柔大叔的形象,完全想象不到刚才用力敲了丁钰晗好几下的居然是他。

关叔看到宁秋鹤也是一下愣住,托了托眼镜,对着宁秋鹤的脸盯了半天,才啊的一声,连忙转身让开把两人让进屋里,「没想到是鹤小姐来了,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

「关叔,我先带小鹤去和妈打个招呼。」把手里的几袋子女性内衣往沙发上一放,拉着宁秋鹤就要上楼。

「好,那我去泡茶。」关上大门,关叔转身走向厨房。

丁钰晗带着宁秋鹤敲开了母亲的房门。丁钰晗的母亲保养得极好,尽管已经四十多岁了,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见宁秋鹤,脸上血色尽褪,一手把丁钰晗拉进房中,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留下一脸错愕的宁秋鹤。

丁母把儿子一直拉进内间,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妈……」丁钰晗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低头站着不动。

举手还想再打,见儿子红肿起来的脸,巴掌终于是没舍得甩下去,只得恨恨的放下了手,咬着牙道,「你还嫌害她不够么?她到底欠了你什么?真是作孽啊……」

「妈,我不是……」丁钰晗急道,「我真的不是想害她啊,我后悔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想……害她……」

「你、你这……」丁母扬起手又想打,始终还是收了手,「你爸死的早没人教你是不是?要不是当年宁当家的把我从淫窟里带了出来,我能遇见你老爸?能有你?你知道我们欠了宁家多少吗?以前那些年,宁家不知接济我们多少了,连你老爸治病的钱一直都是宁当家的在垫,后来你爸死了,他对我们三母子的帮助更是没断过,要不是他,你能长这么大?可你都做了什么?啊?你串谋其他帮派的人掳了鹤小姐,还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群人糟蹋!她那时候才几岁?她就跟你妹妹一般大!她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你要这么对她!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呢?早知道你这样,你出生时我就该把你捏死了,总比愧对人家一辈子要好过些!」

「妈,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真的……」丁钰晗红了眼,「他们说只是威胁她一下,让她叫宁叔让我当继承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一直打的就是别的主意!」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丁母叹气,「你以为这当家就这么好当的?当家是你这种直性子还粗心大意的人做得来的?你接触过多少这个圈子里的人?你对他们的生活认识多少?那种枪林弹雨步步为营的生活你过得了?你知道多少帮会里的事?你有多少支持者?郑家和陈家的人会承认你吗?真要让你当家,你死在哪了都不知道!」

「我那时候哪里想到过这些…………妈,我后悔了,真的,我这些年没有一天不后悔的。」丁钰晗双手握拳低头站立,「我当时想救她,但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也不想看着她那样受罪!」

「你后悔有个屁用啊!我把你剥了再后悔你能活过来吗?」丁母低头不停地抹眼泪,「你看她现在的样子,除了脸成熟了点,和十岁的时候有什么区别?我看着就觉得心里憋屈难受,还好她都不记得了,不然你叫我们怎么面对她?可是现在姓宁的就她一个,成了这样,还不能生孩子了,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该有多难受?」

「妈,你别哭,」丁钰晗一看妈妈哭,也是急了,「我会想办法补偿她的,我会的,你别哭。」

「你说说你能拿什么赔偿给她?啊?我倒是想直接把你赔给她算了,省得我看到你心里就不舒服。可是人家要你吗?你有什么用?光会浪费米饭!你有能耐倒是给她去生个孩子啊!」

「既然老妈你这么说,」丁钰晗把手一摊,「那我去当她儿子好了。」

「感情你还打着这主意?」丁母也不哭了,美目一瞪,挥手又要再打,「你就这么想姓宁?你还要不要我这妈了?」

「好了好了,我不姓宁,我姓猪好了吧?!」丁钰晗忙举手护脸,「我这就给她做牛做马去,你在她面前可别太奇怪了。」

「你给我站住!」丁母一手拉住儿子的耳朵往后拉,「你说谁奇怪了!」

「哎哟!老妈!快放手!」可怜兮兮的拯救出可怜的耳朵,「痛死了!你这暴力的老女人!」

「我现在给你说清楚了,不准打歪主意知道不?」丁母拉起儿子的手,「你给我保证,再也不会那样了。」

「好,我保证。」丁钰晗郑重的点头,「我再也不会了。」

母子俩终于想起他们把宁秋鹤关在门外,忙打开门往外看,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走到楼下的大厅,只见关叔一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

「终于出来了?」关叔头也不抬的继续喝茶。

「关叔,小鹤呢?」丁钰晗尴尬的搔搔头。

「你还知道家里来了客人吗?把人家带回来就这么晾着?你的家教呢?」关叔放下杯子,往后靠进沙发里。

「对不起啦,我跟老妈多聊了几句一下子就没想起来,下次不会的了!」丁钰晗忙正儿八经的道歉,「小鹤哪里去了?」

「还有下次?你以为她能天天来这里让你晾着?」关叔望向站在丁钰晗身后的妻子,「阮环,你也是的,鹤小姐来住几天,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哪有紧张,就是高兴了而已,不说了,我去做饭了。」 阮环的脸红了一下,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鹤小姐刚才有点不舒服,我把她送去房间休息了。你也别杵在这里,该干嘛干嘛去。」关叔朝丁钰晗挥挥手,拿起杯子继续喝茶。

「小鹤不舒服?她怎么啦?我去看看她。」丁钰晗一听宁秋鹤不舒服,忙一跳起来就往楼上跑,跑了两步才想起还不知道她在哪里,只好又回头,「关叔,她在哪个房间?」

「小玉兰的。」

没有关房门,窗户大开着,风一阵一阵的掀动窗帘吹进房间里,宁秋鹤闭着眼斜躺在房间一角的贵妃椅上,过腰的卷曲黑发散了满身。

丁钰晗怕她着凉,快步走进房中把窗户掩上大半,只留了条缝。

蹲在宁秋鹤身边,拨开了她脸边的长发,轻声叫道,「小鹤,小鹤。」

宁秋鹤其实并没有睡,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睡得着,只是和关叔不熟,所以找个借口去房间里躺着闭目养神罢了。听得丁钰晗叫她,便张开了眼,「有事?」

丁钰晗忙缩了手,「没事,听关叔说你不舒服,所以来看看。」看宁秋鹤眼神清明,不像生病,但脸色有点苍白,也不是特别精神的样子,便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我没事,就是饿得久了有点有点头晕而已。」宁秋鹤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疑惑的看着他红肿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摸了摸脸,丁钰晗有点困窘,「没什么,被老妈打了。」

「哦。」宁秋鹤点点头,没有再问,站起来走到窗前,把窗子重新推开,背靠窗框坐在窗台上,对着窗外大片的湖水,又闭上了眼睛。

丁钰晗一阵无语,刚帮她关上窗户她转过头又给打开,还直接坐到窗台上去吹风去了,把手伸给她,「来,小鹤,别坐在这里了,现在是黄昏,小心着凉。妈正在做饭,很快就能吃,你要不要和我到楼下去待着?」

睁眼看着丁钰晗伸向她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请问我可以自己在房间里吃饭吗?」

「诶?」丁钰晗一呆,「为什么?你、你是不是介意…………那个、 啊、不是这样的,我家里的人都欢迎你的,真的!」

「你误会了。」宁秋鹤摇摇头,扶了他的手跳下窗台,「我比较习惯自己一个人,而且我今天有点累,就不扫你们的兴了。明天吧,明天再一起吃可以吗?」

低头俯视高度只到胸前的女子,忍不住伸手抚着她的髪,心里又怜又悔,知她自那件事以后就不太喜欢与人接触,也不忍勉强她,只好答应,「那你答应我,不要坐在窗前了,山里晚上冷,风又大,把窗关上一点吧?」

宁秋鹤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丁钰晗才笑着拍拍她的头,「你等着,我等下就把你的份拿上来。」帮她把窗户关上一半,眼看天色开始转暗,又开了灯,「小鹤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拿个笔电给你上网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怕你不习惯。」

「麻烦你给我拿几本书就好,随便什么都可以。」宁秋鹤不认识几个人,更不喜欢聊天,上网除了看网站,基本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既然是打发时间的事,看什么不是一样?

「好,我这就去拿给你。」书就好办了。这老房子原本是属于这小镇的老镇长的,老人家也没亲人,去世了以后房子无主被政府回收,因为是古建筑,占地大,维修费用高昂,这烫手山芋政府恨不得立即丢掉,附近的人却都敬谢不敏,所以他们一家落户的时候,以一个相当便宜的价钱买了这栋带着个小旅馆的老房子。买来的时候,是连着家具和大部分物品的,他们也只清理了老镇长的私人物品,其它的东西基本都在,包括书房里面的大量藏书。

「……不要小说,尤其是爱情小说。」宁秋鹤看他走得快,连忙又补充一句。

「好。」丁钰晗闻言一顿,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看这个?还真是差点就拿错了……

宁秋鹤又重新坐到贵妃椅上,随意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大片的墙面上挂满了一个女孩的成长过程,从十岁出头的阳光女孩,到十三四岁的青涩少女,再到十八九岁的高挑美人,九年多不见的小玉兰,和记忆中的小玩伴相差太远,过去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忽然觉得,仅有的几个人,一个一个从她的回忆里消失,大家都已经长大了,只留下她一个还站在原地。

当年那个冷漠高傲的少年阿惟,成了会用哀伤怜悯的眼神看着她的男子;

在整个童年里并没有多少印象的父母,现在只剩下母亲一人仍然在为事业忙碌着。

那个老爱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挂在身上到处带着,又经常借故欺负阿惟的止渊,如今已经是一个手握海量产业,霸气逼人的地下帝王;

十几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动不动就害臊脸红,喜欢搂着她给她说故事的雾山,两年前再见面的时候,已是一个掌握着南方庞大娱乐产业,魔性魅惑、神情诡邪,行事不择手段的成熟男人;

还有童年记忆里那个早已记不清面貌,总是笑意冉冉的牵着自家小妹来拜访,然后安静看着她们嬉戏的堂兄,成了陌生的,带着阳光气息,容易害羞的男子;

没有再见过小玉兰,但是眼前的照片告诉她,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玉兰,现在已经是笑容灿烂,身材高挑的美人了。

果然,被留下的就只有她一个,被永远困在过去,看不见未来,依靠着童年里不多的快乐回忆苟且残喘地活着……

丁钰晗捧着一大栋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宁秋鹤愣愣的看着墙上的照片出神,眼里流露出近乎是绝望的神色。

心像被紧紧地扼住,难受得快要窒息。不知要怎样安慰她,只好故意放手把书都掉在门口的地面上,成功引回了宁秋鹤的注意力。

「啊、哎,不好意思啊,拿得太多,被门把碰了一下就全掉了。」有点难为情的搔搔头,丁钰晗蹲下身去把书捡起来,一本一本整齐的排在书桌上,「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看什么,就每个种类拿了几本,要是没有合适的话,我带你去书房挑。」

把书全都排好,拍拍手,「好啦,小鹤,我走啦,饭好了我再来,你先歇着吧。」

宁秋鹤点头应了,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本人物传记类的书,半躺在贵妃椅上随手翻起来。

大约十来分钟过后,丁钰晗就捧了两人份的晚饭进了房门。

只见宁秋鹤支着一条腿,半躺在贵妃椅上,怀里抱着个枕头,上面乘着书本,正有一下没一下的乱翻着,支起的大腿下春光乍泄,她本人却全不在意。

「小鹤,走光了啦!快把腿放下!」在小圆桌上放好饭菜,「来吃饭。」

「你也在这里吃吗?」看着小圆桌上的两幅餐具,宁秋鹤望向正在布菜的男人。

「妈和关叔让我上来陪陪你,怕你一个人无聊。」把筷子塞进宁秋鹤手里,「来,吃饭。因为没想到你要来,家里也没什么准备,先将就一下。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说,我让妈妈明天给你做。」

「你不用管我的,我习惯一个人呆着,你不用特意来陪我,我就借你这里躲几天。」宁秋鹤坐下来捧起饭碗,夹了一点青菜,开始往嘴里送饭。

「我是你哥!」丁钰晗挑眉,「这么久没见,我就想陪陪你。」扒了两口饭,才想起来问道,「说起来,小鹤,你现在住哪里?」

「A市。」

「A、A市!?」丁钰晗差点掉了饭碗,「A市离开这里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吧?!你就一个人开着车跑到这里来的?」

「不是。」宁秋鹤小口的扒着饭,「我从M市过来,上午出发的。」

「M市?」丁钰晗一呆,「M市过来就一条大路啊,你是怎么弄得车身上满是泥的?」

「我从M31国道在关口前转入B58公路,过关后向西北穿越野地过来的。」

「你……!」丁钰晗后脑冒冷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啊?那片野地附近是有溶洞的,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

「车子的求救系统会自动打开的。」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丁钰晗满头黑线,「犯得着冒这么大的危险逃走吗?你们是闹的什么?」

「有止渊在,不这样的话跑不了。」吃掉半碗饭,觉得差不多了,宁秋鹤放下了饭碗。

「止渊少爷来了?」丁钰晗吃了一惊。

「嗯,来签约的。」把脸转向窗外,看着窗外的夜色。

「多吃点吧。」看了看她才空了一半的碗。

「不了,够了。」

「小鹤……」

「哥哥,够了。」宁秋鹤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神清澈得一眼能看到底,「真的,已经够了。」

「对、对不起!」丁钰晗一窒,道歉的话冲口而出,「小鹤,你早点休息,我、我不打扰你了。」快速收拾了剩下的饭菜和碗筷,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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