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陪伴
等牧亚蓝睡着以後，佐藤世吾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这是佐藤世吾在石田组的日常。
回到石田组分配到的床位，跟其余九位兄弟共用一间房间，是厨师组成员所使用的房间。
「佐藤兄弟回来了，今天工作辛苦了──。」
说话的是石田组厨师铃木尊树，负责全石田组的饮食。
厨房组，负责全石田组上下几百号人的饮食；从早餐、午餐、晚餐，到随时提供的食物与甜点。
＂──佐藤兄弟，从今天起，你就在厨房里工作。＂
石田亚斗笑嘻嘻地说：＂这是最基础也最容易上手的工作，就让铃木兄弟带你吧！我看，你可以从学习如何杀鸡开始，然後学习做饭──。＂
石田亚斗要求佐藤世吾参加早晨的体能集训，不用负责每日的早餐。
早上四点半准时跟着其他石田组成员进行晨跑一个小时。
晨跑结束後回到宿舍冲澡换套衣服，从厨房将早餐带回到牧亚蓝的房间，轻轻躺回牧亚蓝的床上，让牧亚蓝躺在自己的胳膊里。
六点半闹钟响起。
牧亚蓝睁开眼睛，发现佐藤世吾已经醒了。
「世吾，早安。」
伸手抱着佐藤世吾，给他一个早安吻，闻着从牧亚蓝身上散发出来的花朵清香。
「亲爱的亚蓝，早安。」
甜蜜拥吻着一阵，舒服享受着佐藤世吾的爱抚。
「我帮你拿衣服。」
佐藤世吾替牧亚蓝拿了乾净的衣服，上面还残留着洗衣精的香气，好闻柔软又舒服。
进到浴室，将淡蓝色长发粗略的绑个马尾。
「早餐已经在这了，来吃吧！」
「那麽早就有人送早餐来？」
从浴室探头出来的牧亚蓝说道。
「是啊！大家都很早起的。」
牧亚蓝跟佐藤世吾坐在小圆桌前一起吃着早餐。
「你每天都要外出做训练吗？」
「因为刚入组，有很多东西要学。」
「──他们应该不会让你做危险的工作吧？」
牧亚蓝有些担心的说。
「我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在你旁边保护。放心，我没事，只是需要多锻链体能。」
「……你也跟我一样食素了？早餐吃得跟我一样。」
佐藤世吾低头亲吻牧亚蓝的额头。
「因为我想试着不再继续吃动物。」
石田亚斗给佐藤世吾的入门考验就是杀鸡。在厨师铃木的指导下，知道怎麽选鸡、割喉、放血、除毛……到後来成为餐盘里的食物。
对佐藤世吾而言，要实行这一切并不容易，至少希望自己可以尊重牧亚蓝爱护动物的意愿，也因此没有透露他正在厨房工作。──如果牧亚蓝晓得每天他都需要为石田组兄弟的餐盘而杀鸡，将会如何看待他？
「你看起来很疲惫，晚上没睡好吗？」
牧亚蓝心疼地望着佐藤世吾的脸说：「等等又要出去工作，对不对？」
「让我抱着你，充电一下就好了。」
佐藤世吾将头靠在牧亚蓝的肩膀，闭目养神的休息着，平稳规律的呼吸声……
牧亚蓝抱着靠在肩膀上休息的佐藤世吾，默默陪伴着……
牧亚蓝知道，自己的存在是无名又无实──。
虽然他是石田组二少主，但他拒绝加入石田组，不愿意改姓；如果发生甚麽事情，自己很可能没有办法保护到佐藤世吾──因为自己在石田组，并没有实权。
相反的，牧亚蓝觉得自己像是被监视着与控制着。每次出门，外头都会有石田组兄弟跟在後面。甚至佐藤世吾会不时偷偷查阅手机。自己没甚麽秘密所以不介意查看手机。但透过这些小动作知道，石田组想要利用佐藤世吾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些小细节即使有察觉到但没有明确说出口，毕竟没有必要。加入石田组的佐藤世吾已经失去太多自由。就像是牧亚蓝，即使拥有着二少主的待遇，但也是受到很多监视与限制。更别说，只是身为石田组的组员了。
──现在的佐藤世吾，可以安然无恙陪伴在身边，已是难能可贵的幸福。
面对黑道势力，牧亚蓝真的不知道，未来的哪天会发生甚麽事。
「……我，睡着了吗？」
佐藤世吾睁开了眼睛。
「你要不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下，等一下八点叫醒你。」
「不用了，谢谢你，亚蓝。我去洗把脸。」
佐藤世吾起身进到浴室。
──心里难受着。为了跟牧亚蓝在一起，就必须隐瞒与欺骗。让佐藤世吾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肮脏，变得越来越配不上牧亚蓝。
牧亚蓝还是跟过去一样……拥有着像是看穿一切的眼睛。在这眼神底下，佐藤世吾内心有越来越多的不安。如果有一天，牧亚蓝察觉到自己只是被石田组指派来监视并控制他的工具。牧亚蓝……会作何感想？
佐藤世吾努力让自己不出错……让自己跟以往一样温柔，让牧亚蓝可以感受到温暖体温与陪伴。但内心的愧疚感却一点又一点地蚕食着……
「世吾，你还好吗？」
牧亚蓝敲了门，进到浴室内。
「你是不是有甚麽心事？要不要跟我说说？是不是石田组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亲吻着牧亚蓝的头发。
「……只是需要一段适应期。」
「如果你需要，我随时在这里等你。你可以依赖我。哪怕，石田组要求你对我做什麽，我都相信你。我爱你，世吾。」
佐藤世吾身体颤抖的一下。
「你……就那麽信任我？」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做出让我伤心的事，我相信这并不是出自你的意愿，而是出自於石田组对你的要求。」
牧亚蓝吻着佐藤世吾说：「如果真的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了，我不会怪你。」
「……亚蓝，你都知道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牧亚蓝抱着佐藤世吾撒娇着。
「因为我爱你，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你隐瞒不了我的。」
「对不起，亚蓝。我很爱你，非常爱你……一直都是……」
佐藤世吾的眼角，一道泪痕滑落，他只想守护并保护他所爱的人。
但或许未来某天，他会被迫伤害牧亚蓝──。
「──不要说对不起。在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只有我爱你。」
佐藤世吾将牧亚蓝抱得更紧了。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