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樛霂有言--时间把我隔开又揪紧

正文 樛霂有言--时间把我隔开又揪紧

除夕夜十二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种类繁多,龙灯、宫灯、纱灯、花蓝灯……可以说家门口亮如白昼也不遑多让。

毕竟灯笼这种喜庆物件,一年也就挂一回儿,一回儿也就挂那几天,越多越好,何况这也算是一种暗戳戳的财富象征。

欢声笑语从橱窗里传出,手掌摩擦气球表面带来的“滋滋”声传出,紧赶慢赶打气球,为的就是在午夜十二点和邻里邻居拼个高下。

但聪明的人儿已经寻到了郊外备好了真真正正响震天的炮竹。

老一辈人的观念中,炮竹放起,这个才是真正的年味。王安石有诗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即是佐证。

只不过时代日新月异,国家政策的发展趋势,以气球爆破声形式爆竹声,是越来越多年轻人的追求,也是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大街上冷冷清清,月光洒在沥青石板路上,偶见三两个结伴寻酒饮的青年,再无多余的人。

实在受不了家里吵吵嚷嚷氛围的成韵,随手拎了个包溜出门,里头啥也没装,也就一个卡包,手机,电脑,几本杂志。

没了。

揉了揉今晚饱受折磨的耳朵,心疼她自己。

过年必备的好节目,催婚。大军们否管你几岁,只要成年了,还没见个男朋友影儿,就使劲催。

上纲上线,一张嘴,一敛眉,一抬手,这个调调,成韵已经了解一清二楚。

拜拜勒您,我走了,您们聊。

“表……表姐……你在哪儿呢?”陈列握着手机低语,背后是大姑母皱着眉倚在耳边要偷听的鬼祟模样。

“大姑母在旁边?”

“哎表姐,千里眼用得这么溜呢?”陈列不着痕迹站直身子,把够不着电话的大姑母气得一阵挥舞,就是不敢出声让他降下来。

“小孩儿,上回儿想学的手势还要不要学?”打火机镲镲作响,成韵给自己点了根烟,抬头看了眼路边灯火阑珊的电子竞技酒店。

陈列眼睛都亮了,直接撒了个谎把大姑母支开了“要!要啊!你在哪儿,我过去。”

“咱家两百米外有个电子竞技酒店,带点钱过来,不要卡,这不收。”

“你小子成年没?身份证也带来。”

成韵身上也就一条连衣裙,二月天晚风吹来也是冷的,想也没想冲进店里就要订个房间暖暖。

好家伙,房也开了,五人间大床房,酒食也点了,卡递过去的时候,前台姑娘傻眼了,“不好意思,系统故障,我们这刷不了卡。”

“来订房的客户也都是预约过后来的。”

成韵也傻眼了,下唇被她咬红了,脸也在热,头一回儿因为钱窘迫。什么破地方,卡都不能刷。手往包里掏,一秒钟后又拿了出来,实在是搜遍一张纸币也没。

现在在这儿跟酒店前台大眼瞪小眼,人心里估计也在骂这人什么毛病,一个人开了个五人间大床房,充大款。

幸好尴尬没持续太久,小表弟很给力,十分钟后就提着包跑了进来。

“这什么东西?”成韵眼瞅着看他两眼发光的奔来,一切都很和谐,就是这个手提包太不和谐。

“你不是叫我带点钱过来吗?带了,都在这儿呢。”邀功的给她打开手提包,一片红。抬手数了数,十打毛爷爷,一打几十张。

成韵放下包抬起手就抽他,“混蛋小子,带那么多钱出来,你是在跟我炫耀过年收压岁钱收到手软吗?啊!”

这是在向她开战吗?嘲笑她没有红包拿?

“别别别打啊表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以为表姐缺钱我才把我今晚收的压岁钱都拿了出来的。”陈列以为能得到顿表扬,说不定表姐等会儿大发慈悲多教他几套新手势呢。

没成想,倒还赔了一顿打。登时心态就炸了。

“表姐,别生气了,打我手疼你自己,我自己来,我打我自己哈。”手上自然舍不得用力打自己,打一下瞄一下对方。

成韵懒得看他表演,一眼都没理他,从包里数了钱拿了卡就上楼。成家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从小耳濡目染,旁系的功力自然也不分上下。

陈列见了忙跟上,隐约听到前台姑娘隐忍的笑声,回头给人咧了个嘴,灯影绰绰,面白形高,就这样把人家姑娘给迷了眼。

进了门,把包放在玄关矮桌,拧开暖气调到最大,随意挑了个电脑桌坐下,扫开房间配给的电脑桌垫和键盘,放下带来的电脑,敲敲打打。

“表姐,教我呀。”陈列在成韵旁边开了台机子,手里握着键盘跃跃欲试。

成韵敲打键盘三两下,传了个小软件给他“诺,练练呗,APM150+能不能行?”

“不是吧姐,我的好姐姐,不要玩这儿行不行?这个我都玩腻了!咱们直接上吧!”

“玩腻了速度还是提不上来,你让我怎么带得动你。”

成韵满心满眼里只有电脑屏幕上那些难懂的代码和乱七八糟毫无美感的数字,耳边仿佛什么也没有,哀嚎声完全忽略,侧脸平静。

“姐!”陈列撕心裂肺的嚎叫,脸皮皱起,活像小媳妇受着了委屈。

“要不要?不要我撤回来了?”成韵被他烦得不行,掀了下眼皮,眼里的不耐和冰冷把那小孩镇住了。

人安安静静低下头,拿起键盘,认认真真开打练习。

隔壁估计是在聚众滋事,男男女女的叫喊声让成韵不悦的皱起眉头,酒店隔音太差,枉费她交了五位数的订金。

“啪。”纤手一拉,电脑关了,代码也写不下去了。身子陷入靠椅,“蹦!”木塞脱离酒瓶的声音。

嫌弃的端起这儿最贵的酒,白兰地酒。本欲不试,却唇畔干涩,想润润唇。

扬手,红指甲握住透明的玻璃酒瓶身,妖治。

酒入杯壁激荡而起的声音成韵觉得莫名治愈,一不小心倒了个半满。

红唇贴近杯壁,抿了口,唇齿没有等来那种甘醇馥郁的香味,入喉,烈感也无无。 无趣的放下酒杯。

陈列被表姐吓了一跳,原本渐渐保持稳定手速的步骤出了错,又是140,差了点。

成韵和陈列大眼瞪小眼,屏幕上接近目标的分数,映着他眼里明显的委委屈屈,不由失笑。

“行了,好好练你的,你姐姐不教菜鸟。”拍了拍他的肩,自个儿坐在一旁环视一圈。

房间很大,五张床,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人的视线,浴室是磨砂透明的玻璃门,房间里暖气很足,原本凉的身子被煨出一身汗,粘粘腻腻。

手一挑,把肉色的丝袜脱下随手扔在床上。

“过来吗?”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原本漫无目的在逛着美妆圈,大脑放空,手指无聊的划过屏幕,这时顿了顿,眼眸紧缩。

过了一两分钟,回了句“不了。”

那人倒回得极快。

“上个月在美国参加活动,刚下飞机。”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只是随口一提。

成韵没再回,锁了屏幕,任由对话停留在不尴不尬的界面。

陈列回过头,满脸兴奋“表姐,我破纪录了,破纪录了,160,比预期还高!”手里抓着键盘,那键盘被他抬起,线摇摇晃晃,越拉越扯,快断了。

成韵讶异的挑挑眉,头探过去,点了点界面,确认没做假。

“不错。”淡淡出声,给了个夸奖。

“是吧,我也觉着不错。”典型给了阳光,开始灿烂。

“你想玩哪款游戏?”手抵太阳穴,认真在电脑里筛选几样游戏。

“我要玩MOBA类的。”

“哪款?”

“LOL吧。”

成韵手下动作很快,十指白净纤长,敲键盘的“啪嗒啪嗒”声,像组成一首歌曲。“好。”

时轻缓时湍速。

利落的给两人开了个局。

陈列先是拿了张布给键盘擦了擦汗,又给自己的手抹了一堆爽身粉,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

技术不怎么好,鬼点子一大堆。

成韵嫌弃的挪了挪位置,离他半寸远“等会儿键盘鼠标都脏了,退房的时候记得赔钱就成。”寥寥几语把警告说给他听,态度摆明。

“没事,表姐,只要我今天能偷师学艺成功,多少钱我都心甘情愿赔。”

“哎,要知道把我的电脑也带来了,酒店电脑配置太烂。”无奈耸耸肩,长叹一声。

游戏加载开,熟悉的背景旋律回荡在成韵脑中,勾起久远的记忆。

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她上初一,真正训练起来玩到腻玩到吐,在高三。

大三的时候她已经有了新的成就,在很多人还在以此为乐的时候,她已经靠着独有的手速和应变能力拿下了碧玺赛的冠军,以最高手速保持者闻名电竞圈。

成名太早给她带来的现实就是越长大,活着的激情在倒退,任何事物保有的新鲜感都被一一揭下面纱。

陈列双眼紧盯表姐的手,灵活又多变来回穿梭,连摁了哪个键都难以看清,对手放的大战就这样被她以一个躲闪分散瓦解了。

“表姐,你慢点,这个手势我还没看清呢!”陈列觉得这波自己多多少少亏了点,毕竟交了钱的,啥也没学会。

“等我赢了教你动作分解,现在你先把气势给我练起来。”成韵眼盯屏幕,旁边人过于聒噪,巴掌甩出去前记起这不是在战队。

从前战队协作,她很少讲话,又是队长,所以队员也都习惯了大家打操作的时候从不出声,所有的默契都在日积月累里累计。

成韵揉了揉肩膀,重新开了一盘,“看好了,无名指,中指,食指,放在游戏的中心区域,无名指按压QWAS,其他键由食指中指操作,要想学会躲闪和分离,中指和食指同时学会饶……”

嗓子柔柔的,和她冷艳的外表一点都不符。

边讲解边示范,同时提高APM的速度,这样这个手势在普通玩家里也就差不多是用到了极致。

陈列听在耳朵里,手上不间断操作,半个小时来也就多多少少开了窍。“表姐,你真厉害!”给了她一个大拇指,兴奋的笑容里还藏着洋洋得意。

毕竟有这种手艺,舍友组团开黑的时候,定能把他们打的“爸爸爷爷”嗷嗷叫。

其实要是他们知道他表姐是成韵,已经开始跪下来叫爸爸了。

自称孙子也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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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队的故事是提前存了稿的,梁总的故事每天都还在边磨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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