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勇捧着两杯超大的纸杯装的可乐，回头的瞬间突然迷失了方向。
看着黄发白皮的人群在眼前穿梭，黄胜勇一下子慌了。
我刚刚从哪里走过来的？
算了，打给柾国吧。
嘟——嘟——嘟——
黄胜勇坐到一旁的长椅上，一脸平静地透过玻璃看着一只丑陋的鱼，对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仿佛从它的眼睛里读出了嘲笑和怜悯。
哎西！
田柾国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心里默默地道了个歉，果断地丢入口袋。
不知道怎么走的，两人进入了偏离喧嚣的场馆，这里的鱼都是小型水生物，所以整个场馆可能只有一个20平米的客厅这么大。。
李多温伫立在水木鱼缸前，看着里面透明发亮的水母肆意游动着，既羡慕又心疼。
他们看起来是自由的、是快乐的，但同时也是可悲的，这辈子都可能只是在这么小的地方生活，到死都不能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在想什么？”
他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凝视玻璃缸中自由摇曳的生物，随着缸顶洒下的灯光而变化着颜色，喃喃惊叹道：“好漂亮。”
“漂亮？”李多温的眼里充满了悲悯，“不觉得可怜吗？一辈子都只在里面，漫无目的地度过余生。”
沉默了一瞬，田柾国不太同意李多温的说法：“可是他不是孤独的。”
李多温愣住，余光看见他的指尖点在玻璃上，语气温柔。
“你看，他的朋友，他的家人都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家。很幸福不是吗？看得人也可以很幸福，心里有平静的感觉。”
他转过头，琉璃般的润黑眼珠闪烁着微光。
李多温不禁在心里感叹。
田柾国的眼睛真的很干净，似初生的牛犊，他的眼睛，是整个圈子里，她见过最干净的，毫不夸张。
她勾着唇，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你是这样想的？”
肯定地点点头：“我们初期的时候因为没有活动，一直在宿舍来着，可是也很开心。”
“硕珍哥每天做吃的给我们，泰亨哥会和我玩，号锡哥也会逗我们开心。虽然苦，但是很幸福。”
“是吗？”
表情惆怅起来，李多温凝视着玻璃缸的眼神有些涣散，又像是透过他们想着什么。
田柾国轻轻靠在玻璃上，侧身对着李多温，声音软糯：“姐姐呢？你幸福吗？”
幸福？
字眼在嘴边嚼碎，李多温觉得茫然。
忙忙碌碌的二十几年生活，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现在幸福吗？
也许吧。
因为他在身边不是吗？
“没关系！”
他乐呵呵地执起她的双手，将她的身子摆正，和他面对面注视彼此。
“我会让你幸福的。”
这场景该有多美？
透明的水母不知何时聚集在两人身边，柔软的头部映射着五彩斑斓的光。
“我爱你。我会每天都对你说一遍，成年日那天，我要对你说一百遍。”
他真挚的眼神，温柔得溢出了水，爱意在指尖揉捏，轻抚她的脸颊。
“我等着。玫瑰、香水。”
指尖轻轻颠起她的下巴，呼吸渐浓：“你的吻，我可以提前领取吗？”
柔软的唇瓣含住绵长的呼吸，闭上眼感受唇舌相容的美好。
耳边潺潺的水声，如涌动的爱意，源源不断。
李多温随着感觉伸着手臂勾着他的脖颈，田柾国的脸压了下来，浓烈的气息浇灌，他有力的小臂搂扶着细软的腰肢，两具灵魂颤动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Wow！”
突兀的低呼声将浪漫的场景撕破一个口子，田柾国压了压渔夫帽，李多温轻轻推了推他。
后者不满足地站直，指尖拭去她嘴角的水渍。
“其实……”李多温平复着微急的呼吸，表情十分犹豫，“前两天我和代表打了次电话。”
“嗯？”他漫不经心地理着她鬓角凌乱的发丝，神色有些慵懒。
“说等你成年，也是有原因的。”
他的眼睛亮了亮，来了兴趣：“是什么？”
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手掌心抚摸着他后脖的肉，田柾国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呀！田柾国！”
黄胜勇暴躁的声音在他身后炸响。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准备挨骂。
“喏，你的可乐。”
谁知对方只是把可乐递了过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田柾国笑得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谢谢哥。”
“死小子，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