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沄哄睡了秦若轻,来到了江亦恒的院子。
江亦恒给红袖清理了身体,又轻轻细细上了药,等人睡过去才去见了江沄。
叔侄俩谁也没有先开口。
江沄将破天游医配好的伤药以及退烧药等放到桌上,一脸闲适啜饮上好的云雾茶。
江亦恒扫了茶杯,双拳紧握,隐忍道:“为什么?”
“她自己愿意的,你也愿意的,不是么?”
“可你没有说过,会这样……”
江沄嗤笑:“二叔,她失忆忘记了过去,你没有。”
江亦恒被堵的哑口无言,胸腔里的怒火无处宣泄,只能生生咽下,烧得他生疼。
“如今付出虽多,可她还活着不是吗?上一世,她可是郁郁寡欢,死在本该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最美最灿烂的时候。”
江亦恒颓坐,想到红袖不在他的生命里,心就莫名抽痛。
“不若从今往后,待她好一些,也看牢一些,能快活一时便快活一时,总好过往事可追忆。”江沄一撩衣袍,站了起来。
“若是二叔愿意,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分家的单子,等出了孝,娶了二婶,便往东海去,想来母亲和三叔也是欢迎你们去做他们的邻居的。”
“沄儿,你也有上一世的记忆,是不是?”虽然是问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江沄转身,给了江亦恒一个眼神,“二叔,我能力有限,若是仅能保护一人不受伤害,那人只会是我所爱。”说罢,大步流星,消失在门口。
江亦恒苦笑,果然。
朝天叹了口气,将药拿进了屋子,重新给自己心爱的人上了药。
长风跟在江沄身后,请示:“公爷,那贺彩……”
“今日子时之前,不管他愿不愿意说,过了子时,都剁碎了喂狗。”表情平和,声线平稳,仿佛说的是天气。
长风浑身一抖,寒气直逼心底。
“是。”
“还有,京都的英国公府要修缮,让阿海阿泽看着点,另外,我要亲自操刀平安园的设计,正房那边让造园大师打了图纸来,既然以后是我住,自然要以我的喜好为主。”
“是。”
长风正要告退,被江沄止住了。
“今年你亲自去给外祖父外祖母送年礼,回京的时候,看看哪些个山头风景好,有温泉,又是无主的,买下来挂在轻轻名下,若有合适的,让造园大师一起规划了,造个温泉别业。”
长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依旧应是。
“下去罢。”
长风告退,江沄独自回了晴苑。
老远就能听见秦若轻的笑声,江沄脚下加快,朝里面走去。
王奶妈抱着醒了的秦若轻给江沄请安。
秦若轻见了江沄,立马张开双手,要抱抱。
江沄接过。
小小的人儿,一把抱住江沄的脖子,吧唧一口亲了一口,在江沄脸上留下一圈口水。
王奶娘吓了一跳,生怕这个冷面神生气,把小人儿扔了。
江沄用鼻子去蹭秦若轻柔嫩的笑脸,把小人儿逗得咯咯笑。
玩闹了一会儿,江沄看了眼还杵在一边的王奶娘,又看了眼天色,有意道:“京都传来消息,承恩侯府的二公子新得了个儿子,那满月酒办得很是热闹……”
王奶娘古井无波,承恩侯府的一切早如过眼云烟,她如今不过一个苦命人。
江沄浑不在意,继续道:“那满月酒当天发生了一件事情,听说是逃了一个侍妾,那个侍妾还拐了一个养在珍珠馆的十岁女童,引得大公子带人追到了城门。”
王奶娘心下一惊,手指不自觉颤抖,眼里慌乱不堪。
江沄勾起嘴角,抱了秦若轻回了屋子。
王奶娘听着屋子里小人儿无忧的笑声,双手揉搓臂膀,身上渐暖,心里一阵一阵发寒。
同样觉得心里发寒的,还有承恩侯府的现任当家主母。
何飞燕一丝不挂匍匐在春暖阁的地上,青砖的冰冷让她起了一身的疙瘩,她不敢动,更不敢开口,怕坐在凳子上的人一脚踹上来。
王慎言肃着脸,压抑着火气,“你可知道那个贱人能去哪里?”
何飞燕摇了摇头,动作间青丝散落,露出光洁的背部。
“玉儿家里死绝了,我姐姐这才没有办法,把人托给了我。”
王慎言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心里更烦了,又见何飞燕不经意间的妖娆,更是厌恶,手上的茶水泼了出去。
“啊!”何飞燕一个激灵,扭了下屁股,又立马强迫自己镇定,眼前这个人比承恩侯更加阴晴不定,让她更加害怕。
王慎言盯着何飞燕看了许久,直到她因为寒冷不自觉颤抖,他才离开。
何飞燕深深松了口气。
“呵!出息。”承恩侯进屋来,正好见到何飞燕的表情。
何飞燕姿态恭敬,身体却没有刚才那么紧绷。
承恩侯个老狐狸看破不说破,自己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件好事。
“来给我松松。”承恩侯坐到了踏上。
何飞燕爬了过去,在双腿趴跪在踏上,给承恩侯捏肩。
承恩侯舒服眯眼,享受着何飞燕的伺候以及动作间奶子与他背部接触的香艳。
何飞燕看着惬意的承恩侯,眼里满是不解,可她不敢问。
承恩侯倒是难得心情好,主动说了:“慎言看起来冷,心里到底还是有柔软的地方的,这样很好。”
何飞燕低眉信手,不做回答。
承恩侯也不需要何飞燕的回应,将人拉到怀里,大手摩挲着何飞燕的绵软。
夜在呻吟与喘息中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