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胸闷闷的像是被巨石压着,而脑袋里面嗡嗡的回响显然要比身上的难受更重几分。睁眼后,阳光随即刺痛了双眸,傅白芷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被忽然冲过来的人牢牢抓住双臂。这人的力气极大,让傅白芷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被握得发疼。
她记得自己昨晚写好了文就早早睡了,更没允许任何人进来,她很好奇来人是谁,只希望不是什么入室抢劫的人就好。可当视线恢复清明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古代纱裙的女子。那女子长相平平,看到自己醒来露出极其开心的笑容。傅白芷以为自己是又发了梦,只想赶紧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场景,好好睡一觉。
“小姐,那贱人现下已经醒了,正关在悔改室呢。她一向不把你放在眼里,这次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小贱人。”
“贱人?是谁?”听着古装女子喋喋不休的说着,还把自己扶了起来,傅白芷只觉得身体使不上力气,很想躺回去,可那古装女子却拉着自己出了门,一副欣喜的样子。
“小姐,我知你早就看她不顺眼,这次若不是那小贱人和敌方的男子乱纠缠,你也不会被打伤。我看啊,她就是个没脑子的狐狸精。”一路上,古装女不停的说着,而傅白芷掌握的信息也就只有狐狸精,和男子纠缠之类的关键字。
虽然不知道她们现在要去见谁,但傅白芷却把关系理了个大概,应该是自己又做了乱七八糟的梦,还梦到了狐狸精。想到相处了几年的男朋友,又想到那个小三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嘴脸。傅白芷微微皱起眉头,跟着走进那所谓的悔改室。
整个室内用灰黑色的转头搭建,内里阴暗无光,墙壁脱落似是有很多年头,被古装女带着走进里间,傅白芷抬头便看到那里面被绑在木桩之上的女子。她看上去不大,就只有十来岁的样子。身着破破烂烂的白色里衣,布料上粘着几丝血迹,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肩膀和耳迹。听到自己和古装女的脚步声,她便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稚嫩青涩却极其好看的脸,可以在傅白芷此生见过的女人中排得第一。她眉目狭长,凤眼微阖,其中隐隐透着几丝颓落。精致小巧的鼻梁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单薄粉嫩的唇瓣印着血痕,该是之前咬破的。不论从哪一个角度和轮廓去看,都很完美也是会讨多数男人喜欢的长相。
这个人就是那什么狐狸精?呵呵,分明长得不错,为什么偏偏不学好,要学那些个女人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早已经和相恋多年的男友走入婚礼的殿堂,而不是被亲戚朋友耻笑,碌碌无为的在家继续写没人看的小说!
“小姐,给她点教训吧。”就在傅白芷想着自己过往的事时,一条黑色的皮鞭递了过来,她愣愣的接过去,却不知道这种单独的马鞭该怎么用。见那古装女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傅白芷忍不住勾起嘴角,不会打,随便抽几下就是,反正是在梦里,就当做替天行道好了。
于是,傅白芷缓缓的将鞭柄缠了一些在手上,用力的挥动右手,鞭子顺势甩出,不偏不倚的落在那女子的肩膀上。分明是凭感觉所做的一系列动作,可傅白芷却觉得这身体仿若极其熟悉全部套路。这一鞭很重,瞬间便把白衣女子的衣衫打破,猩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快速溢出,将周围的一大片布料浸得通红。
然而,面对这般巨痛,女子却硬撑着一声未吭。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傅白芷有些呆楞的双眸,继而落在她腹部,又快速的低下头。
傅白芷自然没注意到女子的反应,只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觉得自己深深爱上了这般肆意妄为的感觉。她曾经就很想要尝试一下这种打人的快感,想打背叛她的男友,更想打死那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第一下顺手之后,第二下第三下也跟着接踵而至。她轻声笑着,最后笑的越来越大声。
反正这个女人也是自己最讨厌的狐狸精!她长着这张脸只会勾引不属于她的男人!自己只是在梦里替天行道,放肆一下又有什么不对!
傅白芷越想越开心,到最后甚至慢慢走近,越发熟练的一鞭又一鞭抽在女子的身上。偶尔会抽在同样的地方,便加重加深了伤口。女子到后面已经渐渐忍不住虚弱的哼出声来,清白如凝玉的十指用力扣着那绑束她的木桩,指甲近乎嵌进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傅白芷低声吼着,用力再挥出一鞭,这次的伤口从肩膀一直斜落向下,直到腹部才停下。终是忍受不住,女子重重喘息着,似乎已经用尽你了所有的力气去忍痛。这么多鞭子下去,傅白芷觉得自己打累了,腹部也隐隐作痛起来,大脑越发浑浊。视线模糊之际,她看到那女子抬起头,与自己四目相对。
她的眼眸如黑曜石那般明亮剔透,纯粹无比,其中竟是带着遮不住的笑意。她的嘴角被她自己咬破,流出鲜血,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将血咽下,勾起嘴角。
“师姐可是消气了?”女子的声音很好听,柔软之中带着几分慵懒和悠长。她的喘息声很明显,笑容亦是好看,可傅白芷却觉得格外碍眼。她没打够,但已经没什么力气再打了。许是看出她的不便,那极其有眼力见的古装女走过来抽拿走自己的鞭子,亲自动手。
傅白芷这下倒乐得清闲,她依靠在墙边,看着比自己力气大得多的古装女挥舞起鞭子继续抽那女子,几乎每一下都落在自己打过的伤口上,也多数都在骨头和皮肉最为细嫩的地方。看着接连五鞭都落在女子的锁骨之上,而那女子身上流出的冷汗顺着尖细的下巴淌下来。傅白芷忽然觉得,自己这般做,即便在梦里好像也过分了些。
“你可得记住,今天这般教训你,可是让你懂得门派的规矩。若日后你再没大没小,可不要怪我们家小姐不念同门之情。”古装女在一旁说着,傅白芷愣愣的思索自己怎么会做了这么个鬼畜的梦,皮鞭的脆响一声声回荡在悔改室里,那女子始终未曾叫喊过,也只有疼极了才会发出几声轻哼。
见侍女像自己一样越打越开心,女子前面的白衣都成了红色,她便不知足的绕到后背继续抽打。眼看着女子瘦弱的身体被打得颤抖不已,傅白芷走过去想阻止,可才刚迈出一步,眼前猛地一黑,全然没了知觉。
在陷入黑暗前的瞬间,她开心的笑起来,这么诡异的梦,总算是结束了。
第二章
“白芷,我们分手吧。”安静的咖啡厅里,因为这一句话,使得周围的气氛更加静谧。服务员在不小心听到男人的话后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女人,有些尴尬的急忙走开,而听到男人的话后,女人先是环顾了周围,紧接着重新看向男人。
这个人是她的大学同学,亦是相处了3年的未婚夫。傅白芷曾经觉得,自己这一生的依靠,就是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可惜,对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早就存在,可自己却完全不知道的女人。出轨,第三者,狐狸精,一系列关键词涌入脑海,让傅白芷无奈的笑出来。
她不像大多数女人那般大喊大叫,更不会折了自己的尊严去奢求复合,而是潇洒的把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咖啡送给了男人,帮他洗最后一次脸,继而转身离开。一路上紧绷着神经到家里便轰然崩塌,用力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傅白芷疯了似的把家里所有属于另一个人的东西全部撕碎,砸烂,扔光,枯坐在电脑前,假装镇定的写着仿佛可以让她安静的网络小说。
她是一名作者,亦是宅女。傅白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了喜欢赖在家里的习惯,而当初男人对自己说,无论自己如何内敛不爱说话,他就是喜欢这样的自己。而今分手的理由却也是,自己太爱呆在家里,让他全然没有谈恋爱的感觉。
真是可笑至极!
嘴角裂开一个好看的弧度,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来,听到身旁嘈杂的声音,傅白芷摇着头,胡乱摸着床坐起来,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和梦里一样的房间摆设,自然少不了的,还有那喋喋不休,打起人来鬼畜又可怕的古装女。
“小姐,你还好吗?早知你身体尚未复原,奴婢就应该先自己去教训那小贱人。”见傅白芷醒来,侍女急忙凑上去说道。听了她的话,傅白芷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将屋子里的一切都扫了个遍,紧接着抬起手,用力掐在脸上。
疼痛的感觉清晰极了,冷汗顺后背溢出,却并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害怕。傅白芷这才想到,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自己以为的梦境,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她没有做梦,而是莫名其妙的到了另一个世界利,也就是小说里说的,穿越?
“我是谁?”惊觉事实,傅白芷第一个反应便是问侍女自己的姓名,既然她叫自己小姐,那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必然是江湖人士,该是某个门派比较有地位的世家小姐。
“小姐,你可不要吓奴婢,怎么睡一觉起来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你是陆季璃,陆家钱庄的陆老爷的掌上明珠,当今苍穹门的首席大弟子啊。”
“什么…”
听到侍女的解释,傅白芷可说是比之前还要震惊百倍,苍穹门,陆季璃,这两个名称于她来说,简直是熟悉的不能更熟悉。因为她即将完结的言情小说,其中主角所属的门派,便是叫苍穹门,而里面又蠢又作死的女配,可不正是这陆季璃?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滋生,傅白芷急忙拉住正要去给自己叫大夫的侍女,开口道。
“你是不是叫绿篱,一直跟在我身边从陆家随我而来的侍女?而梦里…不,是悔改室里那个女子,可是叫花夜语?”
“小姐,你今日怎么如此奇怪,这不是大家都晓得的事吗?”见绿篱一脸困惑的盯着自己,傅白芷心里已经确认了某个事实。
她没有穿越到什么古代,而是穿越到了自己写的书里,更加可恶的是,她不仅仅没有穿越成女主角,竟还成了那个早就被她自己亲手定下死亡结局的女配角,一个现实中与抢走他未婚夫的第三者同名的角色…陆季璃。
无语和无措让傅白芷说不出话来,分明心里气极也憋屈极了,可是她却没办法做任何事来改变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甚至连报警都做不到的局面。看了眼这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会她才终于有了熟悉感,因为这房间的一寸一地,和她当初写小说时描写的场景竟是分毫不差。
撑着还有些无力的身体坐到梳妆台前,傅白芷抬起头,看着铜镜里那张脸。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并没有因为陆季璃这个名字而把她描述成一个丑八怪。这张脸很美,黑色的长发披肩,用一条浅白色的丝带在后束起,露出整张小巧精致的脸颊。
白皙的肌肤如雪似玉,有着稍稍成熟一些的温婉,眉目如月,深褐色的瞳仁如斑驳梨花,柔情似水。轻抿着的唇瓣单薄粉嫩,让人想要一亲芳泽。不论是从外表还是从气质上看,这陆季璃的长相都符合当今女神的标准。可作为创造她的人,傅白芷很清楚,在她温柔绝美的外表下,藏着的可是漆黑的祸心和几近负数的智商。
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穿越到书里,还不偏不倚的成了陆季璃?只怕是买彩票都不会这么准。
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接受了自己已经回不去曾经世界的现实,而此刻的天色已经由白转黑。傅白芷很清楚,若她坐以待毙,等着她的将会是最残忍的结局。作为这本小说的炮灰反派女配,陆季璃这个人物可说是被自己虐的最惨。虽然一开始如女神般的样貌给她加分不少,可后期,随着女主角花夜语的出现,她的功夫,长相,人缘,只要是可以攀比的东西,样样都会输给开了外挂的女主角。
后期早就从女神变成了女魔头,却还是个被利用的蠢货。想着自己很可能会走上被抢风头,被逐出师门,最后被邪教冥绝宫杀死的老套路,傅白芷皱紧了眉头,清楚明了的知道,若要杜绝这一切,女主角花夜语便是关键所在。
想到自己今天在悔改室做的一切,傅白芷微微皱眉,却不是因为愧疚或后悔。她深知花夜语这个女主角后期的强大,不仅成了掌门,甚至还成了武林至尊。若是想活命,最好的办法便是远离她,可是傅白芷却不愿那么做。
事事都要斩草除根才好,如果能够在花夜语羽翼未满之际将她除去,让世界没了这个女主角,那么自己以后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惊觉自己此刻阴暗的思想,傅白芷攥紧了拳头,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此时不是游戏,更不是睡一觉起来就可以回到现实的过家家。若她真的要除掉花夜语,便是杀人,哪怕她只是为了自保。
用了整整快一天的时间理清思绪,傅白芷在绿篱诧异的眼神下,说要去悔改室看花夜语,并叮嘱她不要跟过去。几步走到门口,想到对方那一身伤,又折返回去,在医药架子上寻了瓶药揣在兜里。如果她没记错,这陆季璃常常会自己制作一些止痛的药酒送与门派的师弟师妹们,无非是想要提高自己的声望,虽然用心不纯,但至少应该有药效。
这般思考过后,傅白芷揣着止痛药朝悔改室走去。一路上,她思索着稍后该如何与花夜语相处。这个时候她不过才15岁,按照原来的剧情也没有开启任何外挂。自己不妨先试探一下她的口风,再决定该如何“解决”掉她这个大麻烦。
有了打算,傅白芷轻轻勾起唇角,朝着里间走去,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那个依旧被捆绑在木桩之上的花夜语。她全身都是血红一片,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淌一地,那些血肉模糊的鞭痕又深又红,周围的皮肉泛着青紫,微微上翘,傅白芷看了眼便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是以打开房门,缓缓走过去。
到底是练功之人,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花夜语抬起头来,本以为她看到自己就算不破口大骂也会出言嘲讽,然而,那人就只是抬头瞅了自己一眼,把视线落在自己腹间,便又低下头去,有些费力的喘息起来,仿佛刚刚抬头的动作累坏了她。
“还吃得消?”傅白芷知道小说中陆季璃对花夜语这个女主角的态度始终不太好,除了小时候对方无法对她构成威胁的时候,基本都是冷言相向。
“小伤而已,劳师姐挂心了。倒是师姐你,脚步悬浮松散,伤还没复原就来的这么勤,可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花夜语说的声音很小,傅白芷倒是诧异,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露出破绽。她知道这陆季璃的身体有内功,可自己一个现代人,要她去运用内功?不好意思,她还真不懂。
“并无甚大碍,我带了些自酿的止痛药,为你涂一些。”傅白芷说完之后没有马上挪开视线,而是谨慎观察花夜语的反应。见她听后先是一愣,继而又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自己。那明亮的黑眸真是漂亮极了,如纯粹上等的黑色珍珠,更像是宝石,让傅白芷看得有些嫉妒。
“师姐这般,让我有些吃惊,心里却是欣喜。”
“嗯。”傅白芷听过只是简单的回应一声,心里已经天翻地覆,看来这花夜语果然不简单,以为说几句讨好的话自己就会心软放松警惕。可惜,自己不是陆季璃那个蠢货,才不会相信什么欣喜的鬼话。
傅白芷掏出药酒,倒在同带来的棉布上,再有些笨拙的将棉布放在花夜语肩膀的伤口上,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得到预想中止痛的效果,反而颤抖的越发厉害,连喘息都跟着凌乱了。过了许久,傅白芷惊觉不对,急忙闻了闻手里的药酒,心里倒也是凌乱飞舞了。
混账,这瓶子里装的哪里是止痛药,分明是陆季璃那个蠢货偷偷藏了酒,被自己当成药拿了过来。这下倒好,献好意反而变成补刀,这酒涂到伤口上怪不得花夜语会疼。
“师姐…”
“作何?”
“师姐若是心里的气不消,大可以再打我一顿,无需这般拐弯抹角的使坏。”
第三章
花夜语的反问让傅白芷有些尴尬,虽然她动机不纯,倒是不希望对方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借由这种小事报复的小人。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傅白芷皱了皱眉头,止住欲要解释的话。这时,绿篱的声音从门口那边顺着走廊传来,听他她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傅白芷扔了手里的酒,转过身看她。
“小姐,掌门他回来了。”
“是吗。”听到绿篱说掌门回来,傅白芷表现的很是平淡。她才刚刚接受自己穿越金书里的事实,也不知此刻的自己该用什么表现来面对待那所谓的师傅。但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便是自己此刻所在的身体,苍穹门的大师姐陆季璃是个无比虚伪的女人。她用她的外貌装作温柔近人的模样,除了花夜语以外,或许没谁看过她丑恶的嘴脸,若自己想要扮演的不出纰漏,也照着做便好。
“小姐,掌门本在外云游,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当下便赶了回来,连休息都来不及就召见你,可见对你有多重视。小姐你才是咱们掌门最疼爱的弟子,可是其他什么阿猫阿狗比不得的。”绿篱有些兴奋的说着,意有所指的瞄了眼低着头的花夜语。
傅白芷没有说话的打算,迈开步子根据记忆里的设定,朝着苍穹门的正厅走去。她可不是蠢货,更不会相信绿篱所谓最疼爱的话。作为这本书的创作者,她可是知道这苍穹门的掌门陆渊有多疼爱花夜语,明里暗里的偏袒,最后还把掌门之位给了花夜语,而那时的陆季璃不要说人,就连骨头都怕是化成了灰烬。
“师傅,一路辛苦了。”到达正厅,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傅白芷便看到了正坐于主位的老者,急忙走上前去问候。陆渊虽然年事已高,依旧精神抖擞,完全不见老态,看着在他身边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傅白芷记得,这应该就是苍穹门的大师兄陆恒。
“为师此行只为云游,谈不上甚辛苦。倒是你,为师听闻你和你师妹下山置办货物时受了伤,现在可有好些?”
“回禀师父,并无大碍。师妹年龄尚浅,突发那种情况,也怪不得她。”傅白芷露出一抹浅笑,明着是为花夜语开脱,其实却是让陆渊知晓,自己会受伤,拜谁所赐。纵然知道自己这般做并不会改变未来,却也是下意识的走出对自己最好的一步棋。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这个做师姐的,说的也是在理。你师妹阅历不足,亦是第一次下山,多少会疏忽。为师听说你把她关进了悔改室里三天,也有教训她,这会该放出来了。”
“徒儿明白,这便派人放了小师妹。”
听到陆渊明显偏袒的话,傅白芷在心里不屑的冷笑,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刚进了这书里,便遇上陆季璃和陆渊关系崩裂的最初戏码。想到陆季璃在陆渊明显偏袒花夜语之后愤怒的回屋摔东西,傅白芷倒显得淡定许多,只可惜陆渊的下一句话,倒让她有些厌恶了。
“你师妹的身子骨本就不好,屋内也没个侍女,你作为师姐,便先照顾她几日,待她好些再说。”陆渊面容和蔼,可说出的命令却说一不二。听他这么说,傅白芷微微颔首便退了出去,回房间的路上一言不发,让身边的绿篱担惊受怕,唯恐傅白芷对她撒气。
“绿篱。”
“奴…奴婢在。”听到傅白芷叫自己,绿篱急忙应声。
“你慌什么?我虽心里不喜,却不会对你作何。你帮我把花夜语从悔改室里接出来,送到她房间里,顺便帮她涂些伤药。”
“是,奴婢这就去,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居然这么轻易就放那个小贱人出来。”
“绿篱。”听到这番话,傅白芷眉头皱的更紧,她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侍女。如果按照现代的身材比例,自己这副身体约莫有175左右,在古代女子里着实算得很高,绿篱站在自己面前,活脱脱的比自己矮了一个头。
“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吗?”见傅白芷脸色忽然不好,绿篱也不知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她总觉得自家小姐打从醒来之后脾气变得越发古怪了,打了花夜语还去看她,对方被放了非但没有生气,居然还要让自己帮忙涂药,绿篱读不懂傅白芷的心思,只觉得傅白芷有什么更深的计划。
“并无吩咐,只是我需得告诉你,她是我的师妹,亦是我的同门。你一口一个贱人,先不说她是否会不满,却是连我和整个苍穹门都一并骂了去。”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改口,把…把…她带出来。”
绿篱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除了小贱人这个称呼还有什么适合花夜语。她看了眼傅白芷远走的身影,纳闷的揉了揉脑袋,以前的小姐可是最爱和自己一起叫花夜语小贱人的,这忽然要改口,自己真是难以适应。
回到房间里,傅白芷坐在躺椅上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忙的好像以前几天都没睡赶稿子一样。见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下来,她想了想,打算借着饭前的功夫继续去打探一下花夜语的底细,也是给陆渊一个交代。毕竟师傅是让自己去照顾花夜语,若是只让绿篱去,未免有些违抗师命。
打定主意,傅白芷起身朝着花夜语所在的房间走去,苍穹门坐落在苍穹山上,因此而得名。到了陆渊这代,苍穹门共有数百名弟子,而作为陆渊的直系弟子,傅白芷和花夜语的房间靠得很近,只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在门口外,傅白芷听到里面压抑的喘息声,她轻轻推开门,便见绿篱正拿着棉布,毫不怜惜的抹在花夜语的后背上,那力道就是自己看都很大,与其说是涂药,倒不如说是绿篱在用涂了药的棉布,反复在擦拭花夜语的身体。
“嗯…”或是刚刚那力道太重,花夜语忍不住哼了出来,见她垂在床边的手紧紧的揪着其上的镂空木雕,傅白芷加重了脚步走过去,让正陷于“快乐”中的绿篱回了神。
“小姐。”见傅白芷过来,绿篱急忙起身。
“这里交给我,你先下去吧。”
“这可使不得,上药的粗活怎么能让小姐你来呢?”听到傅白芷要亲自上药,绿篱大惊,而榻上的花夜语亦是不可置信。余光瞥见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柔弱,傅白芷挥了挥手,让绿篱去厨房做粥,便把人打发走了。
“你这伤不轻,没有及时处理,怕是会留下些淡痕。”走近床边,傅白芷打量着花夜语的身体,轻声说道。听了她这番话,花夜语比刚才还要诧异,她轻轻扭过头,看着烛光下傅白芷熟悉的脸,在她的记忆里,师姐对自己说话总是刻薄不已,充满了讽刺和挖苦,可今天师姐的反应真是太过反常。这伤重,会留疤没错,可最令花夜语无语的原因她却无法开口。
说到底,自己这身伤不也是师姐你和你的侍女打的吗…
“衣服都除掉把,这样穿着也不舒服。”傅白芷说完,便伸手去脱花夜语那身上破烂零散的衣服。她想绿篱应是才刚开始,此刻只涂了大半后背,但鞭伤应该布满了全身。作为现代人,傅白芷并不觉得女人和女人之间互相看身体有什么不对,她却忘了,此刻是在什么地方。
花夜语今晚一再被傅白芷惊吓,此刻更是无措。她动了动身体,想阻止傅白芷此刻略显无礼的行为,可身体实在疼得很,动也动不得,感到自己的里衣和贴身的亵裤均被褪去,花夜语万万没想到会被傅白芷强行脱衣,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师姐这般,真让我受宠若惊了。”衣服的布料和血黏在一起,扯下来的时候带着撕裂的疼,花夜语低声说着,狭长的凤眸染了几丝薄雾,看到她茫然脆弱的眼神,傅白芷再把视线落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体之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也是跟着红个彻底。
花夜语身上的伤虽多,却并不影响整具身体的美好,白皙到过分的肌肤润滑浸血,深刻的暗红鞭痕不丑陋,反而增加了一两分狂野破败的美。腰肢纤细柔弱,白嫩的两颗臀瓣紧紧闭合在一起,在烛光下映出两片橙黄色的光,傅白芷这么看着,莫名想起电影里常常有拍女生屁股的画面,尴尬的咳嗽几声。
“先涂下后背吧。”回过神来,傅白芷低头将花夜语散乱的黑发拢在床边一侧,见她脸侧着看自己,从眉目和骨子里散发出的勾人着实漂亮。傅白芷收回视线,开始涂药,却并不知道,在她认真做事的同时,花夜语也在打量她。
把傅白芷小心翼翼的动作收入眼里,药膏浸透皮肤起到止疼的效果,花夜语被折腾个够呛,此刻早就累极了,她撑着不停打架的眼皮,看着傅白芷认真的脸,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师姐还并不讨厌自己的时候。就在花夜语昏昏欲睡之际,傅白芷的话却让她清醒个彻底。
“翻过身来,给你前身涂药。”清脆的话历历在耳,想到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还有女子的一些隐私部位,花夜语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胸前和腿间,开了口。
“师姐,不若前身就我自己来吧,现下身上都是伤,也没有沐浴,那羞人的部位实在无法直接坦露在你眼前。”
第四章
“若你能够自己涂药,我又何必过来?师傅命令我照顾你,你老实躺好就是,别给我添麻烦。”听过花夜语的话,傅白芷冷声说道,直把对方憋得哑口无言。眼见身子已经被翻转过去,花夜语只得无奈放弃抵抗,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
比起后背狰狞错综的鞭痕,花夜语身前的伤口倒是没那么吓人,除了左边锁骨处那条过深的鞭伤,其他的大多数都是在手臂和肩膀上,只有一两道落在了腹部和胸前。药棉轻轻擦拭着她锁骨处的伤口,因为涂药的关系,傅白芷不得不把身子弯下来,两个人的距离因此拉近。
许是伤口太疼,花夜语的呼吸有些急,轻轻柔柔的吹在自己的耳鬓之间,让傅白芷有些痒的动了动脖子。好不容易给锁骨处最深的伤口涂抹好,她便继续向下擦药。在这个时代,女子十五岁便是及笄,而花夜语也正处于这个年龄。
虽然脸上还带着些稚嫩,可身体的发育已经见了些苗头。只见那莹白的胸脯之上是两颗还在发育的白色馒头,大小适中,剔透亮泽,甚至可以透过皮肤看到内里的青灰色筋脉。如果不是其上有道浅浅的血红色疤痕,应该会更加养眼。傅白芷这般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她已经盯着花夜语的胸部看了多久。
把她的举动收入眼中,花夜语轻攥着床单,整个身体都因为羞涩而发烫,鼻尖更是红通通的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把。说来也奇怪,花夜语在害羞之际脸色不会有明显的变化,鼻尖却会泛红。她着实觉得大师姐今天太奇怪了,以前总骂自己长得像狐狸精似得,以后定然不安于室。
自己在练功之际稍有错误,大师姐就会出言嘲讽,还爱戳戳点点自己,每次都分不清力道和位置,戳的她脑门和胸部疼极了还不敢去揉。这会,见傅白芷盯着自己的胸部看了如此之久,花夜语可是很怕大师姐心血来潮又戳自己的胸,这没了衣服,可真难堪了。
“别乱动。”感到花夜语有意侧身躲自己,傅白芷急忙扶住她的胯骨,低声说道。这是她情急之下的举动,根本没注意到她按在了一个多么尴尬的位置。两人都是自小习武,身材定然不会如普通女子那么柔弱。傅白芷早就发现花夜语的身体线条极好,腿长腰细不说,腹部更是平坦结实。却又不是现代女子的那般排骨精,而是极其富有弹性和肌理。
按着她的胯骨,把药棉轻轻搁置在花夜语胸前的伤口之上,一点点擦拭。傅白芷完全是带着治疗的心思,却忽略了人体最原始的本能。花夜语只觉得被傅白芷揉着的胸部越发灼热,隐隐有些涨疼,就连小腹和丹田之处也像是有团火在灼烧那般,像是要走火入魔。情急之下,花夜语急忙按住傅白芷擦拭自己胸部的手,轻喘着摇头。
“你又怎么了?”傅白芷讨厌花夜语随便碰自己,如果她不是女主角,自己此刻又怎么会来搭理她?早就放她一个人自生自灭了。
“师姐,我觉得身体似乎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傅白芷不解,不过是外伤而已,自己难道还有用鞭子把人打出内伤的本领?
“为何师姐触碰我胸部的时候,我觉得全身都燥热难耐,丹田下像是有火在烧,胸部还涨涨的极为难受?”因为年纪尚小,又长期在苍穹门内习武,鲜少下山,所以花夜语对所谓的男女之事根本是一窍不通。此刻,傅白芷听得花夜语这么说,第一反应便是诧异于她的坦诚,居然能如此不知羞的把这种话说出口,可随后看到花夜语无措的眼神,便知道对方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不懂。
她低头看了眼对方已经涨起来的白馒头,那形状饱满浑圆,正是发育的时候。因为自己刚刚的触碰已经失去了之前的白皙,反而带着一层娇羞的红晕,而更加引人注目的便是顶端硬挺的粉色小花。
看着那娇艳欲滴仿佛能捏出水一般的小红豆,傅白芷真心觉得尴尬极了。她在穿进书前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现代女性,什么该做的事也都做过了,自然清楚这种反应是什么。想到自己居然把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挑逗到动了情,还是她居心叵测想要除掉的敌人,这心里,真真是不自在。
“无碍,那是涂药的正常反应。”傅白芷也不好解释太多,只僵硬的解释道。听她这么说,花夜语半信半疑的松开手,重新躺好。却发现花夜语便再也不碰自己的胸部了,这个发现让她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既然是正常反应,那为何现在又不碰了呢?虽然刚才涨得难受,可师姐按揉的时候,真真舒服得很。花夜语如是想着,无辜迷茫的黑眸在傅白芷修长的手指上流连忘返。
“好了,你休息吧。”就在花夜语又昏昏入睡之际,傅白芷的声音传来,此刻她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回应,只得点了点头,便又昏睡过去。在黑暗中,她感到有人帮她盖好了被子,又替她整理头发。分明周围的气息是属于大师姐的,却让她感觉是另一个人。毕竟,大师姐已经很久没再这般温柔的对待她。
“小姐,粥做好了。”傅白芷刚刚出门,就见绿篱端着一碗白粥走过来,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让绿篱先回房,随后又再推开花夜语的门,把粥放在她桌上。隔着两米的距离,傅白芷静静的看着花夜语,越是看,眉头便皱的越紧。
现在应该是元镜年三月,也是花夜语刚刚满十五岁之际。通过今天一整天的相处,傅白芷已经很确定,此刻的花夜语尚未遇到任何奇遇。她依旧只是那个骨骼惊奇,适合练武的天才少女。若不是这样,师傅便也不会对她刮目相看,处处宠着她。
如果自己真的要解决她,便要在她羽翼未丰满之际将其除去。若是日后让她练得秘籍,武功和人气超越自己,那便是自己这个配角的死期。只是,该怎么除掉她却是最难的问题。她不能掐死她,更无法直接一刀捅死她,下毒亦是不行。这些途径只要被陆渊发现,那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要除掉花夜语,必须名正言顺且不能自己动手。
这么想着,傅白芷撩起那头青丝长发,用手遮住脸,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睡着的花夜语,眼里带着不掩饰的算计。被这般注视,床上人有些不安的蜷缩起身体,见花夜语无意识的抱着枕头,把头埋棉被里企图躲开自己的视线。傅白芷忽然笑出来,找来一个陶瓷碗盖在热粥上保持热气,便退了出去。
若是能不杀掉她而去除威胁,自是最好的办法。
第五章
外伤比不得内伤,若是调理的好,对于练武之人倒是没什么大碍。身体经过一夜的休息好了许多,揉了揉凌乱的长发,花夜语从棉被里钻出来,便发现了屋内多出的一样东西,是桌上那碗已经凉透了的粥,不用想也知道是昨日行为举止异常奇怪的大师姐留下来的。
花夜语从不是个赖床的人,可今天却久久的不愿起来。几天前,她跟随着大师姐一同下山采购门派所需的用品,那是花夜语及笄之后第一次下山,亦是她来到苍穹门之后首次再回到那个纷扰的山下。
花夜语自小无父无母,打从有记忆开始她便是个无根的人。若不是有好心的乞丐收留她,只怕她早已经在某个冬夜冻死在大街上。自那以后,她便和老乞丐过上了有上顿没下顿,流离失所的日子。
花夜语倒也不是觉得那样的生活有多苦,在她看来,只是活着便好了。她和老乞丐相依为命,四岁时看着老乞丐因为身染重病没钱救治身亡。自那以后,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便成了她自己。被其他大龄的乞丐打压,被路过的权贵当做撒气桶,被有家的孩子当做平时用来消遣玩乐的工具。
什么样的气,花夜语都受过。那日,她实在饿极了,便想要偷一两个肉包子吃。那是她自小便向往的食物,热腾腾的,又白又软,她总是能看到小孩子的父母买给他们时,他们吃的有多欢快,而自己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捂着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的肚子,花夜语终是忍不住冲了过去,抓起抓起两个热腾腾的包子便跑,也顾不得包子有多烫便往嘴里塞。那店老板是个绝情的人,总是喜欢欺凌自己,平时给自己馒头亦是要踩上几脚,这会见自己偷了他的包子,立马派出好几个伙计来打她。
拳脚相加在身上,花夜语把最后一口包子吞进去,忽然觉得用挨打来换两个包子也值了。就在这时,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让花夜语不由得抬头望去,只一眼就让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地。那不远处站着的是一个比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少女,身材高挑,气质亦是出众。
她有着漂亮的墨色长发,灵动的琥珀双眸金光灵动,她手里拿着和她身材不相符的长剑,旁边是一个沉稳的老者。他们止住那些人对自己的拳打脚踢,把自己扶起来。随着女子的靠近,花夜语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似是雨后的沁雪青竹,带着令人舒缓的淡香。
“喂,你做了什么?他们干嘛打你?”这便是花夜语和大师姐的第一次相见,她那么狼狈,而她却恰恰相反,那个沉稳的老者,便是苍穹门的掌门,陆渊。花夜语听不懂陆渊说的什么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她只知道这两个人要带自己走,给自己一个容身之所,不必再为了吃饭苦恼,且不需要自己付钱。
这等好事,花夜语只听得便答应下来。陆渊为她起名叫夜语,而她则给自己保留了花这个姓氏。老乞丐总是自嘲的说他自己是老叫花子,而大师姐身上的味道,是她闻过最好闻的花香。花虽易残败,但盛开一瞬却也是另一种永恒。
从记忆里回过神,花夜语轻轻笑了笑,找出一件布料柔软的里衣披在身上,去到门口打了一桶水。虽然身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疼,但没多碍事。站在屏风后,花夜语把毛巾泡在水里,认真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因为其中没有掺热水,刚一接触皮肤,花夜语便打了个寒颤,倒也懒得再去烧水。
然而,就在花夜语刚刚开始擦拭之际,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得花夜语眉头一皱,下意识便抽出挂在床头的剑,对准来人,直到看见傅白芷惊吓错愕的脸还有躲闪不及的步子,这才急忙收了手,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大师姐,是我冒犯了。” 在苍穹门没什么人会来自己的房间,就算来也都会事先打招呼,所以花夜语没有锁门的习惯。她没想到傅白芷会不敲门就进来,还是在自己擦拭身体的时刻。
“都是女子,看了就看了,又能如何。”
傅白芷现在的心情可说是十分不好,她本不想过来,谁知刚在大厅用过早餐,陆渊就暗示自己过来看一看花夜语,作为首席弟子,傅白芷自然不会拂了师傅的意思,只得端了碗粥过来。在现代傅白芷也有敲门的习惯,只是这古代的门着实松的很,她只是轻轻一碰就开了来,谁知刚踏步进来就感到一阵杀意。
刚才她是真的很担心自己会命丧花夜语这个恶毒女主角的手里,却发现对方及时停下来,这才让她松口气,却又止不住的焦虑起来。自己所处的这具身体是陆季璃的,怎么说也是苍穹门的大弟子,练了十多年的武功。
刚花夜语的那一剑来的快又猛,如果不是对方及时停下来,给傅白芷再加一倍的速度她也躲不过。现在的自己必须要赶紧想办法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武功到底是怎么来的,不然不要说是对付花夜语,随便一个小喽啰都能轻易弄死她。
“大师姐,夜语愿承担任何责罚。”花夜语低着头说道,可身体的赤裸却让她的鼻尖泛起浅红色。她有意用手挡着自己的身体,傅白芷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瞥见她身后的木桶和毛巾,便知道她在做什么。说到底也是自己误闯进来的过错,刁难也就罢了。她现在要尽量和花夜语和平共处,一来是为了打探虚实,二来是为日后铺垫。
“好了,这种小事我就不计较了。倒是你,伤才刚好一点就乱动。”傅白芷把粥放到桌上,又捡起花夜语的剑放回到床边的剑鞘中。苍穹门素来以剑法和内力闻名,而剑法的最大伤害便要用内力激发,她现在很急着想要了解内力的运用方法,但着实苦于不知该问谁才好。而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她的师傅陆渊,竟是花夜语。
“师姐…”见傅白芷站在床边拿着自己的剑发呆,花夜语尴尬的把里衣披在身上,希望傅白芷赶紧离开,谁知半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傅白芷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自己又不好赶走她,只能轻叫着傅白芷。
“什么?你洗好了?”被花夜语一叫,傅白芷回过神来,她看着身着里衣的花夜语,微微眯起眼睛。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花夜语的个子倒也算高,只矮了自己半个头。见她穿着白色的里衣光着脚站在那,那白皙的脸颊带着困惑,黑色的长发自然散下,别有一番风情。傅白芷越是看就越觉得好看,同时在心里暗暗不爽,女主角果然是不一样的存在。
“还没,只是想着先招待师姐,就…”
“你后背还没擦吧?我来帮你好了。”心里闪过的念想让傅白芷急忙付诸于行动,她几步上前,也不由花夜语说什么便拿起桶里的毛巾,站到她面前。与傅白芷对视,看着她波澜不惊的双眸,花夜语抓着里衣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唇瓣紧紧的抿起来。
在自己还小的时候,大师姐对自己很好,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对自己笑得温柔的大师姐开始挖苦自己,不是说自己的长相就是说自己的功夫。起初花夜语觉得是自己长得难看,功夫太差,让带自己回来的师姐丢脸了。她便努力的去练武,穿衣打扮也讲究起来,却发现大师姐眼里对自己的厌恶越来越深。
而今,眼见以前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大师姐忽然和自己亲近起来,花夜语虽然觉得别扭,可心里倒也舒坦。这次大师姐受伤多半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被教训亦是应该,而今既然大师姐不再记恨自己,那自己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虽然…身体只要被大师姐盯着,就觉得害羞别扭极了。
“我前身已经擦过,后背就麻烦师姐了。”花夜语不好让傅白芷一直等下去,只能转过身,缓缓褪去身上的里衣。若是以前不了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到底是有种怎样的魅力,而今傅白芷却是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
花夜语的身体很瘦,骨架亦是细小。她肩膀上的伤经过昨天的处理已经淡了不少,粉嫩的疤痕遍布在白皙润滑的身体上,像是斑驳凌乱的剪影,让人很想要细致的摸一摸。随着那白色的里衣越来越低,直到落在大腿附近。
那里衣上的带子轻飘飘的横在花夜语闭合在一起的臀瓣上,纤细的腰肢用一只手揽过却还绰绰有余。这般肆意的打量着,侥是现在换了一副好皮囊的傅白芷却也忍不住嫉妒起来。这等女子,有着那么妖娆勾人的外貌,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身材,更是天赋异禀,有着属于她的命格。自己若想要打破原有的设定斗过她,真是困难无比。
“我开始了。”傅白芷轻声说着,没有得到花夜语的回应,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冰凉的毛巾盖在后背上,让花夜语的身体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见她始终紧绷着身体,背部出现漂亮生动的蝴蝶骨,腰部之间两个凹陷下去的腰窝凸显出来。傅白芷越擦越觉得这副身体真是美极了,若自己当初能够能够占据这具身体该有多好呢?
“师姐,还没好吗?”许是傅白芷擦了太久,花夜语低声问道。她用手轻摸着自己的丹田和小腹,只觉得昨日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每每和师姐亲近,这身子总是燥热难耐。
“快好了,这次下山的事就告一段落了。我虽罚你,但你该晓得,自己是不是该受罚。”
“夜语明白。”
“恩,待你伤好之后,你我可切磋一番,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武功是否有被这次的伤所累。”
“师姐多虑了,夜语的伤都是皮外伤,没甚大碍,倒是师姐你,刚刚那一剑…”
花夜语说到这里顿了顿,不知道自己之后的话当不当讲。她总觉得傅白芷自受伤之后不仅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武功似乎也退步很多。刚那一剑…自己只用了七成功力,就算师姐躲不过去也该有所反应,而不是被吓得愣在原地。
“我只是受伤这段时间少于练武,刚刚才会失了神。正好也该找时间切磋一下,让我有点紧迫感。”顺着花夜语的话说下去,傅白芷本来的目地已经成功大半。她就是想要借着花夜语的帮助来想办法得到一些内功运用的方法,切磋无疑是偷师的好手段。
“看师姐的时间便可,反正过些日子便是门派内的切磋赛,师姐定能像往年一样取胜。”
“我也期待你的表现。”听到切磋赛,傅白芷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所谓切磋赛,就是苍穹门内的所有弟子以抽签的形式一对一切磋,相互学习提高。如果是曾经的陆季璃倒也足以应付,可现在她是傅白芷,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的现代人。
“听师姐这么说,我心里甚是欣喜。”太久没和傅白芷聊天,花夜语开心的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也忘了此刻的情况。她回头笑着看傅白芷,狭长的凤眸带着兴奋的光点。细眉上翘如柳,莹润的唇瓣微启,勾起绝美的弧度。
傅白芷看着这样的笑容,只觉得心跳都缓慢了几拍。这样的笑容真真是魅惑极了,不要说男人,侥是女人的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了。这些长得好看的女人就是习惯这样的吧?动不动就笑的一副要宽衣解带的模样,看着当真让人讨厌。
在心里这么想着,傅白芷对花夜语的忌惮又多了几分。这人此刻这么对自己笑,多半是有所企图。思及此处,傅白芷的面色也冷了几分。她退后几步,看着花夜语,眉头微皱。
“身子擦好了。”
“恩,谢谢师姐。”
“那你还在等什么?”傅白芷低声问道,神色冷凝了几分。“我没有等什么,只是今天和师姐聊了这么多,让我很开心,师姐,你…”
“先把衣服穿上可好?”见花夜语裸着身体就向自己走来,完全忘了她自己的处境。看着那稚嫩却完美的身子,傅白芷只觉得双眼都被晃得生疼。她记得自己可是有在小说里写过古人很羞涩来的,怎么这花夜语一开心就忘了自己没穿衣服的事呢?
“抱歉,是我失礼了。”被傅白芷这么一提醒,花夜语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当下就光着小脚丫啪啪啪的跑到床边找衣服穿,看着她光滑的两颗臀瓣。傅白芷再次想到打屁股的场景,不自在的扭过头去,视线落在桌上的白粥上。
同样的白皙,同样的嫩滑…
第六章
“夜语的身体可是好了?”晨光初露,而苍穹门的弟子已经练好了早功,开始用早膳。坐在正厅圆桌的中央,陆渊满脸笑意的看着因为受伤而几天没有出来用餐的花夜语,问道。。
“回师傅,已经无碍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伤。”
“恩,无碍便好,你是为师最小的弟子,平日里身边也没有人照料,想必诸多事情都有不方便。”
“弟子习惯了一个人,没什么…”
“师傅,早。”就在花夜语话未说完之际,大厅之中陆陆续续进来了人。为首的男子便是大师兄陆恒,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大师姐傅白芷,以及三师姐和六师姐。因为其中辈分最低,且年龄最小,花夜语急忙起身向他们问早,又一一为她们摆好碗筷。
“你的伤好了?”傅白芷见花夜语已经能自己出来用餐,便知道她已是恢复了。见那人穿着一袭翠绿色的长裙,将头发挽在一侧,露出精美的五官,也不知怎的,才三天不见,傅白芷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了。果然是在古代的日子太无聊,没电脑也没手机,度日如年。
“呦,我说今天怎么这般热闹,原来是九师妹来了?大师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我们小九这么聪明,怎么会做错事呢?”就在花夜语给众位师姐师兄摆筷子之际,门口再度传来说话声,不用看都知道来人便是二师姐萧伊。
听着她的调侃,傅白芷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便见身着一袭暗紫色轻纱长裙的女子款款而来,即便是入秋时节她穿的依旧很少,连衣服上面的缝隙也不曾整理好,露出其中大片肌肤。记忆快速的转起来,傅白芷知道,这便是自己的师妹,一个陆季璃以前极其讨厌的人。
萧伊虽然是二师姐,可年龄却是陆渊的所有弟子中最为年长的一个,而今已是二十有三。她并不是自小就在苍穹门长大,已故的母亲是一位靠着跳舞为生的歌姬。从她刚进门的时候,便和陆季璃互相看不顺眼。
一个是放荡不羁的歌姬之女,另一个却是从小养尊处优的钱庄大小姐。陆季璃的长相温柔似水,而萧伊却是热情似火。陆季璃看她不顺眼,而萧伊也看陆季璃处处不舒服。自打花夜语来了之后,两个人也经常是借着花夜语当跳板指桑骂槐。而今,面对她的挑衅,傅白芷懒得理会,倒是花夜语先开了腔。
“二师姐,大师姐这次教训的没错,的确是夜语有失误在先,天气转凉了,你可要多穿些衣服免得着凉了。”花夜语说着,不动声色的把碗筷摆在萧伊面前,听到花夜语的话,陆渊也皱眉看了眼萧伊,警告之意略明显。这下子轮到萧伊说不出话来,只能整理好衣服,极其不开心的瞪了眼花夜语。
这笨蛋师妹,被大师姐欺负得那么惨还帮着说话,小心以后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又过了一会,最后一个位置也来了人。傅白芷的视线巡视一番,落在那人身上。她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却不是女子的发髻,而是束在头顶,犹如男子一般。看着她的黑色劲装和靴子,傅白芷便清楚,这是自己的七师妹,沐紫瑛。她是负责苍穹门与其他门派交往的人,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多数男装打扮,亦是这整个门派里功夫较好的人之一。
傅白芷本没想打量太久,却发现在沐紫瑛来了之后那萧伊也老实起来。见她时不时的偷偷抬起头去看沐紫瑛,双眸带着意味不明的情愫。傅白芷的视线在萧伊和沐紫瑛之间徘徊,只觉得格外好笑。莫不是这萧伊惹了沐紫瑛?此刻才会这般紧张?
“夜语啊,既然你身体没有大碍了,为师想让你下山办件事。作为历练,也是因为你诸位师兄师姐都太忙,这事也只得落在你身上。”吃过早餐,陆渊轻声说道,本是要走的傅白芷急忙重新拿起筷子,装作没吃完继续夹着菜。
“弟子身体早已无碍。”听过陆渊的话,花夜语急忙说道。虽然第一次下山的经历并不愉快,但她还是想下山看看,毕竟在山里呆的久了,多数是无聊的。
“那便好,近期在浔隆山周围一直有人失踪,为师之前派了几个弟子去,也均是没了消息。我担心那里有邪教为祸,所以想派你去打探打探消息。”
“徒儿明日便启程。”听陆渊这么说,花夜语自然而然的应承下来,倒是一旁的傅白芷面色变得极其难看。浔隆山,这个地方她可不陌生,在自己写的书中,作为女主角的花夜语便是遵循陆渊的命令去了浔隆山,在危险之际捡到了旷世秘籍。
事情的发展果然就和自己当初写下的安排一样,花夜语自从去了浔隆山回来之后就会修习内功,从而在切磋赛上战胜之前动了手脚的陆季璃,便是现在的自己。想到这些,傅白芷急忙放下碗筷,开口对陆渊道。
“师傅,既然你说已经派了几个弟子去都消失无踪,想必此行多少有些危险。弟子愿随同一起前往,也好和师妹在路上相互照应。”傅白芷此话一出,不仅仅是花夜语,就连陆渊的表情也尤为诧异。作为师傅,自己的大徒弟和小徒弟关系不好,他可清楚得很。
“你当真是要同去?”为了确认,陆渊又问一次。他也知道此行凶险,但其他弟子均有要务在身,似乎也只有花夜语可以前去。加之本有的天赋,陆渊倒也相信花夜语可以全身而退。只不过,若是两人一起去,倒也更加让人放心。
“没错,弟子是要同去,毕竟师妹的武功还未扎实,她一人去您也不会放心。”傅白芷说着,见陆渊点了点头算是应允,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笑开了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花夜语得到那本内功秘籍,就算是抢不到,也要将其毁掉。
“恩,那你们两个这就去收拾行李,明日启程吧。”
“是。”
目送陆渊离开,傅白芷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欲望,她起身向外走去,刚走几步就被旁边人撞了一下,她抬头望去,发现萧伊正笑着看她,一脸的挑衅。傅白芷懒得和她多说,只回以淡淡的笑容,见自己素来用的方式没效果,萧伊有些不服气的想要开口说什么,这时,沐紫瑛却从一旁走过去。
看到沐紫瑛离开,萧伊本就阴郁的脸更加低沉,见她哼了自己一声就去追沐紫瑛。傅白芷觉得无缘无故又莫名其妙,看来这陆季璃以前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伪装也没有做好。
“大师姐。”傅白芷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花夜语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她也没想便回过身,谁知对方竟是站在和她极为靠近的地方。这一回一迎,傅白芷先是也一惊,身体便失去了平衡,直接向着身后的花夜语跌去。为了不让傅白芷摔倒,花夜语自是不会躲开,而是生生接住了傅白芷。
当四片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一起,而手上那绵软的触感亦是清晰无比。傅白芷睁大了眼睛看着身下同样错愕,鼻头红的像是被人打了好几拳一样的花夜语,狼狈的从她身上起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和花夜语有如此亲密的触碰,瞥见那人还愣愣的坐在地上无所反应,心里的感觉就更加糟糕。
“你还坐在哪里干甚?下次别靠我那么近。”被傅白芷一吼,花夜语这才回过神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他人如触碰,更深切的知道刚刚和傅白芷发生的意外是只有无比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事。回想起傅白芷和自己紧贴的触感,花夜语呆愣的摸着自己的唇瓣,只觉得傅白芷停留过的气息和味道是那么明显,甚至还有些属于她自身的温暖。那熟悉的感觉顺着被她亲吻的唇瓣从身体内部蔓延开来,花夜语撑着身体起来,直直的看着傅白芷。
“师姐,方才的肌肤之亲给了我和涂药时相同的感受,丹田和小腹处热极了。”花夜语实话实说,漆黑的双眸一刻不停的凝注着傅白芷。虽然她不懂男女之情,却知道方才和傅白芷做的事已经是失了礼数。可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却莫名变得愉悦起来。
大师姐身上的味道很香,让花夜语总想起自己依赖她的感觉。今天在大厅里,大师姐提出与自己同行让花夜语欣喜不已。她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大师姐绝不会再想和自己下山执行任务,没想到这次反而是傅白芷主动要求跟上来。想到大师姐担心自己,花夜语心里便是一阵喜悦的狂跳。
花夜语不懂情事,对身体的反应也从不避讳直言相告,可她偏偏却长了一张无限妖魅的脸。此时此刻,见她薄唇微启,修长白皙的手放在腹间,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唇瓣。那诱人的样子犹如寻求爱怜的小狐狸,让傅白芷觉得别扭极了。她退开几步拉开距离,故意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看着面前人。
“你有什么事?不要说无用的话。”傅白芷并未回答,而是聪明的转移话题。
“夜语找师姐并无大事,只是见师姐愿意和我同行,心里太欢喜,便失了分寸。”发现傅白芷有些生气,花夜语急忙道歉。她生怕对方一个不开心,就不和自己一起下山了。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出事而已。”
“师姐说担心我,我好喜欢。”
“什么?”
花夜语说话的声音太小,傅白芷根本没听清,便开口反问。只见花夜语抬起头,曜石黑眸深深的望着自己,满眼都是专注。
“我喜欢大师姐。”
第七章
“大师姐,一路平安。”
“大师姐,路上可能会变天,这是我为你做的长袍。”
“大师姐,你可要早些回来呢,我们都会想你的。”
苍穹门下山的必经路口上,平日里总是不见人影的地方此刻却站满了人。傅白芷笑着接下门派弟子给自己的东西,即便心里不耐烦,却依旧要摆出一副温柔的模样。
“知道了,你们不必担心我,毕竟还有花师妹跟着呢。快去练功吧,等我回来可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长进。”摸着几个师弟师妹门的头,傅白芷笑着说道,露出一抹她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微风吹起长柳,缓缓抚过她的面容,花夜语站在一旁看着这幕场景,不由得失了神。
此刻正是阳光初升之时,暖暖的光照打在身上,仿佛心里都跟着温暖许多。花夜语一直都觉得傅白芷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她头发很长,笔直柔顺的披散在腰间,柔和的眉目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和笑容,花夜语也不由得傻笑起来。
师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可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凶巴巴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呢?难道要再努力变得更优秀一些,师姐才会喜欢自己?
“你一路都在发什么呆?”再一次被傅白芷叫醒,花夜语看着在旁边一侧骑着马的傅白芷,愣愣的摇了摇头,只不过,后者会相信她的话才怪。斜眼打量着花夜语,从苍穹门出来的时候傅白芷便发现了她的不对,双目涣散,时不时的走神,各种情况都说明花夜语的不对劲。
想到昨天两个人意外的接吻,傅白芷微皱眉头,至今没搞懂花夜语口中的那句喜欢是什么意思。她自然不会像那些天真的少女般当成爱的告白,毕竟花夜语是女子,而自己也是。那么,这喜欢两个字就更奇怪了些。
带着疑惑折腾了半晚,最终傅白芷还是没想清楚花夜语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是抵不住疲劳而睡去,本以为下了山可以卸下这几天的伪装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苍穹门会有这么多人来送自己。看着那些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傅白芷此刻倒有些佩服陆季璃之前的伪装了。
“师姐,前面就是浔隆山了,那里山势陡峭,马恐怕走不上去,我们要步行了。”过了会,花夜语忽然开口说道,傅白芷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踩着马镫从上面下来,活动着僵硬的身体。说起骑马,她还真要感谢一下自己“曾经”的未婚夫。
在结婚前夕,两个人准备去野外拍一套婚纱照,而摄影师别具创意的提出让两个人骑马拍摄。为了留下一个完美的场景,傅白芷也特意去练习了骑马。虽然最后那组婚纱照也没拍成,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用到。只是古代和现代的马匹终究是比不得,才骑了这么一会,还是用极慢的速度,傅白芷便觉得腰酸背疼,屁股也被硌得厉害。
“休息一下再上山吧。”从马上下来,傅白芷还没走几步便觉得双腿酸软无力,她看了眼走在前面仿若无事的花夜语,感慨有武功真好的同时急忙在树边坐下。花夜语本想说要尽快赶路,但回头看到傅白芷已经坐了下去,也不好再让人起来,只好也跟着坐过去。
两个人此刻已经走了半天的行程,傅白芷早就觉得饿了。她打开包袱,翻着里面那些吃食,在看到全都是饼和馒头之后就没了心情。她本以为这所谓的大师姐出门应该会给些好点的东西,结果还不是和其他弟子一样,看了就没什么胃口。
见傅白芷很急迫的打开包袱又放下,花夜语便是知道厨房分发的食物不对她心思。跟大师姐相处这么久,花夜语一直都知道对方喜欢吃甜食,尤其是爱那些糯米糕点一类的带馅软物。这么想着,她昨晚在厨房呆了大半夜,精心做了几样糕点带来,这会见到大师姐的举动,花夜语急忙拿出自己包袱里带着食盒,轻轻碰了碰傅白芷的手背。
“大师姐,这里是你爱吃的糕点,等下不知山上有什么风险,先吃些吧。”花夜语很诚恳的说着,听到她的话,傅白芷低头看去,便见木质的小方盒里摆满了样式精致的糕点。只可惜,她一向最讨厌吃甜食。平日里做菜她都以辣为主,可这古代人似乎对辣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想到在苍穹门这些日子自己每天都在吃清淡的食物,傅白芷甚至已经堕落到想到辣就饿的地步了。
“我不爱吃甜食。”傅白芷轻声拒绝,她看得出花夜语做的很细心,却也不愿委屈自己去吃这不对口的东西。
“师姐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些东西吗,你…”
“我想你是有些误会了,或许我以前爱吃,但人是会变的。还有,别再用以前陆季璃的标准来衡量我。”
“师姐是什么意思?”听到傅白芷这么说,花夜语微微皱起眉头。她不理解大师姐到底是怎么了,很早之前,那个对自己温柔的大师姐变了样子,却又在受伤之后忽然对自己好起来。从私心来讲,花夜语更喜欢现在的大师姐,喜欢这个会对自己笑,为自己涂药擦身体,还怕自己一个人下山有危险的师姐,可为什么现在大师姐又说出这番话了?
“可能是我太急了,这些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明白。总之,你别再用以前和陆季璃相处的模式和我相处便可。陆季璃只是师傅为我起的名字,我的本名叫做傅白芷。”
“大师姐…”
听了傅白芷的话,花夜语欲言又止,大师姐很久没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却句句字字都让她无法理解。原名叫傅白芷?可是她记得师姐是陆家钱庄的大小姐,就算名字不同,姓氏总换不得吧?花夜语茫然的看着傅白芷,手中的食盒一直不曾放下。
见她依旧侧头看着自己,傅白芷不由得望回去,两人的视线便在此刻衔接。花夜语的眸子黑得纯粹,给傅白芷一种每一次认真去看都会被吸进去的感觉。见她眉宇间微微皱起的小山包,再想到对方昨日所说的喜欢,傅白芷无奈的叹口气,只好伸手抓过食盒里的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而她也注意到,花夜语的视线一直跟着自己的糕点,像是看宝物一样,随着自己的手从食盒离去一直到进了自己嘴里,还在看…在看…看…
“这不是为我做的吗?既然如此,我吃一块,你为何这般盯着我?”
“没什么…只是师姐说不爱吃甜食,我以为你不喜欢。”花夜语说着,轻笑了下,拿起和傅白芷一样的糯米糕放进嘴里。看着她粉嫩的薄唇,傅白芷莫名想到昨日的亲吻,较有兴趣的看着花夜语。
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但不用多久,花夜语就会变得优秀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需要筹划,她不想把自己和花夜语的关系搞得太僵。仔细算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过了半个来月,和她关系最为亲密的,竟然就是花夜语。
刚才听到花夜语说为自己做了陆季璃曾经喜欢吃的东西,傅白芷下意识的便把自己的真实姓名说出口。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什么真名假名的借口荒谬极了,但她就是很讨厌被当成陆季璃。毕竟这个名字让人讨厌,且这具身体曾经的感觉亦是她不喜欢的。
“师姐这么看我,是不是也喜欢我了呢?”就在傅白芷发呆之际,花夜语忽然开口问道。见她又开始直白的讲话,傅白芷承受不住的在心里扶额。花夜语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戳穿皇帝新装的孩子,只要是她认为的事情,她便会直接说出口,自是也包括一些羞人的生理反应。
“没什么,趁着天色还早,上山吧。”
“好吧…”见傅白芷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花夜语有些失望,她把食盒收拾好,主动走在前面为傅白芷把凌乱的枝叶扫开。看到她的动作,傅白芷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大师姐倒有些没用了,说什么一同执行任务,其实自己只是个打酱油的吧?
两个人一路没再休息,总算到了浔隆山,便是苍穹门弟子来而无返的山顶。两个人躲在树丛里,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却又觉得这附近安静地出奇。浔隆山乃是草药鸟兽盛产之地,可而今却只见草药,不见飞禽走兽,有种诡秘的安静。
傅白芷皱紧眉头,不自觉的向花夜语身边靠了些。她现在没有武功,根本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若想活命,必须要时刻不离作为女主角的花夜语。
“师姐,这浔隆山必有古怪,离这山顶越近,血腥的气味便越是浓厚。”
“恩,我也有所察觉,你看…”
“有人来了。”
傅白芷本想迎合着花夜语的说辞,以免被对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结果话才说一半,对方细嫩的小手便覆了上来,轻轻抵住自己的双唇。两个人循着声音望去,便见一群穿着黑色衣袍的人从草丛的另一边出来,他们身上的长袍遮住身体和脸,数十个人提着看上去便很重的黑色麻袋,里面还有黑色的粘稠液体渗透而出。
侥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样的场景傅白芷还是忍不住反胃,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见那些人把黑色的麻袋放在山顶便重新走回到草丛的另一边,待到他们走远,傅白芷和花夜语急忙出去,看着那个巨大的黑色麻袋。
“师姐,这里面有很浓厚的血腥味,想必其中装着的便是最近失踪的那些人。”
“恩,但已经回天乏术了。”黑色的血液顺着麻袋流了一地,散发出腥臭的味道,不多想也知道里面的都是尸体。花夜语皱着眉头,拔出手里的长剑,三两下将麻袋划开一个口子。正当两个人准备看看其中是什么人的时候,却从山下上来一批和刚才那些人同样打扮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那些人显然也看到了花夜语和傅白芷,十多个人当下也顾不得抬上来的麻袋,拔出武器便朝花夜语和傅白芷冲来。花夜语下意识的把傅白芷往身后带去,细长的剑横在两人身前,防御做得滴水不漏。
这时候,傅白芷注意到,在花夜语的佩剑尾段挂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木板,上面刻着一个穹字,下面似乎还有一串细小的字符,她急忙看向自己的剑,发现也有同样的挂饰,这才想起自己当时随性而起的设定,苍穹门的门派信物,桃木挂坠。
“师姐,他们人多势众,恐怕你我难以对付,但我定然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花夜语说着,已经迎上了拔剑而来的人,傅白芷慌张失措的拔出剑,胡乱挥动着,那些人似是看出自己是个不顶事的家伙,纷纷攻向花夜语。
两个人被他们逼得步步后退,后方便是山崖。忽然,身边的花夜语闷哼一声,傅白芷望去便见对方的手臂已经被划了一刀,鲜血洒在地上。傅白芷皱紧眉头,只知道自己再不努力她们都要死在这里,举剑便冲。
然而,对方似乎就是在等自己冲过去一般,早有准备的侧身躲过,一掌向自己打来。傅白芷脑海里闪过各种后果,什么一掌震碎心脉直接死亡,又或者是被打成残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身边的花夜语忽然冲过来,生生替她挨了这掌,却被冲击打下了山崖。
这下傅白芷彻底傻了,她没想到花夜语会奋不顾身的救自己,结果却掉了下去。站在旁边,她看了眼满脸杀意的那些人,还有这个看似很高的悬崖,在脑海里快速分析着。
这里不是自己这个女配的死期,而花夜语作为主角更不会有事,所以说,只要跟着她,自己就不会死,反而是留在上面定然会被杀掉。思前想后,傅白芷最终还是选择了比较安全的方法,那便是跟着花夜语一起跳下去。
眼见那些人挥刀向自己刺来,傅白芷一狠,用手捂住双眼便跳了下去。当身体掉在一片柔软的树丛之间,虽然疼痛,但傅白芷很清楚自己压根没受什么重伤,视线陷入漆黑之前,她庆幸的笑出来。
果然,跟着花夜语就是安全的。
第八章
“师姐…师姐你醒醒,师姐…”刚刚恢复了意识,傅白芷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那声音依旧好听,却没了往日的镇静,反而带着慌张和失措。她慢慢睁开眼,忍住被太阳刺痛的视线,抬头去看身边人,就见花夜语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眸间充满了关切。
“我没事,死不掉。”傅白芷在心里感慨自己足够机智,果然跟着花夜语跳下来就不会有事。她缓缓坐了起来,她看着身边柔软且高耸的草地,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毫发无伤,原来是这成堆的稻草缓解了冲击,自己才会幸免于难。
感到身体没什么大碍,傅白芷这才注意到花夜语的情况,比起自己来说,她可是狼狈得多。许是掉下来的时候摔到了河里,她全身都被水打得湿透,阵风拂过,从内而外散发着冰凉的寒意,就连一旁的自己都能感觉到。加之手臂上的伤还在流血,而坠崖之前又被打了一掌,此刻的花夜语并不好过,刚才只是强撑着找到傅白芷,这会见对方没事,便无力的瘫软在一旁,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
花夜语没想到两次和傅白芷下山都会遇到危机情况,上一次是她让大师姐受伤,而这次她早就下定了决心要保护对方。刚刚看着大师姐也不运用内功便随意便冲上去,手法和身影更像个完全不懂武功的新手,花夜语心里困惑之余,担心更是深重,简直比自己遇到危险还焦急,想也没想便去替傅白芷承受了那掌。
身体失去平衡坠入山崖,花夜语怕自己会摔死,因为那样她就无法完成保护傅白芷的约定,而没了自己,傅白芷定然会被那些人伤害。
似乎是她的念想起到了作用,最终花夜语掉进了山下的河里,除了一些撞伤以外没有大碍,她撑着无力的身体爬出水面,本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上山的路去救傅白芷,却没想到傅白芷也紧跟着摔下来,看姿势,分明是自己跳下来的。
看着傅白芷倒在草堆上,花夜语愣了许久才跑过去,一向看惯了危机的她甚至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自小到大,她受过的关怀少得可怜,老乞丐离她而去,而曾经把她带回来门派的大师姐对她的态度更是逐渐趋于恶劣。在苍穹门里,花夜语找不到朋友,甚至没有可以谈话的人。
她想得到大师姐的认可,重新拾回大师姐对自己的喜欢,却总是起到反效果,久而久之,花夜语便也放弃了。却没想到在这半月以来,大师姐忽然变了模样,这份难得的感情,花夜语想牢牢抓住,不愿放弃。
“你怎么样?是不是伤的很重,先把湿衣服脱掉。”见花夜语蜷缩着身体倒在一边,傅白芷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她急忙把人扶起来使其靠在树上,拿开花夜语挡在身前的手,几下子便把她的衣服全数除去,只留下肚兜和亵裤。
看着那修长的大腿和白皙的身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傅白芷毫不犹豫的脱掉自己的外衣披在花夜语身上。那白衣很快便被花夜语手臂上的伤口浸透,染上鲜艳的红色。
“我先帮你包扎伤口,还好带了创伤药。”见花夜语鼻尖通红的看着自己,傅白芷将她的手臂从衣衫里拿出来,先是用创伤药将伤口清理干净,之后又撕了一段衣服,将那道伤口包好。傅白芷在包扎伤口的时候格外认真,她竟不希望花夜语这么漂亮的手臂因此而留下疤痕,就在她给布料打伤死结之际,身体忽然被花夜语紧紧抱住。
这个拥抱来的突然,力道十足。因为自己把的外衣分给了花夜语,两个人此时都穿的极少,如此精密的贴合在一起,傅白芷能清楚的感觉到花夜语胸前的两颗馒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脖间溢满了她灼热急促的呼吸。
“很久没人对我这般好过,我真的没想到师姐会为了救我而跳下来,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好怕你出事,却又因为你在意我而欣喜若狂。”花夜语说得很急,就连呼吸都跟着凌乱起来。听着她的话,傅白芷不知该说什么,她总不能说自己跳下来只是因为贪生怕死,而不是为了救她。想来想去,感到花夜语身上的凉意,傅白芷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将她轻轻回抱住。
“你是我的师妹,我不对你好又对谁好呢?”傅白芷轻声说着,心里对自己有了几分鄙夷。看来这个时候的花夜语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之心,若自己能够利用这点,日后的任何行动都会方便许多。
“师姐,谢谢你。”
把身体窝在傅白芷怀里,花夜语只觉得格外安心。她喜欢大师姐身上的味道,喜欢她抱着自己的感觉,喜欢她手掌按在自己后背上的重量。只是这么想着,再冷的身体也会变得温暖起来。花夜语抬起头,看着傅白芷柔和的侧脸,半阖着眼睛看她。
原来,大师姐温柔起来是这么好看的。
“怎么又呆住了?”发现花夜语又这么专注的看自己,傅白芷尴尬的咳嗽几声,思索着接下来该办的事。她和花夜语到这里来的目地已经达到了,只是探查虚实,而非调查清楚。虽然被把那些黑衣人打得狼狈,但傅白芷倒是记住了他们的特征。
身披黑色长袍,不露面容,还有那手上独一无二的血红戒指。这些她可是记得很清楚,那些黑衣人,正是当今武林的第一邪教,冥绝宫。按照自己的设定,他们所处之地隐蔽危险,有去无回,以毒和暗器以及奇门遁甲为主,尤其在用毒方面,更是无人能比。这身体的原主人陆季璃便是再后来入了那冥绝宫,后期却又惨死在冥绝宫之中。
“师姐,你在想什么?”发现傅白芷一直呆呆的看着前面,花夜语轻声问道。她知道两个人现在应该尽快赶回苍穹门报告,却私心的想多和傅白芷相处一会。
“嗯?没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寻找回去的路吧。”
傅白芷轻轻拍了拍花夜语的腰,示意她起身,本来这样的动作在现代很普通不过,可傅白芷又忘了她此刻身处何处。见花夜语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那般急忙站起来,白花花的大腿顺着外衣的缝隙暴露在阳光下,傅白芷总觉得…刺眼的很。
“师姐,我刚才检查过这山谷的地形,南边地势较为平缓,容易爬上去。”
“恩,那我们就往南边走吧,你身上有伤,可以慢些。”
“不碍事的。”
傅白芷见花夜语弯腰把鞋子穿好,身上的衣服因此将身体的形状勾勒而出。看着从她脊背上凸起的一排长骨,还有那过分纤细的腰肢和小小的臀部。惊觉自己又看了不该看的地方,傅白芷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头上。果然,人类对美好的事物都有追求,便是嫉妒和不满,也会克制不住的想去看。
两个人重新启程,向着山上走去,傅白芷起初还可以集中精力,之后便又想起了关于秘籍的事。如果她记得没错,花夜语该是掉下山崖之后才找到秘籍,那应该就在这片山谷附近才是。可这里到处都是丛林,着实没有能够藏秘籍的山洞吧?
这么想着,傅白芷走神得严重,也就忘了脚下。忽然,迈出的右脚踩了空,紧跟着整个身体都失去平衡。当身体在磕磕撞撞中摔进一个山洞里,傅白芷在心里大喊倒霉,花夜语担心自己,急忙跳了下来。
“师姐,你怎样,有没有事?”
“没…没事。”不愿让花夜语小瞧了自己,所以即便身体摔得疼极了,傅白芷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她整理好衣衫,抬头看着个入口极窄,可进来之后却别有洞天的地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不像个山洞,倒更像一个沉寂多年的地宫。地板的材质是泥土之上搭建了一层木板,周围的石壁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壁画。如果说之前还有疑惑,那么在看到这些壁画之后,傅白芷便可以确定,这里正是花夜语捡到秘籍的地方!
“师姐,这山洞太陡,爬上去决计不可能,我们只能另找出路。”
“这里应该是个地宫,前面有分岔路,我们两个四处转转,最后回来这里集合。”
“那我去这边吧。”花夜语说着便要往右边走,傅白芷想了想,急忙拉住她的手。
“我感到右边似乎有不太祥和的气息,还是我走右边吧。”
“可是,师姐,若那边有危险,更应该我…”
“我比你年长,又是你的师姐,怎么可以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我涉险?你放心,我是大师姐,不会有事的。”
“恩,夜语一直都晓得,大师姐很厉害。”
听傅白芷这么说,花夜语好看的黑眸亮起点点精光,却又带着遮不住的焦虑和担心。见她专注的看着自己,傅白芷觉得自己就像个拐骗未成年的猥琐阿姨,从嘴里出来的没一句是真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住花夜语,只是觉得,花夜语若想往右边走,那右边有秘籍的几率定然会大些。
“我们便去探路吧。”
“师姐,等等。”
“何事?”这次是花夜语叫住了傅白芷,见她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傅白芷便在原地等她回答。
“师姐…这地宫不知有何危险,你若是怕了,莫要顾及面子,大声叫我便是,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的。”
第九章
因为地宫之内常年不见阳光,内里的味道潮湿之中又夹杂着淡淡霉味。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着,花夜语紧紧收拢住衣服,方可抵住这地宫之内的阴寒之气。从门口进来到现在她已经拐了几个弯路,所幸就只有一个路口,否则便会更加浪费时间。
看着周围的壁画,花夜语不能完全读懂壁画的内容,只隐约看出是某个村寨里的人在祭奠一种神明之类的生物。虽然在暗处看这些壁画极其伤神,但为了能够找到出路,她还是得想办法弄清画上的内容,还要时刻聆听着对面的一举一动,生怕傅白芷会出事。
从今日出了苍穹门到现在,大师姐给自己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两个人上次下山置办门派内的物品,傅白芷不小心被敌人所伤。按理说那只是外伤,并不会伤及内部,而她也在刚才抱住傅白芷的时候趁机摸了她的脉。其脉象正常,内力也没有任何损伤,那么,花夜语便更加不理解傅白芷为何会那般轻而易举的被今天的黑衣人打败。
想来想去,花夜语皱紧了眉头,只觉得身体越发冰冷,她捂着嘴咳嗽起来,感觉连呼吸都是凉的。深知这可能是自己受了伤又一直没有休息的缘故,花夜语找到一处地方坐下,缓缓运起功来,将所有的内力注入丹田,再满满分散开,这才让身体逐渐变暖了些。
而另一边,没受伤的傅白芷倒没感觉到不适,反而是地宫内安静诡秘的气息让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了眼周边乱七八糟的壁画,傅白芷记得自己当初描写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完全不会有这么详细的内容。望见壁画里面乱七八糟的经过,她一头雾水,只是快速的向地宫里面走着,用手里的长剑随意敲击着地面,企图找到一些机关。
就在这时,地宫的道路忽然出现了分叉口,站在中间傅白芷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决定选择右边,如果有错误再折返回来就是。进了右侧的门之后,是和外面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相比起外面的阴冷,这个房间却热得惊人。
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植物交缠在墙壁四周,它们通体发黑,隐隐散发出热源。而在房间的正中央是一棵无比粗壮的树干,似是从地宫的下面扎根,一直长出到了地宫外面,其体积约摸要五个成年人才能将其围住。知觉告诉傅白芷,这就是秘籍藏匿的地点。
在这间热的惊人的房间里来回走动,寻了一圈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傅白芷心里急迫又焦躁,既担心花夜语在那边找到了秘籍,又怕是自己漏了什么地方。无力之下,她有些沮丧的坐到一块地砖之上。
就在这时,房间忽然响起轰隆轰隆的响声,眼看着房间中央那棵巨大的树从中间裂开,在那之中有一个通体发红的盒子,傅白芷惊喜之余,知自己找对了地方,想也没想便将盒子打了开来,同一时间,不仅仅是这个房间,就连整个地宫都跟着振动起来。
地宫的房顶开始晃动,傅白芷顾不得将会发生什么,急忙将盒子里那本黑色封皮的秘籍揣进了兜里,在她做完这个动作之后,马上便有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傅白芷警惕的握着手里的剑,在看到来人是花夜语的瞬间松了口气。
“大师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没事吧?”见傅白芷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花夜语下意识的查探了她的身子,发现并没有大碍之后才放了心。她发现这室内的温度很高,刚进入之时让畏寒的她有些舒适,可呆的久了便会觉得心跳加快,血脉膨胀,绝不是久留之地。
“我没事,这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刚刚这树莫名便开了,里面就只有一个空空的盒子。”傅白芷说着,看了眼全然没有怀疑的花夜语,轻轻按住放在后背的秘籍。
“师姐,既然盒子是空的,我们先出去再说,这里面的气息诡异的很。”
花夜语拉着傅白芷便要往外走,然而,才刚几步而已,便听到那后面的巨树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紧接着,面前的门竟是关了起来,将她们两个禁闭在这里。忽然发生的情况让傅白芷皱起眉头,她现在越发觉得主角和配角的待遇是不同的,怎么花夜语就是随便掉进个洞里就捡到秘籍成了武林高手,而自己却要费这么大的周张?
听着那巨树的内的声响越来越大,也不是错觉还是什么,傅白芷竟隐约听到里面有滴滴滴的声响,就好像现代炸弹的倒计时一样。看着后面紧闭的房门,还有中间那颗已经开始产生裂痕的巨树。傅白芷下意识的带着花夜语卧倒在地上,被巨大的声响吓得不敢抬头,把脑袋埋进花夜语的脖颈间。
吹拂起的残树枝干打在后背上,傅白芷欲要抬头,却被花夜语重新按回去。紧接着,一双滚烫的唇瓣贴上自己的耳垂,分外柔软的触感和气息让她身体一颤。
“师姐,先不要抬头,我觉得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应该只是普通的炸裂而已吧。”两个人此刻靠得极近,傅白芷可以清楚的闻到花夜语身上那股清甜的味道。似是糕点醇香,但更加像是现代的奶油气息。不浓厚,而是淡淡的萦绕在周围,十分好闻。
房间里的热度还在上升,而两个人身上浸出的汗水早就把衣衫打湿,黏黏的贴服在身上。轻压着花夜语,傅白芷不敢轻举妄动,却还是感觉到身下人那稚嫩的身子隐约有了变化。似乎…有两个硬硬的果粒,已经顶在了自己胸前。
“师姐,可以起来了。”身体热的有些发麻,甚至连意识都模糊起来。被傅白芷这般压着,也不知是这房间的原因还是自身的原因,花夜语觉得很热,是她从未体会到的热度。不仅仅是身体,就连丹田处也在向外喷发着灼热的火焰。
隐约间,她觉得自己又有了当初和傅白芷亲吻上药的感觉,甚至比前两次都要明显。但这回花夜语倒没直接说出来,她似是记得,大师姐并不喜欢自己直接把那些话告知与她。可是,这般被压着,胸部涨得难受极了,自己竟然很想让师姐像那天涂药般帮自己揉揉捏捏,那样就会舒服了。
可若是现在说出来,大师姐一定会生气,还会拒绝自己的吧?
第十章
“我想应该没什么事了。”过了许久,见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傅白芷动了动身子便想起来。这会她才发现,身下的花夜语早已经涨红了整张脸。她躺在地上,双眼朦胧的看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讲。
因为这房间里实在热的惊人,而两个人刚刚又贴得那么紧,只一会的功夫,花夜语便出了许多汗。那些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她的下巴流淌在脖子上,莹莹发着精光。傅白芷尴尬的咳嗽几声,眼角的余光瞄到花夜语胸前那两颗小巧的凸起,急忙把视线挪开。
“师姐,这房间着实怪异,我们得快些出去才是。这树必是长到了地宫外,沿着它爬上去就该是出口了。”花夜语说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皱起眉头看向傅白芷。感觉到她的注视,后者回望过去,正巧对上花夜语有话要说却又压抑着的表情。
综合前几次的经验,傅白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花夜语说些惊世骇俗的话,谁知对方只是困惑了看了眼自己的胸口,然后便红着鼻尖低下头去,一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那种模样。见她忍着不说一脸难受,傅白芷还真想告诉花夜语,若你想问什么直接出口便是,别摆出那副委屈的样子。
然而,傅白芷还没开口,在远处却传来了一声不太容易被忽视的声响。地宫内本就安静,还时不时有些回音。和花夜语站在这里,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物体拖动的声线。听着越来越清晰的沙沙声,花夜语上前几步,主动将傅白芷护在身后。
察觉她的动作,傅白芷扫了眼她空无一物的白玉剑柄,还有那细长白皙的手腕,在心里思索着自己当时写书的细节。她记得这个宫殿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宫,除了秘籍以外也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想来应该是什么动物误闯入这里,听到她和花夜语的动静才会过来。
心里想着,傅白芷觉得自己不能再躲到花夜语身后,这样不仅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更是丢了她作为大师姐的面子。有了打算之后,傅白芷拿开花夜语挡着自己的手,拔剑朝着前方走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动物跑到了这里来,在她面前装神弄鬼。
“师姐,你…”
“师妹,不过是只走兽而已,你受了伤,这里就交给我…”来解决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傅白芷却觉得喉咙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一般,再无法发声。
在黑暗中隐匿的生物出现在面前,但模样却和傅白芷心里的想法大相径庭。这并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而是一条通体漆黑,光是脑袋就足足有傅白芷脖子那般粗细的蟒蛇。它绿色的眼珠闪动着嗜血的光,细长的信子一吞一吐,发出嘶嘶的声响。
傅白芷生平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就连什么蜘蛛之类的东西也敢用手去碾死。然而,她最怕的动物,无疑就是蛇。平时就连街上出售用来当宠物的小蛇都害怕,而此时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可是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巨蟒。
那蛇身隐没在黑暗中,让傅白芷无法估量它到底有多长,可单单是看着这个头,就能估测其长度绝不会短。傅白芷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心跳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甚至连喘息都变得困难。眼看着那蟒蛇张嘴向自己咬来,近距离的自己甚至可以闻到它口中腥臭的血腥味,紧接着眼前一黑,便生生被吓晕过去。
“师姐!”另一边,花夜语看到傅白芷晕倒,又见那巨蛇张口便朝傅白芷的脖子咬去,急忙拔剑冲了过去。巨蛇的牙齿极长,若是真的被咬到,只怕连脖子都会断掉。花夜语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她早就决定好了,不会再让傅白芷在自己面前受伤。
可惜,纵然花夜语的速度快,可毕竟离得太远,她无法阻止蟒蛇的动作,便只能想办法把傅白芷带到安全的地方。手臂被巨蛇的尖锐的牙齿划过,随即便出现一条血痕。起初还是红色的血,可到了后来,那血却渐渐成了黑紫色。这样的发现让花夜语面色逐渐低沉,这蛇,果然有毒。
“嘶嘶。”见自己的猎物跑了,巨蟒不满的吐着信子,而牙齿上的血液反而激发了它的饥渴。见她用那双幽深的绿眸看着自己,随即又看向倒在一边的傅白芷,花夜语懂的这种眼神,是对食物的渴望,很显然,这巨蟒眼中的食物便是自己和傅白芷。
“没办法了呢。”轻声说着,花夜语把傅白芷安置在身后,也不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拔剑便朝巨蟒冲去。虽然体型庞大,可巨蟒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迟缓。见它扭身躲过自己的剑,花夜语轻抿着唇瓣,只觉得被巨蟒咬伤的手疼的发麻,几乎连握剑的力气都要消失,定然是毒素所致。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停止运用内功,把身上的毒逼出去,可这种情况根本不会给花夜语一点休息的时间,只要动作稍微迟缓,她和傅白芷就会成为这巨蛇的胃中食。
身影和蛇身相互交错,巨蟒的行动越来越快,而花夜语却觉得身体重的发麻,每踏在地上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那样无力。握紧了手里的剑,花夜语站在傅白芷身前,生怕巨蟒会伤到后者。就在她再度想要发起攻击之际,双腿却不停使唤的软了下来,使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唔。”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体内的真气更是翻滚汹涌个不停。花夜语之前便受了一掌,加上之前手臂的伤,如今又中了蛇毒,可说是从一开始就处于下风。她不停的晃着头,企图让视线清晰些,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发的无力。巨蟒像是认定了自己再无起来之力,吐着信子便朝一旁的傅白芷游移而去。
看它再度开口,竟是对准了傅白芷的脑袋咬去,心里的愤恨,恐惧,还有那份不舍,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化为力气,花夜语从不会轻易憎恨什么,但她此刻却很不得将这只巨蟒扒皮拆骨。傅白芷是这世上鲜少对自己温柔的人,而你这畜生居然三番两次的想要夺她性命,杀了你…杀了你。
“嘶嘶!”蟒蛇的嘶吼在房间里回荡,黑色的鲜血更是喷洒了整个地面。它没想到已经无法动弹的花夜语会忽然冲过来,张开的嘴无法闭合,因为中间横着的便是花夜语细长的剑刃。上颚被刺穿,长牙被生生斩断。巨蟒嘶吼着想要做困兽之斗,卷起长尾准备向一旁的傅白芷砸去,可花夜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开始挪动刀刃,企图将它一斩而开。
在这地宫活了些年头,巨蟒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生猛的人,有些灵性的它开意识到危险开始挣扎,嘶吼声响彻整个房间。看着它的挣扎,花夜语低声笑着,竟觉得全身的伤口都不是那么疼了。她用力的压下长剑,一点点的企图将这巨蛇切成两段。
视线相对之际,蟒蛇幽暗的眸子猛烈的锁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此时此刻,花夜语漆黑的双眸闪烁着嗜血的精光,银白色的剑刃映照在她眼里,仿佛是盛宴的最后压轴血腥祭奠,充满了让人畏惧的杀意。巨蟒挣扎的更加猛烈,已经有了求饶的念头,可花夜语却把长剑继续向前刺去。
“没人可以在我面前伤她,你该千刀万剐。”
花夜语说完,运起全身的内力,猛地向前冲去,巨蟒最后的嘶吼随之不见,而它的头颅则是被生生砍成了两半,犹如凋零的花瓣那般散落在地上。
“我做到了…”巨蟒死后,花夜语笑着说道。她跌坐在傅白芷身边,看着那人白皙的脸,轻轻把头凑过去。她不知道自己中的蛇毒有没有办法解,就算有,只怕她也没时间等那么久。身体又开始发疼,让花夜语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只是为了讨要一些食物就要被打得遍体鳞伤。
“师姐,你说…为什每次你看我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好开心。当你冷漠对待我之时,我又会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第十一章
“好冷。”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可无论身处何地,都像是置身于寒冰之中,筋脉和骨骼都冻得发麻。花夜语睁开眼,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又急忙重新闭好,只是闻着身旁人的气息,便让她觉得安心,即使她还没弄清楚她和傅白芷是否脱离了危险。
“师姐,我们可是出来了?”动了动脖子,花夜语发现自己的大半边身体都已经没了知觉,手腕的伤口虽已止住了血,却留着一道黑紫色的血痕,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出来了,那蛇死了,你中了毒,我带你去找大夫。”傅白芷说着,焦虑的看了眼花夜语苍白的脸颊,垂下眼。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晕了一会再醒来,形势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嚣张的巨蟒没了生气,而躺在自己身边的花夜语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看着她受伤的手腕,纵然是第一次被蛇袭击,但有点常识的人便知道花夜语是被蛇咬伤从而中毒。傅白芷的力气不大,如今更是不会半点武功,她看了眼面前通往地宫外的巨树,还有完全失去意识的花夜语,真不知道该怎么把人带出去。
这一刻,傅白芷诧异的发现自己竟没有半点想要把花夜语丢下的想法。毕竟是她几次三番救自己于危难之际,而今更是中毒又昏迷不醒。思忖片刻,傅白芷将腰带解开,缠住花夜语的腰肢,又把她背到身上,将两个人牢牢绑在一起。
看着自己的双手和那颗巨树,傅白芷一咬牙,这便决定背着花夜语爬上去。只是,意料之中的困难并没有多麻烦,傅白芷发现,自己虽然不会运用内功,可这具身体的内功底子却留了下来,加上花夜语根本不重,只废了一些力气,傅白芷便爬到了地宫外面。
“师姐,谢谢你救我。”见傅白芷弯腰欲背自己,分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花夜语心里一暖。那份温暖顺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扩散而出,只片刻便把整颗心都包围。其实她早就做好了被傅白芷丢弃的准备,却没想到…
“谢什么,你是我的师妹,我理应救你,更何况你也是为了我才受伤。刚来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不远处便是一个小村落,我先带你去那里找大夫,然后再回门派。”傅白芷说得诚恳,而这一次她也是诚心诚意的想要救花夜语。
她的确想要除掉会导致自己这个配角死亡的女主角,但所谓的除掉只是去除威胁,而不是抹杀花夜语的存在。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喜欢黏着自己,关键时刻又非常可靠的小师妹。傅白芷想,若是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绝不会伤害花夜语的性命。
“师姐,你累不累?似乎走了很久了。”两个人一路安静的走着,被傅白芷这般照料,让花夜语欣喜却又愧疚。从这两次的遭遇来看,花夜语便认定了傅白芷此刻是无法动用内力的,真不知这般折腾,大师姐会不会被自己累坏了。
“就走这么点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累?你安心休息便可。”傅白芷说着,轻轻勾了勾唇角,示意花夜语自己无碍,可回过头之后,那风轻云淡的脸马上就换成另一副表情。
虽然花夜语不重,可也得有80斤左右,之前的颠簸早就让傅白芷觉得累死了,这会每走一步都是在强撑。这些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她已经在花夜语面前丢了两次面子,若这次连个人都背不动,她这大师姐未免也太没用了些。
好不容易进了村落,刚刚到医馆,傅白芷便迫不及待的把花夜语安置在医馆的椅子上,然而,才刚刚把人放上去,那人便像一滩池水那般软绵绵的往地上倒。傅白芷心里一惊,急忙搂住花夜语,发现她的身子冷得骇人,呼出的气息洒在脸上,竟让自己都感觉到几分寒意。
“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师妹,她被蛇咬了,现在全身都冷得像冰一样。”傅白芷看花夜语白到没了血色的脸,急忙叫了大夫来。那大夫本有其他病人,但看到花夜语的情况那般严重,便放下手中的事,急忙赶过来查看花夜语的伤口。
“这位姑娘,你师妹这伤口虽然不深,但其中的毒性却霸道的很,看她的脸色,该是中毒得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毒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没救了。”那大夫一脸平淡的说着,似乎早已见惯了生死,听到他这番话,傅白芷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扩散到全身,没救了。这两个词在她脑中反复回响,傅白芷竟是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难过后悔自然是有,却大不过心里的愧疚和自责。若是她在地宫之中没有逞强,花夜语就不会为了救自己而受伤。若她能早点来到这里,或许花夜语还有一线生机。
而今,花夜语要死了,这本该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可她却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你这么一句话就说她没救了,倒也该想想办法啊。有没有什么解毒的药,给她吃一吃,说不定便能解了这毒。”傅白芷抓住大夫的衣袖不让他离开,那大夫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见大夫抬腿便要走,傅白芷从椅子上站起来,让花夜语的头靠在自己腹间,拔剑架在那大夫的脖子上。
“把你们这里的解毒药找出来,不管有没有用,我都要试一试。”
“你这是做甚!我已说过,她没救便是没救,你若想试,我便给你试。”老大夫被傅白芷这么威胁,有些害怕的拿了好几瓶药摆在自己面前。傅白芷当然看不懂这些药的分别,也不管其中的材料,便把每样药丸都拿了一颗,送到花夜语嘴边。
之前昏迷不醒的花夜语早就被傅白芷刚才的动静吵醒,也把她选药行为看在眼里。见傅白芷也不看名字,不看药理和药效就把那些大小不一的药丸送到自己嘴边,花夜语笑了笑,听话的吃下去。她晓得,或许此刻的自己吃什么都没用,这么乱吃只怕会更加麻烦,但看到傅白芷眼里的关切和期待,却是怎么都不忍心拒绝。
她若希望自己吃,吃了就是。
“怎样?有没有好些?”见花夜语把自己给的药丸都吃下去,傅白芷拿过一杯茶让她喝些,花夜语摇摇头,重新靠回到傅白芷怀里。这药吃的她毫无感觉,身体还是冷的麻木,比起小时候在大雪天里光着脚睡觉还要难受许多。
“师姐,我们走吧。”
“可是…你的毒。”
“师姐,这大夫看上去就像个无才之辈,许是还不如你厉害,我们走吧。”
“好,我这便带你走。”
听过花夜语的话,傅白芷皱着的眉头松了些,她把人扶起来,又去村口买了一辆马车,雇了名车夫。花夜语这种情况,骑马回门派已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如此了。
“怎样?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上了马车,傅白芷把车内置放的被褥铺好,让花夜语躺上去,见这人寻到暖一些的地方便把身子蜷缩起来,傅白芷摸了摸她的脸,依旧凉得冻手。
“师姐,我不知自己还能否撑回门派,这路上有你,我便很开心了。”
花夜语看着傅白芷,缓缓闭上眼说道,她总觉得自己对大师姐真的太依赖了,分明已经不是小孩子,可她却总是想要大师姐的拥抱。就像此刻,她任性的想要师姐搂着自己,如果当做是死前的要求,或许也不是太过分吧?
“你不会有事的。”傅白芷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安慰花夜语,只能僵硬的这么说道。花夜语笑笑,伸手搂住傅白芷的手,缓缓凑到她身边。
“师姐,我冷的厉害,抱抱可好。”
“恩。”
傅白芷没有拒绝的理由,便也躺到被褥中,将花夜语冰凉的身体抱入怀里。这是傅白芷人生中第一次面临生死,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平静下来。按理说,花夜语的命格不该在这里断掉,在自己的设定里,花夜语应该寻到秘籍,武功精进,她会成为苍穹门的掌门,乃至武林盟主,最终和男主角走到一起。
但因为自己的到来,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楼着花夜语越来越凉的身体,傅白芷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拿了本该属于花夜语的秘籍,便是夺走了她的命格。所以什么都没有的地宫才会出现那条毒蛇,导致花夜语中毒?
想到这些,傅白芷心里的愧疚更深,却又难抑制的轻松了些。如果事实真的是如此,即便对不起花夜语,她也无力改变什么。现在人已经救不回来,从任何一方面来说都是好事。或许自己应该就此把花夜语扔在这里,便会彻底断了她女主角的后路,自己这个女配角也不会遭遇之后的事。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想到这里,傅白芷重新看向花夜语,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即便没有出手,傅白芷也觉得自己是害死花夜语的间接凶手。想到这人对自己的全然信任,几次救自己的性命。傅白芷不由得搂紧了花夜语,叹息着摇头。
罢了,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带回门派至少是落地归根,也有个交代。
做好决定,傅白芷的心境也轻松了许多。发现怀里的花夜语抖得越来越厉害,傅白芷看着也觉得难受。她想到小说和电视剧里最常出现的方法,用身体给彼此取暖。这么想着,傅白芷急忙脱掉自己的衣服,也将花夜语的衣衫除去,只留下亵裤。
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这几天的功夫,花夜语似乎又消瘦了一大圈。傅白芷才刚伸手搂过去,感知到热源的花夜语便像是鱼落到水里那般蹭了过来。她的身体很冰很冷,却软得像是棉花那般。两个人紧贴在一起,胸前的柔软挤压得毫无缝隙,却意外的并不难受。傅白芷用双手把花夜语环在怀里,对方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吟,把头埋在自己脖间。
“师姐,再抱紧些。”
第十二章
马车还在路上颠簸,身上的凉意使得傅白芷倒吸一口冷气,从睡眠中惊醒。她睁开眼,有些懊恼的气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睡着,在恢复视线的第一时间,她便去看怀中的花夜语。不知是错觉还是马车里的光线太暗,她竟是觉得对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嘴唇也没有发紫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苍穹山?”傅白芷穿好衣服,探出头去问车夫,这才发现外面的景色已是十分熟悉,显然就在苍穹山脚下。
“这位姑娘你问的可是时候,现在咱们已经到了山脚下了,抄近路上去不过半柱香。”
“谢谢你了。”
坐回到马车里,傅白芷重新抱起依旧在昏迷中的花夜语,有些庆幸此刻躺在怀里的还是个活人,而不是冷冰冰的尸体。出门之前她振振有词的说要保护花夜语,若如今只有她一人平安无事的回来,无疑是自己给自己打脸。
就在思考的这会功夫,马车已经在苍穹门的门口停了下来,用车上的棉被包住花夜语,傅白芷聚起身上的力气把人背起来,朝着门派内走去。那些弟子看到自己回来先是一喜,随后看到自己背上的花夜语,便极其有眼力的去报告给给陆渊。
“这是怎么回事?”到了正厅,陆渊早已经坐在正中央的位置,见他看到花夜语之后急忙下来为其把脉,全然没理会一旁的自己,傅白芷皱紧眉头,摆出一副身心俱疲的磨样。
“师傅,都是弟子不好,我和师妹在去了浔隆山之后遇到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之后双双掉下悬崖被困在一个山洞里。那洞里有条巨蟒,我拼尽全力,却也没能保护好师妹,请师傅责罚。”
傅白芷说得难过,脸上的愧疚更是不加掩饰,看她也很是狼狈的样子,陆渊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她亦是辛苦,随后又掀开棉被,去探查花夜语被毒蛇咬伤的伤口。可奇怪的是,那处本该是中毒泛黑的伤口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鲜红色,而花夜语的身体也没有之前那么凉了。
“她中毒之后,你可是给她吃了什么?”陆渊听了傅白芷的描述,本以为花夜语体内的毒已经无药可救,心痛于自己就要失去一名弟子。但经过仔细的查看倒发现,花夜语体内的毒似乎早就已经化解了,此刻还昏迷不醒的原因只是太过劳累而已。
“弟子曾带师妹去过医馆,那医生说没有办法,之后弟子便拿了些之前自己研制的解毒药丸,本想司马当活马医,现在看来似乎是起了些作用。”见陆渊平缓的脸色还有花夜语已经不再流黑血的手臂,傅白芷也猜到是那蛇毒已经不足为患。
她顺水推舟,把这次的事自然而然的归功在自己身上,想来也是,如果当时不是自己非要喂给花夜语解毒药,可能这人还真的没救了。这样的结果让傅白芷有些沾沾自喜,心里又徒然生起些忧虑。喜的是花夜语总算没有因自己而死,却不得不为自己之后还要继续和这个女主角抢戏而忧愁。
“你们都平安无事便是最好,一会让你二师妹为你们看看,现在先回去休息吧。”
“是,师傅,我来送师妹回去吧。”
“也好,你就暂且和你师妹互相照顾吧。她没什么亲人,也鲜少和门派里的人交往,你是大师姐,多担待一些。”
“弟子明白。”
听陆渊说完,傅白芷便重新扶起花夜语,向着两个人的房间走去。她先是把花夜语送到了她的房间,替她褪去身上的衣物,又把棉被替她盖好。看着那个满脸憔悴疲惫的人,傅白芷心里生出几分怜惜。这些日子的危机时刻她都记在脑袋里,也能看出花夜语是在毫无保留的保护她。想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和日后必定要做的事,傅白芷叹口气,摸了摸花夜语的脸。
“花夜语,不知日后你可否会后悔救了我,你真心待我,可我却只能把你视作对手和绊脚石,以后学聪明些,别再随意为我受伤了。”
最后看了眼安睡的花夜语,确定她没事之后傅白芷才伸了伸懒腰回去自己的房间。几天不见自己这个主子,绿篱刚看自己就大惊小怪的喊起来,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傅白芷急忙把绿篱打发走,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便翻出了藏在衣服里的那本秘籍。
秘籍不厚,只是薄薄的一本,看着那个没有任何名字黑色外皮,傅白芷有些疑惑的将其打开,随之入眼的便是一些她全然不懂的深奥文字。虽然之前为了写古文她特意去研究了一些古代的语言用法和文字,但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看着那些字,她能大概认出百分之九十,可这些认识的字组合到一起,却成了让她不理解的话,对于丹田和各种筋脉的问题更是一窍不通。傅白芷头疼的扶着额头,开始想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绿篱只是个丫鬟,什么都不懂,如果去问师傅,定然会引起怀疑,而门派内的其他弟子自己又不是很熟悉。
想来想去,傅白芷唯一能够寻求的帮助也只有花夜语了,可那人却被自己害的躺在了床上昏迷不醒。思索许久,傅白芷觉得自己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她把秘籍压在枕头下藏好,过了会又觉不够隐蔽,还是藏到了床下面,这才安心的睡去。
这一觉傅白芷睡得很熟,再睁眼天色已是晨昏夜幕,她不是自然醒来,而是被生生饿醒的。从床上起来,揉着凹陷下去的肚子,傅白芷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让绿篱给自己找东西吃,而是想知道花夜语的伤如何,有没有好转些。
随意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傅白芷便去了花夜语的房间。推门而入,和自己预想中不同的是,此时房间里并不只有花夜语一个人,萧伊竟也在其中。她们一个站在地上,手里拿着银针,而另一个则是全身赤裸的趴伏在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见萧伊动作流畅的将银针扎在花夜语背上,几秒的功夫那人便出了一身汗,傅白芷这才想到,萧伊在苍穹门不只是学了武艺,也同时掌握一些医术,所以陆渊才会让她过来为花夜语看病。
“呦,这是吹的什么风,日理万机的大师姐居然来了啊。”萧伊收了针,这才发现傅白芷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听到她的话,花夜语本是迷茫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见她趴伏在床上,看到自己之后紧张的挪动着身子想要挡住身体,鼻尖红了大半。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傅白芷有些不满,怎的在萧伊面前你就可以随意暴露,而我却看不得呢?
“不必遮了,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出于赌气,傅白芷轻声说出来,随即就发现萧伊和花夜语都诧异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诶呦,小师妹,我可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你和大师姐已经亲密到哪里都看过的程度了呢,这可是让一直疼你的二师姐我好伤心哦。”
萧伊说话总是阴阳怪气,听到她这么说,傅白芷也笑起来。“女子和女子之间坦诚相待又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是说,在二师妹你的心里,处处都充满了不干净的事物?”傅白芷的反驳本是自然,她等着萧伊还嘴,却见对方涨红了脸,一副无措的样子。这样的发现倒让傅白芷觉得有趣,她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见萧伊在此刻把花夜语背上的针撤了去,回头看自己。
“想来大师姐也只大了辈分,脑袋什么的还嫩着,这女人和女人也是可以发生点什么的。既然你和小师妹那么喜欢坦诚相见,我就不打扰了。小师妹,你可要记得,我给你开的药每天服用三次,连续半月才可彻底把毒素清除,绝不可以疏忽。如果身子没复原,过些日子的切磋战就别勉强参加了。”
到了这会,萧伊才有了些师姐和大夫的派头,听她这么说,花夜语点头称是,很快房间里就只剩她和傅白芷两个人。见后者走过来,花夜语有些尴尬的去拉被子,却反而暴露了上半身,羞得她不敢再动,恨不得把头都埋到枕头里。
“怎么?她就能看,而我不可以?”把花夜语的反应看在眼里,傅白芷多少有些不爽,她也觉得自己这话莫名其妙,却就是忍不住说出口。
“没有,师姐,你身体怎样了?”
“没什么,小伤而已。”
替花夜语把被褥整理好,见她躺在床上睁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自己,傅白芷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过来要做什么。她其实只是过来看花夜语是否无恙的,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没事,她继续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这般想着,傅白芷起身便想走,可是还没等她起身,袖口就被花夜语抓了去。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人微皱的眉头和可怜巴巴的表情。
“师姐莫不是还在生气?其实我并非不愿你看我的身子,只是在我心里,你比他人要特殊许多。每每被你看着,我都会觉得身体雀跃燥热,心绪难平。”
第十三章
炙热的太阳自头顶照射而下,使得衣襟内外早已被汗水浸透。傅白芷看了眼在台上打得火热的两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现在可真是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把什么门派切磋战安排在这么一个大热天里,导致现在苦了自己。
台上对战正是激烈时刻,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恐怕也只有傅白芷会发呆。这时,听到全场的欢呼声,她被这叫喊声叫回了神,下意识的往擂台上看去。眼见门派里的某个弟子拱手下了台,傅白芷这才把视线放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时隔几个月,花夜语身上的伤总算痊愈了,没有留下病根和任何祸患。在这段时间里,傅白芷常常会借着照看之名去问花夜语关于秘籍的事。当然,她不会蠢到直接说出来,而是旁敲侧击的问些自己无法理解的句子或看不懂的字,回去做上标注。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习,傅白芷终于学会了如何运用内功。首先,丹田是内息与内功的所在,内功的运用不过就是将体内的气息转换为力量,集中通过筋脉,运用在你所需要的地方。大概弄清楚基本功之后,傅白芷便勤奋的每日钻研那本捡回来的秘籍,虽然如今已经可以娴熟的行剑运气,却始终觉得这本秘籍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传神,不然怎么她都练了几个月,还没有变成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呢?
“夜语,你的招式实在不花哨,且对内力的运用也很到位,看来身子应该无甚大碍了。”这个时候,陆渊发了话,对于之前的几名弟子他均是指出了其缺点,而面对花夜语却满是褒奖之词。见那人谦虚的摇了摇头,白皙的侧脸带着一些汗珠,傅白芷在心里暗自庆幸,今天的自己是不需要上场的。
在原着里,门派切磋战算是花夜语和陆季璃那个白痴开始敌对的导火索。本来,身为大师姐和大师兄的陆季璃和陆恒是并不需要参赛的,而陆季璃那个白痴听到陆渊对花夜语的赞赏,偏偏要去挑战花夜语的女主角光环,主动提出切磋。结果自然是惨败,被学了秘籍的花夜语一掌打下擂台,甚至还没品的当众发脾气。
就是那以后,陆季璃装模作样的温柔再也没了任何作用,门派内的师弟师妹似乎都换了个模样,不再追捧她,更不再理她,而是把那些敬仰和爱慕都给了花夜语。每每想到这里,傅白芷都忍不住要吐槽一下陆季璃的智商,但想了想也是自己安排出这样的故事,倒也替陆季璃有几分可悲。
今时今日,自己已经占据了她的身体,既然知道将会发生的一切,傅白芷自然不会傻的再提出什么切磋的鬼话。她不和花夜语打,就不会丢了面子。然而,傅白芷算盘打得好,却始终抵不过那所谓的意外,就在她走神之际,陆渊的声音从主位那边传来,直让傅白芷呆了许久才回过神。
“怎么?你还在等什么?作为大师姐,你去指导一下你师妹,与她切磋一番便是。”陆渊此刻点名道姓的人,正是傅白芷,也可以说是她此刻所在的身体,陆季璃。她万万没想到陆渊会忽然提出要自己和花夜语切磋,看了眼擂台上那个忽然抬头看向自己的人,傅白芷在心里想了无数个推辞的理由,却觉得没有一个会成功。
“师傅,徒儿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如让大师兄…”
“好了,我知你近日与你师妹走的很近,定是怕动手伤了情面。你师妹的武功不如你,你也无需动真格,随便比划两下就是,快些上去。”
“弟子…遵命。”
见此刻的情况自己不得不上去,傅白芷只好无奈的走上擂台。站在花夜语身边,傅白芷发现她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留下的汗水,奇怪的是她身上并没有汗水难闻的味道,反而是那股子属于她的香气越发浓郁,闻着那股奶油的气息,傅白芷动了动喉咙,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了回去。
她深知自己此刻的武功不如花夜语,或者说,侥是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怕是也无法打过花夜语。本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却没想到还是无法改变命格。想到这里,傅白芷皱紧了眉头,攥着手里的木剑,心里是一片怆然。
“师姐,夜语技艺不精,还望师姐多让我些。”看出傅白芷的紧张,花夜语低声说道。她也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和傅白芷对上,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两个人的关系也好了许多。花夜语始终不明白苍穹门首席弟子的大师姐怎么会忽然对武功一窍不通,却也不愿多问什么。如今,两个人在这里对上,花夜语能看出傅白芷的不愿,而她自己更是不希望在这里赢了傅白芷。
“恩,开始吧。”傅白芷低声说道,抄起木剑向着花夜语冲去。刚开始对招,花夜语便发现傅白芷下盘极其不稳,出的招式也多数是空有其表而无实力。可即便是看出了这些,花夜语却也没有反击,而是故作很狼狈的躲开。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傅白芷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对花夜语的好感也多了些。
小师妹还真是可爱,居然懂得放水,不枉自己这么疼她。
既然已经确定了花夜语不会反击,傅白芷反倒轻松起来,她运用这些日子自己掌握的内功,故意把招式耍的很花哨,两个人索性扔掉了木剑,改为以拳掌相对,这样倒真像是随意切磋,而不是什么比试。
躲开花夜语扫来的一腿,傅白芷在心里洋洋自喜,她后退几步,打算是时候给这场闹剧画下句号。却在后退之际不小心踩到自己刚刚扔掉的木剑,脚踝直接崴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傅白芷皱起眉头,身子无法控制的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而另一面正挥掌而来的花夜语就更是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情况。
她努力的想要收回这掌,却只能收住大半的力,最终还是轻轻打在傅白芷的肩上。本来这掌没有内力更没什么力道,可说是无关痛痒。可偏偏傅白芷失去了平衡,一个不小心便跌下擂台去。在摔下去的瞬间,她看到花夜语眼里的疼惜和愧疚,在心里骂了句该死的设定。
就算她机关算尽,却还是躲不过命吗?
第十四章
作为苍穹门盛大的活动之一,今日这场切磋赛几乎全门派的弟子都悉数到场,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大师姐会败给花夜语,甚至还狼狈的被打到了台下。瞬时间,全场寂静无声,傅白芷皱眉坐在地上,看着许多人眼里对自己的不可置信和怀疑,还有满脸担心看着自己的花夜语,僵硬的站起来。
“师傅,弟子身体不适。小师妹的武功长进很多,我输得心服口服。”抛下这句话,傅白芷便低着头离开了武场。看她急匆匆的脚步,花夜语顾不得陆渊要说什么,急忙下了擂台追过去,一路怯怯的跟在傅白芷身后。
“师姐…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忽然踩空,以至于没收住最后那掌,你有没有摔疼…”
“你想跟到什么时候?是赢了我觉得很开心,所以想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花夜语,我告诉你,如果你的目的是让我讨厌你,那么你完成的很好。”
听着花夜语在后面急迫的解释,傅白芷忽然停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即使不去看,她也能猜到身后人是怎样一种表情。其实傅白芷很清楚,自己这次之所以会输的那么狼狈,和花夜语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若不是自己踩到木剑,便也不会发生那种惨剧。可越是如此,傅白芷心里便越发的害怕。
她本以为自己不主动提出参赛就不会和花夜语对上,万万没想到陆渊会提出那种要求。之后花夜语的处处放水让她卸下警惕,可命就是命,无论自己如何费尽全力的去改写。她还是被花夜语打下擂台,丢了作为大师姐的面子。
想到这里,傅白芷不禁起了一身的冷汗。原来剧情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自己抢了秘籍而有任何改变。就是说,自己这个配角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逐出师门,家里也因为自己的丢人事件而不再认她,由她一人自生自灭。
想到那原着里的悲惨结局,傅白芷回头看着依旧站在后面凝视自己的花夜语,攥紧了拳头。就是因为这个人,自己才会像是倒计时的炸弹那般不安稳,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自己改变的小细节而颠覆,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这个世界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世界,这里是江湖,是一个想要杀人便拔剑的世界。没有法律,没有警察,更没什么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帮自己。想到这里,傅白芷看着走过来的花夜语,向后退了几步,慌张的走回房间,关门落锁。
她不能再任由自己心软下去,不能再有所谓和平相处就不会有事的妄想。若想要活下去,自己必定要去除花夜语对自己的威胁。否则,死的人就是她,傅白芷。
“师姐,对不起。”把傅白芷对自己的排斥看在眼里,花夜语低声说道,她没打算离开,而是失落的坐在门口。从听到陆渊建议自己和傅白芷过招之初,她就没有过赢的念头。可惜天意弄人,这事还是让自己搞砸了。
想到傅白芷刚刚气坏的样子,花夜语把头埋在手臂里,只觉得自己心里也酸涩得难受。一半是因为自己打赢了傅白芷,另一半则是因为傅白芷对自己恶劣的态度而委屈。她渴望能和傅白芷好好相处,更喜欢对方温柔的对待自己。
每每和傅白芷相处,花夜语总觉得心里舒服得紧。而看不到的时候便会日思夜想,犹如二师姐给自己说过的相思病那般。无论傅白芷如何喜怒无常,花夜语始终喜欢和她在一起。看着她温柔的笑容,见她时不时的看着自己琢磨什么,本是漫长的一天总会悄然而过。
自己应该是很喜欢大师姐的吧,喜欢得没什么理由,只要能每天呆在她身边和她虚度一日,就觉得很开心了。
“师妹怎么坐在这里?”就在花夜语愁眉不展之际,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听到声音,抬头便见萧伊正站在一旁,玩味的看着自己。“二师姐,你找我?”花夜语处于难过之际,当下也忘了思考。听她这么说,萧伊几步走上前,拉着她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到一旁。
“师妹可要看清楚,这里是大师姐的宅院,我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找你?不过师傅让我找你们两人过去正厅吃饭,正好也免得我再去找你了。”见萧伊说完便要去敲傅白芷的房门,花夜语急忙拉住她。“二师姐,大师姐今晚怕是不会去吃那饭了,我也没什么胃口,如果晚上大师姐饿了,我给她做些吃食就是,你还是快去吃吧。”
“怎么?那个狂妄自大的人给你脸色了?”萧伊今日也是去了切磋赛,自然也把众所周知的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想到平日里自视甚高的大师姐被小师妹打下擂台,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而她之所以会主动过来叫她们吃饭,自然也是想要借机会好好数落一下所谓的大师姐。
“二师姐,你小点声,莫要让大师姐听到了。”见萧伊毫不避讳的大声说出来,花夜语急的差点就用手去堵萧伊的嘴。真是不该说什么偏来什么,想到傅白芷可能会把刚才那番话听进去,花夜语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原谅。
“你就这么怕她啊?我和你说,她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你看她今天都被你给打下去了,就说明她武功并不如你嘛。就连师傅都说你天赋异禀,你今天赢了,该开心点。”
“二师姐,你还是别再说了为妙。其实今日的比武只是大师姐身体不适我才侥幸取胜,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花夜语本想说她若知道结果一开始就会故意输给傅白芷,但想到萧伊是个大嘴巴,急忙收住话头。
“你最近好像很喜欢跟着她,你说你怎么那么奇怪啊,全门派就数她对你最差,你还这么喜欢她啊?”
“并没有。”听到萧伊的话,花夜语下意识的张口反驳,连声音都提了几分。把视线落在她攥着衣袖的手上,萧伊想了想,轻轻勾起嘴角。
“小师妹,你想知道,若是女人生气了,该怎么哄吗?”
“并不知晓,但我认为,若我多在这等些时间,师姐饿了就会叫我去做吃食,那样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花夜语信誓旦旦的说着,黑眸闪出些许光亮。这几个月的相处,她不仅仅沉浸在自己的小快乐里,也弄清了傅白芷的一些喜好。
比如大师姐已经不再爱吃甜食,反而偏向一些口味刺激的东西。想到那天大师姐做给自己一碗充满了青菜却奇辣无比的汤面,花夜语只吃一口便辣的红了眼圈,反观傅白芷却像没事人那样吃了整整一碗。自那以后,花夜语便也学会了那种汤面的做法,时不时的用一些鸡汤或肉汤作为汤底,常常做给傅白芷吃。
“诶,我就知道你所谓的计划只是哄小孩子的东西。小师妹,你要是喜欢大师姐呢,二师姐劝你还是趁早收回念想。如果你收不回呢,我只能与你说,做吃食没什么用,都是些哄小孩子的办法。若你想让那个自大的家伙快些原谅你,等下便冲进那房间里,把她压在墙边,亲吻上去。”
“这万万使不得。”把萧伊的建议听来,花夜语急忙摇头。先不说那擅闯大师姐房间之事已是目无尊长,亲吻分明是恋人才能做的,自己若对大师姐做了,定然会有所失礼。而且,万一自己的身子在靠近大师姐的时候又热起来,还要憋着不说,那种感觉也难受的很。
“那就当我没说,若你希望大师姐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我要去吃饭了。”萧伊看了眼花夜语眼中不小心暴露的跃跃欲试,笑着道别。其实她倒很想留下来,好看看一向自视清高的大师姐会怎么对待花夜语,但最终还是怕被波及,提前离开自保。
临走时,萧伊看了眼在门口犹豫许久还是推门闯进去的花夜语,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小师妹啊小师妹,还真是对不住了,利用你去气那人,还希望你自求多福吧。
“你进来做什么?”傅白芷侧躺在床上,正翻阅着手里的秘籍,却没想到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自己锁着的门竟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傅白芷第一反应便是把秘籍藏好,冷眼看着不请自入的花夜语,心里已是不爽到了极点。
“大师姐,着实抱歉,这门我稍后会为你修好。只是…我现下不得不失礼,对你做些冒犯之事。”
“你搞什么,赶紧…”听花夜语进来说了一大串话,傅白芷站起来欲要赶她出去,谁知刚下地,身体便被猛地走过来的花夜语按到了墙上,动弹不得。
“师姐,莫再生我的气了,今日之事绝非我所愿。你可以打骂责罚我,只望你不要这般把我拒之门外。”
“你可理解自己现在做什么?”身体被花夜语禁锢在怀里,鼻翼间满是她身上清淡的香气,且对方还在慢慢靠近。这样的感觉让傅白芷觉得别扭极了,她是现代人,自然知道此刻两个人的姿势有多么适合来个强吻。不过,女人和女人吻,那算个什么事啊?
“我想师姐能够快些原谅我,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现在这个办法可行。我本想亲师姐一下便好了,可现在这么贴着你,我身子热的厉害,想到马上要亲师姐,胸部和丹田都涨的难受极了。”
“其实你不需要说出来的…”
听着花夜语说完那段话,傅白芷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倒是说的人红了鼻子和脸颊。见花夜语半阖着双眼看自己,漆黑透亮的美眸带着几分羞怯和光亮。她朦朦胧胧的望着自己,轻轻把头探过来,还闭上了眼睛。把这幕收在眼里,傅白芷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速度,偏偏花夜语此刻还把滚烫的身子也凑了过来,饱满的小馒头不偏不倚的挤在自己胸前。
傅白芷看着这奇怪的发展,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强吻自己和让自己原谅花夜语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而且,自己才是要被强吻的那个吧,怎的花夜语此刻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被强吻的人?眼见那水润的唇瓣就要凑过来,傅白芷也不反抗,而是在两个人即将贴近的瞬间,先一步亲到花夜语的脸颊上。这下,眼前人已经不再是鼻尖红的程度,而是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师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吗?”摸着被傅白芷亲的脸颊,花夜语反复揉了揉,小声问道。
“你都这么做了,我若再生你的气,只怕这房间都会被你给拆了。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刚才遇到了谁,又是谁给你出的点子。”聪明如傅白芷,自然知道花夜语会这么反常定然是有人出谋划策,即便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却还是想听花夜语亲口告诉自己。
“是二师姐。”听到花夜语毫不犹豫的就出卖了萧伊,傅白芷的心情好了许多,她看着重新笑起来的花夜语,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也跟着勾起嘴角,心却缓缓冷静下来。
经过一天的思考,她深知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即便花夜语完全不知情,但自己若也将错就错,只怕会把命都搭上去。见花夜语看自己不生气之后去厨房给自己做饭,傅白芷笑着,习惯性的去推眼镜,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近视。
若是她终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阻碍,那就让她亲手把这人扼杀在成长之前。
到傅白芷的原谅,花夜语心情大好,她去山后准备找些食材做点小吃,却发现陆渊在山崖那边不知在做什么,听到自己的脚步,他急忙收了功,快速运起轻功到自己身前,表情还带着几分凝重。陆渊没想到花夜语会忽然出现,想到今天她没有出来用餐,再看看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便是了然。
“没想到会打扰师傅您练功,弟子只是想找些食物回去做给大师姐吃。”
“原来是这样,你们两个也真是,上午还在闹别扭,晚上又聚在一起。”陆渊看了眼花夜语,低头想了想,笑着说道。
“今日之事是我不好,师姐身体不适,而我却冒犯了她,所幸已经解决了,还望师傅不要因为今日的比试对大师姐有任何误解。”
“你和你师姐都是我的弟子,我一样的重视和疼爱。倒是你,性子向来软弱,为师是怕你吃了哑巴亏。如今你和你师姐相处甚好,我便放心了许多。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们也要好好相处。”
“恩,徒儿定然会与大师姐好好相处。”陆渊的话让花夜语想起方才傅白芷亲自己脸颊的场面,鼻尖隐隐又红了起来。她找了个借口离去,热腾腾的身子却没办法平复。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身上有些潮湿的衣服褪去,弯腰之时却感觉到亵裤内的潮湿。花夜语茫然的看了眼布料中心有些透明的液体,便一同换了。
说来最近也奇怪的紧,每每和大师姐接触,亵裤上总会有这样的汗水。
第十五章
“师姐...师姐别走…”挣扎着从梦里醒来,花夜语捂着发疼的眼睛坐起来,静默的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这夜她又发了梦,且梦境里的事和之前一样。花夜语梦到了小时候无家可归的自己,梦到如今的傅白芷站在小小的自己面前。
她笑的温柔,伸手替自己擦掉脸上的脏污,却又一言不发的走远。看着傅白芷越来越远的身影,花夜语伸出手去抓,却只落得一空,分明想喊住对方,喉咙却像被掐住那般,怎么都发不出声来。无力追逐着傅白芷的身影,这场梦魇便就此终结。
回忆起梦里的一切,花夜语用手揉着头,总觉得自己这几天做的梦都很不吉利,以至于她担惊受怕的每天都主动去找傅白芷,生怕有一天对方会像在梦里那般真的消失不见。
收拾洗漱好,花夜语照旧去厨房做了两碗加了些青菜的粥来到傅白芷门前,只是这次还没等她敲门,那木门便自己开了道缝隙。花夜语奇怪之余,便见一个白软且毛茸茸的东西跑到自己脚边。她仔细去看,那竟是一只小猫,此刻正抬着脑袋看自己。
花夜语以前未曾如此近距离的见过猫,也只是在山下的时候见一些贵妇手里抱着它们,时不时生出一种人不如猫的感觉。此刻,见那小猫盯着自己不肯让开,花夜语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这小猫给自己让条路,便直直的看着她。
“你站在门口做甚?为何不进来。”傅白芷估算了下时间,便知道是花夜语来了,可听到门开的声音,却始终不见人进来,她去外间一看,就看到花夜语双手端着粥站在门口,和自己今天刚弄来的小猫大眼瞪小眼,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师姐,并非我不想进,而是这猫儿始终不曾让路,我在想该说什么它才能让开。”
“你直接走进来它就会让路了…”听到花夜语的说辞,傅白芷只能用无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花夜语在平时都很精明可靠,然而在一些小事上却笨的诡异。
比如她可以随意便说出一些寻常女子不敢说的话,分明不喜欢吃辣却常常做些辣的东西。这几天更是每天都来找自己,使得自己连看秘籍的时间都没有。傅白芷虽然嘴上抱怨着,却没有真的去阻止花夜语来找她,哪怕她一句话就可以把人打发走,却默认了花夜语的亲近。
看对方笑着把粥端进来,抱起猫端详着。傅白芷叹了口气,坐到一旁。她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和平的日子究竟能持续多久,可越是和花夜语相处,她便越不想伤害花夜语。或许,这个威胁到自己的小师妹,便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吧?
“师姐,这猫儿怎会出现在你这里?”见傅白芷坐在一旁,花夜语撩起被小猫弄乱的头发问道。随着她的靠近,傅白芷闻到花夜语身上的清甜,侥是以前不爱吃蛋糕的人,到了古代这么久,她也有些想念那份味道了。
“是门派的弟子打扫时捡到的,便交给我保管。怎么,你喜欢?”傅白芷看到花夜语一脸笑意的逗着那小猫,虽然在她自己的想象中是很亲和的笑容,可从傅白芷这个角度去看,那就是活生生的勾引。即便才十五岁,可相貌本质已经成了型,花夜语自己没发现,但傅白芷却看得很清楚,她的一颦一笑,乃至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味道。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这猫儿能够日夜跟在师姐身边,很幸福呢。”花夜语低头说着,完全没发现她这句话听起来有多古怪。看她低垂的侧脸,傅白芷想了想,竟找不到言语来反驳。她觉得花夜语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和原着里可说是大相径庭。
比如前几天对自己的强吻,还有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颇为挑逗的话,这些行为在古代叫登徒子,现代那可是臭流氓。如今听到花夜语这么说,傅白芷怀疑花夜语这个女主角可能是哪里崩掉了,居然附带了一点点百合属性?
想到自己和花夜语在一起的场面,傅白芷急忙摇了摇头,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虽然看上去挺美好,自己也并不觉得有多排斥,但是…女配和女主角在一起这种事,谁又知道会不会是下一个死亡falg?
“你若喜欢,送你便是。我还没给她起名字,你随便叫个就好。”傅白芷随口说道,把花夜语受宠若惊的表情看在眼里。想到只是自己随便的一个决定就可以让这人如此开心,傅白芷心里又不是滋味了。罢了,现在能好好相处,便珍惜一些吧。
“它全身都这么白,那我便叫它白夜可好。”花夜语说着,偷偷瞄了眼傅白芷,见她对自己的给猫儿起的名字没有反应,又重新低下头去。
“恩,不错的名字。”
傅白芷没有看到花夜语投来的眼神,对猫的名字也没什么建议。只是,她没想到在自己点头称是之后,花雨夜竟是猛地站了起来,抱着猫便跑。看她那急迫的样子,傅白芷疑惑的看了眼另一碗一口没动的粥,完全不明白花夜语这么急着走是干嘛,自己又不会把送出去的猫要回来。
而另一边,抱着怀里的小猫一路快跑回自己的房间,花夜语进了门之后便把门锁死,在一旁的梳妆台上。台子上的铜镜今早才擦过,清晰的反射出自己通红的鼻尖。想到这猫儿的名字,花夜语开心的将其抱住,用手抚摸着它的后背。
“白夜,你可知我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名字?这是她第一次送我东西,我真的很开心。师姐把你送我,定是觉得你可以代替她,在她不在的时候陪着我。”
“喵…”花夜语说完便把白夜紧紧搂住,因为抱得太紧,白夜不由得叫了声,以示反抗,只是此刻的花夜语已经完全沉浸在臆想之中,自然不会发现它的异常。
“白夜,你为何一直在叫,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说的很对?如果你能说话便好了,这样就可以和我一起聊大师姐。我真的很喜欢她,可这份喜欢和我对其他师姐的喜欢又不同。这种喜欢的感觉很好,很奇怪。”
“师妹。”花夜语在一旁说着,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听到外面傅白芷的声音,她惊得急忙松开抱着白夜的手,又在镜子前面整理了自己,这才去开门。
“师姐。”
“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如果无事,便和我去正厅一趟,师傅找你我有话说。”
“那我这便和师姐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花夜语以为是又有什么任务需要她们一起,傅白芷想的却是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节。这书她写了太久,也只记得重要的内容,关乎于细节的问题已记不太清。没一会两个人就到了正厅,陆渊依旧是挺直着腰板坐在主位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见傅白芷和花夜语一同过来,陆渊挥了挥手让她们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封红色的帖子,放在桌前。
“可是又有任务了?”把陆渊的动作看在眼里,傅白芷轻声问道,想到又要和花夜语一同下山便觉得麻烦。
“此次为师叫你们前来并不是有任务,而是希望你们替为师去办件事。过几日便是药仙谷谷主女儿十二岁的寿辰,为师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只是近几月身体多有不适,不若就你带着你小师妹替我把贺礼送上,寥表心意。”
“既然师傅身体不适,便在门派内休息。只是弟子不太理解,怎么那谷主女儿的生日,要请师傅您去?”傅白芷故作困惑的问道,心里已是敲响了警钟。起初听到药仙谷三个字,她就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在江湖中常分有正邪两派之说,正有以苍穹门为首的几大门派,邪教便是以冥绝宫马首是瞻。而除了这正邪两派以外,还有另一个中立势力,便是那药仙谷。药仙谷存在的时间比苍穹门和冥绝宫还要久远,它位于望灵峰顶,其山下山顶生长了无数珍贵且少见的药材和珍稀的猛兽,所以才会被药仙谷看好。
这药仙谷前任谷主柳元的医术已是出神入化,而现任谷主柳静沫是他唯一的女儿,年纪虽轻,其医术据说早已超越其父。除此以外,药仙谷并不只会研究草药,柳元和柳静沫皆是武林高手,且谷中还有三位长老,据说功力皆可和陆渊平手。
这些都是傅白芷亲自写下的设定,即便过了很久她依旧可以倒背如流。在原着里,花夜语作为主角,在切磋战赢了大师姐之后便在门派内名声大噪,陆渊更是看好她,直接派她去药仙谷,也使得花夜语结识了男主角,开始了人生赢家的道路。
而今,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陆渊,听到他说要自己和花夜语同去,傅白芷心里暗暗打着算盘。于公于私,她都不愿让花夜语和那什么男主角好上。一来是为了自己之后的利益,二来便是,这么听话又会煮东西的师妹,定要好好守着,不能让他人偷了去。
“为师起初听到这个邀请也多少有些诧异,但这药仙谷现任谷主做事一向古怪,且外界传闻她十分溺爱自己的女儿。每年的生日必然都会举办得极其隆重奢华,此次邀请为师前去,定也只是为了扩张场面。”陆渊说着,眼里闪过的不悦并没有逃过傅白芷的眼睛,她算是明白了,陆渊不去根本就不是什么身体不适,只是不愿屈尊去参加一个小孩子的寿辰而已。
“既然如此,师傅更加不便出席,这一趟就让我和师妹去吧。”
“恩,此去路途遥远,你们两个明早便出发。”
“是。”
和花夜语一同出了正厅,傅白芷在心里想着这次出行的事宜,绝不能再丢面子或是让花夜语被自己连累。忽然,手指被身旁人拉了下,她转头就看到花夜语正认真的凝注着自己,那表情和眼神透着几丝精光和期待,亦是自己熟悉的。
“师姐无需担心此行,我定会护你安全。其实,刚刚听到要同师姐单独出去,心跳就加快了好多。”花夜语说完,趁着傅白芷失神之际快速探头在她的鬓角边亲了下,然后便红着鼻子走开了。摸着被花夜语亲过的地方,傅白芷只觉得指尖上有了一簇火苗,它快速蔓延开来,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烧起来。
要走就快走啊,乱亲什么啊,臭流氓。
第十六章
“师姐,这条路再向前些应该就是望灵山了。”马蹄踩在草地上,发出悦耳的哒哒轻响,听得花夜语的话,傅白芷凝眸看去,果然见到不远处就是通往药仙谷的必经之路,望灵山。比起前两次下山的经历,这次即便只准备了一晚便启程,可带着的东西倒是十分充足。
出发前的一夜,花夜语便去厨房做了些咸味的糕点包好,出门之前放到傅白芷那里。虽说苍穹山和望灵峰路程遥远,但因为时间较赶,两个人一路上半点不曾休息过。此刻见到望灵峰的影子,傅白芷恨不得直接睡倒在马上。
“师姐可是累了?”见傅白芷耷拉着脑袋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花夜语有些担心的问道。她深知对方自小就是养尊处优,这等赶路之苦当是没受过。想到这里,花夜语缓缓策着马靠过去,双腿踩住马镫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傅白芷的马背上,坐在她身后。
“你这是作何?”马背上忽然多出的重量让傅白芷吓得一惊,她揉了揉发疼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忽然跳过来的花夜语,却不曾想肩膀竟是被她轻轻按住,紧接着就躺倒在对方怀里。
“师姐定是困倦极了,这里距离药仙谷还有一段路程,你先靠着我小睡会。”
花夜语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贴心,听她这么说,傅白芷本觉得庆幸,还好自己有这么贴心的师妹,但眼角余光瞄到强打着精神的花夜语还有身后马车上那一箱子贺礼,又重新坐直回去。
“这可使不得,师傅准备了这么多贺礼,若因为我一时疲倦产生什么疏忽就不好了。”
“师姐觉得我像是那种丢了东西都不知道的的人?”听傅白芷这么说,花夜语轻声问道。她笑的极其好看,背对着阳光的容颜绽放在自己眼前,别样的动人心魄。
“那好,我只睡一会,你等下叫醒我,好让你也休息休息。”
“恩,师姐放心睡吧。”花夜语说完,特意挺直了身体,好让傅白芷靠的更舒服。把她的小动作收在眼里,傅白芷惬意的靠上去,缓缓把头埋在花夜语颈间。闻着那股子熟悉的香气,竟真的很让人有睡意,没过多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
花夜语怕傅白芷睡后着凉,特意运起内功捂热了身子,以免怀中人冻到。看着那张睡脸,花夜语发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傅白芷睡着的样子。她的脸白皙剔透,伴着阳光一起靠在自己肩膀上。
那头柔顺的黑发顺滑而下,和自己的长发缠在一起,凌乱而纷繁。就是这个人,这张脸,虽然多数都是冰冷的面对自己,偶尔却会绽放出窝心的温柔。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环抱住傅白芷,花夜语用脸颊轻蹭着她的发丝,生出几丝窃喜。
她好生喜欢这一刻在自己怀里的师姐,就只是她一个人的师姐。
只可惜,花夜语这个想法才出,便被不速之客打断了。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一群人,他们手持长刀,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面罩,侥是之前没遇到过,花夜语也清楚这些人来意不善。他们定然是听闻药仙谷最近的寿辰,才会特意埋伏在这里。
“师姐,等下再睡,我们遇到些麻烦。”即便在这种危机关头,花夜语也不忍心莽撞的叫醒傅白芷。见那些劫匪点起炮火,笑着朝着她们所在的马匹和马车扔过去。花夜语心里大叫不好,她急忙抱住刚刚清醒的傅白芷,纵身一跃跳下马。而她们所骑着的两匹马均是被炮火的声音惊吓到,慌张的四散而开。见它们就要把马车拉跑,花夜语急忙抽剑将马车上的绳子斩断,在关键时刻留下了重要的贺礼。
“他们还来的真是时候。”经过这番动静,傅白芷早已经清醒得彻底。她看了眼受惊已经跑远的马,又看看周围的劫匪,心里已是不爽。她刚刚睡的正香,却生生被这些劫匪给吵醒。若是在几月前遇到他们,或许傅白芷还会窝囊的怕一怕,但她学会了控制内力以后,已经懂的从步伐上看内力的虚实,这些劫匪不过是仗着人多而已,实际上都是些废物。
“师姐,你左边我右边?”
“随意,反正这些人我一个人也可解决。”傅白芷说着,已经先一步拔剑,朝着左边靠过来的劫匪直逼而去。作为现代人,傅白芷并不习惯古人随意杀伐,所以每每都会用刀背去伤人。而花夜语亦是不愿伤及性命,甚至连剑都未拔。
两个人合作,一会便把这些劫匪逼退,为首的头子本以为她们两个女子会是好对付的角色,却没想到武林人士只是女子也这么能打。看了眼倒了满地的手下,连刀剑都顾不得捡便狼狈的跑开,跟别提什么抢贺礼了。
“现在该怎么办?”解决了山贼,傅白芷看了眼没了马的马车,愁眉不展。距离药仙谷还有段路程,没了马还要背上这些贺礼,可是要走一天多。
“师姐,我们便在这里等等,看马会不会自己跑回来,如若不行,便只能走上去了。”
花夜语看出傅白芷的不满,上前走几步替她扫净身上的灰尘,带着她坐到马车的边上。两个人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期间不要说马,就连路过的人都没见的一个。看着前方大片的草地,花夜语叹口气,转身去把马车上那一大箱子贺礼背起来。
“你做什么?”看着花雨夜二话不说便把那巨大的箱子背在身上,傅白芷急声问道。那箱子里虽然不知道装了什么,体积却是有半身那么高,见花夜语用那么纤细的身体去背这箱子,傅白芷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分明自己才是师姐,可对方却把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了去,且放在现代,花夜语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而已。
“师姐,我看这马儿定是不会回来了,我们快些动身,也好早些休息。”花夜语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起身便要走,忽的,手臂被傅白芷抓住,紧接着身上一轻,那箱子已经被傅白芷夺了去。
“现在可以走了。”
“师姐,你…”
“这么走便好,你身体那么瘦弱,我怕你被压坏了。”
把花夜语眼里诧异看得清清楚楚,傅白芷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后背,却只摸到一大片骨头。虽然这箱子真的不怎么重,可是背在自己身上和背在花夜语身上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傅白芷就是不喜花夜语背着,看着便觉得心里涩涩的难受。
“师姐背一段,再换我来背可好?”
“恩,快些走吧。”知道若自己不同意花夜语现在就会把箱子抢回去,傅白芷只能点头称是。就在这时,一阵阵凌乱的马蹄声自后方的远处传来,两个人回头望去,纵然隔着很远的距离,却也能看到那一长串车队。
那是一队看似经商的队伍,穿着白色长袍的数十人骑着马在周围,而中间则是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通体是翠绿色,上方装点着白色与翠绿色相间的流苏。四匹马并驾齐驱,缓缓拉着这辆马车,而马车后面则是一排木车,里面装着样式精美的箱子。
看到他们,傅白芷和花夜语像是看到救星那般,想也知道,会在这种时候以这种阵仗出现在这里的人,必然是要上药仙谷的。两个人站到马车前拱手而立,向其中一个人说明了她们的身份和遭遇,紧接着便看到那人向中间那辆马车走去,在窗户旁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就在两人觉得有机会之时,有一只手从那马车之中缓缓渐露,紧接着,一身着翠绿色长裙的女子便从其中缓缓而出。女子的样貌极为出众,如墨的瀑布长发散在肩头,简单剔透的玉簪插在头顶,优雅而庄重。她皮肤白皙剔透,眉宇间满是淡漠和疏远,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和难以接近。
见女子缓缓向着自己和花夜语这边走来,傅白芷直觉这女子的来头定然不小,急忙拱手。“这位姑娘,我和我师妹乃苍穹门弟子,因家师近日身体不适,代替他来参与药仙谷谷主女儿的生日宴。不料途中遭遇劫匪,丢了马匹,请问姑娘可否载我们一程?”傅白芷说完,抬起头看向女子。这女人虽是与她正面相对,视线却在花夜语身上徘徊了一圈。
“你这番话,方才我已听过。我并不是上去祝寿的人,而是你们要见之人。”话已至此,若傅白芷还无法猜出眼前人是谁,便也对不起她的身份。虽然她一直都在猜测过这个容貌和气质都非凡的女人是谁,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药仙谷的谷主,柳静沫。
“晚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柳谷主,既然如此,谷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和我师妹…”
“贺礼留下,放在后面的车上即可。但我这里已没有多余的马匹可以借你们,马车上也无甚空位置,两位还是自行上山吧。”
如果说方才傅白芷还存有一丝侥幸,现在却是彻底目瞪口呆。她愣愣的由着柳静沫的随从把自己身上的贺礼拿走,见对方收了礼物就要上马车,傅白芷刚想说什么,一旁的花夜语已经快步走上前,拦住了柳静沫的去路。
“柳谷主,恕晚辈失礼。这上山之路若没有马匹可要走上整整一日,我和师姐已奔波许久。方才我看后方的马车还有空余,您让我师姐上去便可,我可以自行上山。若谷主不允,我们贺礼已送,心意已到,上不上山倒也无碍了。”
花夜语这番话说的着实在礼,却多少拂了柳静沫的面子。她面上没有任何波澜,而是较有兴趣的看着花夜语。这小女孩的相貌不错,行医之人的柳静沫一眼便看出她异于常人的某些天赋,之前才会多看几眼。如今见她敢直言威胁自己,倒更觉得有趣。只不过,自己若受了这刁难,她便不是柳静沫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格外焦灼,花夜语抬起头,不卑不亢的与柳静沫对视。她早先就知道药仙谷现任谷主非常年轻,却没想到才二十出头。柳静沫给人的感觉和傅白芷有些相近,她们的长相都是柔美温和,只是柳静沫在温柔之中又多了些疏离和冷漠,她那般高高在上,不表现得不近人情,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这般想着,花夜语瞄了眼傅白芷,总觉得大师姐才是最好的。
“既然苍穹门执意如此,那也别怪我…”
“娘亲。”
柳静沫本想就此和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谈话早些离开,没想到话刚到嘴边,那熟悉的声音便从马车里传来。看着柳子苓露出的笑脸,还有她跑过来的脚步,柳静沫心下一动,几步走上前,便把那人儿抱在了怀里,不顾有那么多人在场便对着怀中人的小脸一阵亲吻。
“子苓怎的下来了?这地上沙子多,万一进到鞋子里划伤了脚怎么办?风这么大也不带上丝巾,快闭上眼睛,小心一会进沙子。”此时此刻,傅白芷和花夜语均是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幕,半天都没能把这样的柳静沫和刚才那个冷傲孤高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看着她怀里那个脸颊白皙的女孩,女孩个子不高,只是到柳静沫的胸前,却也有十一二岁。眼看着柳静沫把她抱在怀里又亲又哄,叮嘱这个叮嘱那个,若不是柳子苓看上去行为正常,两个人几乎要以为柳静沫的女儿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人。
“娘亲,我没事,你快放我下来。还有,既然两个姐姐想要你帮她们上去,为什么你不肯帮忙呢?”柳子苓轻声细语的说着,柔嫩的嗓音让柳静沫刚刚放下的手又抬起来,见她又想抱自己,柳子苓轻轻拍在柳静沫手上。
“娘亲别总是想着抱我。”
“子苓,你听我解释,是马车没了地方,我才会让她们自己走上去的。”
“那娘亲请她们上来我们的马车就好了,不是还有很多空余的地方吗?”
童言无忌,却句句属实,听柳子苓这么说,柳静沫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见她犹豫,柳子苓看了眼傅白芷,又看了看花夜语,笑着踮起脚,在柳静沫的脸上亲了下。
“娘亲,你就带上两个漂亮姐姐嘛,子苓想和她们一道上山。”
“好,这便带上,你们两个上车吧。”
花夜语:“…”
傅白芷:“…”
第十七章
马车和双腿的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搭着柳静沫的顺风车,傅白芷和花夜语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药仙谷。才刚下马车,两个人便见柳静沫把睡着的柳子苓抱起来,小心翼翼的送去了房间里,她们二人也不知该去哪里,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那东西放在仓库里,吃喝送去厨房,等小姐醒来之后给她送去。”没过一会,柳静沫便走了出来,她脸上的笑容褪去,庄重而淡漠的挥着那些手下。傅白芷和花夜语看了彼此一眼,觉得柳静沫还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古怪,且十分的疼爱女儿。
“两位还站着作何?随意坐便是。”到了正厅,柳静沫坐在主位上说道,只是这一会她便换了身白衣,也将之前在外面盘着的头发松散下来。她直挺着后背坐在椅子上,就连喝茶时的动作亦是优雅从容,傅白芷在现代也见过不少美女,却不曾想第一次见到女神级的人物会是在自己的小说里。
“柳谷主,很感谢你载我们上山,不知这里可有信鸽可用,我们也可给师傅发信以报平安。”
“信鸽在后山,稍后我会让下人带你们去,两位既是师姐妹,便住同个房间好了。这次来客太多,我怕谷中无空余房间。”
“柳谷主,这…”
“那就麻烦柳谷主了。”
听到柳静沫让自己和花夜语住同一个房间,傅白芷皱着眉头想要反驳,谁知她才还没说完,花夜语却先一步应承下来。傅白芷总觉得这硕大的药仙谷不可能连住的地方都不够,那么柳静沫为什么要让自己和花夜语住一起?看着对方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傅白芷难以猜透,总觉得柳静沫烦人极了。
“好,我这便…”
“娘亲,你怎么到了都不叫醒我呢。”柳静沫刚挥手示意手下带傅白芷和花夜语去休息,后堂里便传来一声柔柔的呼唤。三个人一齐抬头望去,发现已经睡醒了的柳子苓穿着单薄的外袍走出来,用手揉着眼睛。
直到这个时候,傅白芷和花夜语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一下柳子苓。她的皮肤白嫩润滑,带着少女的鲜活和生气,像是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玲珑剔透。虽然五官还没张开且稍显稚嫩,却是清秀纯真,看上去尤为可爱。
见她孩子气的坐到柳静沫身上,而柳静沫在瞬间便收起刚才谷主的架子,把她抱在怀里。“子苓对不起,娘亲只是怕你累坏了让你多休息一会,明日是你的寿辰,可有你忙的。”柳静沫轻声说着,末了还不忘摸摸柳子苓的脸蛋,那细声细语,就好像怕吓坏了怀中人一样。
“只是出去吃喝而已,我并没有觉得累嘛。倒是娘亲一直忙了这么久,听闻我想吃山下的东西便带我下去,辛苦的是娘亲才对。”柳子苓很懂事,并没有因为柳静沫宠她而无理取闹。听到这般暖心的话,柳静沫难以抑制的笑起来,也不顾还有傅白芷和花夜语在场,便轻轻吻上柳子苓小巧的唇瓣。
本来在之前的马车上两个人就把柳家母女过分黏腻的互动看在眼里,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可如今看到这样的画面,却还是让她们目瞪口呆。只见那座椅中温柔优雅的女子将一个漂亮的女孩抱住,两个人轻轻亲吻着彼此的唇瓣。这个吻不含情欲,是家人间亲密的证明,却让空气都跟着变得燥热起来。
花夜语看着她们,又看了眼在一旁的傅白芷,忽的想起两人亲吻彼此脸颊的场景,鼻尖快速的由白变红。这一刻,花夜语总觉得心里有股意念像是邪恶的魔鬼要破壳而出。不知为何,她竟是在隐隐嫉妒着这对母女的关系。并不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娘亲,而是她们很轻松的便做了自己想和傅白芷做的事。
自己也想这样亲吻师姐,让师姐温柔的抱着自己。既然母女间可以这样做,那自己吻大师姐的嘴唇,也应当很自然吧?
花夜语此刻的所思所想全部反映在她的脸上,如同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若傅白芷看过去,只怕一眼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只是,此刻的傅白芷却沉浸在回忆之中。看着面前柳静沫和柳子苓亲昵的样子,她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如果没记错的话,柳静沫今年二十有五,当年仅仅是十二岁便成了亲,而次年就有了柳子苓这个孩子。作为药仙谷的少谷主,柳静沫在医术的天赋极高,从而养成了这般冷漠孤高的性格。按理说这样的性子该是不喜欢孩子的,而傅白芷也记得在柳子苓小时候,柳静沫这个娘亲可是对她不闻不问,怎的现在会是这种相处模式?
作为旁观者,傅白芷觉得那已经不算是一个娘亲对女儿的宠爱,倒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溺爱。只是,当事人似乎并无所察觉。
“娘亲,两位姐姐应该很累了,我们先让她们去休息吧。”和柳静沫亲昵了许久,柳子苓这才想到正厅里还有花夜语和傅白芷的存在。她红着小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柳静沫这才收起笑容,对着下人挥挥手,示意他先把柳子苓带回房间去。
“二位久等了,我让人带你们去房间休息。只是,我有些事情想请教这位姑娘,可否休息过后一聚?”柳静沫说着,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花夜语和诧异的傅白芷,轻轻勾起唇角。她还真没想到这次下山会有奇遇,子苓好像很喜欢花夜语做的吃食,若能留她下来就好了。
“谷主有什么话现在直说便是。”花夜语虽然也很累,却不愿反复折腾。既然柳静沫说找自己有事,那自己就稍后再休息。
“就算你不累,傅姑娘也该累了。”听了花夜语的话,柳静沫意有所指的说道。这般暗示,傅白芷自是明白。柳静沫不是介意自己是否劳累,而是不愿自己听到她和花夜语接下来的对话。
“感谢柳谷主的关心,我先去庭外逛一逛好了,等你们谈完我再带着小师妹一同去休息。”傅白芷说着,特意加重了一同两个字。见她转身离开,花夜语在脑袋里回味着刚才的话,心里闪过一丝欣喜。
“看来你很喜欢你师姐。”把花夜语的反应看在眼里,柳静沫轻声说道。
“师姐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我自是喜欢她,敬重她。”花夜语坦白承认,她从不觉得自己喜欢傅白芷有什么不对。
“看来你亦是豁达之人,只是我听闻你在苍穹门只是排行第九,而你前面还有很多师姐师兄,若一直留在那里,只怕多年也难以成就名声。”
“柳谷主,虽然我不知你的话到底是何意思,出于何种居心。但师傅与师姐对我有再造之恩,若不是他们,我早已死在不知什么地方。”
“话既然这么说,看来要你离开苍穹门投入我药仙谷,是十分困难了。”
听花夜语这么说,柳静沫似是早就猜到一般。她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花夜语身边,即便只是坐在那里,花夜语却也没有任何卑微弱势之说。看着她漂亮的黑眸,闻到她身上那股清香,柳静沫摇头笑了笑,在心里感叹可惜。
“柳谷主,我很感谢你的赏识,但我对药理一窍不通,就算我想学医,也断然不会离开与我有恩亲和感情的苍穹门。”
“门派之情想必是其次,你最为在意的不过是你口中的感情而已。你那么在意傅姑娘,自然不会离开她。”
“若柳谷主这么说,我也无言反驳。师姐不是我留在苍穹门的唯一理由,却是最为重要的一个。”
“很好,我最是喜欢你这样坦诚聪明的人。不知你可晓得你体内似乎有着某种抗毒的能力,或许一般人无法察觉,但我能闻到你身上不同于常人的味道,这般好的苗子,真真是可惜了。”柳静沫说着,看了眼满脸困惑的花夜语,越发觉得不能留下她是自己的憾事。
“柳谷主所说的,我师父与我说过些,却只限于武功。至于抗毒之事,我的确有中过毒,也在大夫说了无药可医后痊愈,但我的回答不会改变。如果柳谷主没事,我要去找师姐了。”
“既然这么迫不及待,那便去吧。你我虽然身份有别,年龄有差,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的坦然,就算你不肯留在这里,我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子苓很喜欢你做的东西,明日是她的寿辰,你可能教我为她做些小吃?”
既然无法留住花夜语,柳静沫便选了折中的方式,只要自己学会了做那些食物的吃法,以后就可以随便做给子苓吃了。想到这里,柳静沫忍不住笑起来,几乎可以想到那小笨蛋贪吃的样子。
应了柳静沫的要求之后,花夜语便迫不及待的出门去找傅白芷。走了一会,见对方正坐在花园里的树丛之中,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感到自己来了,她抬头看向自己,平日里总是淡然的双眸居然带着几分担心和忧虑。
“她和你说了什么?”傅白芷见花夜语出来急忙问道,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语气里带着的焦急。
“柳谷主说,想我留在这里。”
第十八章
在花夜语和柳静沫单独相处的这段时间,傅白芷脑袋里想的全都是两个人会说什么做什么。她觉得柳静沫在这之前应该不熟识花夜语,反而显得这样的单独会面更加可疑。然而,任凭傅白芷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到柳静沫会提出这种要求。
看着花夜语的脸,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漆黑的眸子专注凝视自己,每每看到都会让傅白芷有种不回望过去就会让对方失望的感觉。她想不通柳静沫为何要留花夜语在这里,如若真的留下了,那是不是也会断了自己和花夜语交缠在一起的命格,自己便会平安无事呢?
“她为何要你留下?”即便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可傅白芷很快便控制好情绪,她在心里说不能慌乱,不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所以,越是着急,她脸上的笑容便越是温和。可这样的表现在花夜语眼里,却被当做了不在意。
在离开正厅之前,她本不想把已经解决的事告知给傅白芷,引起不必要的担忧。可是看到对方等待自己的模样,却又忍不住说出来。人果然都是贪心的,相处的越久,花夜语便发现自己想要的越多。起初她只是希望傅白芷能够温柔的对待自己,偶尔陪自己说说话就可以,可如今却巴不得时刻都黏在傅白芷身边。
方才柳静沫的邀请,花夜语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只见面一天的柳静沫便发现了自己对傅白芷的在乎,花夜语想知道傅白芷是否也在乎自己,若自己离开,她又是否会动容。现下,傅白芷温柔的笑容让花夜语舍不得挪开眼,心头反而一点点凉下来。
大师姐还是不如自己在乎她那般在乎自己吧,否则听到自己可能会离开,又怎么会笑的这般好看呢。
“柳谷主说我体内似乎有抗毒的物质,她很感兴趣。”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傅白芷故意放轻了声音去问,可眉头却皱成了一团。她越发看不懂自己的心思,分明花夜语离开苍穹门对她有一万个好,可她想到的却都是不好。若这个笨笨的小师妹走了谁给自己做吃食?更没人在她无聊的时候陪她聊天了。
“我回绝了柳谷主的提议,我不能离开门派,也不想离开师傅。”出于赌气的心理,花夜语提了门派提了陆渊,却偏偏没有提傅白芷。听到这番回答,傅白芷松了口气,却总觉得更加不爽了。什么叫不能离开门派和师傅?那么说,离开自己就是可以的?想到这一点,傅白芷在心里冷哼一声,也不再回答花夜语,径直去了两个人暂住的房间。
虽说柳静沫只给她们两人准备了一间房,可其中的条件倒是不错。推门而入是外间,拉开其中的内门,便是卧房。床很大,不要说躺她和花夜语两个人,再来第三个人也戳戳有余。傅白芷一路没有说话,到了房间把身上带着的包袱放下便没形象的趴伏在桌子上,准备小憩一会。
“师姐,你…”
“别吵我。”
花夜语进来,看到傅白芷疲惫的趴在桌上,心里是一阵疼惜。她想让她洗个澡再上床休息一番,却奈何话才出口便引来傅白芷的斥责。花夜语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只好拿出包袱里的毯子轻轻披在傅白芷身上,走了出去。
她前脚离开,傅白芷随即坐了过来。两个人或许还是第一次这般幼稚的冷战,即便知道自己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可傅白芷还是忍不住对花夜语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原因仅仅是她留在苍穹门的理由里,没有自己。
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发着呆,直到夜幕临近傅白芷才回过神。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感到腰处的酸痛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坐了这么久,在这段时间里,她心里想的人,竟然都是花夜语。想到这人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傅白芷担心之余,走到门口想出去找找却又折返回来。
我干嘛要去找她?她又不是小孩子,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就这么丢掉最好。
可是,两个人分明是一起出来的,若自己把人弄丢了,回去该怎么和陆渊交代?
心里的两个声音在激烈对战,傅白芷便在门口反复徘徊,不知道该不该拉下脸面去找人,从外面回来的花夜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其实心里的那点别扭早就在一个下午的时间烟消云散,花夜语深知傅白芷并不是全然不在乎自己,否则也不会帮自己背那些贺礼,此刻又在那兀自着急。想到自己一个下午都坐在外面发呆,浪费了大半天和傅白芷相处的时间,花夜语急忙端了自己刚刚借用厨房所做的几样小菜,朝着傅白芷走去。
“师姐,我做了几样小菜给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你吃些在休息吧。”在花夜语过来之前傅白芷便看到了她,却持着一股子骄傲的劲没有理她。如今听到花夜语先示弱,傅白芷自然不会不走这个台阶。她坐在桌前,看了眼前面自己喜欢的几道菜,再看看一旁的花夜语,总觉得此刻的气氛温馨得奇怪。
因为长期的奔波,回来又半点没休息,花夜语脸上带着些憔悴,白皙的脸蛋上沾染着几道灰尘。见她自己浑然未觉,傅白芷拿出怀里的手帕,捧住花夜语的脸轻轻擦拭着。后者显然没想到她会那么做,双手和身子便直直的僵硬在那里,像极了被抓住尾巴的小猫,甚是可爱。
“师姐不气了?”花夜语轻声问着,小心翼翼的搬着椅子凑近傅白芷,见对方没有排斥,便亲昵的把肩膀靠在傅白芷身上。
“我是大师姐,作何要与你个小孩子生气?”傅白芷轻摸着花夜语的脸,将她的脸颊擦了又擦,直到那张漂亮的脸又恢复原样才准备收起来。
“师姐,帕子脏了,我洗干净再还你吧。”花夜语依旧趴在傅白芷身上不愿起来,她眼疾手快的把那块白色的手帕夺来,趁傅白芷没回答便放到了怀里。看到她如抢宝物一般的动作,傅白芷挑挑眉毛,也没说什么,开始吃花夜语的饭菜。
两个人随便吃了些,身体已是十分疲倦,傅白芷去外面想让药仙谷的人备些热水,却被告知柳静沫已经为她们准备了消除疲劳的药浴,就在药仙谷后山的瀑布前。听到有这种好事,傅白芷自然同意,回去便拉着花夜语朝药浴那走去。
“师姐,不是说要睡了,这是去哪里?”不知情的花夜语跟在傅白芷身后,她总觉得这会的傅白芷笑的有点…怪怪的?
“柳静沫给我们准备了药浴,反正你我都是女子,也无需分开,一起泡了就是。”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药浴池边,觉得药仙谷真的没有愧对那个仙字。望灵峰本就地势极高,除了中间这座山,周围便都是万丈深渊和瀑布。而在这后山,便是一处极大的药浴。看着那周围用木材制成的一个个小的浴场,还有对面那宽广的瀑布。
作为现代人的傅白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心下兴奋,她把装着两人换洗衣服的篮子放在一旁,解开了外衣和里衣,连带着亵裤一同褪了去。这样的行为在现代并没有什么,傅白芷也因为兴奋而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就在她准备下水之际,便听到身后有慌张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就发现花夜语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眼睛要跑。
“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傅白芷困惑,这都快黑天了,赶紧洗完她还要睡呢。
“师…师姐,这般露天之地裸露,实在太过刺激了。”
“柳静沫已经派人在外面守着了,不会有人进来。”
“不…不是,是师姐的身体…我…”花夜语说着,慌慌张张的便转身向回走,情急之下,傅白芷直接从后面抱住她,顺手抓着她的腰带便是一扯。
外衣,里衣,就这样松散而开,零落一地。
第十九章
当遮蔽身体的衣料应声而落,花夜语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几乎是静止的。身后是傅白芷不着寸缕的身体,能够清晰分明的感受到女子柔软的曲线紧紧贴服着自己的后背。那是一种绵软而柔腻的完美感受,让花夜语忍不住的想要更加贴紧。
只是,想是这般想,她却万万没胆子去做。脑海里填满了傅白芷方才脱衣服的一幕幕场景,她圆润白皙的肩膀,纤细的腰肢,以及过分修长的双腿。除自己以外,这是花夜语第一次看到他人赤裸的身体,她本以为这样的窥窃是淫秽可耻的,可在傅白芷身体的瞬间她却只能感觉到美妙和诱惑。
如晨起之日,将落之夕,更似夜幕中的满月,清池水中的白莲。这样的躯体让花夜语看得无法挪开眼睛,只是想到自己将要和傅白芷亲密无隙的泡在一个池水里,她就激动的急喘起来。身体很热,从方才就一直在升温,而此刻被傅白芷抱着,身上的汗水渐渐打透了衣衫,丹田和小腹燥热难耐,亵裤又被那奇怪的汗水弄湿了。
“快把衣服脱了进来吧。”过了会,见花夜语不再挣扎,傅白芷便松开她,把她凌乱的衣服捡起来叠好,先进了水里。听着身后水波起伏的声音,花夜语咬着牙,双手紧攥着身上仅剩下的肚兜和亵裤,鼻尖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自己断然是没办法穿着这身衣服出去的,而且在这里不洗,回房间定也是要脱衣洗漱,而洗好澡的师姐很可能会躺在床上把自己的动作收入眼中。想到这里,花夜语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今天那么快的同意柳静沫的安排与傅白芷同住了。可是…她真的不愿错过和大师姐在一起的机会。
思前想后,花夜语还是咬着牙缓缓褪下亵裤,又把肚兜脱下来,将两物折叠在一起放好。这会药浴里的水正是温度稍高的最好时候,隔着不远的距离望去,水边都是缭绕的雾气,而傅白芷便是靠在其中一侧,悠闲的闭目养神。
花夜语放轻了步子走着,想要安静的去另一侧随便泡泡,谁知傅白芷却在这个时候猛地回过头来。那瞬间,花夜语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深知,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为隐秘的部位定都是暴露在了傅白芷眼里,无所遁形。
其实傅白芷并不是故意转过头去为难花夜语,只是想着她怎么还不下来,便好奇的回头看了眼。只是这一眼,傅白芷便有些后悔了。并不是说花夜语的身体怎样,而是自己作为一个直女,在看到这具身体时,心里居然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悸动。
不知是太热还是在害羞,花夜语的脸蛋很红,尤其是鼻尖那一块,像是生生被人捏过那般。她黑色的长发松散而落,盈盈松松的垂在腰肢之上,那锁骨过分的凸出而充满棱角,胸前两颗微微发育的小山包翘挺着,其顶端粉嫩晶莹,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视线顺着不该看的地方继续游移,将那片不算浓密的芳草之地收入眼中。傅白芷也觉得自己的这份凝注太过惹火也太没规矩,甚至可以说失礼。可她早就忘了,作为古人,她方才扒花夜语衣服的举动已经算是非礼,更不要说是这般打量。
眼见花夜语极其不好意思的用手挡了挡腿间和胸前,傅白芷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惊觉心中竟是因为不能再继续看下去而失落。傅白芷皱起眉头,总觉得自己来了这世界之后越发的古怪了,否则刚刚又怎么会生出把这剧身体占为己有的想法?莫不是源自于女配的嫉妒?
“这池水似乎真的有些用处,泡了会觉得身上的酸痛也少了很多。”傅白芷说着,看了眼拘谨的坐在一旁的花夜语,便见她整个身子除了头都埋在水里,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带了一层水雾,像是无辜的小兔子般可爱。
傅白芷就这么看着,几乎忘了收回视线,见花夜语低着头清洗身体,明显后背擦不到,傅白芷心下一动,缓缓走到花夜语身边,拿过她手上的毛巾。“你的手再怎么努力也擦不到后面,我来帮你。”傅白芷说着,也不管花夜语是拒绝还是否认,已经兀自动起手来。在她看来,女生之间互相帮忙搓背,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只可惜,另一人却并不这么想。
早在她过来之前,花夜语便是感觉到了水波的流动,她一心只顾着紧张,却将自己置于更加不安的境地。傅白芷身上的味道很香,在沐浴过后又混杂了药草的清香,便更加好闻。听她要为自己擦背,花夜语心里是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欣喜,自是压过了羞涩。她轻轻嗯了一声便靠在台子旁边,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师姐,你今日生气,可是因为我说错了什么?”身体被傅白芷轻柔的力道一下下擦扶,花夜语舒服的轻叹出声。她想起今日两个人的冷战,虽然来得快去得快,她却没搞清楚原因何在。
“没什么,不过是我自己闹别扭罢了。倒是你这后背,留下了一两道痕迹呢。”
轻抚着花夜语润滑的背部,傅白芷便看到了自己刚刚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造成的伤痕。虽然大多数早已经没了踪迹,却有几道特别深的痕迹落下了印子。花夜语的身体这般白皙,反倒衬得伤痕越发明显。
“师傅曾说过,行走江湖之人,多一两道疤是常事。”听傅白芷的话,花夜语便知她在计较曾经的事。想到两个人在数月之前还存有隔阂,如今却在一起洗澡。花夜语忍不住感慨,她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大师姐,虽然多数时间都很冷淡,可偶尔展露的温柔就已经足够了,便是像此时一样。
“这么说你完全不介意了?可以后你若是遇到喜欢的男子该怎么办?男子可不喜欢身上带疤的女孩。”带着一点点试探的心理,傅白芷问道。虽然这药仙谷的生活不错,但她可是没忘记正事。如果没猜错的话,原着里的男主角,明日就会和花夜语碰面了。
“若不喜欢,我也不愿强求。更何况,我现在心中没有那些无用的感情。”花夜语的声音有些冷,带着一些疏离和僵硬。这还是傅白芷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当下便不再多问,替她擦好了背便准备起身离开。
经过一天的折腾,又洗了这么长时间的澡,两个人回到房间之后都到了极限。傅白芷把装衣服的篮子放在地上,然后便躺上了床。她侧卧着看花夜语,这才想到两个人今晚便要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床够大,可万一自己睡相不老实掉下去怎么办?
“师妹,你惯于睡外还是内?”傅白芷这般问着,却已经先一步躺到了里侧。看她那慵懒的样子,花夜语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走到床边坐下。
“师姐睡内侧就好了,我夜半容易醒,怕扰到你。”
“恩,那我便睡了,你也早休息。”
“好。”
花夜语说完,见傅白芷已经盖了被子睡去,她等了片刻,这才走下床去把烛台熄灭,也躺上了床。身边的傅白芷入睡很快,可同样疲倦的花夜语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安眠。方才在药浴里的对话还历历在目,花夜语不明白傅白芷怎么会忽然问自己那么遥远的事。虽说她已经及笄,可门派内的弟子大多不会太早成婚。
想到傅白芷所说的喜欢之人,虽还未见到,却已经让花夜语产生了厌恶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即将有一个人要插进她和傅白芷的世界,要把自己对傅白芷的专注夺走。不明所以的,花夜语讨厌这种感觉。若问她喜欢的人是谁,那便是此刻在眼前的人。
傅白芷睡着的时候并不老实,到处翻滚不说,也总是喜欢把被子踢开。静静的看着她,见她翻转过来面对自己,自动自发的寻找凉快的地方。花夜语就这样被傅白芷拥入怀中,使得两个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呼吸交叠,属于彼此的气息迎面而来,让花夜语本就稀少的睡意消失全无。
她喜欢傅白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这份喜欢,却让花夜语茫然不知。她不明白为何在傅白芷提到成婚之事时自己脑中怎么满是傅白芷的身影,更不明白此刻和傅白芷如此贴近,自己为什么那么想亲吻她的唇瓣。
或许,自己对大师姐的喜欢,是非常非常不同吧?
师姐,傅白芷,阿芷。
在心里默念着,花夜语慢慢探过头,让自己和傅白芷贴得更近。看着那两片近在咫尺的薄唇,花夜语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窃的盗贼,无耻的想要探寻那份不该属于自己的宝藏。可惜,贪念难移。当唇瓣和傅白芷的双唇浅吻在一起,花夜语轻轻闭上双眼,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此时此刻,她亲吻的人是自己的师姐,而她居然会有种恋恋不舍,甚至希望索要更多的冲动。
她,疯狂的爱着这种感觉。
可就在这时,傅白芷却忽然动了起来,感到她不老实的伸开双手抱紧自己,双腿向上抬起。膝盖不小心挤入自己腿间,不偏不倚的顶在私密位置上。花夜语轻轻哼了声,却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分明那里是羞于被人触碰的,可被傅白芷碰到,她竟会觉得有几分舒服,就连下腹的燥热都轻了许多。
花夜语不明所以的对着傅白芷的膝盖蹭了蹭,却发现这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激烈的很,只一会的功夫她便出了一身汗,刚刚换了的亵裤湿的厉害,贴在某处难受极了。
“你在作何?”傅白芷睡得正香,却觉得怀里的布娃娃动来动去的让她十分难受。她习惯性的去抚慰一下怀里的布娃娃,才把手伸过去,却抓到了另一团柔软小巧的东西。傅白芷这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用了数十秒认清此刻的状况。
现下,花夜语通红着脸看自己,黑眸中溢满迷离和无措,而自己的手正不偏不倚的按在她微微隆起的小山包上。其顶端的硬度…有点不一般。
“师姐,我很难受。”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听花夜语说她难受,傅白芷急忙查看着她的身体,想要起身去点烛台,却被花夜语拦下来,被她抱入怀里。
“师姐,方才我趁你睡着之际亲了你,那种感觉美好的让我舍不得挪开。亲的越久,下腹和一些难以启齿的地方便难受的紧,被师姐的腿碰一碰才舒服许多,可刚刚才换过的亵裤又被汗水打湿了。”
第二十章
昨晚发生的插曲引得傅白芷一夜未眠,而她睡不好,花夜语定也是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实话实说之后傅白芷要用那么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之后便拍了拍自己的后背让她别再瞎想。两个人僵硬着身子躺了一晚上,天刚亮花夜语就去了柳静沫安排的厨房里教她做食物,只留傅白芷一个人在房间发呆。
床上因为少了个人变得宽敞起来,可傅白芷的心境却越发的凌乱。她曾经很庆幸花夜语的直白,可昨晚那番话着实给了她不小的冲击。作为一个在现代活了28年且直的不能再直的人,傅白芷对喜欢同性的人不排斥,却从未想过会遇到。
花夜语的行为越是怪异,傅白芷就越是疑惑,而这些疑惑却被昨晚那场“意外”所打散。十五岁的花夜语不懂得隐瞒,甚至连身体自然的反应都不懂。想到她夜里那双散着光亮的黑眸,还有时不时对自己的亲近和浅吻,傅白芷皱起眉头,着实不明白作为女主角的花夜语怎么可能会有百合倾向,还喜欢自己这个对她那么坏的师姐?
或许她只是迷茫不懂事,错把对自己的依赖当成了喜欢。傅白芷左思右想,觉得事情定然是如此。从小就没有亲人的花夜语十分渴望亲情,而今也只是把自己当做她的姐姐才会那般。自己不需要有任何压力,只需要继续做她该做的事就好了。
傅白芷这么对自己说着,或是心理安慰或是自我欺骗。她动了动躺累的身子,忽然觉得有些饿了。想到花夜语此刻正在厨房教柳静沫做食物,急忙套上衣服找了出去。
药仙谷虽地方不大,但每个地界却分得清楚,傅白芷和花夜语所住的地方于山中偏后,而厨房则是安排在西面。一路上看着来来往往前来祝寿的人,多是江湖上有来头的人物。想这柳静沫果然是爱极了她的女儿,否则也不会随便一个生日就如此高调。
“这个是何物?为何要加在这上面?这食物的样式好生奇怪,我从未见过。”才刚走到厨房门口,傅白芷就听到里面柳静沫的声音,她缓缓走进去,看到花夜语正做着样式精美的糕点,其外形还是之前自己为她描述过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学了去。
再看看此时的柳静沫,哪还有平日里优雅华贵的架势?她挽着袖子,本该整齐的黑发凌乱不堪,脸上还有几道灰黑色的油污,傅白芷忍不住在心里大笑。她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完美的柳静沫竟是连做点心这种事都不会,怪不得她会让花夜语教她,毕竟小孩子是最喜欢吃点心的。
“师姐,你醒了。”傅白芷进门的瞬间,花夜语便察觉到她的所在。想到两个人昨晚的尴尬,花夜语多少有些踌躇。见她那明显想要接近自己却还有些怯怯的样子,傅白芷倒不觉尴尬,在柳静沫充满威胁的目光下拿了一块做好的点心便塞到了嘴里。糕点入口即化,带着核桃的酥香甘甜。
“昨晚没睡好,今日还起这般早,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张嘴。”傅白芷说着,又拿走一块糕点,轻轻塞到花夜语嘴里。在昨晚发生那种事之后,傅白芷本不想理花夜语的,所幸今早她想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此刻也才能做到这般泰然自若。
花夜语是她创造的角色,她再了解不过,身怀正义,谦虚有礼,遇到男主角之后便动了少女的恋爱之心。这样的花夜语又怎么会喜欢上作为配角的自己?不要说是以前那个处处想要害死她的陆季璃,就算是现在占据陆季璃身体的自己,不也是把花夜语当做最大的阻碍吗?既然如此,就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不感情的问题。
“味道如何?”傅白芷见花夜语张开小嘴把自己喂的糕点吃下去,笑着问道。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是废话,毕竟这糕点是花夜语自己做的。
“糕点本就好吃,加之是师姐喂给我的,便更甜。”
花夜语从不愿对傅白芷隐瞒自己的心意,可这话在旁人听来却格外暧昧。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柳静沫微皱眉头,看了眼已经少了两块糕点的盘子,急忙把整盘都端起来抱住,生怕她们一人一个把糕点都吃了,子苓吃不到该怎么办呢?
“柳谷主,不过是一盘糕点而已,你作何像护着宝物一样?”傅白芷本想多顺走几块,扭头就发现柳静沫正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要抢她东西的恶人。傅白芷忍不住开口调侃,经过这一天多的相处,她发现柳静沫根本就是个女儿控,凡是和柳子苓有关的东西都足以让她紧张万分。
“这既是花夜语为我做的,便是我的,你方才拿了两块等下还要给我补上。”
“娘亲。”
“子苓,你怎么来了。”柳静沫刚说完,门口又多了一道身影,看柳子苓笑着走过来,柳静沫急忙把糕点放到桌上,走过去把她抱起来。
“子苓睡醒了找不到娘亲,便想到娘亲可能是来了厨房,昨夜娘亲折腾那么久,都不累的吗?”柳子苓看着柳静沫,有些心疼的说道。昨晚自己无法安眠,是娘亲给自己讲了大半夜的故事才得以入睡。本以为今早两个人可以晚些起来,可她才起来就得知,娘亲早已经起床为自己准备寿辰了。
“只是早起一会,哪里会累到。你快些出去,这里油烟那么多,伤到你身子就不好了。”
“子苓想陪着娘亲,娘亲为了给子苓做吃的脸都弄脏了,我来帮你擦干净。”柳子苓说着,拿起怀里的帕子弄湿,轻柔的替柳静沫把脸擦干净,末了还不忘替她整理弄乱的头发,细节之处,皆是贴心。
“那你老实的呆在这里别动。”把柳子苓安排好,柳静沫又重新去和花夜语学做糕点。只是这会厨房里多了两个人,可是怎样都无法安下心来。花夜语时不时就会走神去看傅白芷,有好几次都是柳静沫叫她她才回神。而柳子苓在场,柳静沫更是心神不定。时而回头去看看小家伙,见对方对自己笑,便又忍不住去亲她。这一来一回,整个上午的时间过去,柳静沫才学了个大概,也是时间准备今晚的寿宴了。
因寿宴隆重,傅白芷和花夜语自是需要收拾打扮一番。两人离开厨房换了衣服,只休息一会便早早的去了寿宴席上等候。药仙谷作为江湖上存在最为久远的势力之一,它亦正亦邪,却可以在正邪两道中都混的十分安生,已是极其厉害。
而今,柳静沫唯一的女儿过寿辰,又是如此隆重,只怕是请来的以及不请自来的人都不少。坐在距离主位不远的位置,傅白芷和花夜语安静打量着来往的人。其中以正派人士居多,也不乏一些邪门歪道的门派。而最为显眼的,莫过于此刻正进门的,冥绝宫。
傅白芷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冥绝宫的人,想到曾经浔隆山一行自己和花夜语差点被他们所杀,态度和神色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其他正派人士更是放下了酒杯,继而拿起武器。傅白芷这才明白,陆渊之所以不来,并不单单是因为不愿参加一个小孩子的寿辰,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和冥绝宫打照面。
眼看着那四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将一个通体漆黑的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奇形怪状的生物。它长着蛇的头,却有四肢和犄角,身上带着令人反感的味道,带着脓疱的皮囊和猩红的双眼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难受。
“不知冥绝宫的四使是什么意思?在寿宴之上拿这种东西出来,分明是不把我们在场的人放在眼里!”也不知是谁先开了口,紧接着,所有正派之人都拔剑起身,矛头直指冥绝宫。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容,可傅白芷却觉得,他们完全没有慌乱之意。
“原来药仙谷便是这般待客的?此乃冥绝宫现任宫主练造的赤蛟,其毒药食难救,其血可提取炼药,杀人救人不过一念之间,乃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如若药仙谷嫌弃,那我们收走便是。”
“等等。”
听过冥绝宫的话,一直没有出现的柳静沫终于走了出来。此刻的她换下了素色的衣服,而是身着一袭红金相间的长裙,款款而出。她身旁牵着一脸镇定的柳子苓,即便是看到了那箱子中的可怕之物,她的脸上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压慌张害怕,反而极其有礼貌的向着所有在场的人微笑鞠躬。
“柳谷主,我正派敬你药仙谷,也顾及着老谷主的情面前来参加祝寿。只是在这之前,我们均未想到你居然还会请这等蛇鼠之辈前来,真真是扫了雅兴。”见柳静沫出来,正派人士便开始发难,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说着难听的话,可坐在主位上的柳静沫却始终含笑看着柳子苓,直到有人说了句小毛孩子的生日宴,她才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是此次宴会的主人,谁入得我的眼,我便请谁来。若有谁觉得我柳静沫拂了你正派的脸面,大可以就此离去,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无须来药仙谷求助。今日是小女子苓的寿辰,我本不愿发难,但若有谁要继续纠缠下去,药仙谷也定会奉陪。”
柳静沫的声音不大,却用内功发散,使得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见那些正派人士犹豫了几分,却都重新坐回去。傅白芷不得不赞叹柳静沫的气势和药仙谷的地位,这江湖上每天都有人受伤,而药仙谷和柳静沫便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随着这场闹剧的结束,冥绝宫的人并未留下来,而是把礼物放下便走了。柳静沫十分宠溺柳子苓,即便是在这种场合,也很贴心的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看着她们两个的亲密互动,傅白芷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碰酒这种东西,味道可比现代要醇香许多。
正在她回味酒香之际,一个男声的出现却打破了此刻的安逸。傅白芷抬头,便见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迎面而来,他将头发束于头顶,露出清秀俊美的面容,双眸有礼而谦和的看着她们。准确的说,是在看自己身旁的花夜语。见男子越来越近,傅白芷在心里叹口气,该来的终究要来了。这男子应该就是原着中的男主角,赫连晟。
“两位姑娘,我是溱潼山庄的赫连晟,方才我便见你们一直坐在这里,不知你们师承何派?”
“苍穹门。”听到男子主动自荐,傅白芷冷冷的回道。她想这赫连晟过来应该不只是问她们的门派是什么那么简单。
“没想到居然是苍穹门的弟子,说起来,家父倒也和陆掌门相识许久,不知两位姑娘尊姓大名?”
“我们叫甚,与你何干?”听这男主角得寸进尺的想知道名字,傅白芷不爽的瞪他一眼,随后才想到自己就这么拒绝了,压根不知道花夜语怎么看待赫连晟。若她已经对男主角动了心,那自己这么做反而会引起花夜语的不满。
于是,傅白芷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花夜语,竟是和她的视线相撞在一起。见花夜语呆呆的看着自己,双眼带着些许薄雾,脸颊也隐隐泛红。傅白芷这才发现,那桌上的酒居然都被花夜语喝了去。
“你怎的喝这么多酒?”
“心里高兴,便喝了。师姐,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小傻瓜,总喜换胡说八道。这位是赫连晟公子,她说想认识我们。”傅白芷简直对花夜语刚才的称赞满意极了,她笑着说道,余光瞄了眼正在打量赫连晟的花夜语,她十分想知道,花夜语是怎么看待的这男主角的。
“师姐无需认识其他人,你的眼中,只我一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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