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璀璨的灯光将室内照耀得格外奢靡,主人们打牌打得兴致盎然。
“刚刚夏使开的那位美女我好像见过。”老友一甩金发,露出碧眼,高鼻梁上两边是深邃的眼窝。
夏遇尘抬了抬眉眼,随意扔了张牌,张扬的光低低映着细长的剑眉。“哦?”
“哈哈哈哈哈虎子你这就不懂了,刚才那位虽然算得上是夏少最近的新欢,可是夏少这么多年口味都不带变的。”旁边一位打牌的男人打趣道,“必须是看起来有点清冷劲,实则又很能来骚的。”
夏遇尘闻言勾唇一笑,挺直有质感的衬衫此时服帖风流,敞开了一些领口。
虎子皱眉,然后不解道:“难道夏没有特别为谁停过吗?”
这个问题让夏遇尘自己都不自觉停了一下呼吸。
然后不动声色抽出火机,“啪嗒——”点燃了一根雪茄燃在指骨间。
像他这种偏爱蛰伏然后将网编织好,待人进去的人,好像并没有心。
被倾家荡产的股东指着鼻子说“你真他妈不是人”;上一秒还在负距离接触的女人下一秒被他撵出房间;黑手党一根枪抵在眉心他却说“我们来喝一杯?”
太多混乱的回忆扎在心尖,夏遇尘深深吸了一口烟,喷出的烟雾在空中幻成一张模糊的脸,她有湿漉漉的眼睛和冰冷的嘴唇。
他摩挲了下,再扔了一张牌出去,赢了个大满贯,一晚上进了车和友人押下的一套大江景房。
夏遇尘吸烟时指骨出微见幽光,虎子眨巴他的大碧眼,然后笑了笑说:“我知道啦。像你这么性感的男人,如果是我,我也愿意被你渣。”
这句话让夏遇尘笑得烟灰都抖落了,然后笑说:“我不介意让你的宝贝听见,听说他刚好到琅市干一单军火生意,我还打算向他讨口汤。”
虎子撇撇嘴,“他最近就忙那事,然后扔下我了。”然后笑眯眯,“不过也是为了养我嘛!”
皮肤细腻到十分精致的帅哥被养得十分漂亮,像一只从来没有看过世间险恶的猫,只懂得喵喵叫。
夏遇尘坐在隔壁,慵懒地抽着烟,活生生一个斯文败类。
这位朋友,你根本不知道你老公养你的钱赚的每一分都流着多少淋漓鲜血。
而灯红酒绿的另一边,伽念款待着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伽小姐,还以为需要排队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会如此热情。”高大的男人扬眉。
“许先生讲笑了。琅市上有这么多名门望族扎根着,黑白生意两手抓,您不找他们,却来找我,这着实让我惊讶。”伽念一头黑发长长地滑落腰际,纤腰束在贴身长裙里,知性尔雅。
许渊知道这个女人的手腕,他们说这女人最爱用笑里藏刀到看不出痕迹的温柔让你忘记正在被圈住,是一条美丽蛇蝎。
“这一票军火生意需要胆大的才能干,那群老油条一个个要么野心似狼,要么没点破胆。”他对吹开了一口烟,狠狠吸了一口,“所以,我需要你。”
伽念背靠市长这个父亲,更有扎根扎到琅市海底的高门望族外公撑腰,如何如何想,都是十分让人忌惮到礼让三分的存在。
“那——合作愉快。”伽念笑道,这门生意本身对她的利润称不上特别大,只是刺激好玩的事情比钱财本身吸引很多,攒一分人脉也是好的。
临送人时,伽念拿起桌子一直摆放的一个精致盒子,轻轻打开,是一对玉戒指,上等美玉打造而成,请的琢玉师傅花尽了心血才成了这么一对。
“听说许先生非常深爱您的爱人,这对玉戒指,就当合作的诚意。”伽念将话说得滴水不漏。
许渊当戒指打开时就已经非常喜欢了,他是混血儿,对中国那些古话是半信半疑。但干这行随时没命的活儿,越是不怕死越是珍惜命,所以知晓玉背后那些保佑之意,当即谢过,开心离去。
许渊去到夏遇尘那接人时,漂亮男孩已经被灌了一点酒,迷迷糊糊地倒在他身上,而男人抓枪都不曾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身体和脸蛋,生怕让人不舒服。
夏遇尘靠着一侧,月光将他身影拉得挺拔颀长,显得冷感颓然,沉沉目光看向前面这俩人。
“许渊。”夏遇尘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上面烙的花纹像缠绕的线。
“诶?”许渊应了一声,“等他醒了告诉他,有。”
“有什么有——?把话说清楚啊!”
可惜男人转身离去,关了一地月光。
有过停留的人。
将那些稀碎的、破旧的,再次掀开时光的疤痕,才发现意识得太晚、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