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自那晚迟未央送回房后边一直在昏睡,这一睡,就直接睡了两日,直到迟未央回府,她也没有醒来。
仆人们叫过她两次,屋子里传来虚弱的回答,说是想多休息下,他们以为她是真的休息,后来也就没有再去打扰。
迟未央回来如旧去了书房,到了晚饭时候,原本该来敲门叫人的小丫头今日并没有出现。
难道是因为那晚,她对自己生了芥蒂,所以不愿来见他了?
也是,有哪个舅舅会对自己的外甥女做出那样的事来,无论换做是谁,都不会接受的,那一日,他是疯了才会动了那样的念头,所以第二日离开迟府以作反省,这一省就是两天。
迟未央心绪不宁,手中之笔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如此反复,最后毛笔被他狠狠按在桌上,起身,出门,朝大厅走去。
厅堂里只有一个在打扫的仆人,并没有她的身影,一路上走来,也并未看见她。
“娆儿呢?”迟未央随口问了句,丝毫没发现自己对她的称呼起了变化。
仆人愣了愣,连忙答道:“姑娘怕是在房里睡着呢。”
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往日里少爷可是从未主动问过宁姑娘的事。
迟未央疑惑,只不过刚过傍晚,就入睡了?
仆人又接着道:“姑娘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连睡了两日……”
仆人的话还没说完,堂前的蓝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府中的下人几乎没看清他们的二少爷是怎么走过去的,就好像是一阵风般,迟未央微微喘着气站在宁娆的房门外,他暗暗唤了口气,皱着眉头,抬头敲了敲门。
良久,无人应答。
他想唤她,可是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唤起,想起这六年来,他似乎没有一次是主动叫她的,一直都是她来叫他,突然间,不知道该叫她什么。
他似乎忘了,方才在客厅的时候,他还叫了她一声娆儿。
房间内迟迟无人回答,迟未央索性双手用力,将房门推开,走了进去。
屋内散发着一股清爽的檀香味,这香味可用来安眠,是他曾经告诉她的,她也一直在用。
刚步入屋内,他就看见床上躺着的女子,三步并做两步,迟未央走到床头坐下,看见床上面色泛白的小丫头,心口不由一紧,“娆儿?”他下意识地唤了她两声,可是她没有丝毫地回应。
迟未央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冷的,握住她的手,也是冷的,她浑身上下都是冷的,为她诊脉,却发现她脉象虚弱。
府中无人照料,她一连昏睡了两日,府里的下人竟没一个察觉不对劲,好在他回来了,迟未央不禁暗自庆幸。
平复心绪,迟未央先给宁娆号了脉,写了方子吩咐人去抓药,又让人迅速准备好一桶热水,之后自己则去往书房取了药箱过来。
药箱看起来挺新,是因为他不常用。
他虽天资聪颖,如今医道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却鲜少真正替世人医治,他这个人一向懒得很,除非是他想医之人,又或者是他想医之病,否则,他是不屑一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