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真的再见方俊森了吗？
又到了每周一次的舞蹈排练。
「帆帆姐，我有事想找你商量⋯⋯」在中间的小休时间，一个平日气焰嚣张的女生，带着她几个要好的同事，来找曹一帆说话，态度还挺低声下气的。
「姐」前「姐」后三分险，她以前就没叫过她「姐」，曹一帆觉得事情不简单，但还是礼貌回应：「不敢当，我们年纪相仿，像以前一样叫我Tiffany就好。有什么事呀？美琳。」
「我给你看个东西。」美琳把手机递给她。
曹一帆看了一个应该是来自美琳朋友圈的影片，短短几十秒，有舞蹈、魔术、体操，女生们身材都很苗条，穿着还很性感。影片剪接也挺专业的，剪得像支电影预告片。
「这是M.B.员工上传的影片，他们的表演看起来很精彩，我们⋯⋯是不是比不上？」美琳垂下眼帘，有些丧气。
M.B.是C&T前总经理跳槽的公司，彼此是行业里众所周知的劲敌。
「这⋯⋯单凭这几十秒，看不出来厉不厉害，所以很难说比不比得上，但表演内容确实比我们丰富。」曹一帆有一说一。
「哎，我来帮你说吧。」平日跟美琳感情最好的Amy插话。她来到曹一帆身边，重新点开了影片，说：「这个，美琳前男友。」她指着屏幕里一个在变魔术的男生「这个⋯⋯抢美琳男友的坏女人。」她又指了一个正在热舞的女生。
这时，其他同事都围了过来。
影片很快又播放完，Amy接着解释：「他们以前都是C&T的员工，一个脚踏两条船，一个明抢同事男友，后来跟着前总经理一起跳槽MB。昨天这个女的在朋友圈上转发了MB官方帐号的影片，还特别标示了美琳，而且放话C&T。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贱人？抢了人家男友，换了公司后，还要找原配耀武扬威，当小三还敢理直气壮？！」她越说越气。
「这真的有点过分了。」曹一帆心里很好奇，为何美琳还能看到情敌小三的朋友圈，这种人不应该早就删掉吗？也许想留着看对方何时会变成第二个自己吧？她想。
「对呀！还有之前的抄袭事件，虽然没有实则证据，但前总经理肯定脱不了关系，所以我们一定要赢！在公在私都不能输给M.B.！」Amy继续义愤填膺。
这下曹一帆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平日不见她们有多在意这场比赛，练习总是得过且过，今日却出奇地担心比不过，原来其来有自。
美琳拉着她的手，哀求说：「帆帆姐，你和ceci点子多，BiEasy的麻烦能解决，少不了你们的功劳，要不是你拍了那么好的影片，我们的APP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引起水花。再者，你又是传播系的，艺术审美比我们这些读商科的人好不知多少，所以⋯⋯请你帮忙吧！改进我们的表演。」
曹一帆马上与顾小思对视，小思在腰间比了个「OK」手势。她近来也有点为情所困，不禁有些同情美琳。曹一帆却为难地皱皱眉。
「呃⋯⋯首先谢谢你们如此信任我。我觉得⋯⋯改是可以改，但要所有人都同意才行，毕竟现在这些舞步，大家练了挺久的了。再说，离尾牙晚宴只剩很少时间，贸然更改也许更难有好的表现。」虽然也同情美琳，但她还是很理智的，也许是因为跟着林靖做事久了，凡事都习惯了求稳。
「没关系，我们可以加练！」其中一位不相干的同事带头支持美琳，其他女生也纷纷和应，看来在找她之前，他们早已笼络了民心。
「我们一定要赢！」Amy继续推动大家情绪。
「对！我们一定要给M.B.一点颜色看看。」
「没错！而且手撕渣男、小三，人人有责。」
曹一帆忍着没笑，心里觉得这群人突然这么热血应该离不开最后这句，渣男、小三，人人喊打。
「咳咳⋯⋯⋯世间没有稳赢的博弈，我们只能尽量靠近胜利。其实⋯⋯我只比较擅长拍摄相关的事，舞台表演其实是另一个范畴，我怕我会搞砸⋯⋯」每个人都有短板，何况是她？她只好实话实说，先为自己买份保险。
「我们可以合作。」不远处传来方俊森的声音。
小休刚开始时，他就去了洗手间，不知何时回来的，但似乎已知道她们讨论的事情。
他走到曹一帆身边，自信地说：「我是个很有胜负欲的人，我一定能带领你们取得胜利！」又伸出手，似乎有与她握手之意。
有了他这个专业舞者担保，曹一帆总算放心了，便握住他的手，说：「有老师加盟，我似乎没有拒绝大家的理由了。」
「Yeah⋯⋯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老师！」Amy开心得像只海狮般拍起了手。
之后，大家围成一圈，讨论该怎么重新编排表演。
曹一帆又播放了一次影片，给方俊森看。
「从这几十秒看来，她们的舞蹈，难度不算大，就是靠衣着暴露博眼球而已。」方俊森撇撇嘴，显然不喜欢这种做派。
曹一帆点点头，接着说：「他们内容虽多，但没有重点，似乎只是把员工会的才艺随便拼凑在一起。」
「对对对！杂耍团似的。」Ceci也笑着搭话。
大家都笑了，气氛没刚才紧张。曹一帆突然觉得自己像回到过去，回到大学的时光，跟组员们商量毕业作品。那时，大家对未来都怀揣着梦想，心里有一腔热血。
「美琳，你有什么才艺吗？既然要给渣男、婊子好看，当然要由你来当『C位』，就算不是『C位』，我也要让你有solo的part。」她很快就进入状态，担起了策划的工作。
「我⋯⋯」美琳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念书⋯⋯还有弹古筝，但古筝偏文静，似乎不大适合⋯⋯」
「我倒觉得古筝挺适合的。」曹一帆挑挑眉，似乎有了灵感「我记得Zoe是有民族舞蹈底子的，对吧？」她转头看向Zoe。
Zoe突然被点名，惊讶道：「你不会要我们全改跳民族舞吧？！」
「蛤？！」
「我筋超硬的⋯⋯」
「我也是，我扭不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非常抗拒的感觉。曹一帆心里暗笑，刚刚才一副自信满满的热血样子，现在听到要改舞风，就不愿意了？
「大家先别慌，听Tiffany说下去吧。」方俊森帮忙发声，喝止了混乱。
「谢谢Sam。」曹一帆感到挺意外的，他能察觉到她别有想法。 「这次尾牙晚宴除了本地公司外，市政府也邀请了好多家像C&T、MB这样的外资企业，而当晚的评审其实就是各公司的高层或老板，换句话说，会有不少外国评审。因此我觉得我们的表演可以结合国风元素，毕竟很多『老外』尤其喜欢传统文化。」她娓娓道来自己的主意。
「这主意好！果然是帆帆。要赢当然要从评审的喜好入手！」顾小思像极了一个小粉丝。
「的确是个好想法，我的舞团近来出去比赛，也发现越来越多团体喜欢加入『中乐』、『功夫』、『纸扇』等国风元素，而且成绩都不错，挺吃香的。 」方俊森点头认同，没人注意到他看曹一帆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我觉得美琳、Zoe可以Solo打头阵，美琳弹古筝，Zoe跳中国舞，来几个姿态柔软、优美的动作，震摄一下那些外国人。然后才下音乐，其他人就从舞台侧进场。」曹一帆继续发挥她作家的想像力。 「Sam，你觉得可行吗？」她回头看他，他马上敛下眼帘。
「可以。我建议你们选一些有律动感的国风音乐，中间加插一段比较激昂的电子乐，作为『killing part』。」方俊森分享了舞团惯常的做法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曹一帆兴奋不已，眼睛闪闪生辉，不过想了想，又有些苦恼「不过我不会混剪音乐，你们有人会吗？」她向大伙儿问道。
大家摇头的摇头，喊「不会」的喊「不会」。曹一帆不禁有些失落。
「交给我吧，我们舞团的比赛和表演音乐，都是我剪的。」方俊森莫名地不想看到刚才那个神采飞扬的曹一帆消失，主动包办了这项工作。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的工作本来只需教我们舞蹈⋯⋯」
「没事儿，作为老师，我也希望看到你们夺冠，让我助一臂之力吧。」他拍拍她的肩说，笑得非常开朗。
曹一帆像被他感染了似的，也笑着道谢。
方俊森让Zoe先教大家一些基本中国舞动作，自己侧和曹一帆缩在教室一角，一人拿平板，一人拿电话，搜索各种有参考价值的音乐和影片，交流意见。看影片看得兴起时，他还会站起来即席编舞。
「你看这个怎么样？」他在曹一帆身后蹲了下来，两手环过她的肩，把平板举到她眼前，又拔了一只耳机，轻轻塞进她耳里，给她听影片里的音乐。
方俊森长得高，手脚长，绕过曹一帆的一双手非常礼貌，丝毫没碰到她。而曹一帆也因为太专注找素材，加上身体没被碰到，而忽略了他们现下有点暧昧的姿势。
「哇⋯⋯很精彩，可他们都是专业舞者吧？我觉得我们练不来这一种，但他们的音乐很值得参考，你也看看我⋯⋯」曹一帆自然地侧身转头，想把手机往声音源头递去「找到的⋯⋯吧⋯⋯」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和方俊森靠得这么近，近得几乎能亲上。她本能地往后退，脸颊马上红得像打了胭脂。方俊森倒没什么尴尬之色，她估计国外回来的男生都比较不会注意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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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节结束后，同事们都离开了。曹一帆则主动留下来，继续和方俊森讨论表演创意。一个小时后，他们才好不容易终于定了音乐与编排，两个人都非常认真。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认真的样子很有魅力。」谈完关于表演的话题后，方俊森没头没脑地突然冒出这一句。
曹一帆看着他，皱了皱眉，稍显窘困，答道：「这是在赞美我吗？谢谢。我说你们这些『ABC』都喜欢这样说话的吗？感觉有点轻挑唷，弟弟。」
「叫我Sam。」他不喜欢她强调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语气忽而转冷。
「哦，Sam老师。」曹一帆以为他以为她不懂尊师重道「今天就这么定下来吧，下节课我们试试排练，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啦。」她估计林靖在外面要等到生气了。
「又坐地铁吗？我送你吧。」方俊森挡在她身前，担心地说。
「呃⋯⋯我、我男朋友来接我。」第一次说，还没习惯，曹一帆说得有点「烫嘴」。
方俊森眼底窜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平日温儒的模样，问：「和好了？」
曹一帆想起上次被他送回家，自己从C&T出来时，脸色肯定很不好，估计他猜到了几分，猜到她回公司是为了找男朋友，最后却心情极差地出来。
「嗯。」她也爽快，想着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林靖对她也很明确了。
「那就好，那⋯⋯再见。」他点点头说，依旧温和。
曹一帆却有种错觉，觉得他的笑容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好也回一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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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的话：
终于来了，对不起等我的大家。近来天气反覆，腰疾常犯，影响了进度，另一方面也的确有点卡剧情。
谢谢你们仍然在此，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