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沉溺(NPH)--前夜

正文 沉溺(NPH)--前夜

可是时局的动荡对奢靡的贵族生活完全没有影响,舞会茶会依旧、饮酒作乐依旧、放荡淫靡依旧。

所以婚礼不会改期。

缝制着上千颗珍珠的婚纱已经送到了公爵府,雕工精美的宝盒里静静躺着‘天使之泪’王冠,可是肖白却一眼都没看这些皇室宝物,而是摆弄着手里的小匕首,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小匕首非常的精致,听说是她母亲的遗物。匕首整个呈金色,它的手柄是个鹰头的形状,鹰眼处镶嵌着一对鸽血红宝。

可是武器这东西只有用来杀别人时才有心情欣赏它的美丽,如果用它来自杀,只余苦涩。

肖白来这里只是为了他,既然到这时了都等不到他,那她只能走了,离开这个世界。

肖白唇角的苦笑是因为她想起她在小苏离的透明棺材里抱着小苏离一起死去的时候,曾一闪而过的荒谬想法:他们想让她将他们的死法都体验一遍,所以这次该是用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了吗,像柳如烟当初那样?

肖白想到此处不免又想起了小苏离,心里一恸,更觉万分悲凉起来,这让她去意更浓,匕首拿起,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因为她突然听见从露台上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响声。

肖白骤然转身,手里的匕首都掉到了地上也不自知,她愣了有一会,才像猛然惊醒了一样站起身跑过去,一把拉开通向露台的玻璃门。

和第一次夜访时一样,今晚又是个雨夜,露台上站着被大雨浇得透湿的白翰如。

肖白愣愣地瞪着他,随着他一步步的迈步进入房间而慢慢后退。她不知道他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是真的有事脱不开身 ,还是为了吊她胃口。如果他是为了后者,那么他成功了。

她想他,非常想,要发疯的那种想。在肖白眼中这整个梦中世界满满的都是他 ,她看不到其它的地方。如果失去了他的踪影,肖白会不知所措,会想尽办法去找他,而如今再次见到他,她只想扑进他的怀里,放下自己的小心思,舍弃自己的小刁难,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再离开!

可是她还没开口说话,白翰如却错开和她对视着的视线,望向那条华美的婚纱:“婚纱很美…你穿起来一定很漂亮,”白翰如又转回头继续定定的看着她接着说道,“很期待吧?听说王子为了你准备了一场超豪华的世纪婚礼。”

肖白摇着头,眼泪也被她摇落了下来:“不…我一点都不期待,那个人…我是不会嫁给他的…让我嫁给我不爱的人毋宁死!”

其实进这个游戏之前的肖白是不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命运的安排的,她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考上的是一所自己不是很喜欢的学校,读的是自己不太感兴趣的专业,如果毕业出去找的也是能糊口就可以的工作,然后,到了拖不下去的岁数,就相亲一个还算好相处的人嫁了,这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其实这种平庸也不失为一种平平淡淡的幸福,只要没有看见过。

没有看见过大海的激情澎湃,一辈子只守着涓涓细流的小溪,平凡的生,平静的死,心里因为无知而无憾,或许反倒是一种幸运也说不定,只要没遇见。

没遇见那个人,那个你遇见了,余生所有人就都成了将就的那个人。

其实,两种人生,说不上孰优孰劣。

有的人说,真遗憾啊,此生都没有好好爱过……

而有些人说,此生再无那人相伴,那么就一切随便吧……

不知哪一种更痛苦些呢?

而肖白更要糟糕,白翰如让她连和别人将就一下都受不了了!

可是真是讽刺,明明她在游戏世界里爱了一个又一个的,到了这个梦里却妄求一心一意、一世唯一。

肖白这个笨拙的情感小白,让她玩这种高难度的感情游戏,真是要折磨死她了啊!

肖白激烈的语言终于让白翰如不再阴阳怪气的说话,他的心像长出嫩绿的小芽一样隐隐期待了起来。白翰如几步走到肖白跟前,低头仔细看她:“你不想嫁给王子?那你……”

“我不想嫁给他,一点都不想!”肖白坚决的再次强调。

“那……你会退婚吗?”

“不…退婚是不可能的,我……”肖白看似贵为公爵,可也无力和整个皇室对抗,如果她不顾一切悔婚和他一起出逃,只会害死他。

肖白的话让白翰如眼底燃起的小小光亮又熄灭了,他抬手好像是想摸摸肖白的脸颊,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他平静地望着她说道:“那好吧,明天我会去参加你的婚礼的,祝你幸福。”

白翰如说完祝福语转身就要走,却被肖白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抖,说出的话也有些抖:“你不要走,今晚…都不要走!”

白翰如顿了一下,随即摆出他惯常的痞笑:“怎么?尊贵的女公爵大人是想在婚礼前夜放浪一把过过瘾吗?”

肖白伸手就扇了他一巴掌,肖白骨子里就是个女王属性,她可以深爱一个人,却绝不会因为爱情就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她可以给男人爱她的权利,却绝不会给男人践踏她的机会。

一个巴掌打掉了白翰如假笑的面具,他的脸上现出真实的情绪:阴郁、躁狂,如要吃人。

可肖白根本就不怕,她静静地走过去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拿着它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她直直地望着白翰如说:“我刚刚就说了,我死都不会嫁给那个让人恶心的王子,而且今天也已经见到你了,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白翰如不等肖白说完,急速迈步过来,捏住肖白拿着匕首的手腕一掐,肖白吃痛松开手,匕首再次掉到了地上。白翰如大手箍住肖白的后颈,迫她抬头,他极近地盯视着肖白的眼睛,仿佛在逼问一般:“肖白,你为什么要见我?嗯?你让你的女仆来找我,我是知道的,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见我?!不要再绕弯子了,肖白,说!是不是你要见我?是不是你想我?是不是想我想得就要死掉了,就像我想你一样?!”

他恶狠狠的逼问、气势汹汹的态度逼得肖白泪如泉涌,她挥着小拳头一边砸着他的胸口,一边带着不甘愿的语气吼道:“是啊,是啊!你这乱玩失踪的坏家伙!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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