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笼中少女》(终)--笼之十一 凋零

正文 《笼中少女》(终)--笼之十一 凋零

在急症室中的一角,零月躺在病床上。

「在刚刚的检查中,发现胎儿停止了心跳。」医生再观察了十五分钟後,希望有起色,可是,只见他连忙唤来妇产科医生。

「胎儿证实死亡,为免影响母亲的生命,现在要进行手术取出胎儿--」

医生吩咐其他人:「现在,立即准备进行手术的工具。」

几个护士进来房间,帮零月换上手术袍。

护士推着病床,几人一迳走到了手术室的门前。

凌子舜在後面跟着。

护士对凌子舜说:「请病人家属在外面等候。」

零月被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关上,门上方那红色的的字样亮着了灯。

凌子舜在门外的椅上,紧握双手地等待着,一脸忧心忡忡。

私人病房的窗外,隐约听到了夏风,朵朵白云飘动。

零月仰望着宁静的景色,聆听着细碎的风声,彷如凄冷的哀鸣。

她的世界,剩下冰冷、灰暗、绝望和孤寂。

有人走进了病房,她转动那双空洞的瞳仁,看到那个人是凌子舜。

凌子舜坐在零月床边的椅子上。

一张苍白的脸容,忧伤的神绪映入他的眼帘。

零月了无生气,如木偶一样,一动都不动。

「零月,你怎样了?」凌子舜看着这模样的零月,心头隐隐作痛。

零月的记忆流转,怵目的殷红再度扩散。

「嗯?」零月垂首,因此,凌子舜看不清零月的表情。

看着手术灯那白亮的灯光的画面。

「零月?」

手术床上的零月阖上了两眼。

「你就说句话,好吧?」凌子舜说。

心碎千片,空洞的伤口,任谁也不能填补。

「零月,对不起先生您。」零月低着头,自言自语。「零月太不小心了,都是零月不好……」

「零月,你不要自责了。」凌子舜将她冰冷的两手紧握在温暖的手掌中。

「都是零月不好……都是零月不好……」那个时候,她不希望进来浴室的人是他,她情愿发现她的是别人,也不愿让凌子舜得知……

她的软弱无力。

「不要哭了,零月。」凌子舜安慰她。「错不在你,谁都不想这件事发生,没有人会怪你的……」

「零月是个不好的妈妈。」零月的嗓音吵哑了:「会有人怪零月的,会有人怪零月连孩子也保护不了的。」

耳边彷佛响起了,含糊的,手术完成後,医生对他们说的话。

经过检查後,原本你已踏入第十二周的怀孕期,胎儿的五官发育完成、内部器官开始运作……

可是在半小时前,胎儿心跳终止……

手术十分成功,现完整地已从子宫取出。

请节哀顺变……

「都是零月不好……都是零月不好……零月对不起先生您……」零月重覆着这几句话,泪儿滑到她的下巴去。

她愈是说着这些话语,凌子舜愈是心痛,他说:「好了。零月,看着我。」

零月微微的抬起头,接触到凌子舜冷淡的目光。

眼睛接触的一刹那,伤痛如藤蔓般折腾着她的心,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汹涌而出,滑到零月白玉般的手背上。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是真的。」凌子舜揉着零月的发。「零月,你不要内疚了,还有我在你身边。」像是受到刺激,零月的身子颤动。

凌子舜将零月搂进怀中,感到冰冷的世界中传来丝丝温暖的零月,那无神的眼眸渐渐回复了光彩。

零月尽情地流泪,她紧握着凌子舜的大手,久久不放,似是在茫茫大海当中,紧握着一片浮木。

「好了,零月想吃什麽吗?」直到零月哭乾泪水,情绪稳定了,凌子舜柔声问,忖度,其实他是不该让她哭泣的,这样只会让她更伤神。

零月淡淡的说:「零月不想吃东西。」

「不吃东西不行啊,不如吃点粥水吧。」凌子舜看到桌面上早已放了一碗白粥,他拿起来,抚到那碗粥还是暖和的,他就用汤匙舀出粥水,递给零月吃。

零月一口一口的吃着,吃到一半,吃不下去了。

凌子舜会意,他将剩余的粥水吃光。

搁下了碗,凌子舜说:「零月,你现在很虚弱,你要在医院住几天,我才会问问医生,可不可让你出院。」

零月颔首。

凌子舜说。「明天,我会带汤水给你,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雨点儿淅淅沥沥的敲打着透明的窗扉,将平白的下雨天增添一阙哀伤而宁谧的曲调。零月倾听着由天雨一声声组成的乐曲,心情如雨水般恍恍惚惚,她随着雨水的节奏,哼出一首不知名的小调,低柔的歌声在空寂的房间中荡漾着,周遭彷佛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气围。

零月身穿淡绿色的衣服,双手交叠,文静的坐在病床上,她的一双眼睛流露淡淡的哀痛,她就是用如此的眼神,凝看病房中的一切。

身旁的柜子上,放着几本旅游杂志,当中有她向往的日本景点专题报导,一只光洁如新的浅白色水杯,一台笔记型电脑。这一些物品是凌子舜带给她的。零月几乎没有触摸那些物件,她只在轻轻的歌唱,一只漠然的眸子里,也看不清她思考着什麽。

这时候,有人走进来了,脚步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零月停住了歌声,朝那人看去。那人原来是刘昇影,只见他身穿一件黑色的外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零月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刘昇影手中拿着一束百合花。刘昇影走近零月的床边,站在那儿,这时,零月感受得到那花散发着清香。

刘昇影关心的问着她:「零月,你好点了吗?」

零月向他再点一下头,方回答道:「刘昇影先生,零月休息後,已经好一些了。」

刘昇影展示他手上的百合花,说:「这花给你,希望你早日康复。」

言毕,刘昇影将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与凌子舜带来的物品放在一起。

零月说:「谢谢。」她依然交握着两手。

零月面露笑容,可是,刘昇影觉得她更似是强颜欢笑。也许零月仍没有从事件的打击中回复过来吧?刘昇影想着,他说:「零月,你不要太担心了。」

「嗯。」零月草率的回应着,同一句说话由两个人口中说出,竟不及凌子舜的真摰诚恳。

她心中所想,刘昇影一眼就看得出来,不过,他倒是不介意。

然後,他坐在灰色的椅子上,伴零月闲聊。

零月转身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雨点映进她的眼睛内,她轻轻地说:「如果外边是晴天就好了啊。」

刘昇影说:「为什麽啊?」他心想,人总讨厌下雨天,没想到笼中少女也有相似的感受。

零月看着刘昇影,她的嘴角带着惨笑:「因为,晴天的话,人就会开朗一点吧?零月总是闷闷不乐,连刘昇影先生都会讨厌愁眉不展的零月吧。」

「当然不会了。」刘昇影没料到零月会提出这言论,他尴尬的说:「我不会讨厌你的,你要坚强一点。」

零月摇首,她说:「零月在这里时,就会不断的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室中没人打扰,零月伤感的思潮更是任意驰骋。

刘昇影凝看着她的脸庞,她的笑容底下显现着哀伤,这样的零月,直教他心痛。

零月微微的仰起了头颅,她说:「零月控制不到自己……昨天的事情在脑中不断重演着,零月愈想,愈是感到伤心。」

刘昇影觉得她是在自寻烦恼,他说:「那是因为事件对你造成打击,我想几天後,你的情况就会好转。」

零月环看四方,她说:「在安静中,零月也感受得到自己的无能,凌子舜先生一定在生零月的气,因为他看来很重视零月的孩子,尽管他表面是不介意,对零月依然很好,但是他实际上是觉得惋惜的。」

刘昇影叹一口气,说:「零月,你想得太多了。」

零月的表情表露刘昇影误解了她,语气因而变得狂躁,她说:「一定是这样的,凌子舜先生在怪零月没用……因为这都是零月的错……」零月的嗓子沙哑了:「凌子舜先生会讨厌零月的。」

刘昇影见零月激动得即将要哭了,他不阻止她,反而在口袋中掏出一包面纸。

刘昇影将面纸摊开对摺,一边问:「零月,你在意的是失去孩子而内疚,还是凌子舜的看法?」

「零月觉得两样都很重要。」零月言毕,她的眼眶泛红,她觉得刘昇影总是似好友一样跟她讨论着问题,如置身事外,不会陷於她的情绪当中。

零月将手放在胸前,泪水在此时缓缓的流出。「零月要怎样做,心才不会痛?」

「不要想着,就不会心痛。」接触到零月可怜生生的目光,刘昇影的一颗心沉重着。

零月接过刘昇影递给她的面纸,然後她问:「如果这事情没有发生,相信凌子舜先生也不会难过了?」

刘昇影怕刺激到零月的情绪,他斟酌用词。「凌子舜他担心的是你,事件已经是过去,零月你不要太伤心了。」

在零月仍未抹泪前,刘昇影伸手抹去零月的泪,大手贪恋的抚摸那暖和的柔滑脸颊。

此时,凌子舜便进病房来,千分之一秒间,刘昇影放开了手。

凌子舜默然的走到零月旁边,说:「影,原来你也来了。」

刘昇影站起来,将椅子让给凌子舜,他说:「嗯,我才到了不久啊。」

凌子舜走到床边,但是他没有坐到椅子去,他对零月说:「零月,我带了汤水给你啊。」

零月这才重现笑意,她说:「谢谢先生的好意,零月现在想喝。」

凌子舜从他带来的袋子拿出一个保暖壶,用汤匙将装在里面的汤舀出来,给零月喝。

刘昇影在一旁观望着他们,心想着凌子舜的心情应该跟零月同样糟糕,他正要离开,他感到自己完全是一个外人。

零月喝完了汤,就说想睡一睡,凌子舜一直陪伴她,直至她睡着。

此际,凌子舜留意着零月脸上的泪痕,他问刘昇影:「零月有哭过吗?」

刘昇影想,凌子舜明明是零月的丈夫,应该有关心她,怎麽会连她有哭没哭都留意不到,他说:「嗯,现在,零月的情绪很低落,你多开解她吧。」

「我会的。」凌子舜冷淡的说着,暗想刘昇影真多管闲事。

一星期转眼过去,零月出院的日子来到了。那天下着滂沱大雨,天空铺满了暗澹的乌云,活像零月的心绪,她的情绪就似天气一样,时晴时阴。

凌子舜撑着伞子,零月身穿一件浅黄色的雨衣。凌子舜边为零月挡着雨,带着零月走到医院的入口。

放眼张望,一辆银色的房车早在门前等待着。凌子舜打开车门,让零月先坐进坐驾中,自己再坐进车厢中。

房车开动了。

「真不好意思,下着雨还要你来接我们。」他对司机刘昇影说,其实那是刘昇影提出的建议,要送他们回去。

刘昇影听了,用着轻快的口吻回答说:「小事一件,客气什麽呢。」他也知道凌子舜为零月,向公司请了半天假。

零月发出了铃铛般清脆的笑声,说:「是先生担心,想让零月在医院休养几天,才敢出院。」

凌子舜说:「你还说呢。几天前,医生说的可以让零月即日出院,我觉得还太快了。」难道怪她到医院多住几天也不成?

笑声後,沿路无人说话,零月观见着车窗外不停地倒後的景色,斜雨撇在车窗上,令街外景色模糊不清,被雨水淹没的世界,如同她的空虚茫然,零月假装出乐观愉快的模样,以免他们担心,实际上她的心早已被掏空。

在公路行驶不久,房车便到达凌子舜家门前。

「要进来坐吗?」零月问刘昇影。

「不了,我送到这里,今天,我要回到医务所去。」他说。

凌子舜说:「那麽谢谢了。」

两人下了车,然後银色的房车扬长而去,消失在厚厚的雨幕当中。

凌子舜扶零月进屋内,甫踏入大厅,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金色笼子映进零月的虹膜内。

身穿歌德式黑裙的佣人恭候两旁,欢迎他们归来。

佣人们的服饰与先前的朴实大相庭径,原来他们逢半年便更改一次制服。

零月解下雨衣,交给排在前头的小双,凌子舜就叫零月到沙发上坐。

两人坐在黑色沙发上,此际,其中一个仆人递上了一个银色盒子,放到零月面前。

佣人们纷纷退下。

零月睁圆晶莹的眼眸,她问:「这是给零月的?」

凌子舜说:「对,打开来看看吧。」

零月打开盒子,将盒子中的物件拿出。

她手中是一只手抱的懒懒熊,棕色的布偶流露着慵懒的模样,煞是可爱。

凌子舜向她解释说:「这熊布偶,现在已经绝版了,我想是全球限量版十只中其中的一只。」

「谢谢您,零月喜欢。」零月的唇边泛起了恬静的笑意。

此时,凌子舜抱着了零月,力度紧得让零月手中的懒懒熊也趺在云石地上。

「先生,怎麽了?」零月问。

「我不喜欢他抚你的脸。」凌子舜说。

零月知道他目睹了,却没想到他会放在心上,她胆怯的问着:「先生看到了?」

「嗯。」零月不也是默认了吗?想到刘昇影对她的热情,他心中就气。

凌子舜支起她的下颚,吻她的眉心、明眸、鼻尖、水唇,直至整张秀美的脸儿,要她专属於自己。

她是他的,没人可以夺去。

凌子舜在她雪项上烙着炙热的吻,眼神灼热,燃烧着她的情绪。

零月连忙撇开眼,她不敢注视凌子舜的眼神,他的行径逐步侵夺她的理智。凌子舜啃咬她的锁骨後,零月伸出手掌按着了凌子舜的薄唇。

她说:「凌子舜先生,零月身子虚弱未癒。」

凌子舜的唇这才离开她的锁骨,他捉着她的小手说:「我知道,这已经足够了。」

「啊?」零月不明所以,於是她张着小嘴。

「没事了。」凌子舜的唇边勾起一抹诡掬的笑,说:「零月,你乖巧,今天就放过你吧。」

唯有凌子舜,震撼她的心湖。

下午,凌子舜连忙命佣人炖补品给零月补身子,让她尽快恢复元气,零月感到一阵暖意,凌子舜对她的关切,令她更加感觉得到,凌子舜始终是在意她的,不明白何谓爱的零月,开始接触到,黑暗过後出现的,那幸福的边缘。

佣人端来了汤水,直到零月将补品吃完了,凌子舜心想是时候要到公司去了,他是希望尽量陪伴零月,无奈仍要顾及公事。

「零月,我要走了。」凌子舜想起他有要事,他抚零月的秀腰,轻轻的说。

零月站起来说:「先生,再见了。」

沙发旁的杂志架上,有几本报导零月流产的杂志被凌子舜抽起了,他心忖,还好零月没有看见,不然,她准会失意一阵子,他在走时顺便将杂志全部丢弃。

夜幕低垂,冰凉的月光洒遍屋内,布满了一室的银光。

零月半坐在笼子内,遥望窗外的闪亮星辰。在半梦半醒间。突然,屋子外面传来歌声,零月懊恼着,是谁不知好歹,扰人清梦?

零月向窗外叫着:「外面的人,不好意思,现在夜深,请不要唱歌了。」

晚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大厅没有其他人,窗外,也一个人都没有。

零月揉着眼,再扬声叫:「零月想睡觉,不要唱了,吵着了!」

啦啦啦……

那旋律延绵不绝,本来柔和的音乐,零月感觉到刺耳难受。

「让零月睡吧。」

零月用两手掩紧耳朵,但是那歌声仍然在持续。

零月说:「零月真的想睡觉啊,你就做个好心吧。」

啦啦啦啦啦……

那人怎麽如此不通气?零月愤然得泪角渗出泪水。

零月乾脆抓起被子,用被子紧紧蒙着头。

「拜托、让零月睡吧……」她缓慢的说着,歌声中,朦胧中,滑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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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中,身穿粉红色衣服的零月,她手中紧抱着婴儿,凌子舜陪伴在侧。

两人注视着新生的婴儿,他的肤色红润细嫩,黑溜溜的眼睛充满光采。

零月看着怀中的孩子,脸上洋溢幸福:「老公,我想到孩子的名字了。」

「是什麽名字?」凌子舜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孩子。

零月笑:「他叫羽,羽毛的羽。」

「这个名字很好啊。」凌子舜说。「就叫羽吧。」

零月看她的丈夫,又看她的孩子,感到一阵温馨,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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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月由梦中惊醒,意识到身处绝望的现实後,零月似由天堂掉到地狱一样。

「羽……凌羽……」她重复说着这名字,宛若呢喃。

天空浮现第一道曙光。

明媚的阳光的照射让笼子折射着金光,使得笼中少女流露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之美。

昨天就寝忘了挂上红色布幔,阳光让她眩目,她眯上眼睛。

啦啦……

零月又听到了童稚的歌声。

烦死了。大清早的,又来制造躁音。

零月厌恶的掩着耳朵。

才想起自己在笼子中,蓦地听见了--

妈妈--

零月愣住了,她瞪大双目。

妈妈--

零月凝身,惊喜的问着:「凌羽?是凌羽吗?」

没有回答。

「凌羽?」她唤着。

妈妈--

「你在哪里?」零月站起,东张西望。

连人影儿也没有。

「零月小姐?」

眼前是一身黑制服的佣人,小莹。

零月问:「什麽事?」

小莹说:「零月小姐,凌先生在饭厅那边等待,想跟你共进早餐。」

小莹打开了笼子门的金锁,让零月走出来。

小莹本来唤她,但见她自言自语,心想,小姐怎麽了呢?

零月是自顾自的踏步,心不在焉,小莹在後面追着。「小姐?饭厅在那边啊。」

竟不自觉往大门去了,零月连忙转身来。「喔,是这样啊。」

大厅和饭厅间有一通道相连。现在零月走过那条古色古香,摆满雅致摆设的通道,到达明亮的饭厅那白瓷的西式餐桌。

凌子舜早在那儿等待着。

「零月早。」身穿便服的凌子舜说着,周末的清晨,他思索着要和零月到哪儿散心。

「先生早安。」零月坐到凌子舜旁边的宫廷式白椅坐下。

「零月,今早的早餐是三文鱼意粉伴薯菜,你看喜欢不?」桌上放着精致的意大利粉。

凌子舜倒出一杯牛奶给零月,他则喝着新鲜橙汁。

这时,零月听见了一个声音。

妈妈--

零月拿起一只玻璃杯,多倒一杯牛奶。

凌子舜看她的行为,大惑不解:「这杯是给谁的?我们只有两个人。」

零月正经八百的说:「给凌羽的。」

「凌羽?是谁?」听了零月的解释,凌子舜更是摸不着头脑。

「凌子舜先生和零月的孩子。」零月嘴边挂笑。

凌子舜以为是她的戏言,他笑着享用早餐。

中午时分,佣人小双告诉他:「先生,Cage.的店员在门外,说有事情要见您。」

凌子舜想起来了,Cage.就是那间售卖笼中少女的店舖名称。

凌子舜走到家门前,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在那儿等着。

凌子舜问:「是谁?」

男士取出名片说:「凌先生,本人是Cage.技术支援部门的员工,根据我们的纪录,阁下的笼中少女长期离开笼子,这会对笼中少女的精神构成负担,因此,请让她到总公司进行维修。」

「你要到Cage.维修,这是真的吗?零月?」凌子舜转身去叫零月,零月也走到前门来。

「大概都是例行检查吧。」零月尝试减低状况的严重性。她真害怕别离,自听到Cage.员工在门外,她便想躲得远远,她害怕从此见不到凌子舜。可是,现实终是会来临,於是,零月就紧握着凌子舜的大掌,死都不放开。

「既然要维修,为什麽不事先通知我?」凌子舜轻斥。

「因为是紧急状况,要尽快维修。」男士神色凝重,根据报告中的描述,现时的零月应该开始出现精神错乱的状况……

「紧急状况?」凌子舜提高声调,他对这男士抱持怀疑的态度。

「对,请让她进行维修。」男士想让凌子舜阅读放在公事包的报告,他正欲取出一叠厚厚的报告说明时,零月真怕他讲多错多,她急忙说:「明白了,零月现在就去!」不能让他看到的,不可以让他知道--

零月对凌子舜说:「先生,他没错是Cage.的员工,那麽零月先走了!」

零月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他的手。

凌子舜看着零月跟男士急步的走出前门。

一辆车身漆着大大的银字Cage.的白色货车停泊在门前,零月就上前去。

只见凌子舜走出门前,看着零月走上车,零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男士向凌子舜点了一点头,零月爬上车厢内。

在车厢内,零月霍然看见了一个人--

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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