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年了，她的恶劣还是一点没变。
尽管面上不显，事实上布鲁诺有些头疼。当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面前这个同族的存在让他感到烦躁不适。
他和第一恶魔莉莉丝向来合不来，这是在魔界众所周知的事。然而莉莉丝除了对待大王子，对他最感兴趣也是众所周知的。
本以为过去这么长时间她会有一些变化，没想到变化是有，只是更加烦人了。
此时那名大恶魔正趴在书房的折叠床上，饶有兴致地翻着那些无聊的人类书籍，深蓝色的尾巴卷在白皙的大腿上。
布鲁诺坐在书桌前，本想无视她自顾自休息，却从坐下开始就情不自禁盯着她看。他知道，她又在操控自己了。
莉莉丝最擅长的是精神控制和战术控场，而最常用的便是前者。正如她所自信的那样，在魔界也只有魔王陛下能勉强胜过她，同样也只有魔王陛下能勉强逃脱她的精神控制，换句话说除了魔王，她想控制谁都是一个念头的事。
他自然无法抵抗。
「暗光阁下，您喜欢慕斯蛋糕吗？」她晃着小腿问，眼神没有离开书页，「希望能听见您附和的回答。」
「……喜欢。」词语不受控制地自动吐露。
「那太好了，明天我们去尝尝这家店吧？」她带着笑容对他举起介绍甜品店那一面。「请说“好”。」
「……好。」
完全不给他自行决定的机会。她一直都是这样，傲慢、任性、自以为是。
布鲁诺都快记不起上一次她不运用能力而对他提出请求是什么时候了。话说回来，现在这种情况也并不是请求，她只是制造出请求的画面而已。
「既然决定了，那就快休息吧！」她合上书，假惺惺地拍着掌，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他。「来吧，暗光阁下，让我看看您许久不见的可爱睡——」
「我到客厅去……放手！」干净利落地打断她的话，布鲁诺察觉到她的束缚消失，趁机起身想要离开，却没想到她直接瞬移到他身侧抱住他。
莉莉丝抬起头看他，海蓝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他慌乱的神态。她柔和地笑着，踮起脚在他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暗光阁下，请帮助我补充魔力吧。」
结界不知何时被布下，屋外的风声与远处犬吠的声音都不见了，最清晰的只有头发与枕头摩擦的声响以及卸去衣物的声音。恶魔本不需要这样脱去衣物的，可莉莉丝认为这是一种仪式感。
直到两人一丝不挂地在折叠床上相对，莉莉丝怜爱地亲吻布鲁诺的嘴唇，手抚向他的下身。她知道，他一定也和她一样兴奋，没有恶魔能对同源无动于衷。
而他……又是她格外钟意的同源。
少年的闷哼声在她冰凉的手摸上他火热的性器时响起，她在上头滑了几圈松开，双手抱住他的脖颈。
「我想，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比较好，对吧？」她像是征求他的意见，洞口却已经在粗硕的头前打转，将原本就有几分湿意的柱体染上一层水光。
「……别废话。」布鲁诺呼出一口长气，掐着她的腰直接往下按。不带任何迟疑的动作让她从头到尾吞入体内，一瞬间的刺激让两人有些失神，唯一清晰的感官便是他的器官一层层熨平她的内壁，挤到最里头的充实感。
同源之间从不会有不适合一说，他们的尺寸与需求自然也配合得最完美。莉莉丝能够感觉到自两人相交处产生的魔力将在身体中流转，她忍不住紧缩，让他们能够靠得更近。
唇齿间的魔力往来尽管相比要弱一些，却聊胜于无。布鲁诺仿佛刚找到水源的小动物一般，疯狂在她口中汲取。
莉莉丝回应着他的渴求，同时暗示他可以加大力度。她的声音时轻时重，但轻松的腔调自始自终没有变过。
「嗯哈……唔嗯……」
她几乎全身都被染上了粉色，除了腹部的魔纹以及红嫩的嘴唇。蓝色的魔纹在汗水下露出晶莹的色彩，布鲁诺忍不住伸手描绘。
「……这可真是，您的喜好还是没变呀。」她擦去嘴边的津液。「话说回来……您是不是故意慢了下来？」
恶魔不需要睡觉，所谓的休息只是调节并调理魔力而已。因此早上六点布鲁诺便离开了书房，莉莉丝的结界早已解除。
布鲁诺不能说擅长，但对于做出一份可供人正常品尝的早餐来说还算有余裕。如果没有中途闯入厨房缠着他的莉莉丝干扰的话，也许还能做得更好看一些。
她从尾巴开始挑逗他，环住他腰的双手也往上爬，他忍无可忍地一尾巴拍下她的尾巴。她也没生气只是笑嘻嘻地放开，靠在冰箱上，“暗光阁下一直都这么可爱，真棒啊。”
他永远搞不懂她，当然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她。只是与他的意愿无关，只要她还是第一恶魔，只要他还是她的同源，他总会了解她。
差不多听到碧维斯殿下睡醒而变化的呼吸声了，将早餐移到盘子里，布鲁诺端着食物走出厨房。
对于莉莉丝提出的跟随要求，他没什么意见，不如说他有意见也没有用。反正也能为保护碧维斯殿下多加一份力，只要在她出手前为殿下拿到魔珠就行了，尽管他没有多少把握能从她手中抢到魔珠。
……她确实是太吵了。比他印象中的大恶魔要烦人上数倍，难道由于压缩魔力而变得稚气的身形同样影响到性格了吗？
遥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成熟又具有魄力的身姿带着不容抵抗的强势邀请他……如果那种威胁也能说是邀请的话。
从成熟女性姿态的第一恶魔到此时面容美丽天真的少女，唯一不变的就是她让人实在不耐烦的性格。可惜当事人不以为然，还理所当然。
「您是害羞了？」她惊奇地问，「抱歉……」
——讨厌的家伙，烦人的家伙，啰嗦的家伙。
没有再听她叨叨的心情，他干脆起身去追寻起感受到的莫名的魔力。
——第一恶魔莉莉丝，永远是他最不擅长对付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