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廷珅心中一震,有些慌张地脱口而出,“胡闹。”她怎么可能怀孕?自己这段时间所泄出来的都是带淫毒的精液,她怎么可能怀孕?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虽然觉得她不错,可是她到底是自己的儿媳妇,怎么能够怀自己的孩子?
见男人好似很生气的样子,不知为何,林初晚忽地觉得心底发酸,虽说整个人还有些晕眩,仍是强撑着坐了起来,是啊,她自己都糊涂了,她是他的儿媳妇,怎么能够给他怀孩子呢?自己一定是病糊涂了。“我,我开玩笑的。”她虽脾气不好,气性大,可到底是知进退的人,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于是尴尬地咬了咬唇讪笑着。
“我是担心你的身子,你瞧瞧你这些天昏了几回了。”感觉自己似乎对她太严厉了些,语气也不好,男人忙这般解释着。无奈地叹息一声,男人搂住了她。
“爹爹……”原有些难过不想男人是在关心自己,林初晚倒是放开了,揉了揉还有些昏的脑袋轻声道,“其实也不甚严重 ,许是这些天忙起来有些累吧,等回了府里调养些日子也就好了。”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林初晚还是觉得回了将军府也不见得会立马好起来,毕竟府里还有一个二夫人正想着法儿给自己设套呢。
“大姐,天也不早了,要不你跟青柳她们回客栈吧,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好了。”到了碧桐书院,便有小厮为他们引路在先生那儿报道后便先到烟雨斋整理房间,这烟雨斋住的皆是江宁道有才学的权贵,历年来除却文试榜首,寒门子弟是没有资格进来住的,因着周廷珅已经着人知会了院长,自然一应安排妥帖了,林初暖怕弟弟的小厮不大会打理居室所以让青柳绿蕊帮忙,现下蚊帐也挂好了,她便除了鞋子立在床上为弟弟绑自己特地缝的驱蚊香包。“你放心,我绑好香包就同她们回去,六天后沐休再同你二姐一齐来接你。”
就在这时,却听见外面一阵人声好似很热闹的样子,应该也是有家眷来送学生的,林初暖并不十分在意,只把手中剩下的香包绑到另一个床角,不想竟是院长亲自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男子。只听院长对着弟弟说户部侍郎徐大人告假回乡一趟,因着他从前一直在碧桐书院读书因而今日抽空来看看,顺带慰问慰问书院的学子们。
听见徐大人这三个字,林初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微微发颤,还未等她躲起来,徐濋已经同平阳王世子一齐走了进来,一面走着,徐濋还一面笑着说道:“我从前亦是住这儿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经常去云州的笔趣阁买宣纸,亦是在那儿初次遇见林初暖,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他正又想起从前的娇妻来,不料竟瞧见林初暖正立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一时间什么事都忘记了,徐濋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轻唤一声“暖儿……”
她瘦了,瘦了好多,一双眼睛看起来越发圆了,眼神却还是那样干净澄澈,只是看着自己的时候多了几分惆怅的神色,她过得不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当年自己并不那么懦弱,如何会害着她?
这是林初暖和离后第一次见着徐濋,从未想过会在这种地方这样的时刻见着他,心中只觉得很是茫然惆怅,又有些恍如隔世之感,她曾经的丈夫,看起来仍是那么俊俏,毕竟他从前不论在老家云州抑或京城都是贵女们趋之若鹜的人物,而自己呢,却是一名和离妇,娘家越发败落了,如今得靠着妹妹生活,弟弟们又还小,还被钱万贤污过身子,越想越难受,她竟忍不住红了眼眶。林初元见大姐难受,自己心里也揪着生疼生疼,上前对着徐濋道:“麻烦你出去,我大姐见不得外男。”
说着便将大姐拉到了自己身后,不让她被别人瞧见。而跟着徐濋身边的平阳王世子早已因瞧见林初暖的容颜而看痴了,世上竟有如此气质出尘的女子,那对水汪汪泪蒙蒙的眼睛将他迷得魂都丢了,难怪自家大姐听见林初暖三个字便如临大敌,眼下将两人一对比,单单气质相貌来看,自家大姐已经输了她一大截,再看徐濋那痴迷的模样,大姐实在难有胜算啊。
“梁太医,林氏她到底怎么了?”虽说军营里城里有些远,梁太医还是紧赶慢赶地赶到了客栈,他一来瞧见林初晚的脸色便觉得不大好,眉头皱的紧紧,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好在她正睡着,倒不必面对盘问,梁太医只让周廷珅同自己出来瞧瞧说几句。周廷珅见他这般越发不安,这梁太医医术甚为高明圣上才让他随侍自己的,见他脸色不好看,不免担心起来。
“周将军,您先前同我说的那个替您解毒的女子可是她?”无奈地摇摇头,梁太医并不是为他俩公媳乱伦而扼腕,而是同情这个倒霉的姑娘,只怕她凶多吉少。
犹豫了一小会儿,周廷珅才沉重地点点头,“当时是误会了,所以……这些多说无益,她是不是病了?”身怀有孕那是不可能的,周廷珅开始担心起她的身体来。
“林大奶奶她只怕、只怕已经损伤了内里再无法生育了,而且……这淫毒似乎会侵害解毒者的肌理,若不是她底子好恐怕已经在多次承受您的阳精后已香消玉殒了。”
听见这话,周廷珅睁大了眼睛,只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要死了?怎么突然就会要了她的命呢?那不过是普通的淫药不是吗?“怎么会这样,师弟没有同我说这些……”
“可能是杨大人怕您不肯解毒吧所以才……其实容我说一句不厚道的,反正你家大公子不中意她,留着也是个祸害,她若是身子好好的,天长日久你们的关系难免不会暴露,不如是生是死便随她去吧。”梁太医前半生侍奉两朝君主后宫倾轧之事看多了,皇宫里再腌臜的事他也见过,加之同周将军又有过命的交情自然不怕藏着掖着而是直接提点他,免得他心软。说着,梁太医又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轻声道:“这东西无色无味,我开个镇痛的方子给林大奶奶吃下,混上这东西,大约几日内便会自然暴毙,将军且将就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