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言边荒时--35.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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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轮到他们了。

在吃到鲜羊肉的那一刻,祝福的脸上才显出几分餍足。

确实好吃,分身乏术,以至于手机频繁震动她都没留意。

等回到御景,时间已将近十点了。

进了门,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了,屋子里漆黑一片。

祝福尽量不出动静,回房的路上,书房的门开了,一道澄黄的光打出来。

紧接着走道的灯也亮了。

她无处遁形。

“回来了。”沉稳的男低音从前方飘来,听语气还算正常。

祝福含糊“嗯”了一声,手刚碰上门把,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就被他拦腰截住。

一个转身,她身靠着墙,被锁在男人的两臂之间。

他们离得很近,祝福不得不抬头看他。

第一次看他戴眼镜,无框的款式,整个人多了些书卷气,几缕黑发落在额前,正好垂在眼皮上。

在镜片的过滤下,那对温和的黑眸多了些精明和深邃。

祝福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男人颔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上:“这么晚?”

“聚……聚餐,部门聚餐,总编临时决定的。”她都结巴了。

“是么。”他无心地应着。

祝福点头。

“吃了什么。”

“唔……呃……”

正要开口,字眼被男人一口吞掉掉了。

唇舌碾过她的,在樱桃小口里转了个圈,最后轻啄几口收尾。

“涮羊肉。”他自问自答。

祝福羞红了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公司后面的旧巷子里,有一家羊锅味道不错。”

“就是排队要等很久。”有了话题共鸣,她顺其自然地接下去。

“只可惜门面不大,多人包厢就一个,超过四人都要提前预定。”

祝福没有舌头了。

她像一个透明体在他面前,什么都瞒不过。

或许是他今天格外机敏。

谢译捏捏女孩小巧的下巴,是宠溺的力道,随后松开了手。

“下不为例。”他温柔吐字。

祝福一时猜不透这话背后的深意,是指不回电话,还是指不说真话,也许两者都占了。

她闭口藏舌,今晚实在不宜说话,多说多错。

///

两天后,徐子默把审批资料发给她,都是敲了公章的扫描件。

他虽不赞同她的冒险做法,可知道拦不住,就开始助纣为虐了。

至少,别让她假得太明显。

连带着记者证都帮她借到一本,祝福不禁暗叹师兄简直神通广大。

反复思量后,她还是退回去了,怕万一开了天窗牵连无辜。

///

探监会面定在了周四,祝福请了半天的假。

为了提高可信度,她还借了一套小型收音设备随身携带。

午休时间一到,饭都顾不上吃,叫了车直奔安州监狱。

安州监狱在北边最偏僻的一隅,司机弯弯绕绕开了很久。

祝福第一次去,全程高度紧张,不敢松懈。

脑子嗡嗡地振,不知为何,越靠近,心里越不安宁。

到了目的地,右边的石柱上白底黑色四个大字:安州监狱。

祝福下车,看着高高的铁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一手抱着审批材料,另一只手提着收音设备箱,走到入口保安室。

“你好,我是视角直击的采编——祝福,有预约。”

穿着制服的狱警浅浅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证件,材料。”

控制住手部颤抖,祝福将装有审批材料和那本伪造记者证的文件夹递过去。

狱警随意翻了翻,“就你一个人?”

“领导派我来采集素材,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收音,顺便把采访大纲告知给受访者,一个人可以完成。”

她指了指脚边的深色箱子,言辞缜密,滴水不漏。

果然,狱警没有再为难,打开门放她进去了。

祝福松了一口气,说了句谢谢举步往里走。

大厅里,接待的狱警已经等着了,带她到了办公室。

“你好,是视角直击的记者吧。”

“是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

狱警纳闷,不是没接待过媒体,哪一次不是浩浩荡荡,摄影机都要架几台。

祝福把刚才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狱警听闻,很明显地皱了眉,“材料带了吗。”

“带了。”她把文件袋递出去。

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记者证,祝福在狱警的审视里强装镇定,但双腿已经开始软了。

再看审核资料:“你要会面的是:周兴国,郑强,还有……王伟诚?”

看到最后一个名字,狱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反复检查后,他迟疑了:“你在这稍等一下。”

说完他就和另一个狱警交头接耳了几句,然后拿着材料走了。

祝福确实慌了,轻轻朝后退了一步,靠着墙找回了重心。

过了没一会儿,那位狱警去而复返,在他身边又跟了年长几岁的人物。

差不多的制服,但那人显然更具威严。

“祝记者,这位是负责四监区的赵科长。”

祝福惶恐,连忙点头问好。

赵科长将手中的材料递还给她,眼神犀利:“你确定这份审核资料无误吗。”

她的心一落千丈,努力维持着体面的笑:“这是我们资料科的同事传真给我的,应该不会有误。”

赵科长摇了摇头:“这三位服刑人员并不是同一监区的,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名单里。”

祝福在造假的时候,只是将其中一个名字改成了“王伟诚”,她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可她不知道,为了管控合理,每个监区的会面时间都是不同的,所以不可能安排在同一个采访里。

前面两位都是二监区的,只有王伟诚是四监区的。

正是这位赵科长所负责的区域。

赵科长说,“这份审核资料我们不认可。”

失落感压迫着神经线,祝福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无力。

徒手接过,她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声抱歉,走了。

安州监狱的铁门依旧高傲,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光斑,刺得祝福睁不开眼。

她抬手挡了挡,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稳住了心神,才继续往外走。

回到公司,踩着下班前的几分钟,祝福将收音设备归还器材组。

失魂落魄地走到办公室,正好撞见总编,“不是请了病假吗。”

祝福才想起来自己请了假,“啊,对。”

“还是去医院看一看,你们年轻人总觉得是小病不在意。”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在总编的耳提面命下,祝福听话地走了。

她没去医院,是回御景。

这一路不算奔波,却掏空了她的心肺,这会儿只想闭眼长眠。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了,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是哪里出了错。

密码锁启动的声音响起时,路过客厅的谢译有些诧异。

一看时间,刚过了下班的点,照理说她不会这么快。

大门打开,无精打采的人跃入眼帘,她鲜少这幅受挫的模样。

谢译放下水杯,走至玄关:“今天下班这么早。”

头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祝福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猛一抬头,就是他啊。

“你怎么也在。”他公司离这不算近,平时不出意外都是她先回。

指了指玄关边的登机箱,谢译道:“出差,三天就回。”

他和她报备行程,自然且理所当然。

祝福看着那个箱子,想着他要离开几天,不由得发起愣来。

没一会儿,她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耳畔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逐渐地,缓慢地,稳住了她晃动飘渺的心神。

看她站着发呆,谢译喊了她几声,半天没有回应。

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倾倒。

他搂住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脊背,薄唇贴着头顶的发丝,轻声安慰:“怎么了,嗯?”

怀里的人久久不语,然后,她伸出了手环住男人的腰,有点紧,越来越紧。

第一次感受到她给的束缚感,谢译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舍不得我走?”他问得忐忑,却也期待答案。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瞬间,胸口传来一个闷闷的音节。

她说:嗯。

谢译松开手想吻她,腰间的手臂却不肯放。

实在稀罕,男人咧嘴笑了出来,胸膛跟着一颤一颤,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感。

只听他说:“我不走了。”

祝福这才松了手,她换了个位置,缠着男人的颈项,踮着脚亲上去。

从来都是被动承受的人,哪里懂什么接吻姿势。

鼻子相撞,很痛,薄唇被牙齿欺压,扁扁贴在一起。

谢译伸手控制她的后脑勺,稍稍转动角度,找到了最契合的位置。

他们撕咬着彼此,大多时候是她咬他,好像存了心让他痛。

唇部的痛感远没有身体的另一处厉害。

有些失控了,谢译松了口,往后撤了撤。

两人间留了些凉薄的空气,试图冷静,却瞬间滚沸。

她紧贴着他,指尖摩挲着他耳后的发根,眸光盛着水,被吻肿了的红唇微微嘟起。

情谊和思念泄漏千里,全落入他的眼里。

比任何一种撩拨都立竿见影。

谢译黑了眸色,俯身吻下去。

她偏头一躲,滚烫的唇跳到男人的耳廓,张口含住,舌尖滚着耳珠。

“这一次,我们玩点别的。”

她是吐着信子的美人蛇,润物无声,缠绕他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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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码得我精疲力尽。

毕竟我也确实没蹲过监狱,查了很多资料,尽量科学。

如有出入,勿究。

以及,喘口气,明天的日更放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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