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在镜片上折出暖金光芒,沈青双手抱臂站在屋檐下,朝食堂方向凝视半晌,随即摘下眼镜说道:“后厨那边都是看守,还有黄昏的人,看来的确和能力者有关。”
小白从连晓背后走出,冷静命令:“不要惊动警卫,我带她潜行进去。你在外面放哨,有巡逻及时通知我们。”
虽然未白平日随性,做事全按自己想法来,但关键时刻他卓越的领导力就会凸显出来,总能起到带队作用。
连晓赞成他的策略,然而刚拉起小白的手,沈青凉飕飕地在背后来了句:“不用进去,把手放开吧,里面早被黄昏搜干净了。”
“这样啊。”知道沈青不会对正事含糊,她自然相信这番话。
然而小白蓦地握紧她的手,傲然问:“那你要怎么调查?”
“刚刚校长说话的时候,我有点好奇张小桃,所以看了下学生档案。”沈青不急不缓地说,“她之前休学一年,复学当天就发生了食物中毒的事情,现在所有中毒的学生都在她妈妈那家医院里看病,不会存在这种巧合,而且手法并不高明,更像是试水,可以肯定就是张泽华干的。”
难怪方才在校长室,他倚在墙上,始终聚精会神地盯着某个方向看。连晓不由感到惊讶:“光是凭透视,你就能找到张小桃的那张档案吗?”
他将眼镜收入盒中,从容微笑:“透视只是初始异能,这是进阶能力。任务收工,我们可以回去了。”
连晓只感到手被攥得生疼,低头看到小白一脸难以置信,重复确认:“回去了?”
“是啊。”
小白怔然望着他,似乎还没接受事实,良久陡然拔高音量:“所以你让我变成这副样子,只是为了混进学校?那为什么不直接传送进来?”
沈青没有作答,但不自觉弯起的狐狸眼已然暴露内心想法。她顿时领悟,混入学校是其次,捉弄未白才是其首要目的。
令连晓改观的是,正如当初他有一万个不情愿,最后还是答应扮成小孩,盛怒之下未白依然能保持理智,起码没当场把沈青宰了。
近晚阳光斜照在道路上,维持孩童模样的小白面无表情,执拗要走在道路里侧,硬生生把她夹在中间。
另边沈青虽然一言未发,嘴角却微微上扬,悄然捏了捏她的手,很快又松开。
连晓侧目望去,他面朝正前方目不斜视,就好像什么也没做。
到家之后,未白黑着脸径直回了房间,沈青心情甚好,和蓝景详细描述了事件经过,听得后者笑意不断。
“你就不怕未白生气吗?”连晓靠在沙发上听他们对话,忍不住问。
“当然不会,他……”沈青本想深入说下去,末了又止住口,只道,“以后你了解他就知道了。好了,我们说正事。”
正事自然是食物中毒案,沈青因为能力的关系,向来是任务幕后的指挥官。蓝景听闻收敛笑容,她也坐直了身体,示意他开始。
“过几天张泽华会出席一场非公开酒会,当晚她会入住举办的酒店。蓝景的任务我已经告诉他了,至于你……”他递来一个密封纸箱,笑眯眯说道,“这就是你的任务。”
连晓小心接来,随口问道:“你不去吗?”
“不太想去。”他轻描淡写说,“张泽华和我很像,都是从底层挣扎着爬上来的人,我下不去这个手。”
说话间,他笑意淡淡,恍若事不关己。然而连晓明白,这是他掩饰情绪的惯用方式罢了。
夜里她一时没睡着,不过翻了个身,就发现自己又来到了神境。
一只海鸥停驻在窗沿,旁若无人地享用刚捉到的鱼。未白抱臂倚在一旁,侧目专注地观察眼前光景。
结果她仅是坐起身,就把海鸥吓得叼起鱼飞走了。
本以为未白肯定要生气,毕竟白天他就很不快,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俨然还徜徉在思绪中,轻叹一声:“我是不是有些高高在上了。”
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连晓忽然明白沈青为何能毫无负担地捉弄他,因为他没有半分记仇,反倒会认真思考内因,让她不由生出敬佩之情。
但她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在问自己,若不回答显得不太礼貌,所以诚恳说:“是有点。”
未白听闻低低笑了起来,眨眼就坐到她身边,注视她的墨眸在昏夜中更显幽深:“人间的乐趣少且无聊,以前我只当你和烟酒一样,属于毫无灵魂的生活调剂品,看来多少要改观了。”
听闻此言,连晓忽然生出疑问:“那只毛绒兔……”
“随便放的,没什么特别含义。”他淡然打断,转而漫不经心问,“你和沈青经常一起出去吗?”
她认真纠正:“不算经常,只是如果要出门多半都会和他一起。”
未白凝视虚无半晌,转过目光道:“算了,这也和我无关。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乖乖躺下就好了。”
言毕,他已压来将她按在身下,撕扯衣服的动作毫无半点怜惜,连晓难免生出抵抗之意,蹙眉欲拨开他不安分的双手。
这一举止直接引起了他的不满,强硬掰开她的手臂按在头两侧:“你敢反抗我?是想让我用能力,还是干脆强来?”
其实都不是,她就是不满他刚才的话,辩驳道:“我又不是你的性奴。”
以往她不会这样不识抬举地在床上激怒他,然而未白先前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就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多少有些份量。
未白眯起眼,指尖滑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不怒反笑:“可你差点做了别人的性奴,不是吗?”
她蓦地睁大眼,不等她回答,他冷笑着继续:“司玄,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别和我装傻,你明明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