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urt”
“案件编号 ，被告李曼娜女士，被控于2019年1月25日谋杀中国籍男子黄国康……”
被告席的女人神色憔悴，如果不是听到她的名字，莫维良根本认不出这是昔日光彩照人的女明星李曼娜。
检控官传召了首位控方证人，负责本案警员周文昌上庭，问了几个问题让他解释清楚案件经过后，轮到辩方律师提问。
“周文昌先生，据你刚才的证词所说，警方在案发现场只找到了带有被害人血迹和我当事人指纹的凶刀，以及大量被害人的血迹，但至今没有发现被害人黄国康先生的尸体，对吗？”
“是的。”
“那警方是基于什么理由推测被害人已经身亡了呢？”
“在法医给出的鉴证报告中，初步估计现场血迹大约在2000cc以上，这已经超出了人体的最大出血量，因此我们判断受害人已经死亡了。”
“法官阁下，我要求传召156证物呈堂。”
看见法警把证物拿进来递给陪审员，杨宜安才继续下去：“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份是一份由私人医院提供的被害人的储血记录。记录显示，被害人黄国康先生从2018年1月开始，每个月都会储存200cc的血，按照常理来说，本年度1月份，血库中应该储存了2400cc被害人的血液，但现在这份记录上的血液储存量是空白的。”
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异的表情。
接下来被传召上证人席的是黄国康的秘书赵立宾，检控官问了些关于案件具体情况和被害人和被告双方之间的关系问题，又轮到辩方律师提问。
杨宜安起身接过柯赛儿递来的文件夹，慢条斯理的摆放在面前，开始向证人提问。
“赵先生，刚才你的证词中提到，你于1月25日上午10点左右到达案发现场，我想请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被害人黄国康家里？”
“因为……因为当日黄先生没来上班，我很担心他，就特地开车去他家找他，我敲了门，但是没人应。我身上有备用钥匙，就开门进去了。”
“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显示，被害人的上班时间并不固定，案发当日公司也没有需要他参加的重大会议，那你为什么会特意去被害人家里找他？”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提问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杨宜安则反驳道: “法官阁下，证人赵立宾在现场出现的原因绝对与本案有关。”
“反对无效，证人，你必须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黄先生之前有打电话给我，说Mandy最近怪怪的，可能要搞他，如果某天联系不上他，就赶紧去他家里找他。”
“那‘搞他’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太清楚，可能黄先生觉得Mandy会伤害他吧。”证人面露难色的搪塞道。
“当日你进入案发现场时，我当事人在做什么？”
“她在二楼卧室里睡觉，我去叫她她才醒过来。”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证人脸上的神情明显变得慌乱。
“法官阁下，我问完了。”
杨宜安礼貌的点头示意之后坐下了。
接下来被传召上庭的是辩方证人，被告的助理于晚柔，同样由检控官先对证人进行询问。
“于晚柔小姐，请问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助理。”
“但是根据警方调查资料显示，你是女同性恋者，你和被告之间，是否还有其他关系？”似乎是受到杨宜安的询问方式的影响，这次检控官的问题异常尖刻。
不过杨宜安随即提出异议：“反对！反对控方律师对证人和我当事人的关系进行不合理的主观推测。”
“反对有效。控方，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证人，你无需回答控方律师的问题。”
“那么你见过受害人和被告发生争执吗？”
“见过，Mandy和黄先生经常吵架，因为黄先生经常擅作主张推掉Mandy的通告，害Mandy在圈子里的声誉变得很差。”
“那么在案发之前，被告是否和你透露过任何关于要对受害人不利的计划。”
“没有。”
“我的问题问完了，法官阁下。”
杨宜安像刚才一样把文件夹放好，开始对证人的提问。
“于小姐，作为我当事人的助理，你认为我当事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Mandy她脾气不太好，有时候会比较严厉，但是她都是对事不对人，平时只要我们认真工作，对我们还是很好的。”
“刚才你的证词里说黄先生经常擅作主张推掉我当事人的通告，我想请问你，我当事人对这些事情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Mandy很生气，因为有些通告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你认为这会成为我当事人谋杀的动机吗？”
“不会，Mandy这个人没有那么小心眼，反倒是黄先生，因为Mandy上综艺节目，和别的男演员演亲密戏，跑到片场骂过她淫贱，还动手打过她。”
“也就是说，被害人曾对我当事人施暴？”
“是的。”
“那被害人和我当事人的婚姻状况怎么样？”
“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很不正常。”
“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我觉得黄先生，他……他一直想控制Mandy。Mandy告诉我，黄先生会偷偷翻她的手机，还有好多奇怪的要求，她觉得自己很没有自由，想要离婚。”
“我的问题问完了，法官阁下。”
结束对两位证人的询问，终于到了案件的被告，被控杀死富豪丈夫女的明星李曼娜上席。
她双目无神，双颊也深深陷下去，失魂落魄。
“被告李曼娜小姐，请你叙述案发当日的事发经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那天网上我拍完宣传片回到家，黄国康又像平时一样对我恶语相向，我很生气又很累，洗完澡就回房间了。之后他就来找我认错，还给我冲了牛奶，我喝完牛奶就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秘书把我叫醒。我不知道为什么客厅里会有那么多的血迹，也不知道为什么菜刀上会有我的指纹，我什么都没做。”
“那你说的这些，有任何证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原本家里有一个菲佣，但是黄国康说她手脚不干净，把她炒了。”
“那你和被害人的关系如何？”
“很差，我最近正在找律师准备和他离婚。”
“既然没有人能证明当晚你的行踪，而你最近又准备和被害人离婚，杀人的理由非常之充足，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无辜呢？”Daniel余光瞥见杨宜安手掌搭上桌子，立即改口：“法官阁下，我问完了。”
杨宜安起身鄙夷的瞟了他一眼，面对自己的当事人时则和善的点了点头：“李曼娜女士，刚才证人于晚柔说在被害人一直想控制你，你能解释一下‘控制’是什么意思吗？”
“他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我是他的所有物一样。”李曼娜哽咽着，“他每天晚上都会翻我的手机，不止如此，他还要求我把所有社交账户的密码给他，甚至假借我的的名义发邮件给剧组和电视台推掉通告。我空闲的时候，他会强迫我待在家里，连我穿什么衣服他都要管，真的很变态。”
“那你们有因为这些事情发生过争吵吗？”
“有，我觉得他很虚伪，在我们结婚之前，他承诺过会支持我的事业，但是现在他却这样对我，我很生气，所以经常和他吵架。他说不过我，就会对我动手。”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用极端的方式结束这段婚姻？”
“如果我真的想这样做，我何必去找律师？我已经和他谈过好几次离婚的事情了，他每一次都很激动，我们根本谈不下去，所以我才会去找律师，我没想过要伤害他的，我根本不可能伤害他。反倒是他，控制欲很强又极端。”
“你说受害人控制欲很强又极端，还有什么佐证吗？”
“有，在和他结婚之前，我收养了两条流浪狗，和他结婚以后，我把狗带到家里。之后有一天我拍完戏回家，菲佣告诉我他把两只狗毒死了，我……”李曼娜忍不住哭了出来。
“法官阁下，我问完了。我要求传召编号168号和169号证物呈堂。”
莫维良虽然背对着她，但仍能感受到她胸有成竹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