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民国]妙不可言(繁)--蔺爱茹的投诚

正文 [民国]妙不可言(繁)--蔺爱茹的投诚

韩家暗地里整出来的幺蛾子,沈铎也要抽身处理,有时候中午都顾不上回家吃饭。

壹进入盛夏,越州就跟丢进了火炉子,太阳烤得地皮滚烫,鞋底踩在上面都觉得火烧壹样。

薛妙引爲了当壹个称职的太太,每天都会煮壹些清凉去火的甜品送去给沈铎。

沈铎的下属们看见了,无壹不在羡慕,暗暗琢磨着自己也赶紧去娶个太太回来给自己煮甜品。

如今这天气,军营里都停了中午的训练,沈铎见薛妙引还每天跑来,怕她热坏了,就道:“待在家里就好,我这边有人照应。”

“怕你上火呀。”薛妙引舀起碗里清甜的银耳莲子,送到了沈铎口中。

沈铎觉得比起这银耳莲子,她才是最好的消暑圣品。

薛妙引送完了甜品,也懒得回去,就在隔壁的休息室里待壹阵子,等傍晚沈铎要不忙便壹起回去。

中午正是休息的时候,办公室里也没人再来,薛妙引踢了鞋子躺在沙发上看书,壹提旁边的靠垫,很明显地发现壹根长长的头发丝。

薛妙引用指尖拈出来,眯着眼看向沈铎,“黄毛,不是我的。”

隔着壹段距离,沈铎也没看清她手里是什麽,只是听她这样说,脑子里反应极快,老实回道:“之前蔺爱茹来过。”

“蔺爱茹?”薛妙引想起来这个曾经想要效仿她示好沈铎的混血女人,纳闷地蹙起了眉,“他们家不是把你卖了吗,还敢来?”

“投诚。”沈铎言简意赅。

薛妙引就更不解了,蔺爱茹都在沈铎这里碰了钉子了,怎麽也不会跟自己亲爹闹掰来投诚沈铎才是。

“你信?”薛妙引想着他要是敢留下蔺爱茹,她就用这根头发丝勒死他。

沈铎想也不想道:“不信。”

薛妙引嘿嘿壹乐,赤脚下了地把手里的头发丝从窗户口扔了出去,回头看见沈铎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嗓子。

不过薛妙引向来直白,没什麽事是她不好承认的,当即哼了壹声:“我就不喜欢你身边有别的女人的影子,连壹只母蚊子都不行!”

在沈铎印象中,薛妙引壹直是大胆而热情,就连吃醋都毫不掩饰,像这样占有欲十足的样子倒是少见,不觉莞尔。

“那你要时常守着,不能让母蚊子近我的身。”

薛妙引见他这样顺从,反倒没了调侃的心思,黏在他背後无聊地哼哼唧唧。

“派车送你回去?”沈铎匀了匀她凝白的小臂,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

薛妙引妖精似的揽住他的脖子,“我是来刺探军情的,没完成任务不回去。”

沈铎笑了壹声,拍拍她起身,“那带你去探军情。”

薛妙引跟着沈铎来到行政大楼後面的壹排仓库,看到里面堆着满满当当的箱子,最上层敞开着盖子,可以看见里面都是些瓶瓶罐罐。

几个卫兵正在仓库里核对交接,看到沈铎腰板挺直地行了个军礼。

薛妙引看见就近的箱子里壹大把壹大把的针筒,好奇道:“怎麽弄这麽多针筒?”

“都是采购给军队的医用器具和药品。”

薛妙引哦了壹声,见他们所用庞大,玩笑道:“那军队里缺不缺中药材啊,我们灵草堂可以提供!”

灵草堂有壹半是薛妙引的,这种薅自家羊毛往自家身上贴的行爲,也就沈铎会昧着良心说好。

不过中药这种固本培元的复杂东西,不比西药便利、效用快,所以对军队来说需求不大。

“其实你们也可以屯壹些板蓝根、金银花之类的,这些东西不是复方药,平时泡泡茶也能清热下火。”薛妙引说到自己熟悉的中药材,就忍不住正经起来。

沈铎是信得过她的,对她那手针灸也十分佩服,要不是存有私心,他还想过在军营里开个诊堂给手底下的兵壹人紮两针。

“沈太太看着办。”沈铎微微低头,在薛妙引耳边说了壹句。

薛妙引自觉壹直以来没帮上沈铎什麽忙,对于这项玩笑指间揽下来任务,可谓十分积极,笑眯眯地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人边走边看,不知不觉也绕了多壹半仓库。

薛妙引对他们的药品军需有些诧异,却也知道壹旦开战,这些东西都是消耗极快供不应求的。

考虑到最近的波动,薛妙引犹豫着开口:“是不是会开战?”

韩家地位虽已动摇,可身爲当年四大家之壹,他们对越州依然虎视眈眈,难保不会背水壹战。

沈铎也不能肯定,不过心里始终都有壹杆秤,摸了摸薛妙引的头,淡定道:“有备无患。”

越州在沈家的统领之下,向来平安无事,也让很多人都忽略了这天下还未尽到沈家之手。薛妙引也方才意识到,身爲军人的沈铎并不能永远安卧家中,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回到战场的。

薛妙引心里不禁闷闷的,挽着沈铎的手臂没再说话。

傍晚时分,沈铎还有事忙,便派了车先送薛妙引回去。

薛妙引觉得自己回去了也是壹个人,就打算先去娘家坐坐,跟姨太太们搓几把麻将。

“在前头的转弯处停壹下,我去买些栗子糕。”薛妙引贴着车窗,双眼紧盯着拐角处熟悉的老招牌。

车子停下来,前头的卫兵想要代劳,薛妙引摆摆手道:“这个点那里的师傅要收摊了,不是熟人不给买的。”

薛妙引说罢就下了车,卫兵连忙跟着开了车门,站在旁边等候。

薛妙引包揽了仅剩的栗子糕,正要走回去,看见街头走过去壹个戴帽子的女人,被路边的小孩撞了壹下,帽子壹歪露出壹头金光灿灿的头发。

“蔺爱茹?”薛妙引不禁提起了神,对于第壹个当着她面示好沈铎的女人总是格外敏感,加之蔺爱茹父女心思不明,事关沈铎她便越发在意了。

薛妙引看见蔺爱茹跟壹个男人交接了几句就壹起走了,总觉得有猫腻,抱着栗子糕往车前跑了几步,朝卫兵招招手,“快来快来!快跟我去看看!”

卫兵还没问清楚事,见她踩着小高跟就哒哒哒跑远了,连忙跟司机说了声追了上去。

薛妙引直跟了蔺爱茹两条街,见她跟男人进了壹家破旧的小旅馆,不禁纳闷:“住得这麽寒酸,难道真的跟自己老子决裂了想投诚?”

薛妙引左思右想不明白,回头跟卫兵道:“你们少帅到底打的什麽主意,蔺爱茹这样大摇大摆在越州城,他也不派人盯着?”

卫兵哪里知道什麽蔺爱茹还是蔺相如的,挠着头壹脸莫名。

“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薛妙引动了动发酸的脚,打算打道回府。

这破旧小旅馆的附近不比正街繁华,晚上的路灯有壹阵没壹阵的,走半天也不见得有个人影,有点阴森森的。

薛妙引觉得自己大意了,加快步子朝着前头的亮堂处走。

就剩十几步的时候,旁边的昏暗巷子里忽然窜出来壹个人,拽了薛妙引的包就跑。

吃壹堑长壹智,薛妙引在最先的震惊之後就停住了要奔出去的步子,卫兵也惯有警惕心,没有第壹时间追出去,而是紧紧守在她身边。

“壹个包不值什麽,我们赶紧出去。”薛妙引只当是破财消灾了,快步离开了这昏暗的街道才松了口气。

卫兵也是出了壹头汗,要知道少夫人要是在他手里擦破点皮,少帅可要活剥他壹层了。

快到街边停的车子时,薛妙引又遇见了看戏回来的四姨太跟五姨太,便顺路结伴了。

“那妙妙你今天还回去麽?”五姨太想着她要不回去,倒是可以多来几圈麻将。

四姨太嘴快道:“那还用说,不然沈少帅独守空闺,怎麽耐得住寂寞!”

五姨太深以爲然地点点头,“这倒是。”

薛妙引无语地看了两人壹眼,这话说得好像她跟沈铎成天除了那事就没别的干了。

三人说说笑笑,在路边等着中间的车子走完。旁边服装店外刚换了新的橱窗画报,瓦亮的灯泡照着上面露着白臂大腿的美人,越发亮眼。

“皮肤这麽白,你们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四姨太擡着自己的手臂,往那画报上比了壹下。

“都是画的,肯定不知道抹了多少顔料。”五姨太见她只顾擡头看,都没注意脚下,将她往回拉了壹把,“都是女人你看她都不顾脚了,小心踩上钉板穿了脚心。”

四姨太壹经提醒,才看见脚边散落的木头钉板,连忙往回退了壹步。

“哎哟要死,这家人装修完都不知道收拾的!”

“我们过去了。”薛妙引见马路上没了车子,拉了拉四姨太的手臂。

薛妙引刚迈了壹步,路後头猛地冲出来壹辆车,两只通明的大灯照得人眼前发昏。薛妙引只觉得嗖地壹阵风沿着肩膀擦过去,整个人被带得壹偏,直接趴在了地上,眼神壹聚焦就看到险些戳在脸上的钉板。

四姨太和五姨太吓得壹叫,冲着车屁股骂了几句,连忙去看薛妙引。

“妙妙你怎麽样?”

“太太!”

薛妙引缓过神来,只觉得屁股後面壹阵钝痛席卷全身,咬着牙白了脸,“好像……不怎麽好。”

卫兵见状,登时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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