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倾覆(1V1H)--小红楼

正文 倾覆(1V1H)--小红楼

梅三尴尬地进了屋,眼看着小皇子和卞昭分开了,床上两个人还打作一团,眼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那边的沈晔勉强把阿逸多按回去,拿着床单做绳子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丝毫不顾这个金发碧眼的异族人卖力地挣扎,男人整理了下衣裳望着梅三,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说吧,什么事。”

梅三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匣子,递给了沈晔。沈楼主示意几个人都凑过来,这才打开了盒子,卞昭他们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身后人先惊呼了一声,被捆着还要呜咽挣扎:“唔唔......你拿了什么东西,快丢了!”

盒子里面不是别的,而是一节发灰的手指骨。

“这是?”温季佐皱起了眉头,他的眼里闪过片刻的不确定,又望了一眼卞昭,卞昭的眉头也紧锁着。

梅三目光扫过被捆成粽子样的阿逸多,眼神询问楼主,男人瞥了一眼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口。

“这是从塞北挖出来的陈信阳的尸骨。”

陈信阳这个名字卞昭不陌生,是父亲的另一位部下,卞忠平死后他也没了消息,现如今尸骨被挖出来就在在自己眼前,卞昭忍不住攥紧了拳,努力压抑心头的波澜开了口:“他这样是中毒而亡?”

梅三点了点头,拿小刀刮下一点骨粉,放在水中。顷刻间那一盏清水就变成了灰绿色,所有人的眉头都紧皱起来。男人从腰间竹笼里取出只蟋蟀,滴了两滴水在蟋蟀身上,小东西挣扎了一会儿,被梅三拿竹签子轻轻一碰,倒在了原地。

死了。

“我们研究过了,这毒药应该是金河附近蛮子常用的招数,叫做虎头骨,用一两半虎头骨涂酥炙黄,配砒霜桃心,碾碎加在药酒里,和普通虎骨酒没有区别。”梅三收回了手,抬起头来望着众人。

“顺着来源查下去吧,卞将军的尸骨找到了吗?”

“还没。”

沈晔皱着眉,剩下两个小辈也眉头紧锁,唯独绑着的阿逸多开始用头撞沈晔:“我饿了,你不给我饭吃,我饿了我饿了!”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音量,吵得要死,之前还是一副成熟稳重神秘莫测的高人样子,现在心智像三岁小孩。沈晔哪里会被他撞上,微微侧了侧身,高大的男人没有控制住力度,“咚”一声落在了青石地砖上,那声音听着就疼。

疼过之后是嚎啕大哭,差点把屋顶给掀翻了的音量。

梅三和楼主对视了一眼,温季佐下意识又要去捂卞昭的眼睛,却没拉住,卞昭已经三两下过去把人扶起来了。阿逸多一看自己被扶起来了,声音更大了,眼泪混着血往外流,鼻下两道红,滴滴答答落在衣领上。他定定望着沈晔,一脸受伤的表情,阿逸多就这样幽怨地望着沈晔,卞昭和梅三交换了个眼神,确认这不是楼主的私生子,又把目光投向温季佐:殿下,您认识吗?

温季佐也摇了摇头,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默默叹了口气:自己的装病还是阿逸多给开得药,他要是失忆了,自己可怎么办。

青年突然往前一扑,牢牢抱住了沈晔,眼泪和血一起蹭在他衣领上,放声大哭:“奶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呜呜呜......好痛哦!”

不光是沈晔,连带着温季佐卞昭和梅三,都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也不至于摔一下就摔傻了吧?看着高大的男人抱着文质彬彬的楼主哭喊撒娇,不得不说是件很让人有心理压力的事情,沈晔被他缠得抽不出手,不轻不重扫了一眼梅三:“去喊大夫,愣着做什么。”

梅三飞也似逃出去了,留下卞昭和温季佐两个人面面相觑。

沈晔叹了口气,丝毫不在意自己怀里还有个拖油瓶,冲两个人挥了挥手:“你们俩回去吧。”

卞昭还想多说几句,又咽了回去,温季佐和她出了门,走到一半回过头:“一会儿陪我去一趟缔交院。”他打量了一下这张面具,觉得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又追加了一句,“先换身衣服,看起来有钱些。”

卞昭允了一声,回房挑了件看起来最富贵的墨色长袍,绣着竹枝暗纹。她把头发用发冠束了起来,又把眉画了向上挑,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踏着一双锦靴出来时,像是哪家的公子。温季佐也稍微掩饰了下,他原本就白,抹了粉更衬得唇红齿白,握着手炉一副孱弱的模样。卞昭又给他披了件玉色缎子做表貂皮做里的飞鱼披风,裹得严严实实。

温季佐握住卞昭还要给他加衣服的手,有些无奈:“昭姐姐,我真的不冷,倒是你能不能多穿些,外头下雪了。”

“我不需要的。”她收回手,也披了件丝罗披风。

再回到缔交院时卞昭的内心莫名有些忐忑,那些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她抿了抿唇,有些头痛。温季佐也不说话了,他想起自己做的混账事,沉默着不知怎么开口。两个人算是贵客,进了小辋川的游船,已经有个人在等着了,那人她也见过——凌锋堂的少堂主凌源,他垂下来那一绺刘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了蓝色,颇为惹眼。

凌源看到卞昭,也是一怔:眉眼好像有几分眼熟,有意思。

淫靡的香气和暧昧的喘息被隔绝在了莺坞里,两个人坐下,有姑娘上前斟满酒,半靠在卞昭身侧将酒杯递到她唇边:“官人。”。

卞昭也不推辞,顺着动作一饮而尽,唇还触上女子的拇指,羞得姑娘含羞带怯瞥她。温季佐就打量着两个人,他身体不好,不怎么能喝酒,只是走个过场抿几口。凌源饶有兴致地看着卞昭饮酒,又回过头问温季佐:“纪兄,还不知这位是?”

“宫中新上任的淮阴道差官周青。”温季佐早想好了说辞,卞昭也微微点头示意。

“失敬。”凌源笑起来,他自带几分邪气,笑起来更似纨绔子弟。

卞昭也放下酒杯微微拱手:“久闻大名,以后还要仰仗凌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回到重点,温季佐拿出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边角被磕掉了一块,隐隐约约能看到是块好料子:“不知道凌兄是否认识这个?”

凌源接过细细对着光端详一番,露出了个笑:“纪兄,你哪里得来这东西,分明是被人骗了。这东西叫做“乱玉”,顾名思义,石之似玉也,其状每能乱玉,常有人拿这个来唬人,你这块就是被骗了。”他把东西放回温季佐手中,看他眉头蹙起来,又解释了一句,“纪兄不妨查查这东西的来源,或许会有大发现。”

凌源刚和卞昭对饮几盅,便有家丁在外敲了敲门:“少爷。”

青年望了一眼门外,脸上带着歉意:“今日凌某先告辞一步,我们改日再聚。”

两个人看着凌源走远了,卞昭活动了下腰肢,扭头看到温季佐,他的眼里浮起一层蒙蒙的水汽,脸上也浮了一层红:“昭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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