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俞越就拉着她去了大楼二十一层的一个私人泳池。
不愧是高级酒店，室内还有泳池。
莫绯有些啧啧称奇。她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并不是很富裕，出门旅游也就是住的普通酒店。
虽说她从前有幸跟着导师和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去高级餐厅蹭吃了几顿大餐，但是从来没到过这种只有有钱人才能负担得起的地方。
俞越倒是很镇定，一副见多识广气定神闲的样子。
也对，这家伙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从小就被家人送去学游泳马术乐器之类的东西，想必什么样高级的地方都见过。
如果不是因为末世，恐怕他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根本不会和她在那条脏乱的小巷里相遇。
“姐姐，你不下来？”水声涌动，一只湿漉漉的大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俞越。他已经脱了上衣进入泳池里。
看得出来，他似乎很喜欢游泳，脸上的笑意浓重。
之前他们在酒店后园也发现了一个露台泳池，不过因为被日晒雨淋了许久，又染上了丧尸的血液，变得脏兮兮的。
现在发现了这个干净的室内泳池，也难怪他心情很好。
“我不怎么会游泳。”她坐在泳池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很早之前学过，不过就是个半吊子，现在差不多都忘记了。”
事实上，她这次主要是陪俞越来，毕竟他救了昏迷的自己还照顾了这么久，怎么样也不好拒绝他的邀请。
更重要的是，如果两个人一起在泳池里，全身衣服都湿透了，她的游泳技术又不好，保不准会有什么身体接触，那也太暧昧了……
“没事，我来教你。”俞越说：“而且姐姐要是学会了，以后坐船过江去城西找物资也方便。”
这话其实也不无道理，毕竟她每次坐那条破旧的小木船过江时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船一不小心就翻了。
“那……我试试？”相比起和他相处时那些羞耻尴尬的情绪，还是学会游泳提高生存几率更重要。犹豫再三，她还是同意了。
正准备下水，俞越却指了指她身上宽大的长及大腿的运动外套，说：“姐姐是准备这么下水？这么重的衣服可不好游。”
“那……你转过去。”教练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去拉外套上的拉链。
唉，其实多穿一点衣服不是避免尴尬嘛。当然这种话她更说不出口。
俞越转过身去，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落地的声音。
再回头，莫绯身上就剩下一件黑色紧身背心和牛仔质地的超短裤。
“这样可以吗？”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衣服太短，一直用手拉着背心下摆，脸上的表情羞涩又紧张。
收紧的衣料勾勒出女人饱满挺翘的胸部和腿臀处丰润的曲线，一小截纤细白腻的腰露在外面，引人遐想。
俞越发现，这种将露不露的穿着反而更凸显了她优美的身体线条。
“可以。”他说。
一想到昨天才压在这副勾人的身子上肆意玩弄，他心里就有些难耐。但他依然控制住自己，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只怕再看下去又要硬了。
莫绯刚一下水，俞越就明白为什么她之前明明学过游泳但是至今都没学会的原因。
她太怕水了。手脚也不协调。
一碰到水，她就慌乱地抬手动腿，用那一点点可怜的游泳技巧，像只小鸭子一样在扑腾。
他于是抱住她的腰。女人的腰肢极其纤细，他轻易地就将其牢牢固定在掌中。
“姐姐，手扶着我的肩膀。”他指导她。
“不行，我觉得自己还是很紧张。不……是太紧张了。我怕水。”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然而手还是颤颤巍巍的。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沉下去的。”他安慰道：“姐姐只要跟着我做就好。现在，我们只要在泳池里不动保持平衡就好。”
“嗯————”她回答的声音也在发抖。浓密的长发被打湿了，漂亮的桃花眼也许是因为害怕或是进了水珠，看起来红红的，仿佛一只落水的幼犬，可怜又可爱。
“姐姐，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他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好……你想听什么？”她的声音颤抖，“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什么都可以。”
“唔……我第一次来游泳馆是陪林君，那个时候我也不会游泳————”她努力地在混乱的脑海里寻找以前大学时的记忆。
“林君是谁？”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前男友。”不知怎的，她下意识地有些慌张，眼睛不自然地看向左右，“就、就是一个大学学长。”
“那正好，姐姐不如讲讲他吧。”他微笑着提出建议，顺便收紧了扶在她腰上的手，让她更加靠近自己，“我好想听姐姐和他的恋爱故事。”
“没有什么恋爱故事————早就分手了。”她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就是非常非常普通的那种……我们在学校的同一个实验室里工作，他先追的我。然后我同意了，就这样。”
“哦？听起来姐姐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少年一边眯起眼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一边在水下不着痕迹地抚摸她裸露的腰部肌肤。
似乎是在水里的缘故，她原本就细腻的肌肤此刻摸起来越发滑嫩，手感极为舒适。
“那为什么后来分手了？”他继续发问。
“因为————”莫绯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她的分手理由也太难说出口了吧……
由于大一的时候她努力学习无心恋爱，于是大二接受了学长林君的告白想试着谈一次。
但没想到才刚交往一个多月，林君就带她回了家，说是自己家人出门旅游了，正好想让她看看他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她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只知道认真读书听父母老师话的乖乖女好学生，根本没有恋爱经验。
那时候年纪又小，过于简单稚嫩，于是就傻乎乎地听了他的话，跟去了。结果在他家里，林君主动提出了性要求。
她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觉得拒绝了似乎又不好，就这么迷迷糊糊半推半就之间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之后再次见面，林君得寸进尺，又要带她去酒店开房，她不愿意，大吵了一架然后分手。
随后她又谈了两次恋爱，有主动追求的，也有接受他人告白的。
她不喜欢林君那种男人，然而每一段恋情里她的男友好像都是林君那种个性。
明明交往之前都温柔绅士从不越距，然而一旦确定关系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各种性要求，她往往忍受不了两天就主动提了分手。
后来末世来了，恋爱什么的就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东西。
虽然这些想法在脑子里盘桓了许久，但犹豫再三，她还是摇摇头。
在俞越的不依不饶之下，她只好勉强应付了句：“因为他强迫我————不，他无视我的意志，不尊重我的想法，所以————”
女人咬着唇，面色发红，像是想到了什么很窘迫的事。
“那我来猜猜————”他拉长了声音，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说：“姐姐说的，是指在床上吧。”
“我————”显然被猜中了心事，她的反应很大，连耳朵都红了，“我先走了。”竟然就这么放开他的肩膀，准备往岸上走。
但她情急之下忘了自己还在水里，一时间天旋地转，整个身子都失去了平衡倒进了水里。
俞越不慌不忙地把她从水里捞起，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揽住她的背，把她整个人带到自己怀中。
果然是太害怕水了。她在他的怀里抖得很厉害。
过了一会儿，怀中的女人终于不再发抖。
“他太讨厌了。”一旦平静下来，她的思绪又飘飘忽忽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像是和老师告状的小朋友似地，她补充着一句又一句的控诉————
“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他。”
喜欢我就好。
“早知道就不答应他的追求了。”
的确，应该答应我。
“他真的太坏了，一点都不尊重我。”
我尊重。不过在床上，不行。
“……”
莫绯每说一句，俞越就在心里点评一句。
他就这么一边抱着她，扮演着一个安慰小朋友的老师角色，一边静静地听她控诉，还时不时地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这个过程持续太久了，久到莫绯发泄完不满，从激动的情绪里脱身，才发觉他们这样有点不对劲。
好像抱的姿势也太亲密了……时间太久了……
“俞越，我有点冷，想去岸上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心虚极了，小心翼翼地说出请求。
但说话的同时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如果他拒绝了，那会怎么样……
然而俞越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温柔地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