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开门。”
清晨，急促的敲门声在顶楼响起。
莫绯躲在门后，一声不吭地抱着自己，脸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
醒来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推开身边搂着她安眠的少年，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任凭俞越在门外拍了许久的门，她也没有反应。
昨天狂乱的一切在脑海中翻涌。
她真是太没用了，还有俞越……这个满嘴谎话的讨厌的混蛋……
忍着浑身的酸痛和羞意，她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体。
被舔舐亲吻得微微红肿的嘴唇有些热辣辣的疼。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白色浊液。
白皙的颈侧和胸口处布满指印和水渍，几个牙印在双乳间清晰可见。
大腿间粘稠的白液更是多得吓人，用手抠都抠不干净，腿根处被撞击出一片明显的红痕。
不知怎的，莫名的委屈泛上心头。
莫绯一边擦着那些痕迹，一边咬着唇，止住那些溢出唇齿间的细微闷哼。
然后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站在窗边吹了好一会儿风，等到觉得冷静了差不多了方才走出来。
少年急切地迎了上去，“姐姐，你还好吗？”
他清隽优雅的脸上满是担心，望着她的眼神真诚而迫切。
她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昨夜他火热的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的眼神。
刚才擦拭身体时那些淫靡的痕迹又浮现在脑海中。
“你……你可以走了。”莫绯侧过头，刻意把声音放得又冷又硬。
“什么？”他不解。
“昨天不是说好的吗？你破戒了就得接受惩罚。现在我的惩罚就是，你走人。”
她的态度很坚决。
俞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你走啊……”
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
她忽然很无奈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哭了出来。
莫名的委屈和羞愤在心头积聚，一瞬间冲破心防，“骗子……讨厌鬼……”
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一边呜呜大哭一边抱怨着他的种种讨厌之处，“就会欺负我……都怪你……害得我身上好难受……讨厌你……”
“好了。别哭。是我错了。”少年难得的显出手足无措，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发，但想想又收了回去。
他声音低沉而温柔，从头顶传过来，“姐姐，我现在就走。只要你别难过了。”
等莫绯勉强止住苦声抬起头时，俞越已经不见了。
他果然乖乖如他所说，离开了顶层。
他住到了三楼。
莫绯也没有再继续赶他。
她过起了一个人的日子，生活好像回到了以前。
他们两个倒像是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只是偶尔地，她也会暗中观察他。
发现他的日常只是锻炼、外出搜集物资、做饭、睡觉……还有自慰。
经常性的，不分白天黑夜，他都会在屋子里叫着她的名字自慰。
也许是青春期的少年欲望过于强烈，又找不到地方发泄，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纾解。
她有时偷偷听着，身体会下意识地有了反应。
那种浸透了情欲的声音简直太熟悉了，轻而易举地撩拨起了她的欲望。
但除此之外，他真的很安分，既不上来打扰她，也不会离她很远。
一直处在一个很安全的距离内。
倒像是转了性似地。
想起之前二人同居一室时，俞越经常半夜偷跑进她的卧室，把她干醒的场景，莫绯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他实在不是个定力很好的人。
再次见正式到俞越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
那时她已经彻底习惯了独居的生活，正从浴室里取了洗好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晾晒。
俞越正躺在窗边。
她被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年的肩背上多了不少刀口，虽然都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但也只是勉强止住血。
“姐姐，帮帮我。”他脸色苍白地向她求救。
莫绯连忙放下手里的衣物，把他扶到沙发上。
又拿了伤药和绷带，为他重新把伤口仔仔细细地处理了一遍。
三楼的房间并没有药物，也不知道他爬上来求援时伤口有没有加重。
“到底怎么了？”坐在焕然一新的沙发上，她问。
“碰到之前的人了。他们认出我了。”俞越侧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手指扣着身下新换的沙发垫。
“赵小红？还是……”她推测着那些人的名字，见他脸色越发不好，显然是说准了。
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受不了你，真是有够笨的。”
少年低下头，抓着她的肩膀，把脸埋在她柔软的胸脯上。
“喂……你……”她有些生气挣扎。
俞越顿时发出轻微的抽气声。
“……还疼吗？”莫绯不敢动他的伤口，只好乖乖垂着手问。
“姐姐安慰我一下，就不疼了。”
“……”太过熟悉这个套路了，她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但是怕压到他的伤口，又生生住手。
这时，他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又来了。
“有病？你才受伤不久！”
“是有病。”他俯身发力将女人困在自己的身下，浅浅地啄着她的唇瓣，“每天都要操姐姐才能好的病。”
莫绯由着他亲吻的动作，等到他想要更进一步时，两指并拢，点在了他的额头。
“上次你主动碰我的事，我都没找你真正算账。这次又来？俞越，你当初说当我的宠物是真心的吗？”
“是真心的。”
“那还敢再动？”
他恋恋不舍地住了嘴，“忍不住了。一个多月了……”
莫绯毫无同情之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炫耀，“啧，管不住下半身的后果。”
少年瞥她一眼，忽然说了一句，“姐姐，一个多月了，你的衣服还是洗得不怎么样。”
然后默不作声地翻过身去。
她看了一眼地上洗衣桶里装着的衣服。
好像，她以前的衣服都是让他洗的，而且洗得确实比她干净多了……
“喂。”她点了点他的肩头。
没反应。
“那个……你还好吧……”
还是没反应。
“别装了。你可不是那种容易被打击到的人。”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我受伤了。我是个病人。”
明明……就是装模作样……
莫绯心中无语，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还不知道他吗？
最喜欢扮猪吃老虎。
示弱装嫩，然后骗到床上就恢复本性……
尽管如此，向来心软的她还是安慰了他几句。
“那给我唱一首歌。”他提出了要求。
唱歌？她瞪大了眼睛，这种莫名其妙的请求自从中学参加合唱比赛被班级踢出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了。
但既然是病号的请求，而且也不算过分，她只好答应了，勉勉强强地开腔。
平心而论，她的声音条件还是挺好的，和她的长相一样，偏成熟的音色听起来颇有几分柔美。
无奈唱功实在太烂，五音不全还跑调。
从小到大的什么歌唱比赛她都是被踢出去当观众的料。
但俞越好像不这么觉得，他很专注地凝视着她，嘴角带笑，一副很陶醉的模样。
甚至唱完还很认真地鼓掌夸赞道：“真好听。”
哪里好听了……
“我知道我唱得不好听，不用特意夸我。”
“为什么会觉得不好听呢？”
“就是不好听嘛。”她耸肩，“从小到大大家都这么说。”
“这个大家不包括我。”他朝着她伸出手，示意她过来，“不过我知道还有一首歌更好听。”
“那首歌叫……”
她不明所以地探过头去，想听他的答案。
少年温热的呼吸敲打着她白皙的耳垂，“我爱你。”
“说些什么胡话呢？还不快点滚下楼去。”她愣了一会儿，脸颊肉眼可见地泛起一阵红晕，“谁允许你向我告白的？不要脸。”
他看着她慌里慌张地退开。
“姐姐，让我回来吧。”他说，“我好想你。”
“想个头。”她替他倒了杯水，冲他翻了个白眼，“是想和我做爱吧？”
“是。但是不止。”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其实我有想过我们的关系。”她蹲下身子，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喝水。
“其实你一开始，就是喜欢我长得好看吧？唔……虽然也没有特别好看。你会跟我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怎么会想到这个？”
“你就说是不是嘛……”
“是。”他承认。
“既然我们的关系就一开始就是因为那个……色迷心窍。那就一直这么下去好了……其实我也不介意和你有肉体关系。毕竟我确实很享受和你……做爱……”
女人娇艳的脸上染上了浅浅的桃红色。
“可是除此之外的东西，我不确定……”
“你比我小那么多，你经历过的东西和我相差那么多。其实不管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我们都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她越说越小声，絮絮叨叨的样子像个碎嘴的小老太太。
当然是个很好看的小老太太。
她是真的很伤心吧。俞越想。到现在还没有从那个被他背叛的心结里熬过来。
他是在杀戮和背叛中一路挣扎着熬过来的，她却是从小被父母宠爱着被老师同学关照着，无忧无虑地以最典型乖乖女的姿态的长大。
哪怕在末世之后，她也一个人活得很自在，旁观一切，却未曾亲身经历过那些残忍的事情。
他大概，是她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唯一一个让她又爱又恨，品尝过各种滋味的人吧。
“姐姐，如果是为之前我骗你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道歉了。”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名的远方，小声说：“其实我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你刚才说的赵小红，就是我之前遇见的小燕，那个我说害了我所以我杀了她的小女孩。她让我想起从前。其实我从前不是那样的。从前，我得很自在，没有什么能干扰到我。”
她继续说：“一直到你出现之后，才发现我有点不对劲。”
“末世之后，我失去了一切，家人、朋友、同学、老师……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一直觉得我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所以对一切事情都可以是个旁观者。可是你，你打破了这层东西。你让我知道，我会变得脆弱、敏感、任人掌控，我会很容易被这个世界伤害，甚至杀死。”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让我觉得，我不再是我了。”
“爱情让我变得软弱。”
少年温热的手指伸了过来，替她擦去眼下的泪水。
不知什么时候起，女人咬着嘴唇，开始了小声的啜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伤心。
但俞越知道。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会深陷爱情而失去自我。
因为他曾经背叛过他，所以她害怕再次被欺骗、背叛、伤害。
她的心是左右摇摆的指针，在爱情和自我间抉择不定。
他所需要做的，是让她知道和相信，他不会让她在爱情里失去自我。
他很温柔地开口：“我知道了。那我告诉你我的答案。”
“首先，不要妖魔化我的经历。我由始至终，只喜欢你一个人，也只和你一个人做过。其次，我喜欢你的程度绝对比你想象得深。最后，我可以等。”
“等？”女人抬起微红的眼睛。
“你觉得自己比我大七岁，觉得我只是一时才沉迷于肉体欲望，怕我以后改变心意，抛弃你，甚至是再次背叛你，伤害你，是吗？”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做出你害怕发生那些事情。但是，我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不能让你提早看到我们的未来。”
“所以，你可以等。我会陪你一起。”
“时间会证明的。”他甚至没有靠近她，仅仅只是规矩地坐在沙发，像个来做客的好邻居，“我保证，我会尊重你，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的爱变质了，姐姐，那就杀了我。”
“你瞎说什么……”她被他的话吓到了，“我才不会……”
“才……不会杀你。”
女人嘟囔着，忽然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暧昧，“你别多想，我可没同意和你在一起。”
“嗯。”俞越说：“那今天就算第一天。”
“什么第一天？”
“我正式追求你的第一天。”
“谁让你追求我了。”她撇嘴，“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你。就是有一点点动心。”
她装作不经意地回眸，少年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她，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别看我。”
莫绯有些烦躁，起身走回了房间，抛下了一句，“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就赶紧走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
女人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俞越躺在沙发上，直视着天花板，心情很愉悦。
甚至还有几分满足。
身上的刀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俞越想。虽然他下手时有些没轻没重，伤口有些过深了。
但他还那样年轻。
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身上的伤口愈合。
也有很长的岁月等她慢慢地放下心结、深深地爱上他。
哪怕退一万步来说，她对他只有一点点的心动。但终有一天，她的心动和喜欢也会变成爱。
她会像他那样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