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倾连着吃了她好几晚的奶,这一夜,她腹中发动了,“云妃用力!”宫女们推挤着她的下腹,苏怀倾一脸焦急地陪在她身边,“皇上,好痛……”何绛面色扭曲,揪着床单。
“朕知道你痛,”苏怀倾拿手帕帮她抹去脸上的汗水:“你好好生下来,朕会奖赏你的。”
“啊!”何绛忽而发出一声哀嚎,只见一个满身血污的婴儿,撑开了她的花心,从她下身慢慢拱出来,苏怀倾怔怔地盯着这婴儿看,上一次自己来不及看就昏迷了,仿佛要从这一次里找补。
宫女们将婴儿收拾干净了,交到苏怀倾手里,她看着张着嘴呱呱而泣的婴儿,忽然感觉人生圆满了,她试探着说:“或许,朕也可以做你的爱人,好不好?”不见回应,低头一看,何绛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将婴儿取名苏慕,赐封云乐公主,为她们建了云乐宫——她希望何绛能快乐。
何绛身体未愈,一直在床上躺着,小公主满月酒这天,苏怀倾在宫中大摆筵席,请了朝中群臣,叫宫女去请云妃,“阿绛最爱喝酒了,这几个月不能喝酒,可把她馋坏了。”她笑道。
“不好了!”宫女却惊惶地跑来:“云妃在菡萏池溺水,已经,已经……”
她手中酒杯“当啷”一声碎在地上,大步跑出殿外,尸体已经被她们打捞上来。
“禀皇上,宫女在菡萏池中发现云妃的尸体,酒气浓重,看来是酒醉溺水而亡。”老宫女说。丞相也闻声赶来,只看了一眼,便昏倒在地。
“阿绛!阿绛!”她喊着她,何绛双目紧闭,面色却是红的,全身直被温泉泡的发粉,一摸还是热的,“她没死,还是热的!”苏怀倾说。
“皇上,这是温泉水热,云妃已经断气了。”老宫女说。
“她没死!”苏怀倾大声向她们吼道:“快传太医啊!”
众人无法,只好传太医,太医一把脉,摇摇头:“皇上节哀,云妃脉息已绝,已经咽气多时了。”
“不可能,她酒量那么好,怎么会醉死?”苏怀倾喃喃道,忽然想起来,自己跟她成亲当晚,曾对她说过一句话:“朕当时要是把你溺死在菡萏池就好了!”如今她竟然真的溺死了。
“是朕把她咒死的,是朕……”她说着,泪水扑簌簌流下来,她原本打算,今天就跟她吐露心迹,以后跟她在一起,一家三口在这宫里享天伦之乐,抛开以前的所有。
“阿绛!”她抱着那粉白玉体哭起来,直到双眼哭得肿起来看不清,直到那副身体已经变凉,直到宫女们纷纷拉着她求她放手,她还是不肯放开。
昏昏沉沉地过了许多天,这期间,何绛的丧事是由丞相操办,她在菡萏池里醉了又醉,什么都忘不掉,对她的思念反而越来越强烈,“大骗子何绛!你明明说,喝醉了就能忘掉的!”她趴在酒池边骂道:“大骗子,你给我回来!”
“何绛你回来吧,我再也不欺负你了……”酒水混合着自己苦涩的泪水,一如当时何绛递给自己的那一杯,可她却不在了。
“何绛,我喜欢你……”
昏昏沉沉间,丞相来找自己:“皇上,您已经醉了一年了。”
“阿绛当年是怎么入宫的?”她问。
“她随臣来宫里参加酒宴,被先皇看中了,就此被纳入后宫。”丞相说。
“她爱的那个人是谁?”她问。
“臣不知。”丞相说。
她将酒杯一摔,气道:“你是她母上,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母上,母上!”丞相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女孩,正朝她挥着手,着急的小眼神,仿佛在说:“母上别生气!”
苏怀倾呼吸一滞,“这是……”
“云乐公主已经一岁了,”丞相抱着她笑道:“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喊母上。”
苏怀倾将孩子接过来,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小小的阿绛吗?
“阿绛小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吗?”她问。
“差不多。”丞相说。
苏怀倾抱着她,忽然感觉有了力量:“回宫,朕要上朝。”
及至苏慕十六岁这年,又到了何绛的忌日,她再次来皇陵祭拜,“朕想带她回宫,这样就能时时看见她了。”她说,命侍从们挖开陵墓,却不见她的尸骨。
“皇上……”侍从们一脸惶恐,只见皇上眼里慢慢噙满了泪水,颤着声道:“大骗子,你又骗我!”
如今,菡萏池中。
“何绛,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苏怀倾脸上挂满了泪水,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何绛看了眼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苏慕,无奈地叹道:“云乐都这么大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
“你说!朕要你说!”苏怀倾的手,威胁似地掐上她的丰乳。
“好好好,”何绛只好抱住她,像抱住一个倔强的孩子,低声道:“这十六年来辛苦你了,我爱你,在我这半生年华,最爱的就是你了。”她语气温柔,似从心而发。
“那你为何要走?为何留我在这深宫里十六年?!”苏怀倾埋首在她怀里哭道。
“我没有走,我一直住在锦城,母上时不时会来看我,跟我说你们的事。”何绛抚着她的头说。
苏怀倾抬起头:“难道你得了绝症?”
何绛摇头,苏怀倾松了口气:“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假死?”
何绛又看了眼苏慕,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罚我,也不能罚苏慕或丞相。”
“好!”苏怀倾一口答应,眼定定地盯着她,生怕她又逃开自己。
何绛深吸一口气,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对不起,我骗了你,苏慕是先皇的女儿。”
苏怀倾面上却没什么反应,还在等她说下去,她只好又说了一遍:“苏慕其实是先皇的女儿,是你的妹妹。”
“就这?”苏怀倾凤眸惊讶地睁圆了:“就为了这个,你离开我十六年?!”
“难道皇上原本知道?”何绛一愣。
“我当然不知道,你如今说了我才知道,”苏怀倾苦笑:“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我?”
何绛却哼笑一声:“你当时那么恨先皇、恨母上,对我又那么凶、那么狠,我要是告诉你,你还不得把我剥皮抽筋了!”
当时她察觉自己有孕,正不知该如何,却被苏怀倾在先皇病榻前逼奸,接着就嫁给了她,等到她发现怀疑,自己只好谎称孩子是她的,就这样生下了苏慕,婴孩尚小体味不明显,只是怕苏怀倾有朝一日终会发现,定自己一个死罪,只好求助于母上,吃了假死的药,装作溺死离开了皇宫。
“……后来母上跟我说,你竟把小慕当成我,行了逆伦之事,我便想回来阻止,但她又说,你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叫她把我还回来,我怕你罚我们死罪,就犹豫到了现在。”她眼神楚楚,言辞恳切。
“哼,我是要罚你!”苏怀倾抱着她的腰,狠狠地亲了亲她脸颊:“罚你到我的凤塌上,赎罪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