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似叹息似挽留,祈遇关掉电子蜡烛,下床把卧室的灯打开,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出神。
在他身后的屏风外,唐佳汶正醉醺醺地抱着酒坛子和金刚王摇骰子。
屋里呢喃着浓郁的酒臭和喧闹。
“……哈哈哈哈,你好弱啊!我家祈大哥都没你这么风骚……哈哈哈……”
话不怎么好,祈遇摸摸鼻子,仍控制不住笑意。
“呦,你家的又是你家的,全世界长得好看的小哥哥都是你家的呀,不害臊!哎哟,打我,我打你打你打你打你,哼!”
祈遇关上窗户,搓搓手臂上竖起来的汗毛,飞快的喝完茶壶里的温水,继续缩进被窝听壁脚。
唐佳汶两颊酡红,笑眯眯地看着他发娇,两手猛的扔了酒坛子就要捧住他脸索吻,吓得人惊声怪叫,祈遇连忙赶来,踹人。
“嘤嘤嘤~你太~过分了!你们~太过分啦!合伙欺负人家!”被踹的四仰八叉的金刚王利索地逆向旋转,两腿一翘,死死的抱住祈遇大腿不放,趁机揩油。
祈遇太阳穴鼓起,抱着醉呼呼软绵绵的唐佳汶深呼吸,才忍住没有继续补上几脚。
没等来殴打的某人顺杆而上,用蛊惑人心的声音在他耳边吹气,“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巧巧吗?”
祈遇边走边说,“就算你是,她也不会想要你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还是比较适合做姐妹。
姐妹磨逼天打雷劈……
“阿~球!”唐佳汶迷迷糊糊的对着还想说什么的某人打了个巨响巨多分泌物的喷嚏,成功将人逼走。
祈遇面色悻悻地睨着她,把人抱到床上躺好,二话不说宽衣解带。
“……”唐佳汶挠挠鼻尖作乱的发丝,顺势侧卧盖住灯光。
身上那件被褪到一半的袍子刚好被软腻的乳肉压住,她的手臂趴在枕头上,上半身微微悬空,那坨白生生的嫩肉就塞在身体和床单间,泛着珍珠的光泽。
祈遇害羞地低头微笑,拍拍她肉嘟嘟的屁股,替人掖好被角。
他知道她不是真的醉得彻底,“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身后。”哪怕你不要我了,你要过我吗,会要我吗?
“至于感情,本就不是容易强迫的事,我也没那个打算……早前的打算是有的,有一些的……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是哦,你经常说我长得好看,所以才不嫌弃是我……你不是那么随意的人,对不起……”
他才是那个喝醉酒的青春期少年,对着喜欢的女生说无声的告白。
唐佳汶肩膀被压的发麻,她吧唧吧唧嘴,抱着胸前的被子翻身,故意把脚搭在祈遇腿上。
一截裹着蜂蜜桂花般甜香软糯的藕节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张着。
祈遇不停咽口水,把她的腿塞进被子里,走到茶几上去找能吃的东西,窸窸窣窣的,最后捧着一碗泡面蹲在床边,看着玉体横陈作下酒菜。
“……”唐佳汶抓紧被单,她是真的快要睡着了,被酸辣喷香的味道勾引,实在是憋不得,猛的就坐起身和辣的流鼻涕的祈遇对视。
一个怒气冲冲,一个羞愤难当。
“对,对不起,辣,又好吃,鼻涕忘记擦了……”祈遇用手背揩了揩油渍渍的嘴,不停滋溜着鼻涕。
“……”唐佳汶不嫌弃的拉起被单边角给他擦鼻子,直愣愣地盯着那碗面,于是,祈遇抬头猛灌,这下连面渣都不剩。
唐佳汶挝耳挠腮地就要裹着被子去客厅睡,被祈遇抱住,“哎等等,我嘴还没擦干净呢~”
不对呀,很不对呀,这个祈遇给人的感觉,怎么那么……嘤嘤嘤呢?
对于打了一天架的唐佳汶来说,也确实是有些累了。
她又回床上躺好,骗祈遇也躺着,然后趁给他擦脸的时候突地戳他太阳穴,直接把人打晕,离得极近地端详着他的脸,末了,再把他衣服脱得精光,仔仔细细检查着每个地方。
尤其是那个地方。
“……”很好,很好,唐佳汶面色不改地往下摸去,抓着他干净的充满沐浴香气的脚指头看缝隙,她恍惚记得,应该有颗痣的……
嘶……痛……
祈遇揉揉脑袋,睁开眼,随即吓得呆住。
唐佳汶正随意地披着外袍,袒露着两颗粉嫩的幼乳,一手握紧他的重点部位,一手拿着纸糊的手机,在录像。
“佳汶!”祈遇想去拉她的手,唐佳汶却鬼精灵地舔舔嘴,倏地握紧手中的软肉。
“艹……”他骂脏话啦!
唐佳汶把纸手机给他看,“看,别以为拍不到……”
祈遇全身赤裸,胸骨剧烈的起伏着,脸红得堪比茶几上艳俗的蜡烛,他把手边的被单随意披在身上就要走,丝毫没兴趣在那诡异的手机屏幕里。
唐佳汶搓搓手,把手机音量调大。
“……事,我也没那个打算……早前的打算是有的,有一些的……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是哦,你经常说我长得好看,所以才不嫌弃是我……”
祈遇不自在的咽下唾液,觉得这屋子真是异常的闷热。
唐佳汶把手机塞回枕头下,单脚踩在床沿上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若隐若现间,小腿肌肉鼓鼓的,大腿肌肉软软的,没有一处地方不吸引他。
“咳咳……”还是唐佳汶先审问。
“这次我不追究,你和方无怎么说的,再说一次,我想听。”
祈遇张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干又涩,尽量挑重点,“……我们需要找一个特殊的人,女人,你,周师傅的妻子在坊间盛名远扬,条件是最好的……所以,方无和我就想绑了你威胁周师傅,不过你别怕,我还没有想清楚……”
唐佳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祈遇却不说了,只沮丧地看着她脚尖的方向,无法阐明。
她先把半边滑落的衣襟穿好,遮住微微颤动的胸脯,光着脚慢悠悠地走向他,行至半途又开始解腰带。
玉肌生骨烟,秀暮开芙蓉,眼波才动被人猜。
多有意境的美人出场,在祈遇的形容里不过也是干冰升华,玫瑰凋零,降雪,极光,夜车和喝醉后的眩晕。
再反应过来,他又被唐佳汶按在地毯上。
重蹈覆辙。
“不止哦……”唐佳汶跨坐在他小腹上,两人彻底赤裸相见,她用睡袍带子束紧自己的手和他的,全身严密覆盖在他精壮的肌骨上,浅粉色的唇满是玻璃瓶梅子冰块的味道,“还有呢,继续呀!”
“额,我知道我们有事情要谈谈,但绝对不是这种情况。”祈遇艰难的屏住气,只要他一呼一吸,皮肤不可避免的就在她身下摩擦,看起来那么细腻幼嫩的肌肤,原来也是会有密密麻麻干燥的毛孔、汗毛。
“嘘!”唐佳汶捂住他的嘴,抬头看向窗户,几根未缚好的头发垂散下去,变作极细极长的黑色竹节虫,顺着地板墙面从缝隙钻出。
只一下,祈遇都快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飞快地翻过身体,右手捧着唐佳汶的后脑勺,迅速又平稳地放在地上,在她反应过来前亲亲她的脸颊,随后边用牙齿解着带子,边用睡袍遮住她光裸的身子。
“你,你要干嘛……”
他又俯身亲亲她眼皮,穿好底裤拿着衣服就跑出房间。
“……”
唐佳汶摸摸脑袋,想到他失控的模样,直接套好衣裤从窗户跳出,落在坚固的闪耀着光芒的琉璃瓦上,俯瞰山下那座赤乌永驻天空的城市,纵身一跃。
轻巧的落在楼下瓦檐,重复跳跃越落越下,比坐电梯的祈遇还要早一步追上偷窥的人。
她以为就一只蟑螂,没想到是一团老鼠。
“唉……”祈遇下到楼梯时才发现唐佳汶,紧赶慢赶地跑上来拉住蠢蠢欲动的人,“你真厉害啊!”
但其实想说的是,你不用每次都站在我身前,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可他又十分喜欢战斗时鲜活明艳的她,真是矛盾。
白螺颤抖着把头上的簪子扎进去,因为子弹的缘故,纵使救回来一层皮,她的头发还是稀稀落落掉的厉害。
“够了!要谈情说爱滚回地上去!装的有多冰清玉洁,还不是袒胸露乳不知廉耻!”
祈遇好脾气地被逗笑了,把手上来不及穿的外套给唐佳汶披上,“怎么女配角都是这种风格。”
唐佳汶喘着粗气,自觉躲到祈遇身后,肉肉短短的指头一举,“你要的东西她多的很,杀了她就能得到。”
“呸!”白螺面色苍白地向后退,在手下包围圈里指着唐佳汶回骂,“……你这个贱妇,只会耍这些小把戏,不要脸!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看上你的男人都瞎眼了啊……给我上!弄死这个贱蹄子本官重重有赏……”
祈遇脸色阴沉地迈前半步,被唐佳汶扯了扯小拇指,“我开玩笑的,别在这里爆发……”
还是迟了。
手里握着的明明还是他温温凉凉骨肉匀称的感觉,他就站在前方,投下无数细微尘粒,在夕阳反衬下映在唐佳汶瞳孔里,就那么痛苦而决绝地成为了皲裂的怪物,浑身弥漫着鲜红的血汽。
“好吧好吧,你开心就好。”唐佳汶笑着,不顾鲜血和尖刺拥住他,“解决完恶毒女配我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