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问一个问题吗？”白芸反问。
见她还有心思抬杠，他稍微放了心，语气也轻松起来：“看来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被谁整了。”
白芸的确不知道，她做人太高调，脾气又太硬，所以很难通过回想来判定今天晚上是谁给她设的局。
这时一直没上车的小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杯姜撞奶递给白芸：“白小姐，这个时候只有这种街边奶茶店还开着门了，你将就着喝一下吧！”
白芸愣愣地接过，回头看了一眼彭沛伦。
“别看我！他自作主张去买的！”彭沛伦瞪了一眼多管闲事的助理，助理翻着白眼回到了驾驶座，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资料，回身递给他。
白芸咬开吸管外包裹的那层塑料薄膜，用力把吸管戳了进去，她尝了一口，果然不是很好喝。味道太甜，姜味也不够，大概是快要打烊，所以只剩下了一点碎姜渣滓，姜渣和劣质糖精的味道一起涌进嘴里，那感觉并不美好。
唯一的优点是足够热，喝进去很暖和。
“回去吗？”她听见彭沛伦问。
她回过神来，向小陈报了一个地名，是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
说完她就沉默了下来，望着车窗外的景致发呆，车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路边的自行车道跟上来几辆共享单车一起等红灯，那是一群年轻的大学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个城市的交通与人情，间或把目光瞟向停在身边的这辆豪车特别顺溜的车牌号，以及车上这个有些眼熟的女人。
白芸默默地把车窗升起，阻隔了一道道探究的视线，心里想着，自己在大学时期好像从没跟人闹过矛盾，就连在号称“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的女生宿舍，充当的也是调解员的角色。
步入社会之后，她的脾气才渐渐展露出来。
究竟是谁跟她有这种深仇大恨呢？
不知不觉就把一杯姜撞奶喝得见了底，喝最后一口的时候，奶茶夹杂着空气一同被吸进吸管里，发出了刺耳的“哧哧”声。
所幸彭沛伦正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没有注意到这个令人难堪的声响。
过了这个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小区门口。
彭沛伦终于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拉回来，看了一眼车厢内略显疲惫的女人，把刚刚助理给他的那份资料递给白芸：“这是他的身份信息，你先收好。今天晚上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拘留所问问那男的，到底是谁雇的他。”
“嗯。”
“如果你明天去，他已经被保释了，我可以帮你问问保释人是谁。”
“谢谢。”
白芸郑重地道了谢，开门下车，关车门的时候，看到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泪眼朦胧地朝她摆手告别。
目送着车子拐了个弯，看不见了，她才开始挪脚。
她没有进小区，而是走到马路边上，拦了一辆的士，回了酒店。
夜班经理看到她去而复返，马上迎了上来：“白芸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失职，员工带着警察上去的时候我们打过您的电话，明明有人接了，也知道了警察要上门检查，可是……”
白芸会意：“没事，一场误会。”
酒店方的确已经做到了该做的，只是她太蠢，居然让那只鸭接了电话。
看到她没有追究的意思，酒店经理趁热打铁：“好的，您放心，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泄露半分。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酒店将赠送给您价值……”
“那个不必了，”白芸打断他，“把属于我的那部分监控卖给我就行了。”
“这个……”酒店经理面露难色，“原则上我们不能把监控泄露给任何一个人。”
白芸没有强求，只是说：“你知道我们会员之间有交流平台的吧，如果别的会员知道你们酒店的保密措施垃圾成这个样子……”
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她说透了。
酒店经理：“我去跟上级汇报一下。”
酒店内监控太多，拍到白芸被警察带走的监控有不下十个，一一排查花了不少时间。等到她心满意足地拿到视频，并且亲眼看到酒店方删除了那个时段所有关于她的画面之后，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酒店经理亲自送她到停车场取车。
快走到停车位的时候，经理突然开口道：“白芸小姐，其实……在你之前，还有人想买下你这段监控，不过我们是个有原则的酒店，所以没把监控给对方。”
白芸皱起眉：“是谁？”
“原则上我也不能泄露对方的信息给您，但是……我女朋友特别喜欢你，你的美妆和护肤的视频她每期都看，跟着学了不少护肤方式，皮肤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所以……”
他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我偷偷地拍了那个人的照片，发给你。”
白芸哑然失笑，这大概是她今天晚上遇到的唯一的幸运。
可是当她打开照片的那瞬间，她就崩溃了。
照片里面的人是一个叫秦佳茵的网红。
这个网红还有另一个身份——彭沛伦的前女友。
那彭沛伦今天晚上捞她捞得也不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