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喝水。”
李维参把水放在陶母面前,然后乖巧地坐在对面的矮凳,踌躇着怎么开口打破尴尬的沉默。
还没等他开口,新住进来的“舍友”就笑呵呵地对陶母说:“女婿很帅啊。”
是的,李维参和陶瑶去接陶母的时候,住进来一个新病人,六十多岁的老阿姨,笑呵呵的。
陶母有点尴尬,“不是啊,不是女婿。”
那位阿姨一脸“我懂的”表情,“你女仔这么漂亮,是得好好考察一下,有些人像马屎一样,外面光滑,里面不行的。”
马屎:……
陶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同三年前相比,眼前的男孩子有了许多变化,皮肤白了许多,更壮了一线。最主要的是,他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了,虽说当年他也很有礼貌,但现在更加游刃有余。之前是鲜衣怒马、高昂头颅的骄傲少年,现在是沉默得体的男人。
陶母其实并不讨厌李维参,她当了一辈子的幼儿园老师,对所有的小辈都是关爱有加。尽管陶瑶跟着他跑到山旮旯里吃苦,但那是陶瑶自己的选择,李维参顶多只是接受了陶瑶而已。
陶母还记得李维参咬紧后牙槽红着眼答应自己的样子,虽然说她没有瞧不起李维参,可是自己实实在在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偶尔会想起,偶尔会心存愧疚。但自己终究还是陶瑶的母亲,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总是自私且偏爱的,她没有办法。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最终还是由陶母打破沉默。
“他胃出血!”
陶瑶抢答,引来两人注视,李维参笑着朝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来。而陶母一脸恨铁不成钢,自己女儿还是一见到李维参就神魂颠倒的样子。
“我没问你。”
陶母喝了口水,不理会陶瑶的着急。
李维参明白了,“胃出血。”他老老实实回答。
陶母沉吟了一会儿,又再开口:“你怎么在羊城?”
李维参看陶瑶又想抢答,连忙按住她的手,“新店开到羊城,我过来监督一段时间。”
“新店?”陶母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我现在和朋友合伙开健身房。”
李维参把手收回来,微笑看着陶母的眼睛,态度不卑不亢,语气里没有急着炫耀或者讨好陶母的意思。陶母心里略微满意。
“这几天都是谁在照顾你?”
李维参咳嗽两声,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这几天多亏陶陶,生病那晚也是吗,麻烦她送我来的。”
陶母扭头看着陶瑶,直把陶瑶看的汗毛直立,才回过身对李维参说:“维参啊,今天家里有事,我就先带陶瑶回家了。以后有空阿姨再来看你。”
李维参站起来,微微向前倾,态度很是谦和,“是我占用陶陶太对时间了。”
陶瑶和陶母一前一后开车回家。
“好热,我要去冲个凉。”刚进家门,陶瑶企图溜走,避免面对陶母的审讯。
“你站住!身上有汗不能冲凉,过来!”
陶母的语气说不上十分严厉,但还是成功阻止了陶瑶的走向自己房间的步伐。
陶瑶眼睛一转。
“妈妈,”走过去坐到沙发上,陶瑶讨好地搂住陶母脖子,“你今天穿得好靓啊,这件旗袍是你量身定做的吗?怎么这么合身啊?”
陶母整理了一下腰间的衣料,警告自己不要被陶瑶的糖衣炮弹攻击,拉下她的手,“坐好!”
陶瑶不依,继续黏在母亲身上,“哇,你耳朵上戴的这个珍珠好圆啊,光泽度也好,配得上你的气质。”
“你还吹了头发,这个卷显得很贵气啊。”
“口红的颜色我也喜欢,是哪一只?我送你的吗?”
陶母忍不住咧开嘴,摸摸耳朵上的珍珠,“这个是你爸爸七夕送我的礼物。”
刚回答完,警觉的陶母就察觉到自己被女儿打乱了计划,于是捏着陶瑶耳朵把她推开。
“你别想着转移话题,给我坐好!”
陶瑶捂住耳朵泪汪汪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你问吧。”
陶母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
“靠!妈妈,你居然还抽空写了备忘录?”
“不许说脏话!”
陶母得意地晃晃手机,“在停车场准备开车的时候写的,利用碎片时间。厉不厉害?”
陶瑶伸出大拇指,由衷感地赞美。
“你什么时候和他再见的?”
“大约一个月以前。”
“他来找你的?”
“不是啊,我办卡的健身房是他开的。”
陶瑶摇头,害怕给母亲留下李维参死缠烂打的印象。
陶母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他闲杂什么情况,你都了解吗?”
陶瑶犹豫着开口,“基本都了解,他爷爷去世后,他辞掉工作开始创业,我都知道。”
“不过是遇见他之后听说的,不是这几年还在探听他的消息。”
“他爷爷去世?那他现在孤身一人?”
陶瑶点点头,心里难过。
陶母沉默一会儿,“那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了吗?
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还不止一次。他们这段时间相处,也的确像一对情侣,但李维参没有开口说在一起,所以……
“我们没有在一起,只是……只是像老朋友一样相处。”
陶母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也不点破。她虽然希望往自己女儿早点谈恋爱结婚,但李维参这个人,她还需要考虑。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你也不要整天待在医院,免得被别人误会。”
说完,陶母起身去换衣服。
陶瑶打着阳奉阴违的主意,答应得爽快。
“你今晚就待在家里,张伯伯一家过来吃完饭,你陪同。”
“……”
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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