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夭--温柔

正文 桃夭--温柔

李维参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陶瑶穿着清凉的丝绸睡裙坐在飘窗上吹风,他后眉头皱得深,满脸的严肃。

陶瑶心里一涩,低下头不敢说话,只用余光看他下半身裹着浴巾走过来,抬手把窗掩好,“头发还湿就吹风啊?”

揉了揉她的头,沉声叮嘱:“快去吹头发。”

说完抱着床边换下来的床上用品走出去,陶瑶听见他在外面滴滴地操作洗衣机,忍不住抱着腿默默流眼泪。

李维参回房后发现陶瑶没动,无可奈何地找出吹风机,站在陶瑶身侧熟练地给她吹头发。

“都二十五岁了还要我吹头发啊?”

他语气嫌弃,但手指温柔,慢慢地轻划过陶瑶头皮,再用指尖梳理发尾。

吹风机离她有一截距离,风不烫不冷,嗡嗡地吹着暖风穿过厚厚的头发,潮湿渐渐变得干燥蓬松。

陶瑶泪流的更凶了。

如果今晚李维参落荒而逃,她不会有抱怨他,也不会生气,陶瑶能理解李维参今晚对她的厌恶,毕竟是她自己造成的。

但是他这样,这样温柔地整理脏乱的房间,温柔地给她吹头发,小心翼翼地保护她的羞耻心。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委屈,也有点庆幸。成年人受了委屈的时刻大多数是不会哭的,她会把内心和外表用寒冰包裹起来,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不至于被看扁,直到遇到了温暖,寒冰就会化成眼泪流出来,带走满身的负面情绪。

陶瑶抱着膝盖,哭得全身轻颤。

好一会儿,李维参才吹好,手指灵活地把头发梳理到脑后,低头在她脸侧小声哄:“你不是要用那种会喷气的梳子梳头的吗?在哪?”

陶瑶蒙着脸,含混不清,“抽屉里面。”

李维参的头挤了过来,“哪里?我没听清。”

“抽屉里面。”陶瑶声音还带着哭腔。

“哪里?”

“抽嗝,抽屉”

“门口吗?”

陶瑶委委屈屈,抬起湿漉漉的脸,手一指,“那里。”

李维参笑出声,“小哭猫终于愿意抬头了啊?”

陶瑶觉察中计,又想低下头哭,李维参动作更快,坐到她身后揽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低头。

“小脸都哭红了,真可怜。”

“再哭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着李维参一手从她腋下穿过,一手穿过她的腿弯,“起轿咯~”。

陶瑶又是哭,又是吓,抽噎不断,“你干,干嘛?”

“你哭也没用,还是要吃药的。”

李维参把陶瑶放到客厅沙发上,茶几上已经倒了温水,放了一盒助消化的药片。

“自己乖乖吃。”

李维参撑着沙发亲了亲她的嘴,“我去收拾一下卫生间里的衣服。”

“欸,我的衣服好脏。”

陶瑶阻止,不好意思让他看到自己的脏衣服。

李维参挑眉,“那又怎么样?”

说完掰开她抓着自己浴巾的手就进了卫生间,陶瑶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几上的东西,流着泪扯了一个笑脸。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李维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贱死了。

陶瑶不好意思,打着嗝拿起水杯吃药。

今天的药一点都不苦,有点甜。

陶瑶给自己做了半小时的心里建设,好不容易愿意抬起头。就看到李维参穿一条花内裤在她公寓进进出出,招摇过市。

“你,嗝,你怎么嗝,不穿衣服?”

李维参闻言幽幽地看着她,陶瑶想了一下,脸又红了。他的衣服裤子都被自己弄脏了,还剩一条内裤,挺不容易的。

“嗝!我有一条睡嗝,裙买大了,你要嗝,穿我可以拿给你。”她说着要起身,被李维参揽住,搂着她的腰坐下。

“我才不穿裙子。”

陶瑶自己也觉得这个提议无脑,闭着嘴不说话。李维参把头搁在她肩膀上。陶瑶扭着身子特别不舒服,但她僵硬着不敢动,连李维参的头发挠在她脸颊,她也不敢伸手拂去。

尽管她现在看起来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但她只是在强忍羞耻和委屈。

但偏偏打嗝声音洪亮,她一直屏气忍耐,却毫无用处,她又羞又气,气自己今晚怎么丑态百出。

“八岁的时候,我从三米板上往下跳的时候,不小心把头摔到过。”李维参拉起陶瑶的左手,摸上他头的一侧。

“读初二的那年,我在一次跳高时拉伤左边大腿。”李维参把陶瑶左手放下,牵起她的右手摸上自己大腿根。

“嗯?”不知不觉,陶瑶不打嗝了。

“高三体考之前,为了提高成绩,我没听教练的,私自加重牵引的阻力,跑步的时候脚踝受伤,最后考试时只好打了封闭。”

陶瑶推开他的头,不解他为什么会说起这个。

李维参看着陶瑶。“陶陶”,陶瑶听到他认认真真地说,

“我的启蒙教练,现在才六十岁,他全身伤痛瘫痪在床。”

“我的老师、我的师兄弟、包括我,几乎没有谁没断过骨头,没拉伤过韧带。”

“我有一天肯定也会像教练那样,浑身病痛,不能自理。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陶瑶急急回答。

“别急着回答”。

“我可能需要你给我喂饭,帮我洗澡,甚至帮我洗脏衣服,你也不会嫌弃我吗?”

“我愿意给你喂饭,愿意帮你洗澡,脏衣服有洗衣机,我可以帮你把它放进去,及时你大小便不能自理,我也会给你请最好的护工,毕竟你的健身房这么赚钱,我不会嫌弃你。”

“我也不会。”

“每当想起这一生是与你一起走过,我都嫌弃太短,怎么会因为这些无聊的小事,让你难堪。”

阳台上的洗衣机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床单和被套洗好了。李维参拉陶瑶起身,“走哇,一起去晾。”

团成一团的床单被打开,一股洗衣液的清香飘出来,表面干净清爽,没有异物,也没有异味。

“看,洗洗就好啦。”

李维参拉住一边,抖抖展平。

“嗯!”

陶瑶挂着眼泪点头。

夏风温柔,抵不过今晚的李维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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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以后每天都在疑惑自己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今晚九点才得手工,飞快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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