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苏黎世。”刚出机场，陈默收到唐林的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陈默捏了捏她的脸，像小时候一样。
“Issac过来，叫Uncle.” 唐林牵了一下站在身旁小男孩的手，“Uncle是妈咪的Cousin。”
“Uncle……”陈默听到了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呼唤。
“Issac是吗？很高兴认识你！”陈默俯下身要与他握手。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怯生生的伸出了右手。
“上次见面还是个小婴儿，现在都已经三岁啦！”陈默笑着逗他。
他害羞得收回了右手。
“嗯，刚见到你还不熟，假斯文。”唐林笑着接过话，一边将男孩抱上小推车，“接触久了你会知道他有多闹腾。”
“三岁小男孩都是混世魔王吧。”陈默拉着行李箱跟着唐林走出机场。
“这次来瑞士有什么安排吗？”唐林问道。
“没什么啊，我的亲亲表妹在这里住了两年了，哥哥过来蹭蹭你的光，顺便给自己放个假。”陈默笑道：“当初为什么举家从美国搬过来？”
“想换个环境咯，何况苏黎世理工大学也很不错，能在这里任教，邵伟也很乐意啊。”唐林一边把孩子安顿在车后座，一边答道：“你呢，这几年都去哪浪了？”
“有这么说的嘛，什么叫浪。”陈默怼了回去：“我那是有计划地环球旅行。”
“游了多久啊？”
“没多久，断断续续三年吧。”陈默敷衍得答道。
“哎，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日子过得自由自在。”唐林笑道：“看你这样子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吧？”
“怎么，有小孩就站在鄙视链高端了？”陈默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哪敢鄙视你啊，我只是心疼姑妈。”唐林越说越兴奋：“看她每天在群里发牢骚，抓住机会就暗示你，却被视而不见的样子，我都能感觉到她每日都在爆发的小宇宙。”
“你这算是幸灾乐祸吗？”陈默哼了一声：“有朋友给介绍？”
“hmm…”唐林似乎还认真思考了许久，最终笑着摇头：“不好意思，全都名花有主了！”
“那你就别多管闲事了！”陈默斜眼看向满脸笑容的她。
汽车驶进一个安静的小区，唐林停好车，将Issac抱下车：“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把他送去教会看管，今天是咱们兄妹两的时间。”
“教会能托管孩子？难怪你两变得那么虔诚。原来上帝真的能把你们从带小孩的地狱模式解救出来。”陈默笑道。
“跟你讨论信仰，等于对牛弹琴。”唐林丢给陈默一个大白眼：“不然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不了，我没兴趣。还是做free thinker比较自在。”陈默摆摆手。
话音未落，Issac突然走过来，拉了拉陈默的衣角，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Uncle，我带你进去。”
“这……”陈默有些惊讶他的举动，小家伙竟然主动贴过来，哪有再拒绝的道理，蹲下身看着他：“谢谢Issac，我们走吧。”
这是一栋三层的普通建筑，因为居住在苏黎世的华人并不多，所以这个华人用的教堂规模也相对较小。还没有走进教堂，钢琴声就已经传了出来，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在唱着儿歌。
“小小花园里，红橙黄蓝绿……”小家伙也跟着唱了起来。
陈默循着歌声望过去，几个孩子正坐在地上歌唱，围在弹奏钢琴的年轻女子身旁。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令她的皮肤看起来晶莹雪白，这个场景就像一张色调温暖的油画。如果天使在人间，应该就是她这样的吧。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弹奏钢琴的样子与“她”非常像，只是眼前的女子给予人治愈的温暖，而这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何况“她”已经死去三年了…
果然还是忘不了“她”，陈默自嘲得笑了笑，看着唐林牵着Issac的手走向她。
弹琴的女子缓缓抬起了头，视线转移到了Issac身上，原本侧着的脸正对着陈默，一瞬间，陈默全身如同触电一般无法动弹。
那是一张深深刻在他脑海中的清丽脸庞 ！
可那真的是“她”吗？如果不是，这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吗？
如果真是“她”，那条关于她在地震中丧生的新闻，难道是假的吗？
他迫切得想要求证，但当他缓过神的同时也意识到，以前的她早已不在人世，现在的她无论以何种身份生活在这座城市，必定不愿意被人认出来。
在她还没察觉自己到来之前，陈默转身离开了教堂。
独自走到了停车场，陈默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想要找出一支烟来抽，好让自己的脑袋放空，赶走混乱的思绪，但他却忘了自己已经戒烟三年了。
心里隐隐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能令她拥有天使般笑容的人，只有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