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放下手机走过去，零君正收拾桌子，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又不穿鞋。”
姜词权当没听见，径自光着脚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来，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捏了个包子塞进嘴里，边吃边点头：“嗯~不错。”
零君在对面坐下。
房间里开着空调，不冷。但是姜词还是用脚寻到他的，然后轻轻地踩了上去。
零君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剥鸡蛋。
姜词想了想，又探究似的看了他一会儿，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昨天——”
她话到一半没音儿了，零君没抬头，专注地吃蛋清，唇间溢出一个简单的无意义的语气词：“嗯？”
他今天怎么这么平静。
平静得好像原本那个十一，又回来了。
姜词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她暗自清了清嗓子：“昨天对不起，本来说好跟大家介绍你是我男朋友，后来又——”
“没关系啊，”零君打断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也不是真的。”
姜词心头一滞：“你——不生气？”
零君好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姜词：“……”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空气里陷入一阵尴尬的安静。姜词思来想去，分析了无数种可能，最终决定管他呢，反正是他说没生气的，那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一想开，姜词心情又好了起来，就连小笼包都更香了。
零君把蛋黄推到姜词面前，这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姜词用筷子夹了个蛋黄，视线却不经意间扫了眼手机屏幕，只见上面闪烁着两个大字：零霄。
零君放下筷子擦擦嘴，拿起手机，看向对面：“我接个电话。”
“接呗。”姜词若无其事地吃着剥得干干净净的蛋黄。
零君看了眼桌子底下，她嘴里说得轻松，脚却依然稳稳当当地踩在他脚上，丝毫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他无奈地笑笑，当着姜词的面，接通。
姜词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嗯。”
——“好。”
——“知道了。”
——“嗯。”
姜词眼睁睁看着零君挂断，有些惊愕：“说完了？”
“嗯。”
全程就几个语气词，他们的交流是加密的吗？！
姜词心头跟挠痒痒似的，迫切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时不时拿眼睛瞄向对面的零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零君却不接招，一直等姜词吃完最后一个包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我一会儿回去。”
原来如此。他要回去了。
姜词哦了声，垂着眼睛，笑道：“那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他的回答礼貌而疏离。
说话间，零君站起来，把手神给她：“走吧，先送你回家。”
姜词没给他手，站起来，把散在床上的东西收进包里，温吞吞地朝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她却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已经站在门外的人，眼里划过一丝疯狂：“几点的飞机。”
“11点——”
时间还够——这是姜词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下一秒，她直接拽着零君的胳膊，把人拖进房里，抬脚踢上门，然后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哪怕还剩下一个小时，她也要让零君多留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