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宛婷挨了过去。
姗姗叹了口气，“可惜了，不是情侣关系，只是社团朋友。”不过她没惋惜多久，又神采飞扬道：“你猜颜茗是什么社团的？”
宛婷微疑，“跆拳道社？”
姗姗隐笑摇头。
“网球社？”
“不是。”
“那是什么？”宛婷实在猜不出来，摇着她的手腕，问道。
姗姗嬉笑着不肯回答，决心要卖关子。
刚来到教室的数学老师看着他们在嬉笑，往他们的方向瞪了一眼，宛婷立马正襟危坐，害怕地低头。
“哈哈......”身旁，姗姗掩着嘴在低声笑。
宛婷眼睛一斜，拿数学书挡住嘴，压着声音：“下课再找你算账。”
说罢，宛婷转头不理她了。
忽然姗姗从身侧递来一本草稿本，上面写着，“配音社。”
她在纸条上飞快地写着，“那是什么？”
姗姗挠了挠脸，像是在思考怎么解释，“就是，变换声音来给二次元或者三次元的人配音。”
下一行字迹潦草，可以看出写它的人情绪有些激动，“而且刚刚她还在外面给我配了几句佩奇！特别像！”
宛婷有些怔愣，脑海中似乎有好几根缠绕的线条在飞舞。
忽然，姗姗又在草稿纸上写着，“她还说，颜茗配音也很厉害！他的声音特别百变！配宫崎骏电影配得超级棒！”
姗姗还在独自激动，忽然发现身侧的宛婷一副失魂的模样，“喂，你怎么了？”她推了推宛婷。
宛婷没有说话，她脑子混乱得很，几根线条在脑中缠绕，越绕越紧，越绕越紧，数学老师洪亮的声音在她耳边逐渐模糊，模糊成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又语调升高变成了颜茗冷淡的声音。
窗外透过一束日光，打在了她的手上，她的手正颤抖着，青绿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无比清晰。
“那节课，颜茗也不在对吗？”她声线都是抖的，下一秒好像就要崩溃了一样。
姗姗不解地望着她，“哪节课？”
宛婷转头望着她，平日里黑白分明的眼睛竟然有些充血，睁大了望着她，“那节我逃了的课。”
“英语课么？”姗姗仔细想了想，那节课班长找了几个人分书，分书的人里没有颜茗，可是为什么没有颜茗呢？噢！因为颜茗不在！她突然想起来了，那节课颜茗一开始便没来上课。
“对！他不在！”她眼神望着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压低着声音，身体倾向宛婷，“怎么了吗？”
宛婷呐呐道：“没什么。”
所以，那个人是颜茗吗？她脑中纠缠的丝线忽然解开了，她无力地弯下背，瘦弱的脊椎凸了出来。
她呼出一口气，憎恨之余竟然觉得有些轻松，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好办了。
这样或许就不会受那个人威胁了。
可吴宛婷太天真了，她没想到的是，颜茗手里仍然有那些照片，仍然可以威胁她，颜茗由始至终就不怕被她发现自己的身份。
下午一下课，宛婷便回家了，行尸走肉一般。
她来到老师的家里，迫切地想去寻找一丝温暖，却发现桌子上留了张字条，上面是清俊飘逸的字迹，“晚上有事，取消补习。”
老师有事去了，去做什么？
她无魂地躺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把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整栋房子都处于午后的静谧之中，偶尔窗外有小孩玩闹的声音，那声音距离她无比遥远，她手握成拳，指甲嵌入了皮肉之中，印出一个个血色的痕迹。
她呆了许久。
呆到黄昏变成了夜晚，黑暗吞噬了整个四周。
她终于起身，来到书房，找到了那本《摇摇晃晃的人间》，熟悉的封面，她轻柔地抚摸着扉页上的字迹，忽然神经质地笑了声。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跟她作对。
她想发狠把这本书撕烂，撕得粉碎，撕成灰烬！
可是她不行，她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几个字，最终还是把它放了回去。
宛婷心中沉甸甸地躺在老师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片黑色的朦胧，什么也看不清，但她似乎能看到颜茗的脸。
她似乎从来没有仔细地注意过那张脸，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她回想着，线条干净，白皙光洁，虽然有些阴郁，可也是一张好看的脸，这样的人居然跟变态是同一个人，她又想到了，变态的端倪或许早已显露。
那课堂上扯内衣的小动作，那下课莫名其妙的审视。
越想越痛苦，那被人侵犯的感觉又一次涌上了心头，宛婷从衣柜里找出老师的外套用力地裹紧了自己。
她躺在床上，不断回想着老师的脸才把那种痛苦的感觉给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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