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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剑张跋扈的谈话是以如许脸色苍白，掐着江棠野的手，说出“痛经”两个字结束的。
车里，少女蜷缩在座椅上，额角冒的全是冷汗，连推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却还犟着一个人，连句求软的话也不肯说。
“不想让我抱？”
他双手抱肩，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伸手帮忙。
也说不清闹的什么别扭。
但谁也不愿低头。
“那我偏抱。”
江棠野拦腰抱起如许，到了家，先将她放到沙发上，然后去拿拖鞋，蹲下给她换上。
如许往边上躲了一下，没躲过，脚被他牢牢握在手心。
女生大多时候是容易满足的那一方。
有眼泪流出眼眶，如许抬手的一瞬间抹掉，仰着头，谁也没有发现。
在卫生间收拾好自己后，如许慢慢开门，正对上江棠野。
视线往下，落在他鲜红的指上，如许须臾耳根发烫。
是抱她的时候弄的。
“对不起。”
如许小声说了一句，从他身边走过，回到房间。
窝在床上，如许疼的越来越厉害，手紧紧抓着床单，低低呻吟着。
眼前模糊一片，她看见江棠野走过来，端着水，拿了版药片。
“我问了，止疼片不能多吃，你先吃片，忍忍。”
如许坐起身，吃了药，又睡下。
忽然床垫微塌，睁开眼，正对上他的脸庞。
他们同床共枕，互相看着彼此，呼吸交融。
如许率先闭上眼。
江棠野伸手，摸到她湿润的发，轻轻顺了顺，问:“每次都这么疼吗？”
“疼。”
“我带你去看中医。”
少女幼白精致的小脸陷在柔软的枕间，睫毛微抖，终于睁开眼睛，直视他，说话间显现出孩子气来。
“我不想喝中药。”
说起中药来，还有一段故事。
『
江棠野是早产儿，从小皮肤白，身子弱，一直泡在药罐子里。
到十多岁的时候健康了，但还是不敢松懈，药剂减少，一年还是要喝那么几次。
他端着那碗黑漆漆，散发着苦味的汤药，在小如许面前晃晃，哄骗她，说这是很好喝的饮料。
谁信啊。
如许才不信呢。
药都要放凉了他还不喝，又想出个主意，要和如许石头剪刀布，谁输谁要喝一口。
如许答应了。
结果输得极惨，大半碗都落到如许的肚子里了，他一个苦以为惯的人，那几口都不算什么。
小女孩眼泪汪汪的，背过身，抱自己成一团，委委屈屈。
他笑够了，才坐到小如许身边，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嘴，变出一颗糖。
小如许吃掉，消了气，才回过来跟他说话。
她用稚嫩的嗓音，说，小叔叔，你要健健康康的啊。
好像有点心酸。
少年望着那个空空的碗，想起以前喝药的日子，笑的有些落寞。
好少有人祝他健健康康啊。
原来最好的祝福是，祝你健康啊。
』
“那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喝。”
小腹绞痛，如许疼的直皱眉，听了他的话，给逗笑了。
他那是要身体安康的药，她那是什么药，是说喝就能喝的吗。
“你就小就爱骗我。”
如许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睛，蜷成一团，低着头，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
“钻哪儿去呢？”
江棠野搂住少女纤瘦的身体，手缓缓向下，隔着层衣料，摸到她软软的肚皮，轻轻揉着。
鼻尖全是他身上淡淡烟草味道。
如许抓着他的衣服，低声道:“少抽点烟吧，小叔叔，我不想你都看不到我结婚。”
江棠野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看你结婚。”
说到后面，两个人都困了，睡着了。
第二天还要上学，如许早晨醒来时，眼下淡淡青色，还时不时打着瞌睡。
江棠野送她到学校，恰巧遇上另一边下车的江爱。
两人手挽着手进校园。
“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上楼间，身边的同学多了起来，江爱将如许拉到一边，上下看。
“你和小叔叔…没有吧。”
如许愣了一下，继而笑着摇头:“没有。”
“我还是那句话，小叔叔，不行。”
如许忽然笑弯了眼睛，半晌，江爱也反应过来，戳戳她，脸微红:“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上课铃响，跑而复返的周穆顿住脚步，盯着两人。
“你俩在神神秘秘在说什么呢。”
如许:“我在劝我姐跟你分手。”
周穆:“……”
*
江棠野同学会那天，异常热闹。
混的好的，混的差的，几乎都来了，谁也不想错过这么一个交际机会。
一直到，虞柚出现。
十月份的天，不算热，微凉。
女人褪去青涩，穿着白色连衣裙，栗色长发微卷，披在身后，姗姗来迟也不见尴尬，妆容精致漂亮，笑着，温柔道了句抱歉。
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一秒后，又纷纷上前寒暄。
没有人罚她敬酒，因为场上一半是男性，怜香惜玉，不愿意罚她，剩下一半女人，羡慕她，但不嫉妒。
当年，虞柚在班上的人缘是极好的。
可她还是放下包，态度诚恳，挨个敬酒，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一颦一笑间，美貌令人看愣了眼。
敬到江棠野的时候，虞柚露出个浅浅的笑，忆起往事，说:“你变了许多。”
“说不上变。”
江棠野没搭话，一杯酒饮下，眉眼不见喜怒变化，反而笑吟吟的。
虞柚正欲开口，他已低下头，回复公司信息，没有什么聊天欲望。
连沈鄞都看出来，应付而已，没有几分真心。
饭桌上，有好事的人开起江棠野和虞柚的玩笑，说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不如在一起算了。
女人生了一双多愁善感的眼睛，不常理性，多感性，看她的眼，像看江南的烟雨朦胧，因而她看谁，谁都会生出几多恍惚。
江棠野不惯这点错意，烟雾缭绕的包厢，只他一个男人没抽烟，因为事先抽了一根，再想抽的时候莫名塞回去了。
他靠在椅背上，笑的吊儿郎当，说:“谁敢高攀那校花了。”
众人都以为他还存着气。
结束后，大家又去KTV唱歌，总有一个麦霸占着话筒，唱的停不下来。
不知道谁撺掇虞柚上去唱的。
唱了一首<带我走>。
江棠野烟抽到一半，摁灭在烟灰缸，周围都静下来，听她唱。
她唱的很好听，也动人。
可江棠野总想起那天，她唱的那首粤语歌，还有她站在舞台中央，抬起头冲他一笑，明艳得不可方物。
钻到他眼底，窥进他心里。
他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虞柚看着他散漫的眼神，握紧话筒，忽然没有来时那么自信满满。
是否，他已有别的爱人呢。
散会后，大家说着再联系，挥着手，各回各家。
虞柚是打车来的，被同学硬拉到江棠野车边，使着眼神，有意撮合两人。
女人坐在副驾驶坐上，沉默一会儿，问:“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江棠野近来被公事折腾的挺累，没心思风花雪月，听她这话，只觉得很有意思，嗤笑一声，揶揄道:“怎么，想泡我？”
他那时追她，可是费劲心思，只差没把整颗心掏出来给她看。她呢，好好学习，不想情爱，每次礼物都还给他，节俭大方，家境贫寒，也不接受他一点好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角色反转，她反而对他有兴趣了。
你说人生好笑不好笑。
可她是屈服爱情，还是屈服现实呢。
“棠野，我……”
“叫我全名，这样听着特奇怪。”
虞柚看出他不是很耐烦，朱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话题。
她怕招他烦。
他这人爱笑，笑在表面，骨子里叛逆又张扬。
送到楼下，虞柚解开安全带，素手怯怯放到他掌在方向盘的手，眼眸楚楚。
“你还喜欢我吗？”
江棠野没躲，任她握着手，黑眸眯了眯，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怎么，心烦意乱。
可他还是扬起一抹轻挑放荡的笑。
“喜不喜欢，试试不就知道。”
女人俯身过来时，身材曲线极优美的，贴在他的小臂处，触到柔软。
晚上吃饭喝酒，她中途补过口红，现在也没有花，完美如初，亲上来的时候，带着点小心翼翼和依恋，覆在他的薄唇上。
她在等他的一个反应。
只要他反客为主，她也会毫不吝啬。
那么多年过去，她还单身，没有结婚，是因为在那群平庸的人里，总挑不出个满意。
而今天，一推门，见到他跟人从容笑谈的模样，心跳突然急促。
他是不是，还对她留有一点喜欢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
没想到，他和她之间的第一个吻，是她主动的。
……
江棠野迟迟没有动，眼睑微垂，静静看着女人卷翘的睫毛颤抖，闻到她身上的柚子香。
这股味道，虞柚从初中就有了，她名字里有个柚字，特别喜欢柚子味道的东西，也认为这是专属于自己的代表性香味。
这一刻，比起她的美貌，她的身材，那些原始性冲动，他对她身上这股味道更感兴趣。
离开的时候，他对她说，香水不错。
车子疾驰而去，在夜色里逐渐消失。
虞柚失魂落魄地走进小区，手机铃声响，她接听。
是房东电话，催她交房租。
她望着无边夜色，在路灯下，一个人站了很久。
*
江棠野回到家时，如许已经睡了。
高三冲剂阶段，功课很累，她基本写到十二点多，洗洗弄弄就睡了。
忙死了，也不联系他，以前还问问他回不回来吃，现在电话也不打，问也不问。
走到卧室门口，江棠野见她屋子里没有开灯，正欲走开，不知犯的什么神经，轻轻拧动手把，推开门。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被子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露出一点黑发和雪白的颈部。
风透过纱窗，扬起窗帘，让月光也进来一探究竟。
微微亮光里，那个男人半跪在地上，伏下身子，吻在少女的脸颊，眉眼里，是连月光也不忍惊动的温柔。
啊 下章- 搓手手 嘿嘿嘿
月黑风高夜 少女正美时
【笑容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