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任务是在十点，奚宁尔吃完早餐下楼的时候，张媛媛和莫伊然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奚宁尔无视莫伊然的白眼，猫着腰坐到最后一排，开始带耳机闭目养神。
九点多的时候已经有了太阳，光线从外面透进车窗，刚好打在奚宁尔的脸上。淡金色到小绒毛看得异常清楚，千市水土养人，但是奚宁尔的皮肤却比平常人好太多。迷你蒲扇般的睫毛映在脸上，过分浓黑反倒衬得她脸颊愈发地白。眼尾狭长上挑即使的闭着眼也存着风情，偏偏紧皱的眉头又显得她极其惹人怜。
张媛媛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冷嗤：“狐狸精。”
几乎是同一时间，奚宁尔就睁开了眼。她紧锁的眉头才不是他妈的什么惹人怜而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冲上去把张媛媛那双快盯到她脸上的眼睛打到只剩眼白，顺便再问她一句“看什么看，没进过美女啊？”
无聊烦闷，耳机的音乐都盖不住张媛媛和莫伊然两个女人的鸭笑声，奚宁尔揉揉头发，像只炸毛的猫。
医院的走廊常年都是冰凉的，一群人跟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后，那是每日的例行查房时间。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身材高大却精瘦，干净的面容配上金丝眼镜，跟小说里描写的斯文败类有异曲同工之妙。偏偏那样完美的人鼻翼上有块小疤，清冷的气质倒是减了几分。
跟在最后的两个实习小护士看着男人的背影眼冒星星。
“今天莫医生帅晕我了吗？帅晕了。”
“今天穿的皮夹克太他妈帅了吧！他是不是开机车来的啊！！”
“不是吧，刚刚查房的时候不是有病人家属说在地铁上看见莫医生了吗？这么多人都还能看见他，果然长得帅的人就是好。”
莫展低着头记录显示仪器上边的数字，头也不抬地问病床上的人：“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女人回他。
“嗯。”莫展点头，收起记录本，“下午的时候再去做个全面检查，如果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樊霜沉默几秒，然后缓缓点头。
“莫展。”准备出门的男人被叫住，回头看她。藏在镜片下面的眼神没有过多的情绪，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木头。
“我听说，你今天是坐地铁来的？”
“怎么？”
樊霜淡笑着摇头，“我只是从你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是山茶花。”
莫展推了推眼镜，“车子昨晚抛锚了，住的地方刚好在地铁口附近就搭了地铁，地铁上什么味道都有，可能站在我旁边的人刚好用了这个味道的沐浴乳或香水。”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陈述早都背好的台词。
这下轮到樊霜有些尴尬，“抱歉，我不是要打探你的意思，我只是……”
“没事，”莫展打断她，“是我的失误，你好好休息。”
门被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樊霜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倒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也许是那股山茶花的气味她也在周骁阳身上闻到过，那是专属于奚宁尔的味道。
山茶花香混着淡淡奶味，她只在奚宁尔身上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