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妍不解地看向秦墨。
秦墨蹙眉：“当初卖掉Envi，是因为我们当时同国外一家大型语音识别技术公司发生了法律纠纷。”
当时，国外的公司准备起诉秦墨他们研发的Envi侵犯了它们的注册的某项专利技术。
那是一向采用不同协议的用户间的语音识别和转录的专利，该专利最早于八年前就在美国提交，但是申请它的公司后来放弃了。
秦墨及其创业团队研发Envi时在多个协议和操作系统中用到了这项技术；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创业的期间，美国的那家公司重新提交专利申请，并在随后两年获得了专利审批。
“是我们大意了。”秦墨道。
而就因为这一点大意，公司极可能面临巨额赔偿，而就在秦墨焦头烂额的时候，国内某家大型的智能家居硬件公司找上他，说想要收购Envi。而关于他们公司面临侵权起诉的事情，对方表示知晓，并表示能帮其摆平。
“所以你后来就把Envi低价买了？”池妍问他。
“嗯。”秦墨点头。
实际上以当时的情况，Envi能卖到那个价钱已经不算低了。
虽然当初Envi被推广向市场的时候，媒体毫不吝啬的给它冠以“Siri劲敌”的美名，但其实秦墨清楚，那不过是媒体抬举：不说技术方面，Siri背后有苹果，Envi有什么？
况且当时市场并不乏优秀的语音助手，Google的OK，苹果的Siri、微软的Cortana、亚马逊的Alexa和三星的Bixby……
他大学刚开始同人一起研发Envi时，便预料到了语音搜索引擎是未来的SEO趋势；但没料到市场发展这么快，等他真的做出产品投放市场，市场早已不乏同类优秀产品。
所以哪怕当初Envi市场反馈良好，秦墨一早也预设好了Envi被收购的结局；只是没想到后来公司会面临侵权起诉，Envi会是在那种情况下被卖掉……
“事情就是这样的。”秦墨将事情原本地同池妍解释了一般。
池妍却还有疑问：“可……为什么林皓说你是为了云岚？”
“当时那事主要是云岚出面负责谈的，而那段时间云岚正好遇到了点麻烦事，林皓误会了。”
前女友的私事，秦墨本不愿嘴碎。
但池妍明显误会太深，秦墨只好解释了一下：简单说来，就是因为当年P2P兴起，云岚他爸尝到了甜头，四处借了好百万放在某个平台上想要赚点高额利息；结果后来平台爆了……
平台跑路，钱款追不回来，云岚他爸四处借的钱却是要还的，其中还有私自挪用的公款，一旦还不上，就是要坐牢的。
林皓不知怎么知道这件事儿，便认定秦墨急着卖出Envi是为了帮云岚。
“我的种种考虑，包括Envi迟早是要卖掉的，还有公司一旦被起诉侵权将面临的种种影响；我都同林皓反复解释过的。”秦墨道，“但他仍旧盲目看好Envi的前景，更觉得侵权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观念相差太远，我说什么都没用；到后来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池妍当时听到林皓质问秦墨为了云岚放弃Envi时，秦墨并没有辩解的原因。
池妍一直误会了这么多年。
如今听完秦墨解释完前因后果，仍觉得有些不置信：“所以你当初卖掉Envi并不是为了云岚？”
“……”秦墨。
他当初到底是云岚的男朋友，要说他一点没打算帮云岚，未免太假、太无情了。
“其实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云岚。”秦墨最终如实道。
云岚他爸出事前不久，他刚买了房，一时手里也拿不出什么钱。卖掉Envi确实也有部分原因是出于套现的考虑。
“但那不是主要原因。”秦墨又补充道，“而结果，你知道的。”
还没等他拿到钱，周乾已经帮云岚把事情都解决了；而云岚也决定同秦墨分手，同周乾在一起。
池妍听着秦墨不带任何情绪的复述，不由挑眉：如果秦墨不是特地为了云岚卖掉Envi，那他……
“既然她对你没那么大影响；那为什么那天……那天她一个电话，你又巴巴地找上去了？”池妍问秦墨。
池妍没说是哪天，但明显是指他们睡了后的第二天。
“那天……”秦墨眉头皱了一下：“电话是云岚打来的没错，但是公事不是私事。”
秦墨于是又简单解释一番，“还有，当时我以为你……”：
他感觉说下去，池妍肯定又要恼了，但两人难得有机会这样好好说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她，他真实的想法。
果然池妍表情立刻不太好看起来：“以为什么，以为我是装的？”
秦墨不说话了，他当时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不过后来经过两年的相处，他才发现：池妍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只会疼的时候装不疼，从来不会反着来。
就像她明知道，但凡她温柔一点，但凡她在他面前装一装，不那么骄纵，他早就沦陷了；可她偏偏不肯。
她就是要将她原原本本的真面目展示给你，包括最恶劣的一面，然后让你心甘情愿地全盘接受。
“是我的错。”秦墨短暂呼了口气，最终道歉道，“那天我不该怀疑你，也不该就那么扔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