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安之书 ( H )--失忆症(六)

正文 不安之书 ( H )--失忆症(六)

周明觉得,自己的一生真的是很失败的一生。

他出生在贫穷的大山里面,打有记忆开始,父亲就中风瘫痪在床,他的母亲忍受不了贫穷的苦日子,在他五岁那年,扔下他们父子俩跑了。他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五岁,他就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家里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他不得不辍学,他早上五点就去上山砍柴,砍完柴就去山上放家里那只唯一的山羊。中午他要回去给父亲做饭,下午要给父亲按摩、擦背,晚上又要去砍柴……五岁的儿童,能有多大力气,能举起那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就不错了。山上雾气多,视线不好,有一次他踩滑了脚,面朝地朝陡坡扑了下去,正好地上有一块尖利的岩石,从他的颧骨一直划到了他的嘴角。他脸上的那块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他也始终忘不了,终日卧病在床的父亲,看见他脸上血肉模糊时,那张老泪纵横的脸。

后来父亲病逝了,他也终于有机会离开大山,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他还记得,上学的最后一天,老师在讲台上说:“孩子们,等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出去看看山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于是他来到了城市。可是,他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人,在城市里是招人白眼的,他干过无数低贱的临时工,最后终于,作为一个货车司机,才有了稳定的职业。工资不高,房租太贵,可是哪一个人不在为生计而奔波呢?他每天的生活虽然忙碌,但也充实而满足。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和同事们一起喝喝小酒,打打牌。他觉得,前半辈子的苦都不是白吃的,生活就是这样先苦后甜呀!

那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喝了几瓶,却接到领头的电话,说是有一批货漏掉了,还要补送一车。他本想拒绝,但又怕领头骂骂咧咧扣他工资。他觉得自己确实也没醉,而且那段路偏僻,平常也没什么人,就这么一次,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于是他运着货上路了,前半段安安稳稳,让他放松了警惕,就在他悠闲地单手扶方向盘的时候,他看见原本是人行红灯的当口,一个女人冲了出来。

他觉得像做梦一样,不过他反应过来了,他立马踩下了刹车,虽然大货车有很强的惯性,但是车和女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她还有时间,只要这个女人稍微往旁边躲一点,就不会撞上去……这一瞬间,周明心里很庆幸,庆幸一场人祸可以避免。

可是下一秒,这个女人却一点没有躲闪的意思,她反而朝着车头的方向,更近了一步。周明甚至可以看清楚女人的脸,她流着泪,对着他作出“对不起”的口型。

他刹车已经踩到了底,货车虽然慢了下来,但还是在前进,于是车和人无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他听见一声脆弱的撞击声,然后就看见女人倒在了地上,额头血肉模糊。

周明看见了她头上的血,他知道撞到头了,货车撞到头,还能活下来的希望是微乎其微。他身上酒气熏人,他知道自己难逃干系,慌张之下,他夺路而逃……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他没有喝醉,他清醒得很!他没有醉酒撞人,是那个女人,红灯的时候冲出来,她可以避开,但是她没有避开,她甚至迎上来,她从一开始,就想要自杀。

周明想起方警官的话,人没有做错事就不应该去顶替错误,他要把真相说出来,他要洗清自己的污名。他才四十几岁,他还没到知天命的年纪,他在前半生经历的那些劫难,不是为了在这一次打垮他。他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他喝酒开车,他就愿意接受喝酒开车的惩罚,在牢里蹲几年就蹲几年吧,可他没有杀人,他不用偿命。

他想起父亲曾经对他说:“阿明啊,你知道这山里的蒲公英吗?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上,质朴,但是坚韧,只要有风,就可以传播它的种子……我希望你可以像蒲公英一样,永远百折不挠……”

关押周明的牢房突然想起他的叫喊:“我要见方警官!我没有杀人!我冤枉!快帮我叫方警官!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自杀的!我没有醉酒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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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扶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哭够了,该面对的现实还是要面对。她觉得,自己欠姐姐一条命,就应该帮姐姐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她慢慢地擦干脸上的眼泪,深呼吸以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撞人的事情放在第二位,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沈过和林未绪的关系。她都想好了,她要回去和他们摊牌,让他们结束这段畸形的恋情,恢复正常而正确的父女关系,条件是之前的事情她都当作没有发生过。

林扶觉得,她的做法已经很仁慈了。沈过和未绪,他们的心里也一定是很愧疚的吧。亲父女乱伦,说出去都指不定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是背负了多大的道德压力啊。如果可以,他们也一定想要重新开始。他们肯定也对姐姐充满了内疚之情,他们是想悔过的,只是没有人给他们这个机会罢了。还好她来了,她给他们悔过的机会,她可以救赎这对父女。

她跑回了家门,这一次她转钥匙的方向没有错,向左,才是正确的轨道。她的脑子异常的清醒,她觉得,自从自己失忆以来,都像处在迷雾之间,而这一次,她要拨开迷雾,让阳光照进来。

她顺利地开了锁,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心如坠冰窖。

客厅的沙发上。

男女双双赤裸,肢体交缠在一起。沈过孟浪地吸着未绪饱满娇俏的双乳,未绪一声声难耐地娇吟着,她抱着沈过的头,她的手指嵌入他粗硬的发间。她仰起修长美丽的脖颈,雪白的脖颈上细细的蓝色血管十分好看,却也十分脆弱。她像一只天鹅,美丽优雅但是动作下流。沈过粗紫的性器进入未绪的小穴,他发狂地撞击,打着旋往里面整根捣进,又整根拔出……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眼前的景象和林扶那个春梦的情形一模一样,简直毫无差别,她甚至开始怀疑,她梦中的主人公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和沈过做爱?千真万确,她以前觉得是她自己,可她现在回忆起那个梦境,女主人公转过头来,她看到的却是未绪的脸。

欢爱的两人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被撞破,可是不知是出于挑衅还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被刺激到了,两人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男根像打桩一样冲刺着女人的娇穴,不死不休。未绪更加狂浪地叫起来,沈过也被她的声音刺激到了,一声声地粗喘。

好痛!头好痛!头要裂开了,谁来救救她?

林扶抱着自己的脑袋,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脱力,她蹲在地上,缩在门口的那个角落里。她的太阳穴像火在灼烧一样,两人的叫床声一声一声地刺激着她,她的耳膜也痛起来。她在角落蜷缩着,不停地抖动,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

随着一声喟叹,沈过全部射在未绪的身体里。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后,两人都无比满足。沈过看见蜷缩成一团的林扶,眉宇间有担忧之色。林未绪亲了亲他的眼睛,用指尖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对他说:“把衣服穿好,你先出去吧,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沈过点点头,收拾好自己就向门口走去,走到林扶身边的时候,他似有些不忍,停顿了一下,可最后还是离开了。

沈过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林扶和林未绪两个人。

未绪没穿衣服,她慢慢地向林扶走来。她的腿细长笔直,她的身体,健康年轻。随着她的走动,她的私处流出黏腻的液体,随着她的大腿根处往下滑。她每走一步,都像在起舞,她的每一个脚印里,都开出了莲花。

“你知道吗?你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和他在床上疯狂地做爱,我兴奋地尖叫,不知道你听见没有……还有那天,你撞见他用胡茬刺我的脖子,可是你走后,我们在舌吻……还有,你还记得那天他把杯子里的水洒在身上的那天吗?他骗你的,他当时在浴室里和我做爱,所以才搞得满身都是水……我们听见你转门锁的声音了,所以我叫他马上出来……你是真的失忆了,连自家的门锁都不知道往哪边转……往左,要往左,你记住了吗?

我知道他只是迷恋我年轻的身体,我活泼的思想……等我和你一样了,他就会像遗弃你一样遗弃我。真可怜,你也可怜,我也可怜。我陷在亲生父亲编织的情欲中,从堕落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没有未来。

我们的习惯,我们的恐惧,决定了我们的选择,我们是自身推导的结果。走到这一步,一直都是我在自我毁灭。”

林未绪拉住林扶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她说:“你摸!多么年轻而美好的身体!可惜这样美丽的身体,还是有衰老的一天,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代替你我老去就好了!哈哈,我在做梦,哈哈哈!”她又笑又哭,已经有些癫狂了。

“你知道吗?你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梦见你在雨中望着我,流露出无尽的伤痛。你的表情眷恋又焦灼,你的死人脸总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令我饱受折磨……我错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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