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队注视着童颜，他的眼是偏狭长的单眼皮，斜眼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全人类都在他视野界线之外的不好相与。
“你吃吃看，真不苦。”她再次保证道，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珠，散发着和他家奶奶一样的慈爱之光。
又是这种诡异的感受，她也才二十不到吧？
童颜看着他探手，两指夹起一块，放到唇边，鲜红的唇色，仿若要冒出血来，真的内火很旺啊。
他没吃，反而问：“谁说的？”
童颜脑子转了转：“我是结合一些已知线索，推理得出的结论。你看，你不爱笑，厕所时间很长，嘴巴里也有口……”
锋芒掠过，她闭嘴。
“小阿姨。”
司昉叫她，手里捧着新到未拆封的搅拌机，问：“不是说一起去装，帮你看看使用方法？”
……有吗？
司昉对她眨了好几下眼。
……有的吧。
她快步走过去，司昉瞅着她，一阵恍惚，他想起昨天游戏时候，可爱的提莫啊，也是这样飞扑到炼金术师宽厚的臂弯里。
“十六，怎么啦？”她不解地看他噙着笑。
“没，想到好玩的事情。”
钱队面无表情看着两指间的苦瓜酿虾仁，碧绿的苦瓜刨出个洞，像精美的扳指，里面嵌着切成小丁的虾仁、胡萝卜、香菇丁，他闻了下，的确没有苦瓜恶心吧唧的味儿。闭眼一口入嘴，嚼了嚼，舌尖蔓开，是香菇衬出虾仁更浓郁的鲜，还有点鸡蛋的蛋香，微微发麻的是白胡椒，以及……
苦，很苦，很他妈的苦。
“哼。”
鼻翼翕动，女人果然都是骗子。好似有人窥探，他转过头，又回过来，继续吃着盘里的食物。
司昉：“队长真像小孩，嘴上说着不要，动作倒是很诚实。”
童颜颤着肩膀，憋笑，从他怀中钻出去，刚两人偷看差点被发现。她摸摸胸口，还在扑通扑通跳。
“十六，谢谢你告诉我，队长喜欢虾仁。”所以冰箱里才会总是有虾仁。
“哎？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说队长爱吃虾仁，想你可以用美食攻略他。”司昉拆着搅拌机封盒，说：“是你问了问他是不是有忌口，脾气不太好，嘴巴有异味，占厕所时间过长，我才告诉你真相。”
他把搅拌机取出，剪去商标，组装起来，“萨瓦林说过，只要告诉我你爱吃什么，我就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啊，在小阿姨这里，应该是“只要告诉我你会怎么做，我就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砰——”
他组装好，扬起笑，不知是对她还是对搅拌机。
“既要符合队长的口味，又要顾及他的身体，真是温柔的人。”
说完，厨房陷入岑寂。
侧身垂眸一看，低他一个头的小阿姨整张脸涨红，像被表扬的小孩，不知所措，真逗。
“你也很厉害！”
她捏着白Ｔ恤的下衣摆，皱成两团，“你也很温柔！”
“你用名言夸我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开心！”
她掩住滚烫的脸，偷偷笑了口，“太爽啦。”
“其实……”司昉看向她，一脸无比热衷，“被夸真的很爽。”
“十六，要不我们每天都互夸一波吧？”
一拍即合。
下午的时候，童颜刚到训练区坐下，准备抓紧把分上到钻一。
她刚点开单排，有人按了按她的鼠标，取消排位。
“过来。”
钱队冷着脸，她坐到他边上位置。
“每天下午时候双排，两个礼拜上到钻一。”钱队问，“有问题没？”
她摇摇头，开机上游戏。
“想知道昨天的问题？”
她点点头，听他说。
“你是我见过最有ＣＡＲＲＹ之心的辅助，全场上最不需要ＣＡＲＲＹ之心的就是辅助，你懂？冷静客观的分析场上局势，而不是无脑开战，比如昨天猪女那种捞打野，随便一点你就上，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宠物？”
他嘴巴像机关枪，轰轰轰地发射，“做得视野被对面萝莉仔全部排干净，这是做辅助最大的耻辱，你明白？能够被别人探查发现的眼位，就是在送钱，除了你蠢没有别的解释。连眼都插不好，玩什么辅助？你是不是为拿到一血，抢到大龙还沾沾自喜？”
童颜摇摇头，“没有过。”
他看着她一会儿，不说话。
“有过一点点。”
“呵，最后还能翻盘的希望会是抢到大龙ＢＵＦＦ的锤石辅助吗？”
她哽住。
钱队：“知道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被抓？”
童颜：“因为我视野没做好。”
钱队：“还有，萝莉仔对我很了解，我的打法，我的思路，逆风时候我会怎么去偷发育，他都一清二楚。你觉得职业联赛的时候，对面的人会不了解ＭＷ战队输出的打法吗？他们是吃屎的回去不看录像不研究套路的吗？”
童颜攥紧小拳，脑袋垂着。
钱队：“如果你玩个锤石，保护技能不足的前提下，前期就该打出大优势，打不出来就是能力不足，不够机敏脑袋不好技术菜鸡。所以我说，电子竞技，至少ＭＷ不需要你这种……”
菜鸡女人。
他抬起头，看着走过来的伍教练，对方回视他，挑挑眉，拍拍他的肩：
“很好，继续探讨。”
他只是路过，又去看别的人有没有认真上分。
童颜站起身，“等、等我一下。”踩着拖鞋跑了出去。
萝莉仔：“又整哭一个。”
万宝龙：“真是禽兽。”
上路三岁：“不太好。”
打野无防备：“也许去提行李？”
司昉：“队长，屁股疼吗？”
“……”
童颜回来的时候，抱着粉色的小本子以及一只笔袋。
眼眶不红不肿，黑白分明的眼，亮晶晶的，带着股急不可耐：“队长，你继续说。”
她摊开笔记本，上面已经有昨天自己表现的各项不足，黑笔写着。而先前他的话，被她用蓝笔在旁边写好解决方案。
【ＥＺ发育中途一直死亡，布好的视野被清空。（我的视野布置太蠢，多看视频录像了解队内输出的必要性……】
他又想起奶奶，用不来智能的玩意，看个电视都费劲。也是这样，拿着小本子，小心翼翼问他：“你说，我记着……”以后就不用总是来麻烦你，你总有自己的事要做，一直吵到你不好。
为什么这家伙十七八岁浑身一股奶奶气？
他不爽地啧了声，说：“上号排位。”
接下来的许多天，队里人每到下午就会听到队长噼里啪啦扣键盘。
【你玩得什么鬼？眼睛瘸了？】
【叫你带我，你把我往哪里带？】
【智障辅助带崩三路。】
【叫你随便拿，你拿个蜘蛛女皇玩钢丝杂技？】
【呵，想把你踹下车。】
童颜终于忍不住说：“队长你是水冰月吗？一到游戏里就变身，脏话不停还强行在公屏群嘲对面，完了还说这是我说的，是不是太……”脏？
钱队：“这点抗压能力没有，打什么职业？”
“好吧。”
她重新缩回椅子。
晚上，钱队会和萝莉仔双排。
童颜继续自己上分，排着排着，遇到个熟悉的名字：ｍｏｙａｎ１４１３
是韩擎的小号，目前钻一分段。
她突然发现，这么多天，她每天忙着煮饭训练挨骂，很久没有和他有联系，甚至都没怎么再想起过他。每天作息规律，早早睡死过去，连他直播间都没再去。
不过再见到他，心还是会咯噔一跳。
所以，这个世界，需要攻略，需要说出喜欢她的，是他吗？
【ｍｏｙａｎ１４１３：连麦？】
她扫了眼队里全部人名，问：
【ＪＲＤＤ：我？】
【ｍｏｙａｎ１４１３：还有谁？来。】
【ｍｏｙａｎ１４１３：双排包下，谢谢。】
她戴上耳机，登上ＹＹ（语音软件），很久没去的频道，点击进去，他已经到了。
他没说话，应该是没切出来看。她清了清喉咙，按下自由麦。
“小擎，我来啦。”
韩擎的手指磨着鼠标，嘴角泛起笑：“嗯，你要选什么？我帮你拿。”
“你要玩什么输出，我配合你。”
韩擎翻着英雄选择面板，扫过一排排英雄，说：“小炮？”是个有位移能力的英雄，自保能力在输出里，算是比较强的。
童颜还没说，他先启口：“我想看你玩老司机塞恩。”
“那就塞恩吧，我们要打前期哦！”童颜选择好，点着符文。
韩擎发现童颜的打法不一样了，比如说，她去配合打野抓上路的时候，会在河道和草丛点都布上眼位。
如果有敌方过来偷袭，她会先一步对他说：
“上路刚回家，他有传送，可能会来下路抓你。”
“打野出现在下方野区哦，小擎你后退点，我们马上赶过来！”
比以前更细腻的打法。
但是，有些还是和以前一样。
火龙团战的时候，她准确地掐准时机，在中路发条大招拍到四人的时候，说：
“我们可以三打五的，我肉得一匹，根本不抖！跟上发条的节奏～”
他嘴角一抽，喊道：“别……”但是手倒是操作得飞快，开启疯狂输出模式。
“在我眼里，他们已经是五具尸体。”
“……”
他杀到一个，另外四个被打到残血，她挑了个最猥琐的时间点，开启塞恩的大招，一路开车撞了过去，屏幕上显示，她的一杀、双杀、三杀……
韩擎惊还是惊的，虽然以前习惯，如今又有点不习惯了。跟着她继续输出旁边的对方中路，收到一个人头，塞恩也被疯狂输出至死。塞恩死后能够用尸体继续制造伤害一段时间，她往对方独苗打野脸上冲，他配合着她，再收一个人头。
吁出口气，他听到耳麦里的小女生，还在那里脆生生地喊：“奈斯，奈斯，奈斯。”
他一瞬以为，回到很久之前，她第一次的塞恩三杀，晃着他的胳膊尖叫呐喊。
然后，他回到野区，走到红ＢＵＦＦ处，点了下回城，一滴血的他被一戳至死。
他一愣，耳麦内是咯咯咯的笑声：
“你想什么呐？刚想说你残血溜得稳。”
他看着失色屏幕，喉结一动，说：“想……”
“小阿姨玩老司机辅助？”
是他听过的男声，他甚至在比赛场上被他握过手，却没有被他记得。
“我塞恩三杀厉不厉害？”
眼尾带着激动的红，指着屏幕，尾巴一翘：“看到没？”
“厉害死。”司昉端着小番茄，递给她，“你没洗手吧，我洗过，给。”他塞一颗到她嘴边，她张口吃进去，冰冰凉凉的，咬开是甜酸的汁。
司昉站在她身后观战，她吃完嘴里的，就再给她塞一颗小番茄。
韩擎的耳边，只有她吃着东西的声音，越听越烦躁。
“吵死了……”
他轻悠悠地说。
“不好意思……唔，我切出去关。”
切出去ＹＹ关掉自由麦，再回到游戏，对面已经点击投降。
她听到韩擎说：“我要和雪语双排去了。”
“好，你去吧。”
她点击再次单排匹配。
“颜颜。”
“啊？”
“他叫你小阿姨？你去ＭＷ也是做内勤煮饭的吗？你真的是去那边当替补？还是因为不想待在ＳＷ？”
他问得有点多，她吞咽下小番茄，解释道：
“是会有帮忙煮饭，但也是替补，就……”
“下了。”
她看到好友列表他的头像暗去，心里有些涩然。
“那个人。”
司昉冒出一句，她惊了惊，才发现他没走。
“好朋友？”
他问道。
“是啊。”
“难怪。”
“什么？”
司昉又给她塞了颗番茄，“和队长双排的时候是灰色调，刚刚你是——”
“粉色的。”
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是窘迫。
他端着番茄回到座位上，她的视线还牢牢锁在他身上，思考着他说得莫名其妙的话。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侧过头，吐了吐舌头：
“开、玩、笑。”
韩擎退出ＹＹ频道，先前问出口就后悔，感觉管得有点多。
但是，没想到，她的麦一直暗着，什么都没解释。一点不像以往的她，又很像这段时间的她。什么都不说地离开战队，什么都不说地跑去ＭＷ。
感觉真是……
糟糕透了！
“韩擎，给。”
软软糯糯的声音，他看过去，苏雪语捧着一碗切好的西瓜递给他，“我切的。”
他想说不用，她已经搁到他桌上，看着屏幕，问他：“等下双排吗？休赛期间的考核我还没到分……我去开机哦，等下拉你。”
他揉乱头发，还是很烦。
牙签戳了块西瓜，吃到籽，好几颗，更烦。
ＭＷ战队一直在兔牙直播平台有签约，ＭＷ电竞俱乐部英雄联盟这块，除了ＭＷ正队之外，还有设立女队，战队女队的话，更多偏向赞助活动。女队都在兔牙平台有开播，人气也不俗。
这次趁着休赛期间，周六晚上又要搞一波线上活动。是ＭＷ正式队员和女队的队员，进行娱乐性质的比赛。五个正式队员会二三拆分，和女队的五人混搭成一队，进行娱乐对抗。届时，所有ＭＷ队员都会开直播。
“月光喵知道吧？宅男女神哦！我好想跟她一队啊。”
万宝龙听到活动消息就在嚷嚷，屌丝气场全开，可惜他上不了场。
“唱歌也超级好听，她上次穿阿拉蕾的衣服唱歌，萌我一脸血。哈哈，虽然只有一米五五，但是小小只才可爱啊！”
万宝龙拿着手机，刷到月光喵的微博安利她，可惜他上不了场。
“月光喵好像分到和十六一个队，她以前就说最欣赏的英雄联盟职业选手是司昉。”
童颜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女生栗色的头发，二次元的刘海，头发很长，发尾微微卷，脸颊是标准瓜子脸，眼睛很大，睫毛像两把芭蕉扇，瞳孔圆不隆冬，鼻子小小，嘴巴水嘟嘟，还有乳沟。
“是挺萌的。”
她由衷评价：“可惜你上不了场。”
“嗞嗞嗞——”
她打开搅拌机，把做好的苹果菠萝酱、冰、水全都倒下去，翻滚搅拌。
万宝龙拍拍她的肩，安慰：“小阿姨，虽然你不萌不女人，但是你贤惠啊。而且……”他端详她这段时间调理吃药，恢复平整的脸，尽管还有淡淡的痘印，但整张脸已经能见度高很多了。
“你挺帅的。”
他也实诚评价。
这倒是真的，小阿姨的五官很耐看，眼睛生得是最好的，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下垂，配上这头干净短发，有种……
清秀小男生之感。
“做什么？”
司昉靠着厨房间门框，问道。
“西瓜菠萝苹果冰沙，我把苹果菠萝做成苹果菠萝酱，加入少量蜂蜜，和冰块水一起搅拌，出来就是菠萝苹果沙。上面会放西瓜……”
她说到一半，他已经走过来看，没戴眼镜，桃花眼似醉非醉地看向她。
“嗯？”
“我会放到冰箱里，等你们直播活动结束就可以吃。”她往后退了步，他们今天都穿着白色的队服，他的皮肤本就白皙，被衣服这么一衬，不食烟火气更甚。
“十六，你忘戴眼镜。”
她提醒他，他哦了声，“穿衣服忘了，对了，我想要两杯，可以吗？”
她点头。
晚上七点，童颜和万宝龙、伍教练，一人捧着杯西瓜菠萝苹果冰沙，坐在空着的电脑前，观看直播。司昉和钱队被分在不同的队伍，司昉和萝莉仔还有打野无防备带着两个妹子，一个是人气很高的月光喵，负责的是上单，还有个妹子，则是打野。
另外一队，钱队和上单三岁带着三个妹子。
这次的活动，队内人都有连麦，直播开着摄像头。
她蹲在司昉的直播间，弹幕刷得飞起——
【好久没见我们小十六了，来，阿姨抱抱！】
【十六是不是又帅了？姨母团驾到——】
【说实话，只想看ＭＷ正队，我对女队没兴趣！】
【月光喵，月光喵，爱得喵喵喵……】
【恶心心，要刷滚回你们主子家刷啊，别在这边！】
【钱队今天难得不是怨气满满的一天！竟然主动和女队聊天！】
【十六仔，你们队是不是有新替补啦？露个脸看啊？】
这话题一出口，顿时满屏跟风而起：
【对啊，我们想看替补小哥哥！】
【十六脸色红润有光泽，我猜替补小哥哥的菜烧得特别好吃吧？】
【我已经迷上替补小哥哥，杂技炒菜的背影，求正脸验证品味！】
童颜咬着吸管，就听司昉说：
“挺好的。”
呛到了。
他们一共要进行三把比赛，难得的，钱队打起游戏来轻声细语、温柔贴心。
旁边万宝龙开着的钱队直播，钱队对不小心惩戒掉他红ＢＵＦＦ的打野妹子说：
“没关系哦，失误而已，别放心上。”
再吸一口西瓜菠萝苹果沙，她觉得蜂蜜放少了，不够甜。
“他们一直抓我上路哎，我小提莫一抓就死，真的对不起大家哦！”
很酥很嗲的声音，撒娇之感，萌萌哒。
是月光喵，她玩的上单提莫。
接着，她又听到司昉，用往日安慰过她，同样温柔的嗓音，对她说：
“小提莫负责卖萌就可以了。”
月光喵：“哎，大神也觉得提莫很萌吗？我最喜欢提莫，虽然玩得不是很好，但是看到它心情就会很好耶～”
右下角，司昉的摄像画面里，他笑得很撩，声音更苏：
“是很可爱的。”
屏幕上一堆刷着——
【十六，你抛弃姨母了吗？失恋惹，哭泣泣……】
【被血糊了一脸，当场去世……】
【只是战队活动，给女队添人气，理智点！】
【我背着炸药包准备去炸月光喵的房！谁和我一起！】
【其实月光喵还是我看过的女主播，英雄联盟里唱歌最好听，最喜欢的哎！】
【ＣＰ感有爆棚，ＣＰ控表示很乐于看见！】
第一局是钱队那边获胜，第二局开始选人的时候，司昉突然回过头，对童颜招招手。她捂着脸，走过去，轻声问：“干嘛？”
司昉有些好笑：“看不见的。”
她知道啊，但是她还是不好意思。
司昉：“我要喝那个哦。”
她哦了声，利索跑去拿。
司昉看着弹幕，又是一波小阿姨的节奏。
【啊啊啊，我看见了什么？！替补小哥哥手好好看啊！】
【真的是可爱的蓝孩纸！目测个头和萝莉仔不相上下哈哈哈！】
【十六，我们要看风一般的煮饭阿姨正脸！】
风一般？
他扬起嘴角，弹幕节奏带得飞起，全是求见替补真容的。
“好看的。”
他说。
手碰到冰呼呼的杯壁，红色的西瓜肉，去了籽，叠起铺在最上面，杯子边沿有一片插着的柠檬，杯子里是黄色的冰沙，吸管是绿色的，红黄绿配到一块儿，不艳俗，反而清新漂亮，勾人入嘴。
手指摩挲着杯壁，献宝一样，问着直播观众：“好看吧？”
满屏的好看好看好看齐刷刷地撑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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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我的，当然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