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薛成看着明蓁手脚并用，极其缓慢地往下爬，跳到墙沿上后往下，踩着高一点的石块，最后一步跳到地面一个踉跄，但迅速站定了。她低着头，颇为矜持地行礼。
“奴婢明蓁，见过将军。”
“这几日月色极美，奴婢便到树上去赏月了。”
“打扰到了将军，奴婢惶恐。”
薛成感觉脸有点热。他第一次见到明蓁的正面。她垂着头，身形纤细单薄，眉眼弯弯，样子温柔娴静，说话不紧不慢。
……如果不是发髻稍微有些凌乱，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会半夜爬树偷看男子的姑娘。
薛成皱眉，斟酌着开口，
“明蓁……是吗？”
“坐那赏月吧。”他指了指院里的一处石椅。
明蓁道了谢便从容的走过去，除了脚步有些打颤。
小九趴在墙上目瞪口呆。
薛成没再说话，拿起剑继续练。
明蓁抬头望着他，眼神随着他挥剑的动作越发明亮。
离得好近啊，好像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
薛成中途停顿时，明显听到了明蓁轻喘的声音。
她好像比刚才在树上还兴奋了。
薛成被盯得浑身沸腾，一招一式疾如风。
直到起跳时，还是同样的失衡，他控制不住摔了下来。
“将军！”明蓁焦急地跑过去，扶住他。
“又是这样……”薛成起身，表情郁闷又苦涩。
“将军练得越来越好了，每次都比上一次更厉害。”
“而且这次摔得也比上次轻很多！”
明蓁见薛成垂头丧气，急得脱口而出，抓在薛成左臂上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她忘了她是来赏月的了吗？
薛成听到忍不住笑了，随后又颇为害羞地挠挠头，又问她：
“真的吗？我真的有比上次厉害吗？”
“当然，我每次都看得清清楚楚！”话一出口，两人均是一愣。
然后明蓁放开他的手，慢慢挪步到一边，深吸了口气，老老实实交代：
“将军，奴婢……奴婢不是来赏月的……”
“嗯，我知道。”
“那奴婢以后还能偷看您吗？”
“……”
薛成脸都红了，支支吾吾，最后干脆大手罩在明蓁的头上用力揉了揉，粗气道：
“你直接过来，从正门进来就行。”
“不要爬树了。”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不行，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姑娘家的清誉就毁了。
“不妥，不妥，等等……”手刚要收回去又被明蓁按住。
“我爬树过来就好！将军不用担心！”明蓁十分有志气地说道。
“奥，奥，那你小心些。”
薛成被明蓁坚定热切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粗糙的手背还被她温热的掌心按住，心跳越来越快。
“奴婢先回屋了，将军也早些休息吧。”
明蓁反应过来，立刻收回了手，匆匆行礼。不等薛成再说什么，她直接跑到墙下，十分敏捷地踩着石块往上爬，动作灵活迅速。
薛成立在原地久久未动，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第二天晚上，明蓁准备再过去时发现，靠着石墙的大榕树两边都挂上了软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