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的窗子发出兵乓声响。楼与楼间发出呜咽悲鸣,顷刻便是一场大雨。
“这图案有什么意思吗?”
“花与蛇。”
“日本电影啊?”
卢靖廷看了剑飞一眼“懂的还真不少。不过我说的是图案‘花与蛇’。”
“我看看”剑飞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下腹的一块皮肤。一条蛇在花丛中游弋,刚刚纹上的图案周围发红。
剑飞把照片丢回桌上“这个案子查了这么久,现在连个关键嫌疑人都没有。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卢靖廷在脑中构建案件模型。从发现蒋乔开始,他们就着手梳理蒋乔的人际关系。随机杀人?金钱纠纷?感情纠纷?这里头到底忽略了什么?
蒋明泽的订婚宴办的很风光。
即使是两个不速之客也为奢华的程度感到咋舌。准新娘穿着白色的小礼服,挂在蒋明泽的手臂上说个没完。蒋明泽微笑的听她说话,不时点着头。来往的宾客都衣着华丽。与蒋沛夫妇握手道贺。
“裴哥,你有看到蒋明泽的父母吗?”
“那是他的母亲。”裴勇指着坐在主桌上的一位肩披丝巾、面容端庄的女士。
“那他父亲呢?”
“没看到他在会场内出现。我去里头转转,你在这守着”
卢靖廷看到裴勇朝蒋沛夫妇走去,也看到了蒋沛夫妇见到他时脸上流露出不自然的神色,蒋明泽也显得有些吃惊,放开了娇妻的手,走到蒋沛夫妇身边。
两位太太举着香槟朝角落走来。“蒋澈没来?”
“只听说蒋澈一直不看重小儿子,没想到连订婚宴都不来。”
“不要结婚时都不来就好了。”其中一位太太啜了口香槟来掩饰嘴角过分戏谑的笑意。
原来是豪门秘辛。只是没想到这些看似高雅的女士和他家隔壁的主妇半点没区别,一转头尽是在嚼舌根。
“我看明泽挺好的。”
“明泽是不错。不然严家的女儿也不会愿意嫁给他。”
“小乔那件事……”
“蒋沛只有一个女儿,现在这个女儿下落不明,听说……他可能选蒋明泽接班。”
“蒋明泽也是好福气,在自己家里被亲大哥压着。在大伯家反而成了宝。”
“这就是命。”
“我听说,蒋家要和严家共同开发新城的购物广场。要引进福建省第一个H牌专柜。”
“那以后就不用飞香港买了。”
卢靖廷站的位置很巧妙,是个没人注意的视觉死角。当两位太太绕过大理石柱,看到站在后头的卢靖廷时吓了一跳,又看了看他随意的衣着,随即卸下紧张防备的神色,一边谈笑一边走向宴会厅。
宴会开始,两个服务生将金碧辉煌的门合上。衣香鬓影,里面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蒋明泽现在是蒋氏集团的行政负责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卢靖廷问道。
“他订婚的同时蒋沛公布的。蒋沛蒋澈两兄弟负责的蒋氏企业创办在八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他们开始从事进出口贸易。随后进入电子,地产,金融,实业等各个领域。在九十年代初,蒋氏就已经成为省内的龙头企业。蒋澈的夫人是祖籍台湾新竹,随后蒋澈就携家前往台湾,主管电子方面。蒋沛一直留在福建,地产、实业都是由他掌管。”
“那他们两兄弟到底谁更有钱?”剑飞接着问。
“放在九十年代,蒋澈的资产总额胜于蒋沛,但是随着这几年台湾经济的不景气以及内地房地产行业的腾飞,蒋澈已经远远比不上蒋沛了。据我了解,这几年福建省内出台了很多台胞的优惠措施,蒋澈才将手头的一部分项目交给蒋明泽,让他开拓市场,但是后来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他又撤回了这些项目。”
剑飞若有所思“蒋乔是蒋沛的独女,而蒋明泽从小在蒋沛家长大,不受自己父母重视,好不容易手头得到一些实权,又被无故收回。他的亲生大哥,势必会继承家业。那他……可是蒋乔一死,形式就发生了变化,将来他也许能成为蒋氏的最大股东。”
卢靖廷沉吟。
裴勇说:“不能太武断,其他方面有什么消息?”
“根据村民提供的线索。说案发时间前后,曾看到银白色和红色的车辆频繁出入。”小谢在旁作答。“我找村民问过,红色是蒋乔的车,她的车太好认。至于银白色的,村民说很普通,没法提供其他特征。”
“蒋明泽名下有一辆奔驰和一辆雷克萨斯,我去查查。”剑飞对蒋明泽的档案颇为熟悉,一听到就立马给出反应。
“必要时请他回来协助调查。”
“有人看到你多次出入她的出租屋。”卢靖廷和裴勇坐在蒋明泽对面。
“乔姐那阵子买了很多东西,所以经常拿我当司机使唤。”
“你之前为什么不交代这个情况?”
“这件事在蒋家不是秘密。不过大家闺秀自己退婚,还跑出去跟人同居,传出影响太差,对股东也满意交代。所以大家都讳莫如深。”
“那你知道她的同居对象是谁吗?”
“不知道。”
“她是和一个人还是多个人在交往?”
蒋明泽有些眼神有些吃惊的抬头。随即笑了起来。
“问你话呢,笑什么!”
“她不是滥交的人。”
“蒋乔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蒋明泽反问“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杀了自己的堂姐?”蒋明泽苦笑了一下“你们应该调查过我的家世背景,知道我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我们只需要你配合工作而已蒋先生。”
蒋明泽走出警察局,上了在门前等候已久的黑色奥迪。黄处长看车子驶远,对众人说“这个案件厅里给的压力很大。你们都给我卖力点查。”
那个夏天非常热。模特队队长赵君一点不顾刚打完球的的孙念真浑身大汗。硬是伏在他身上。待她离开后黄俊杰上前逼问“这么高了还穿高跟鞋,不让男人活了。你说说,怎么又换人了?”
“上次他们模特队缺人,被临时抓去跑龙套。之后就熟了。”
“他娘的,我都做了多少次白工,怎么没见的跟谁熟啊?你说说看,哪次接新生不是我去的?我替那些妹子把行李从一楼扛上六楼,就一句谢就没了,还有给那些女生擦风扇。他们也就这时候才想得起学长。”
“不然你还想怎样啊。”梁涛嘴里吃着冰棒,说话含含糊糊的。
“也不求以身相许,起码留个电话不是?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黄俊杰哀嚎。“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么纯良的大老爷们没人要。他这么轻佻,怎么女人缘这么好。那些妹子也是傻。看不出你玩她们啊?”
“谁说我玩她们了。”
“你不是玩?那三天两头的换人?我听说邱雅又跑去你宿舍闹了?”梁涛大口的把最后一点冰吞进嘴里,似乎是冻着了,往外哈了两口气。
孙念真挂在谨言肩上,一只手饶到前头,用手背去托谨言的下巴“换人也不代表玩她们啊。是不是?”
谨言专心的吃冰棍。
“梁子,这你就不懂了。他是是真精换真心。”黄俊杰一个投篮动作,没中,冰棒的木棍丢在垃圾桶旁。
“………少说两句会死啊。” 孙念真说着看了眼谨言。冰棒化了,不停的往下滴水,谨言用舌头去接。顺着橘红色的柱体舔了一圈,在最底端吮吸。
谨言也看着孙念真。眼神带着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