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是一片晃眼的白,屋外强烈的阳光射入室内,映得墙壁愈发亮了。
梁玥站在病房一人宽的透明玻璃前,瞧着沐浴温暖阳光的两人。短发的少女带着呼吸机闭目仰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少女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名青年,他穿着薄料呢子大衣,白西裤和白皮鞋。他的的确确一直如此,不论在她的记忆里还是视线里,永远都是那个干净温柔的白纪洲。
她推门走进。
病床上的女孩儿熟睡着,气息喷在呼吸器上,现出一阵一阵的雾气。
他抬头看见她,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暖意。
“昨日下午醒来的,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又睡着了。”白纪洲向梁玥介绍着梁悠的情况,“看上去状态不是很稳定,不过你放心,我会在这边看顾悠悠一段时间。”
“律所那边不要紧吗?”梁玥问。
白纪洲笑了,他笑起来特别阳光,像是春天的太阳花。“这几天没有开庭,其他事情我带上电脑就能处理。”
梁玥放下心来,走上前拉起白纪洲的手,眉目低垂:“谢谢你,小白。”
他站起身,将她不知何时蹙起的眉抚平,温声道:“别和我道谢,看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好受的。”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眉骨,一下又一下,十足的爱意都在这次次爱抚中化了开来。
梁玥鼻头一酸,用力咬了咬后槽牙才没有让自己掉泪。她抬起手,握住白纪洲正抚摸她眉骨的那只手的手腕,带着颤音轻声道:“对不起......”
白纪洲的手一顿,紧接着白皙的指沿着她的脸颊一直向下滑,直到触到她锁骨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吻痕。他的手指就停在那里,反复摩挲着。
羞耻感和愧疚感一同涌上梁玥的大脑,她更加用力地捏住白纪洲的手,想让他停下来。可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缓缓附身,在那里烙下一个吻。
梁玥愣住了。
“即便你不是为了找人,而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责备。”白纪洲的声音很干净,像是深林中潺潺的泉水,“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我这辈子,就是溺在你池水中的鱼。你若是狂浪怒号,我就陪你一起翻天覆地;你若是偃旗息鼓,我就陪你一起岁月静好。”
梁玥的指尖都在发颤,她只好与白纪洲十指相握,让自己依附上他,缠绵上他,才能缓解自己心上的震颤。
白纪洲与她,是青梅竹马,两家是三代交好。但正因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在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爱意之前,梁玥觉得白纪洲更像是她的亲人,她的小弟弟。
从他们年纪很小的时候开始,白纪洲就拒绝喊她姐姐,而是喊她玥儿。他自小就是温文尔雅的性子,但笑脸背后,没人琢磨地透他究竟想些什么。直到高中、大学,他还是这幅模样,变本加厉的是,他会笑眯眯地接过女孩子递来的情书,然后当着人家的面把情书撕掉,再看着女孩子掩面泪奔。
“很多人觉得我可能是个gay,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这个人,最是冷情,我不喜欢男生,也不喜欢女生,我只是爱梁玥这个人罢了。”
这是白纪洲第一次拥梁玥入怀时在她耳边说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