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有什麽理由推开她。
晚上十点多,结束应酬的路知禹如约带着问思晴要的永和豆浆来到医院,不过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病房里灯光昏暗,只剩下床头小灯,总是戴着耳机讲电话的于思涵不在,路知禹放轻动作走到床边,藉由微弱的光线看一眼入睡的问思晴。
没人顾怎麽没有和他说?心中疑问才刚浮现,以为入睡的身影翻过身望着站在黑暗中的男人:「来了。」
放东西的手微微一愣,因为这是这四天来问思晴第一回主动和自己讲话,而且口气还很和善。
「抱歉,吵醒你了。」他心有疑虑的把东西放好,问道:「思涵去上班了?」
「她去找承恩了,反正我也拔针了,能自己上厕所。」
「方便帮我调高吗?」问思晴的口气很轻松,彷佛这几天恶整的人不是她。
路知禹见她如此反常,心里暗暗的有底,他不动声色拿起挂在床边的遥控器,一如往常的柔声:「这样吗?」
「可以,谢谢。」
谢谢?把遥控器挂回床边,他脱去外套一边卷起衬衫的袖子一边说:「要现在吃吗?还是今天,也没打算要吃?」
问思晴知道路知禹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想必是已经发现她的反常,否则不会这样子问。
「这几天…抱歉,幼稚的对你了。」她深深吸一口气,紧张地像面临大考的考生,仔细且小心翼翼的将认真思考过的想法说出:「我想了一整天,关於限期三个月交往的事,我觉得--」
孰料话还没说完,周遭的空气就宛如骤降好几度,修长的身影微微瞥过头望向那双卸下武装的大眼,薄唇紧绷的抿着,目光深沉的让人不禁感到害怕,彷佛问思晴说错一个字就要把她千刀万剐。
问思晴先是被那道冷冽的目光给震摄住,而後意外的发现藏在那张自信的皮囊底下的自卑,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怎麽不继续说了?」路知禹一颗心被吊到喉头,他压抑着开始浮躁的血液,惯性的用着那份自信的从容调侃:「还是你需要再一天思考?」
看穿这份伪装的问思晴不再因他的自信感到生气,反到觉得他像一个等不及领奖品的小孩,嘴角藏不住笑意的扬起:「不,我已经想好了。」
「你说得对,我是对你动心了,所以希望像正常情侣交往,没有时间的限制,彼此也都能表达自己的想法。」
于思涵说的没错,爱与被爱从来不是绝对值,她要打破这个束缚二十七年的诅咒,认真的做一次自己!
不过男人的反应怎麽和预想的不一样?问思晴蹙起眉,回想刚才是否有哪句话或者哪个字用得不恰当?否则先提出这场交易的人为何要用如此沉静的眼神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问思晴的心情从紧张变成害怕,暗暗的猜想着该不会是新鲜感已经过了吧?
「不後悔?」正当好不容易走出深渊的心又快退回黑影时,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她这才恍然大悟他是在给自己最後反悔的机会。
「不後悔。」如钢铁般冰冷、牢固的心又温热了起来,她忍住想哭的情绪点了点头。
听见女人坚定的承诺,路知禹再也按耐不住激昂、鼓噪的情绪,倾身吻住那张红唇。
问思晴吓了一跳,而後没有犹豫的搂过男人脖子,翻越了心中那道高墙,大步的奔向他。
确认心意的彼此情慾高涨,路知禹抢回主导权把女人压在床上,狠狠地掠夺汲取她唇齿间的香甜。沐浴香被燻染上了酒香,他忘情的拨开女人耳边的发丝,吻上记忆中的敏感带,轻柔的时而吸吮耳垂,时而探出舌尖挑逗般的舔过耳廓。
「唔、…」问思晴咬住唇不让声音泄出,但是仅仅一声也足以让男人丧失理智。
大手扯下了被褥,隔着单薄的病人衣握住女人胸前的柔软,唇瓣向下侵略着,早上没能做的事,他迫切的想现在完成,可是两人之间的栏杆无声的提醒他这是医院,尽管问思晴办理的是一人病房,他也必须顾虑病房里还有监视器。
路知禹率先拉回理智,脑袋重重地靠在女人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被你整到了…」
「我才没有想整你…」缓缓回过神的问思晴闻言,绯红的脸颊不禁又红了好几度,她稍稍偏过头低语。
路知禹闷笑一声,耐住胯下就快爆发的慾望,眷恋地抬起头在她的嘴角亲了又亲:「等你出院再来拆礼物。」
听见他用礼物来比喻,问思晴的脑袋立即浮现前两回亲热时的画面,她羞愧的推开他:「说什麽!」
「你害羞起来比斗嘴的时候可爱。」路知禹失笑的又亲了亲她,问思晴先是害羞地闪避着,随之被他身上淡淡的酒气给迷惑。
唇齿交缠着,稍稍降温的空气又燃烧了起来,被勾起慾望的问思晴隔着衬衫,胡乱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抚摸着。
路知禹紧抓着最後一根摇摇欲坠的理智,稍稍退开身,因为忍耐而透出一层薄汗的额头轻抵着女人的头:「房里有监视器,忍忍?」
怀中作乱的女人停下动作,路知禹扯开无奈的笑,轻呼了一口气要松手站起身时,耳边传来女人软得像融化的嗓音。
「厕所没有监视器…」
碰!门被重重的关上,路知禹粗鲁地解开那扰人的病人服,迫不急待地扯下那黑色蕾丝的胸罩,指腹压在胸前等待绽放的花蕾上摩娑。
「哼、…」问思晴不甘示弱的扯着紮在裤子里的衬衫,从衣摆伸入後停在那隆起的肌肉上,指尖若有似无的抚摸着。
男人松开相吻的唇瓣,宛如膜拜似得向下游移到雪白的丰盈前,问思晴感受着湿润的舌尖细细地拨弄左边的花蕾,另一手则时而摩娑时而揉捏的进攻右方,沸腾的慾望蔓延到身体每个角落。
「哈啊…嗯、啊…」问思晴双手抓着宽厚的肩膀,小麦色肌肤上则隐隐透出指尖滑过的痕迹。
两腿之间的温度热得烫人,她的身子渐渐发软的向下,路知禹及时的搂住她,失笑的暂且放过那两朵因自己而绽放的花蕾,起身亲了亲被吻肿的唇。
问思晴微微地仰着头,路知禹顺沿着侧脸的轮廓,轻轻地吮吻着到耳边,尖挺的鼻子蹭了蹭那被微微浸湿的发丝低语:「准备好了吗?」
「嗯?」问思晴睁开被慾望占据的眼眸,疑惑中带着一丝期盼的听着。
「你说要交往我就不小心失控成那样…」男人抬手握住躲在衣摆下的手缓缓地拉向腰际的皮带:「所以今天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那晚被压在各个角落做的画面闪过脑海,问思晴羞红着脸垂下眼。
「换你了…」路知禹失笑的偏过头,被衣摆遮住的手引导着女人解开自己的皮带,望着那张越来越红润的脸庞。
感觉耻度被无限上纲的问思晴咬了咬唇,几秒之後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定,纤纤玉手略为用力的扯开裤头,西装裤滑落在地,然後隔着底裤摸上炙热的分身,生涩地上下游移着。
「嘶…」路知禹发出满足的低喘声,他抬手重新掌握她胸前的柔软,掐揉了几下又顺沿着那纤瘦的腰肢往下,将松紧的裤子连带一套的黑色蕾丝底裤,扯下。膝盖顶开女人并拢的腿,直捣黄龙的摸上那朵发热的花核。
「唔嗯、…」被袭击的问思晴差点软腿,路知禹收紧手臂,靠到耳边:「跟着我一起…」
问思晴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手指的抽动同步着上下摩擦那滚烫又硬挺的硕大。
「嗯、啊哈…」渐渐地女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路知禹随着那不自觉前後摆动的腰肢加快速度。
「嗯啊、啊哈、不…不要、」问思晴软脚的紧抱住他,咬着唇抑制濒临高潮的呻吟。
男人听着那因自己疯狂的声音,手指停在发烫的花核上快速地来回磨蹭,下一秒呻吟剩下喘息,指腹轻轻滑过微微颤栗的花核,伸向不断涌出潮水的地方,没有停歇的勾弄着。
「啊哼、」问思晴撑着发软的身子,感受男人朝洞口刺入一个指节,而後整个没入。
渴望被占有的内壁立即吸附住,但是空虚感仍在扩大,问思晴伸手摸向男人胯间硬挺的硕大。
「宝贝乖…」路知禹亲了亲那张潮红的脸庞:「在这会不舒服,我用手好不好?」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女人在这不舒服的空间给自己,她可是他寻觅半辈子的人,必须捧在手掌心上。
问思晴睁眼看着慾望当头还把自己摆第一顺位的男人,那被过往杀死的心渐渐恢复温度。
「拜托…」鬼使神差的。
大概是今天特别想证明自己还有被爱的资格,问思晴放下羞耻的掌心贴着硕大上下磨蹭。
深邃的眼眸燃起熊熊慾火,路知禹忍着膨胀到极致的狂热,望进那双只有自己的眼眸,理智摇摇欲坠。
「拜托…」问思晴偏过头亲了亲男人的双唇,同时手扯下底裤,掌心握住了滚烫的分身。
恶魔战胜了一切,路知禹抽出手指,勾起女人的腿将她狠狠地压在门後:「这的隔音不好,宝贝要小声点…」
话音一落下,炙热的分身便一次没入早就已湿透的穴口。
男人仰望着为自己绽放美丽的女人,她是他的了,他要把世界上最美的一切都献给她,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嗯、哈啊…」问思晴一手扶着墙,一手则抓着洗手台的边缘,声音已经喊哑了,但是身下的男人还精力旺盛。
从门後换到洗手台前,再转移到马桶上,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高潮,只知道曾经被嫌弃一晚只能一次的自己碰上路知禹就像是乾柴遇到烈火,慾望从未间断。
只是体力和慾望不成正比,她无力的依偎在路知禹的胸前,双手环抱着他:「啊哼、…」
「你快、哈啊…快、点…我累了…哼、」
路知禹闻言先是一愣,而後扬起宠溺的弧度,一手扣着纤细的腰肢,一手扶在女人的背後:「遵命,宝贝。」
他听着耳边的娇喘声,加快顶弄的次数,渐渐交合的雍道不规律的收缩,耳边的呻吟也不再平静。
「啊嘶、哈啊…」男人低喘的直到眼前一道光亮闪过,炙热的分身抖动几下,一股奔腾喷涌的烈焰将所有感官掩埋。
问思晴靠在男人的肩上微微颤抖着,路知禹拨开她脸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先别睡,把身体洗乾净。」
「擦擦就好,想睡觉了…」问思晴累的像赶蚊子一样的挥了挥手。
「刚刚不小心射在里面了,洗个澡才舒服,嗯?」路知禹自责的在红晕未退的脸颊上亲了亲。
问思晴睁开又沉又重的眼皮看着一脸自责的男人,心里的感受错综复杂,片刻後她缓缓闭上眼,低语一句。
「洗吧,但是不可以再来了…」
「知道,我保证不乱来。」路知禹失笑的看着红晕稍稍退去的又泛红的脸颊,缺了一角的心终於找到了吻合的拼图,真好。
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问思晴放到病床上,路知禹拉过棉被给她盖上後又走去门口,把冷气调低才回到病床旁。
昏暗之中他凝望着毫无防备的脸孔,心里除了被接受的激动还有一丝安定。
大手宠溺地拨开女人额前发丝,俯身在额前印下一吻:「晚安了。」
深夜。
『小晴我爱你…』男人双手撑在她身侧,彼此交合的地方来回碰撞着。这一夜她把自己交到深爱的男人手中,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和母亲一样悲惨,她绝对能拥有自己的家,可是画面中的自己下一秒被取而代之。
她心如刀割的看着唯一的朋友,躺在昨晚还说爱她的男人身下,张着腿迎合着。
『为什麽要这样子对我?呜、呜…为什麽要是我最好的朋友!』
为什麽要把她最後的尊严践踏在地上!
『因为我觉得你很恶心!和你相处的每个时候都感到无比的窒息!』
一字一句都烙印在她的心上并且永远溃烂着,癒合不了。她不值得被爱也没有人爱她,因为她很恶心!还让人感到窒息!
大雨无情的下着,她狼狈地被最爱、最信任的两个人推出大门,冰凉的雨水浸湿她的身子也打散碎成一地的心。
「…思晴?」
凌晨三点钟,路知禹被病床上不断发出呓语的问思晴扰醒,他站在床边,脸色凝重的抓住问思晴又扬起往脸上抓的手:「思晴你醒醒…」
只身站在倾盆大雨中的问思晴猛然抬头,左顾右盼的找寻这几天一直陪伴在侧的声音,知禹…呜呜、你在哪里…只是声音清楚,眼前却仍一片黑暗。
她绝望地垂下眼,发现手里多了一把锐利的刀子,鬼迷心窍。当冰凉的刀刃抵在手腕上时,眼前再次照来一道强光。
「知禹…知禹是你吗…」哭红的双眼望向前方那一道白光,轻唤着这能让她恢复平静的名字。
「是我,我在这里…」那道光束中的人对她这麽说。
「嘘…没事,那都是噩梦,思晴乖,来知禹这。」
她扔掉手中的刀,哭着奔向那道光束。
「她睡过去就代表没事了,知禹哥,你坐下吧!」早已习惯这种状况的于思涵有些担心地拍了拍宛如石化般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的路知禹。
原以为半夜再偷偷来陪问思晴就好,没想到路知禹却留宿了。不知道见到这一种情况,还会不会留下来…
「她每天晚上都这样吗?」路知禹心疼的看着被梦魇缠身许久才又睡过去的身影,哑着嗓音问道。
于思涵虽然害怕路知禹会因此离开,但是一开始就充满谎言的爱情不会长久,况且对路知禹不公平,於是她选择了坦白。
「住院这几天才又开始的,不知道是又受到什麽刺激,还是因为没有吃安眠药。」
才又?安眠药?接连听到关键字的路知禹脸色骤然冷下好几度,他松开紧握的手,细心地给问思晴盖好被子之後,目光沉重地看向于思涵:「吃药的情况多久了?」
「嗯…一直都有在吃,只是三年前她自杀过,变得更严重了。」于思涵看了一眼脸色凝重的路知禹,小声地说。
自杀…零散的片段迅速地闪过脑海,路知禹深吸了一口气,只手抄在兜里背过身子。
「幸好那一天我在家,否则再晚就救不回来了。」于思涵想起那时和李承恩每天轮流看守的日子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後来也看过心理谘询,药还是越吃越多不见好转,甚至开始会梦游,她便开始酗酒。」
「一直到她进到艾尔上班,把重心转移到工作上才开始好转。」
听着于思涵轻描淡写那段日子,路知禹彷佛也亲身经历过,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然而看到他的反应,于思涵不禁燃起一丝冀望,说不定他真的就是那位救星。
一片沉寂弥漫着,于思涵想问却又怕逼得太急让他下一秒就收拾东西走人。
半晌後,路知禹脸色缓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那道欲言又止的目光:「有话直说。」
「呃…就是我姊她其实心里很需要别人关心,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于思涵抓了抓头,想为问思晴做些什麽,孰料话还没说完,路知禹便语气坚定地打断她。
「如果接受我是她最大的勇气,我又有什麽理由推开她?」
这、这言下之意是!于思涵喜出望外的看着路知禹:「你的意思是…」
「其他人或许会逃开,但是我不会,所以你放心吧!」路知禹收起方才那一股沉重的情绪,转过身,心疼又不舍的摸了摸熟睡的脸庞:「麻烦你整理一些她的日常用品,出院之後让她住到我那。」
「知禹哥…」于思涵为之动容,但是想到问思晴这几天又失控的样子就又摇了摇头:「我是真得很谢谢你没跑走,只是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
「轻微的时候是这样,严重的话很可能会误伤人,然後醒来不会记得任何事,这样对你们恐怕不会有帮助…」
甚至很可能让这段刚萌芽的恋情瞬间夭折。
还记得两年前她常为了抢夺刀子划伤手,或是问思晴无意识伤害自己时,为了阻止而被抓伤。起初她都骗是上班伤到,或是整理家里时碰到,但是几乎每天有新伤,谎言很快地就被识破,结果问思晴为了让自己睡得更沉,药偷偷地越吃越多。
所以这几天复发她都不敢多提,只有默默擦着药,就怕问思晴责怪自己,给自己压力,然後情况恶化。
可是听过她的话,路知禹仍然不为所动,甚至一点对未知的恐惧都没有,依然从容地向于思涵保证:「放心吧!有我在。」
—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BY 朴SH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