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卡蜜儿·克劳岱尔》放映结束,全体观众起立鼓掌时,夜翼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这部讲述才华卓着的女雕塑家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的故事拍得很好,即便是对艺术敏锐度不高的迪克也不得不感叹,恐怕只有女人,才能将个人命运的悲剧之美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可当他望着舞台上惊为天人的伊莎贝尔·阿佳妮,心里却想的是:莎儿和这位法国影后饰演的角色热爱相同的事物,也不知道她看完后喜不喜欢。
哦,不,打住!迪克按捺住万千思绪,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首映礼上,可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海面仅有的浮木,稍一离开便心神不宁——他不由自主又去看身旁的妹妹,他的莎儿。
女孩此时随着庆祝欢呼的汹涌人潮缓缓起身,随着她的动作,那条剪裁得恰到好处的白色西装裙便如同海浪翻涌起又舒展开来的泡沫,行云流水、极为赏心悦目。莎儿穿着自己送的高跟鞋,雪足搭配黑钻,好似纤细柔美的小美人鱼的尾鳍覆满了幽暗鳞刺,冰冷、暗藏杀机,却极具诱惑力。
她不似旁人那般欢呼雀跃,只是漠然静立着直视远方,目光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越过一众电影班底,刺穿幕布掷向虚无。同样是蓝眼美人,与女主演癫狂绝望的毁灭之美截然相反,沙克蒂是凝固的火焰,亦是消融的冰川,是混合威士忌的阿司匹林。
他情不自禁又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当两人进入巴黎大皇宫的首映活动会场,虽然尽可能的低调,依旧吸引了情场老饕的注意。
“恕我冒昧,您这样是犯罪。”
某位英俊的成熟男士突然转过身来,对戴着墨镜的沙克蒂严肃指责道。
“像您这样的美人,理应被聚光灯包围,而不是藏匿于阴影之下。”
迪克暗自皱眉,这种腻歪的情话听多了他已能控制情绪,正习惯性以保护者姿态处理情况时,女孩却先一步开口:
“花朵即使艳冠群芳,依旧不过任园丁摆布。”
男人微愣,随即打蛇随棍上:“那您是喜欢赏花?”
沙克蒂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她轻轻靠在大哥宽阔可靠的肩部,在对方倏地僵硬同时,语调慵懒又妩媚:
“比起逆来顺受的花,我更喜欢鸟儿,例如说罗宾鸟。”
她当时是在暗示什么吗?可自己早已不是罗宾了,夜翼的眼神随着女孩摇曳的钻石珍珠耳坠跌宕起伏。
哦,清醒些吧,你难道还指望一个小女孩向她的大哥明确表达爱意吗?她表示得足够多了,昨天那个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可怜的迪克格雷森刚恢复了些信心,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和韦恩夫妇一样拐进了永无天日的犯罪巷,只不过自己谈不上什么受害者,而是丧心病狂、无药可救的歹徒。
不,糟糕,他居然又开始了卑劣的幻想,这次似乎更严重了,不仅听到莎儿说她要他,当自己忍受不了紧紧搂住女孩时,连怀里的香软娇躯都变得那么温暖,那么真实。
“别急,小鸟儿,今晚还很长呢。”她凑过来轻悄悄地说,珍珠耳坠像冰冷的雨滴斜洒在夜翼脸颊,却如瓢泼大雨陡然惊醒了男人。
“上去吧。”
“什、什么?”迪克觉得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了,下意识想要松开双手,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女孩指了指巴黎大皇宫的彩色玻璃穹顶,她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像最深的湖水,浓密的睫毛纱幕似的掩映其上,使那普鲁士蓝的瞳仁愈发深邃、静谧,呈现出古典油画的厚重质感,可这样娴静脱俗的美人儿却对自己说:
“在那里做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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