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穆然下班之後立刻回家,不像从前拼命三郎似的,一路加班到十一二点也不下班。
也不管身後「王总恋爱了」的谣言传的满天飞,他回到家,上了二楼,牵挂了一整天的少年正坐在床边,靠着床头,带着腼腆的笑容,轻轻地说了句:「欢迎回家。」
有那麽一瞬间,王穆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王穆然自动带入了家长的角色,林言刚过十八,而他即将进入三十大关,两人的年纪确实有不小的差距。
林言摇摇头,转身看向旁边的小桌子,上面除了白粥,还有一叠叠美味的小菜,模样看着十分可口。
「您还没吃饭吧?钱姨正在准备晚餐,这里有粥和,还有几盘小菜,您先吃点垫垫肚子吧。」林言费力的捧起那个大碗,他的身体还有些软,手上没什麽力气,但是还是想向这个男人证明,自己不是一点用也没有。
「小心,别烫着了。」王穆然被林言的动作弄得心里一跳,连忙上前接过碗,另一只手揽着少年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子。
「不用勉强,医生说了,你这样子必须躺三天。」王穆然给他垫个枕头,让他可以坐在床上用餐。
王穆然吃东西很快,一碗粥三两下就进了肚子,但是林言人小嘴巴也小,王穆然吃完後,他还有大半碗剩在碗里。
王穆然看见这一幕,刚想说什麽,却又想到昨天医生和自己说林言因为吃太多引发呕吐的事,便闭上嘴巴,抿抿唇不再多言。
林言被男人这样看着,也不敢吃太慢,他垂着脑袋不敢抬头,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着,嘴里的粥咬没两下便吞了下去,也没嚐出什麽滋味。
「吃饱了?」王穆然倏地掀开被子,在林言惊讶的目光中摸了摸对方的肚子,感觉确实没有吃撑,这才放过林言没再逼他多吃。
「吃、吃饱了……」林言呐呐,後知後觉的回答。
王穆然也反应过来,他乾咳一声,这个无趣的男人自顾自说起了正事:「你这三天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会带你回去会所。」他不了解男人之间的性爱,有些事情只能交给专业人士。
林言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愣了愣,眼里的神采在渐渐消退:「……我明白了。」
「我不是要送你回去。」王穆然想也知道林言误会了,对於这个敏感又脆弱的少年,他真是打也不得骂也不得,「还记得我说的吗?你必须学会讨好男人的方法,这个我不懂,无法教你,只能请那边的人来帮忙,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言脸色稍缓,却还是有些蔫蔫的,他抬起头,神色坚定的望着王穆然:「王总……您希望我是什麽样子呢?您……希望我怎麽讨好您?」乖巧的林言使了个小心眼,他没有用「该学什麽」,而是「王穆然希望他学会什麽」。
王穆然果然没有怀疑,林言的乖巧懂事已经在他心里深了根,他看了少年一眼,有些画面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如果是我……你什麽都不用做。」王穆然想着,林言现在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再多做什麽,「但是我弟不一样,他喜欢被含,喜欢在男孩子的嘴里冲撞,他的性慾很强,一夜三四次也不是问题,所以我才说你要多吃一点,长胖一点,否则会被我弟做死在床上的。」他弟可不是什麽怜香惜玉的人,就算昏过去,他也会把人按在床上继续冲撞,直到慾望缓解为止。
「王总……您不喜欢男人吗?」林言小声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安,害怕听见那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不喜欢。」王穆然坚定道,他这辈子没喜欢过男人,更没想过把性器插入另一个男人的肛门里。
「这、这样啊……」林言勉强扯了个笑容,他想也是,男人一开始就说过了,他是来替弟弟找一个小情人的。
等小嫣被厌弃了,或者再也无法让王二少发泄的时候,就是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他本来就是王总买回来的小宠物。
「怎麽又哭了?」王穆然伸抹了林言的眼眶,没湿,但是眼眶红红的,好像受了什麽莫大的委屈。
「没事的,可能、可能是眼睛太乾了吧?」林言乾巴巴的解释道,看着男人再次伸来的手,林言顿了顿,下意识躲开了。
王穆然愣了愣,从他见到林言开始,直到把人带回家,这个小家伙就没反抗过自己,总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好像说什麽都会说好,做什麽都不懂拒绝,就像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猫。
被小家伙用信任依恋的眼神注视着,让他几乎忘了自己其实也是害他落入如此境地的刽子手。
没有买卖就不会有伤害,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说得通。
「那就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王穆然扶着林言躺下,掖了掖被子,转身关了灯准备离开。
「王总!」突然间,林言喊住了即将离开的男人。
「怎麽了?」王穆然再度打开房间的灯,明亮的日光灯照亮了有些昏暗的房间,也让他一眼看见了床上那个被棉被包成一团,只露出一颗脑袋的林言。
「您……您可以说故事给我听吗?」林言问的时候没想太多,被男人一反问,脱口而出的话就有些跳脱了,「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妈妈会念故事给我听,哄我睡觉。」
林言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要目母亲说故事才能入睡,那该是多小的年纪啊。
王穆然看了一眼林言青涩带着稚嫩的小脸,完全没觉得不对,这妥妥就是要睡觉听故事的年纪。
可是他根本不会说故事啊?王总裁有些苦恼,林言期待的眼神看得他有些心虚。
「我可不会说故事。」这就是同意的意思,王穆然拖了张椅子坐下来,按照记忆中哄弟弟睡觉,他伸出了手,在柔软的被子上轻轻拍打。
王穆然说不会说故事并不是谦虚,一个好好的小美人鱼,被僵硬死板的语气念出来,绝美凄凉的爱情故事硬生生变成了手术室外,用平静而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已经尽力了的急诊室医师。
幸好男人的声音足够好听,唯一的听众也非常捧场,让这悲剧性的睡前故事得以平安落幕。
林言心满意足的趴在枕头上,被子和床单都是新的,就连枕头套也被男人体贴的换了一个,但是男人匆忙之中忘记了,内里的枕头还是原本的那一个。
淡淡的薄荷味传来,林言猜测那或许是沐浴露的味道,男人不曾在他面前抽烟,但是相识时间太过短暂,他也不能肯定对方没有烟瘾。
林言其实并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也不喜欢薄荷,这两种味道於他而言都有些刺鼻,冷冷凉凉的气味他并不是很喜欢。
那个将他卖给陈经理的叔叔,身上就有浓浓的烟臭味。
「睡不着吗?」王穆然看着眼皮不断颤抖,显然还没入睡的少年,果断的问出口。
「嗯……」林言睁开眼睛,看向床边坐着的男人,眼含歉意,「对不起……」
「不用道歉。」王穆然摆摆手,小家伙什麽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又老是道歉,一点气势也没有,「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吧。」说着,他从侧面揽住了林言的肩膀,一只手插入被窝,绕过膝盖将人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林言猛地一惊,双手下意识想要抓住某个东西,挥舞着双手找不到着力点,只得大着胆子,轻轻环住男人粗壮的脖颈。
「抱紧点,可别摔了。」林言的手臂细细的,没什麽肌肉,软软的皮肤贴在自己被空调和阳光摧残的有些粗糙的脖子,像是被棉花包裹的感觉让王穆然很是满意。
他微微低头,看着身子僵硬的不行,脑袋却悄悄将靠在自己胸膛上的林言,一股发自内心的笑意涌上,连胸腔都微微颤抖。
王穆然的心一下子软了,双手抱着少年无法动弹,只得低下头,用脸颊蹭了少年软软的脑袋。
「王总?」林言脸颊猛地一红,王总这是、是在暗示他吗?
他听其他人说过,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衣冠禽兽,发情总有千百种理由,在一般人面前或许还会装模作样,但在他们面前,就彻底抛弃了那层皮,变成真正的野兽了。
他本来就是王总买来的小宠物,可以随意打骂,就是弄死了也没人管,然而绝大多数的人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暖床,越骚越好,最好能让主人们获得绝无仅有的绝妙体验,可以在他们身上尽情发泄。
他不想认命,但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妥协,陈经理是个精明的商人,从没说过让他们卖身的话,但是想自由就必须偿还买下自己的高额费用,被囚禁在会所里的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赚取任何收入。
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买下,这个人或许是女人,更多的是一个有钱的男人,身材肥胖,满脸沧桑,一双油腻腻的眼睛用着淫邪的目光打量自己,就像在打量一块猪肉哪里更好下口。
但是那天,他遇到的是王穆然。
如果王总可以在好色一点,自私一点,在把他送给二少之前先行占有他,让他的身上沾满男人的味道,脖子印着鲜红的印记,从未有人探访的密穴被粗大的性器填满,让他彻彻底底属於对方。
就算把他弄坏也没关系。
「小家伙,你好像很喜欢胡思乱想。」王穆然有些无奈,果然是他太无趣了吧?别说弟弟,就连这麽乖的孩子,和他在一起也忍不住开小差。
「对不起……」
「别道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王穆然有些无奈,他颠颠手上的重量,把人抱的更稳些,便抬脚走向房间配备的浴室里。
双手抱着林言,王穆然用脚踹开了於浴室的门,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到了马桶盖上,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拿起了莲蓬头,「你昨天半夜发烧,流了满身汗,现在还是冲冲比较好。」早上出门太匆忙,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洗澡?」林言这也反应过来,全身上下都湿黏黏的,暴露在空气里有些凉。
有些凉?
林言被下半身的异样感弄得一愣,垂下头,宽大的长版上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衣摆下方是空荡荡的,什麽都没穿,两条腿豪放的暴露在空气中。
「是我帮你换的。」看懂了对方惊诧的眼神,王穆然一边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小脸盆,打开水龙头装了热水,一边和林言解释,「医生说你那里受伤,不能碰水,也尽量不要下床,免得伤口变得更严重。
林言刚想说自己没有受伤,转念间又猛然一震,一个想法从脑海中突然浮现。
王总说的伤,该不会……是穴口被手指插入的伤口吧?
林言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身处那样的环境中,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所谓的调教不过是性虐待比较婉转的说法,只不过是让他们被迫学会享受伤害的过程罢了。
後穴的开发往往是最痛苦的一环,除了极少数的人,後穴天生就适合被插入,大部分的人都要经过後穴开发的过程,只用来排泄的小小器官被人用手指和道具撑大,受伤真的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他原本也是要经历的,只是运气好,被这个男人给买下而已。
比起被道具捅开肠道,下身鲜血淋漓的少年,他这点小伤真的是非常幸运了,别说三天,就是立刻下床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王总,您太好了。」看着捧着承装热水的脸盆走到他面前,用热水沾湿後笨拙的替他擦拭的男人,林言又觉得有些想哭了,「您这样,很容易把我宠坏的。」
曾被人如此善待,捧在手里细心呵护,习惯了这样天堂般的日子後,让他如何面对未来即将到来的阿鼻地狱?
「不会,也没关系。」王穆然说着,脸盆里的热水温度太高,他拧乾毛巾後稍微晾了会儿,确定不再滚烫才敢往少年白嫩的皮肤上擦去,「你可以再任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