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胜敏怒气冲冲,而Murph没有劝他,只是把他丢在地上的行李踢到一旁。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感到悲哀,因为他深知自己没有发怒的理由。
Murph甚至可以一脚把他连人带包地踹出去。
“为什么不是我呢?”他轻声问。
“什么?”
“为什么不要我呢,如果你需求一个男人?”
Murph看着他,就像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然后她说:“不是需求,恰好打发一下而已……这还是你教我的。”
胜敏被她的目光刺痛。
五年前那场全球动乱中,他失去了所有亲人,父亲更是孤独地消失在大洋彼岸。他追到纽约确认,见到了Murph Lorrain,他的父亲松千代博士曾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据说由阿斯加德族裔尼德霍格创造的龙女在一场致命伤害后无法控制龙血暴动,复仇者联盟邀请松千代来帮助她。
确认父亲和全球一半人口一样消失于灭霸带来的浩劫之后,他应该回到故乡,但胜敏留在了纽约。他继续父亲的研究,陪在Murph Lorrain身边接近五年,看着她逐步稳定融合龙血,放弃了正常的生活,像城市的幽灵守护者。
但这个女孩和守护者的形象相去甚远,意思是,和当年的超级英雄们相比。
胜敏认为她不是为了某种光明恢弘的理由去打击罪犯,甚至于她心中没有正义感,有时会使用残忍的手段只为达成目的。她为着某种理由形成习惯,丢失了自己的人生。
后来他知道是为什么,就像这个星球上仅存的所有人类,她也失去了某个重要的人。
胜敏深吸了一口气,环视房间,和他两个月前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在这间过于整洁的单身公寓里,很少有个人标记,假如不把女孩的身份证件放在桌上,你很难判断它的房主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只有玄关上的一张合照能揭示她心所系,但那不是令她变成如今模样的全部原因。
最关键的因素从来没有出现在她周围,类似照片或者挂坠之类的信物,没有。
蜘蛛侠Peter Parker没有留给她任何东西,当十五岁的她被关在无菌病房里时,那个少年登上一艘飞船,然后消失在星河尽头的地方。
“Murph,”胜敏说,“我不是那么教你的……我希望告诉你的是打破一个缺口,最终从过去里走出来。”
“而你选择的手段是和我上床,”她无关痛痒地说,右手指尖轻扣着左手手背,“在我想杀掉你时,这么自我辩解。”
胜敏后退了一步,脸上出现巨大的挫折神情。他无力地说:“那是个意外,我并没有……我不是故意趁人之危,但你当时状态非常糟糕……”
“安心,我也并没有真的想杀掉你。”她说,莞尔一笑。
胜敏知道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即便他还可以走进这间屋子,Murph也没有对他翻脸,但是不可能了,他和这个女孩子最终会是陌路。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冲动地往前踏了两步,抓住她的胳膊。
“那么为什么不答应和我试一试?”他失控地说,“五年了,你不再是个孩子了,总有一天要忘记过去继续生活的!记着一个死人只会让你继续蹉跎年华——”
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移动的,胜敏只感到疼痛袭来,他的双臂被反剪在身后,膝盖顶住了他的后腰将他压在地上。
“你的话非常没有道理,”Murph说,“而且我很不喜欢听。”
胜敏粗喘着,眼睛里浮出赤色,骨骼增强,肌肉生长,为了掩饰他继续说话:“为什么拒绝我呢?是我陪了你五年,我接续父亲的研究,救了你的命,又有哪里比不上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他感到身上一凉。
是兽类的利爪划破了他的血肉,不是普通的伤口,而在他的脊椎上。胜敏痛苦地大叫,拼命挣扎起来,然而Murph踩在他身上,用来自高位龙血者的威压逼迫他流尽了身体里窃来的变异血液,随后从他的行李中翻出由他父亲研发的抑制还原注射剂,无情地扎进他后背的肌肉里。
他在地板上蜷起来,痛得无声号叫,实在是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Murph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犹豫,仿佛她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打完针剂后,她说:“我知道这种痛,当我被制造时,注射龙髓比这还痛上一万倍,我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情愿自讨苦吃。”
她拔出针头,丢到地上,针筒滚到床底。
“松千代博士于我有恩,而你卑劣无比,”Murph用脚尖轻轻地踢开他的脸,“只是利用我罢了。”
这话有两层指代,他窃取她的血液用于自己变异,以及在她危难时强暴了她。
也许在胜敏看来这样的指控不成立,他在剧痛中拼命摇头,还想要辩白自己,Murph却已经没有兴趣再搭理。她将玄关上的照片收拾进口袋中,穿好雨衣,从十五楼的窗口径直跳入风雨中。
等不了三天了,她决定现在就去杀人。
这个地方也不想要再住下去,等杀完人她就去复仇者基地拜访Natasha,再找个房子,反正现在纽约,全世界,多的是荒芜的房屋和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