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听得一声冷笑,清夜偏头去看,还能是谁。
风城马披着一件莲青色斗纹大氅,越发显得清减高挑。宫门前栽着的一围树,他立在一株极粗的旁,头上是密密匝匝的叶,面上只有一层淡淡的影,看不清楚神色。
清夜躲到他身后。
“王兄。”
他对着风城晓飞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风城晓飞缓过神来,面上青红不定:“三弟。”
风城马淡淡地瞥一眼身后,仿若无事道:“王兄好雅兴,不过在宫里还是注意些为好。”
风城晓飞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得打哈哈强圆过去:“三弟说的是。为兄想起来还有事,先行一步。”
见风城晓飞远去了,风城马再不理她,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清夜小跑上前,紧紧攥住他的袖子,细声道:“等等我,等等我。”
风城马沉声道:“帝姬这是做甚么?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
说着便甩开她。
清夜觉得万分的委屈,仰着脸望着他,眼里隐约有湖泊的影:“是他先无礼的。”
风城马哼一声,扭头便走。原本胸口就因多日来的坏消息闷得慌,如今又平添了一分躁意。
本不该来看她。
他步子迈得大,袍子猎猎作响。不一会儿身上已被汗水浸透,他停下,却见后头她正苦苦地跟着,整个人缩成一团,在风里艰难地朝他走来。
他冷淡地移开眼。
“风城马……”她小声唤着他,“你等等我。”
“帝姬一路跟着我做甚么?若是无事,请回罢。”
清夜喘了几口,抬起毫无血色的小脸:“……我想同你说几句话。”
“那便说。”
他方才没看路,一不留神竟绕到了冷宫附近。四处氤着冰冷的薄雾,隐隐现出宫宇尖锐的轮廓,路上竟一个人也没有。
“我……我没招惹他,是他突然上来,抓着我不放!”清夜迫切地仰视着他,因说得急,听起来含混不清,像嘴里咬着团棉花。
“如此,但又与我何干?”他嗤笑道,“帝姬的艳名在这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
剩下的话却都被她吞进唇里。
清夜使力垫着脚尖,鼻尖抵着他的,轻轻吻上他。
视野里只有她半合的眸子,里头盛着一晕琥珀光。柔软与柔软相互摩擦,溢出的汁液被她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去。
因着腿脚酸麻站不动了,她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风城马。”她糯糯地唤他。
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声,多日来紧绷的弦算是彻底断了。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拉到眼前:“叫我做甚么?”
“许久没见你了,”她咬一咬他的唇角,“我想你,想同你说说话,不成么?”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她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他的唇瓣,带着一阵酥痒。
他极力按捺着从胸膛扩散开来的奇异感觉,声音缓缓沉了下去:“你总是不缺人的。”
清夜瞪着他:“我才不要他们,我只要你。”
“撒谎。”
清夜短短地哼了一声,作势要离开,他这时却不愿了,凑近了说:“那他为甚么突然来找你?”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但想到迄今为止,面前的这个人从未送过她甚么,清夜有些恼了:“他来送些药材,我不过是感谢他平日里的照拂,谁知道后来他居然那样轻薄我!”
“哦?那是怎样的照拂?”
他短短地亲了一下她的唇瓣。
“这样?”
他扳着她的身子,轻咬了一口白玉般的耳垂。
“这样?”
“还是说……”
他将她抵在树干上,手指从起伏的胸前一路滑到小腹下:“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