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在京中与王家地位并驾齐驱,王谢两家就像这富裕繁盛京城的梁柱,上到朝政,下到田粮,随手一抓,不是他们两家的产业,也是他们两家的人。
舒雅这时才了解原来谢氏,就是这谢家对外宣称过的去远方求医重病的小女儿谢槿妤。谢槿妤从小病弱,在谢家,莫说嫡系大房,就是偏支小卒嫁娶都是名士望族,再不济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何况谢氏的父亲如今已经是嫡系一脉的中坚力量。
老夫人是谢氏的妻子王毓文,坐在床边看着双手粗糙,额间竟然有些许白发的小女,这才不过30的年岁,看起来都要赶上自己的沧桑,泪水止不住地流。谢槿妍懂得母亲的脾性,便主动安抚坐在一旁的兄妹俩,准备套套话。
“可是读书了?”
没理。
“两兄妹长得真好看。”
依旧沉默。
“不知这么些年你们一家怎么过得,那舒沛文呢?缘何就你们与母亲一同回京?”
更是不想理了。
谢槿妍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可人的外甥和外甥女怎么就不理人,就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妹。
门外一阵嘈杂,冲进了一位生的高大的男人,越过了屏风直接快步走到床榻前,男人面带煞气,原本麦色的皮肤衬得神情多了点凶气,倒是语气出于意料的温柔好听,“小妹这是怎么了?!”
王毓文被男人一问,回过了神,哭得更难受,哽咽道:“也不知道是多苦的日子,连惊带撞的,晕了过去。这些年啊...唔唔....也不知道..依依...都怨那舒沛文,谢家的闺女哪里受过这种日子....”
“家父故了。”舒风冷冷道。
舒雅听这话自然知道舒风心里如何想,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个眼神,舒风看妹妹这样,心里还有点不舒服,莫非妹妹被这富丽迷了眼?
“爹爹没有对娘不好,他们过得可开心了。”舒雅声音好听可爱,说的话还有着少女的俏皮劲儿,比起舒风,想说的意思一样,“在山里,就是飞禽猛兽来了,爹也没让娘这样躺床上。”
王毓文听得气极,眼瞅着就要拿拐杖来打人,谢槿妍练忙拉着,“娘,他们两孩子什么都不懂,别上心..你看,那小姑娘和小妹小时候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话成功的拉开了王毓文的注意力,这才仔细瞧了瞧两人,舒风看着俊朗,舒雅瞧着动人,是了,自家女儿不差,那舒秀才也是一副好皮相。
舒雅只觉得被王毓文瞧着浑身不对劲,怕自己哥哥又快人快语,继续接茬:“你们撞了我娘,她醒了,你们治好了,我们就走。”
后头来的男子听了这话,开始疯狂给谢槿妍使眼色,开口柔声道:“你们娘是我嫡亲的妹妹,按理来说你们两个小家伙也该叫我一声舅舅了。”
“对的对的,我是你们娘大姐,这是你们娘大哥,你瞧瞧我们这眉眼,是不是和你们娘亲一样呀。”
“你们娘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定不会害了你们的,这是你们娘未出阁时的闺房,院子里别的屋子也给你们收拾的妥当让你们住着。”
舒雅捏了捏舒风的手,舒风会意,“我们在外面订了客房,你们把大夫请来就可以了,娘在外这么多年,你们要真疼,怎么就没见人来找过。”
顿时就是尴尬的沉默,王毓文正预开口说教,站在边上的男人开口,“那就依你们吧,不过在外的住宿钱我们也包了,毕竟是我们撞了人。”
瞧着就是拿主意的,说完话别人也不反驳,于是谢府安排了车马,直接将一家三口送至了驿馆中的上房,随后而至的还有一位头发发白的古稀医者。
谢府,谢广厦出了宫就驱车赶回家,在偌大的花厅里,一家人久违的整整齐齐坐着,王毓文看见丈夫回家,立马迎了上去接过他解下的外袍。
谢广厦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家儿子谢槿坤,“慎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谢槿坤便将手下带的消息如实道:“确实是小妹,我让副将去查过,他们一家从青山而来,那秀才七年前就病逝了。”
“呵,七年,她倒是硬气不回来。”谢广厦说得难听,不过眼眶有点湿润。
“孩儿已经让人去祁县再打探了,不过看外甥和外甥女的模样,日子过得应当拮据。小妹的手也都是劳作的痕迹,还有那大郎君与小娘子,看他们不使唤下人搬行李的样子,也像是做过苦工的。”
听到这话,谢广厦拍了拍桌子,“这大郎君作工的听过,哪有小姑娘家也作工的!”
不过短短数语,在座的一家人都能脑补出这一家人过的日子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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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更傻了,周末一点点查缺补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