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快请坐。”好些日子慕家老爷子,没单独和若语聊天了。实际上,女孩也并不想得到什麽特别的关照了,因为,那些对她都没有太大的用处。
不过人家心意,她还是很领情的,毕竟这位老人家,还是有他值得尊重的地方。
慕沧海回顾四周,本是随意看看,却被书桌上的笔记本抓住了视线,眼神凝视了2秒,老爷子不动声色的,收敛回目光。
“小语呀,最近功课怎麽样?”
“还好,不累。”若语边说,边从小冰箱里拿出一厅果醋饮料,小心打开,拿过干净的玻璃杯倒满,然後放在老爷子面前。
“好好。”老爷子客气的点了点头。
“你适应就好。”老爷子的面色周正,看起来,有些严肃,他沈默了几秒,似是有话要说。
“浩天,有没有去学校找过你?”踌躇着,老人还是开了口,儿子最近似乎心情不错,面带喜色。
他很开心,见到如此精气的儿子,可总觉得他的改变,有些突兀,有些事情,一定在他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虽然表面上,儿子和若语几乎没太多交集,可老人直觉,能令儿子如此开怀,肯定跟若语脱不了干系。
儿子周围没其他女性朋友,每天准时上下班,如此看来,女孩影响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再加上,若语被劫那几天,儿子与她,朝夕相处,有些东西,在他无力的情况下,肯定出了变故。
如今看到那可疑的笔记本,老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可纵是万分不甘,也只能将这口怨气吞下。
儿子终归是儿子,他不能拿这些没有“真凭实据”的想法,来质问他,即使一切都如他所料,真的要将他赶出门去吗?先不说他舍不舍得,就是老太太那关,他都过不去。
为什麽他想找个自己顺意的儿媳妇就那麽难。
“没,没有。”若语僵硬着摇了摇头。
老爷子目光如炬,打量着女孩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没有就好,如果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做主的,他是我的儿子没错,可他的秉性我也非常了解。所以,如果他难为你的话,就告诉我,我会严正处理。”
这一刻,老爷子还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爷爷和奶奶对我都很好,我很感激,叔叔对我也不错,您大可以放心。”若语说出此话,心理冰凉。
脑袋里,还是男人那非常龌龊的想法──要孩子。
如果爷爷知道她又要轮为生产工具,不知作何感想?可她此刻,已经对他,不抱太大希望了,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个“外人”。
曾经她以为,她得到了安宁,可最後,那只是可悲的笑话。
老爷子感觉到女孩的笑,很虚假,那朵小小涟漪里荡漾的没有欢欣,只有无望的忧伤,可也只是那麽一瞬间,那抹让人捉摸不定的笑意就消失不见了。
当真是那句话,来的快,去的也快。
见在女孩这里,得不到什麽有价值的信息,老人只得作罢,他站起了身,眼风若有似无的瞟向桌子上的笔记本:“小语呀,那个本子,看起来有些眼熟,是浩天的吧。”
女孩先是一怔,接着反射性的回头张望,一看之下,顿觉周身冰冷。
“是的,那是叔叔借给我的,我用来查点资料。”
若语记得,昨天晚上男人工作到很晚,早上走的匆忙,把笔记本忘在了桌子上,自己一时疏忽,也没把它放好。
这可怎麽办?被爷爷发现了?
若语下意识编了假话。
慕沧海眼中精光四射,见女孩神色慌乱,就知道她说的话,不可相信。
“我还总怕浩天欺负你,看来你们私下感情很好,是我老了,总操些没用的心。”说完,看也不看女孩的反应,背过手去,转身离开。
“爷爷……”若语只来得及张口说了两个字,就见门已经合上。
她呆呆的站了一会,恍惚中,看到茶几上,放的那一杯饮料,老爷子就这麽走了,连碰都没碰那杯子一下!
若语心中不安,连忙翻出手机。
“嘟──嘟──”
几声长音之後,那边仍无人接听,最後是人工小姐重复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若语将手机抓的牢牢的,不死心的又拨了几次,结果都没有回应。
女孩有些挫败的将电话甩在床上,接着飞身,卧了上去,她睁着水亮的眼睛,盯着头顶的白色吊灯。
她现在脑子中,只有一个想法:爷爷生气了。
少倾,手机铃音响起。
“喂……”若语将电话,从身下摸了出来。
“小语,给我打电话了!”慕浩天刚到高尔夫俱乐部不久,先去男宾部洗澡换衣服。进了浴室,出来打开衣柜一看,居然有若语的未接来电,赶忙拨了回去。
“爸,不好了。爷爷刚才到我房间来,看到你落下的笔记本了。”若语语带焦急,她本不想得罪这个家的任何一个人,可现在,爷爷看起来很生气,大概对她有些想法。
“什麽?”男人擦头发的手顿住了。
“爷爷生气了。”
“小语,别着急好好说。”慕浩天关上衣柜,坐在一旁的软塌上,专心听着女孩讲述。
若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复述了一次,最後反复强调,爷爷走的时候看起来很不高兴。
慕浩天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抵着下颚,食指无意识的摸索着下巴。
“爸爸,我们该怎麽办呀,爷爷肯定察觉到了什麽。”见男人没了声音,若语有些沈不住气。
“小语,别着急,事情没那麽严重,你乖,放宽心,什麽也别想,等我回去再说,好吗?”慕浩天审度了一下情势,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父亲实在容不下他和若语交往,那麽自己就得另想办法,但是无论如何,要他们真正分开,是不可能的。
他不希望父亲逼他。
这世界上,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事在人为,他走到今天,也是靠着自己的自信和果断。
况且事态还不十分明朗,父亲的那句话,是不是,有缓和的余地?
打从一进门,老爷子的脸色就不好看。
老太太看在眼里,也没太当回事,这些日子他们闹的很不愉快,自然也没太多心思关心他。
“啪啪!”桌子被拍的山响:“反了,反了,养儿子是白养了,怪不得人都说,还是姑娘心疼爹娘,这一点都没错,儿子全是白眼狼。”
老太太被吓了一跳,一听话茬就知道冲着儿子去的。
这是他们的导火索,还是不碰为妙,所以她很低调的继续浇她的花。
放下喷壶,回来时,见老爷子仍气鼓鼓的,看了几眼,觉得实在有碍观瞻,那眉头上的褶皱都能当被盖了:“你这又怎麽了?”
“你那好儿子,又和人家丫头勾搭上了。”老爷子正好有气没处撒,一见有人搭话,语气难掩恶劣。
“哪个丫头?”老太太一头雾水。
“还有哪个!“老爷子送了老太太一记白眼。
虽然被瞪的不爽,但老太太尽量大肚:“你说若语?她和浩天又碍着你什麽事了?”
“哼!”又一记卫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