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就有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猛地推了出来，他踉跄几步，挥舞着手臂想扯住什么，跟在唐魏身边的女子的围巾正好随风飘起，他一把就扯住了。
被这么个壮实的胖男人扯一把可不是好受的，周围人忙上前帮忙。东南亚小个子手一扬，就有一道锋利的银光划过，围巾立刻从中间断成两截，胖男人和女子都由于惯性往旁边退了几步。
只不过那男人本来就不稳，惯性大，直接摔了出去，人群中冲出一个人就朝他挥拳打去，几个蓝精灵忙冲了过去拉架。女子则只是猛地退了几步。白夜恰在旁边，抬手揽住了她。
软软的身体撞入怀中……
略带点后仰的姿势，他看清了被扯乱的围巾下露出来的下巴。
刹那间好像风把门外天地间所有的雪花都卷进来一般，他感觉浑身都冻僵了。
白皙的下巴，不着唇膏的嘴唇，透着点天然的粉色，像粉色的玉，将脸衬得更加白。
鼻梁是小巧的，可爱的，眼睛……
他觉察到那双眼睛透过墨镜看了他一眼。
“谢谢！”女子立即站稳，抬手将围巾重新拉了上去。
“谢谢！”清亮的女子声音，透着无限活力，仿佛她是会发光的太阳……
水云灵在人流里横穿而过，“谢谢”声播撒一路。水清浅带着方嘉和花西事已经接上了她，蓝精灵扭着两个打架的男人，几个人用“蓝精灵证件”护体，匆匆忙忙往停车场移动。
白夜突然大踏步冲到了方嘉等人身边，看向水云灵。
是一样的——他睁大了双眼，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这两个人长得是一样的……或者说很像？不！不一样！眼睛……眼睛不一样……
水云灵的眼睛是很漂亮的杏眼，天然透着精神气十足。
她的眼睛是有些狭长的，配上会飞舞的眉毛，搞起怪来特别促狭，但当眉毛落下外眼角的时候，整个人又特别温柔。
白夜呆呆地看着水云灵，方才脑子里吹起的风暴呼啸着，经久不息。
“哥你怎么啦？”白渡看看水云灵又看看白夜，抠着下巴问。
“哼，男人。”时雨晴讽刺的声音响起，将白夜拉回了现实。
他猛地转身，想朝唐魏一行人追去，却又迈不出脚。人群吵吵嚷嚷，乱七八糟，方嘉和花西事嚷着维持秩序……
白夜警官又转回身来，克制着自己，将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带到了停车场，钻进了车。
水云灵和水清浅挤在一起，时雨晴跟吴伟曜坐在中间，白渡欢快地喊着，发动了汽车。
车子嗖一下就飘飞出去，在自动导航系统的带领下以极快的速度前进。
白夜被车子的惯性压在椅背上，脑子里还是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此刻一抬头，他还能从后视镜里看见一样的半张脸。
一个尘封了多年的名字终于压不住了，从心海深处冒着泡儿地往上蹿，一会儿是一串的泡泡，一会儿是乱七八糟的泡泡。
顾——歌——
“白夜！你成年了吗？”
“白夜你不要生气！”
“白夜你喜欢么？”
“白夜——”
声音消寂，他仿佛悬停在空荡荡的宇宙，什么声音都没了。
她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顾歌，我成年了。”
“顾歌，我没生气。”
“顾歌，我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顾歌——”
没有人回答。她奇怪地飘在空中，看着他，她没法回答他了。或者，她不想回答他了。
心脏一阵闷痛，白夜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