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熨帖的黑色丝质衬衫，泛白的破洞牛仔裤，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右手按住腹部，指缝间渗出鲜红的液体，触目惊心。
言九九是在MG公寓等电梯时遇到秦北琛的，那时他已经虚弱的靠在电梯壁上，眼睛半睁半合，看着就快要晕倒过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车回来的。
“秦先生，我还是帮你叫救护车吧。”
言九九手足无措的坐在对面，担心的说道。，
“不用。”
秦北琛吃力的换了个姿势，眉头深蹙，指缝间的血液又渗出许多。
“卫生间柜子里有药箱，你帮我拿过来。”
“……好的。”
言九九听话的应道，起身去了卫生间。
秦北琛家的卫生间很大，很干净，所有用具都是统一的白色，乍一看上去有些晃眼。
浴室柜上规整的摆放着洗漱用品，浴巾也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洗漱台上清理的干干净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看的出来秦北琛是个比较爱干净的人。
言九九从柜子里找到药箱，走出卫生间时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对面卧室里占据了一整面墙的柜子。
柜子分为许多小格，每一个小格都摆着一个动物模样的木雕，尤以鸟类最多。
每一个木雕都栩栩如生，远远看上去都能感受到木雕的精细，雕刻者的用心与高要求。
言九九愣了一下，没想到作为模特的秦北琛竟然喜欢这样朴实无华的东西。
她把药箱放在桌上，白皙的手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
秦北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上衣褪去了，赤裸的上身肌理分明，胸肌微微起伏，看上去手感极佳，比肤色更深的两颗凸起颤颤巍巍立着，如顽皮的果实惹人口腹生津。
腹部漂亮深刻的田字一直沿着腰线而下，隐没在人鱼线下，消失在裤带边缘，带着引人犯罪的魅惑。
言九九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但却第一次觉得男人的身体比女人更具诱惑力。
她眼睛都不敢抬，一直紧紧盯着眼前的药箱，心里都在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身侧的男人发出压抑的闷哼，随即一个沾血的棉球滚落在脚边，她咬咬牙道：“我来帮你。”说完蹲坐在男人右侧，一抬眼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她一直刻意不看男人的伤口，现在一看，狰狞的连她小腹都觉得一阵抽痛。
伤口不深，但拉的极长，从右腹一直到腰侧，皮肉有些外翻，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言九九小心的擦拭周围的血迹，用药水简单的消毒，过程中男人一直没有出声，但紧实的肌肉上已经有了一层汗珠，古铜色的肌肤越发光亮，散发着强烈的野性美感。
“我只会简单的处理，你还是去一下医院。”
“嗯，我已经通知医生过来了。”
“那就好，你坐起来一点，我帮你包扎。”
“嗯。”
言九九拿着纱布圈过窄腰一层层的缠绕，两人靠的很近，她注意着不碰到他的身体，但呼吸间都是男人的味道，一丝几不可闻的汗味，还有浅浅淡淡的香味，清新悠远，好像…
皂角味！
言九九突然就想到了古言里经常说的皂角的香味，她没有真的闻到过，但若要她想象，那一定就是现在秦北琛身上的味道，带着植物的香味，沁人心脾。
“好了。”
言九九细心的包扎好，最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秦北琛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结实的肌肉上一个小巧的蝴蝶结显得突兀却莫名可爱。就在言九九以为他晕过去时，男人睁开了眼，湛蓝色的眼眸清澈的如浩瀚的海洋，带着不可言明的神秘感。
他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放在言九九桌前。
“保密协议？这是什么？”
“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透露给任何媒体，我会按照协议上签订的每个月给你相应的报酬，具体的协议上有写。”
“签订协议当天甲方给予乙方三万元报酬？”
说完言九九眼睛抽了抽，因为她看到秦北琛立马从抽屉里拿出三沓现金，最重要的是抽屉里是满满一抽屉现金，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把这么多现金放在家，而且还这么随意的放在客厅的桌子抽屉里。
“你不会转账吗？”
言九九发誓，她只是单纯的好奇问一下，绝对没有暗示的意思。
“我没有银行卡。”秦北琛皱了下眉，有些为难的说道：“如果你不想要现金，我会让经纪人转给你。”
言九九这次是真的非常吃惊了，21世纪怎么还会有人没有银行卡。她下意识的看了下周围的摆设，这里不会到处都藏着现金吧？
“不用了。”
“那你每个月8号来公寓，我会把钱放在门口，签完协议你就可以走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协议我会签，但报酬什么的就不用了。”
男人好看的眉皱成一个川字，显然不是很认同言九九的话。
“这是你应得的。”
“我不会要的，秦先生。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言九九说完就站起身准备走，却被秦北琛拉住了手腕，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言九九，眼中都是坚持。
男人的力气不大，言九九一时也不敢用力，两人就对看着僵在那里。
“秦先生，我真不会说的，你就让我走吧。”
她有些无奈，男人一直不说话，坚定不移的看着她，像个耍赖的小孩。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应该是秦北琛的医生到了。男人却还是不放开言九九，一副她不接受就誓不罢休的样子，看着秦北琛越来越苍白的脸，言九九叹了口气说道：“放开我吧，钱我会收着。”
秦北琛终于动了下眼珠，瞟了眼桌上的现金又看着言九九，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言九九只能把钱都放在包里，手腕上的热度才消失。
“那我先走了。”
男人点了点头，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似乎刚刚的坚持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言九九撇了撇嘴角，心道：明明都这么虚弱了，还犟的像头牛。她打开了门，把门口焦急等待的医生让进屋里，这才走了出去。
电梯里，言九九看着塞满背包的现金陷入了沉思：秦北琛是业界的出了名的三好青年，从没有负面消息，难道都是靠保密协议维持的吗？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门口站着一脸不耐烦的陆圻凡，看到言九九眼睛一亮，嘴角刚刚翘起却在看见言九九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背包立马塌了下来。
“这是什么？”
“啊，刚刚秦先生—”
才开口就被陆祁凡打断了。
“我还说怎么这么半天还没上来，看来有比我更要紧的事啊。”
“你说什么啊？”
男人阴阳怪气的语调让言九九感到莫名其妙，她走出电梯，顺手拉上拉链，却被男人一把扯过背包。
“还问我说什么？你有这么缺钱吗？”
陆圻凡勾着背包对着言九九冷笑着说道：“你一次就值这点钱？怎么不多要点？”
“陆圻凡！你再说一遍！”
“呵，你不如跟了我，我给的不会比他们少。”
“陆圻凡！你个混蛋！”
言九九气急了，把背包劈头盖脸朝陆祁凡砸去，里面的东西全掉在他身上，再散落一地。
“言九九，你—“
陆祁凡还从没受到过这种待遇，正想好好教训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开口的怒吼在看见言九九的脸时哽在喉间。
言九九只感觉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都开闸般涌上心头，鼻头一酸，眼睛就蓄满了泪水，却又坚强的不掉落下去，睁的极大的眼睛红红的瞪着陆祁凡，看得他心里发慌。
“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泪水越积越多，快要控制不住宣泄而出，言九九蹲下身子借着捡东西藏起了自己的脆弱，陆祁凡看着光滑的地砖上坠落的水花，心尖上似乎扎着针般隐隐的刺痛。
他蹲下身捧起言九九的脸，清秀的小脸上已满是泪痕，他手足无措的用手掌擦拭，双唇蠕动着道歉。
“对、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了。”
言九九越发哭的厉害了，眼珠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落，陆祁凡的手掌也湿漉漉一片，他更加不知该怎么做，头脑一热便吻上了让人心疼的眼眸，口腔中咸涩一片，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言九九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珠，泪水挂在细密的睫毛上摇摇欲坠，立马被男人吻进了口腔。
不知何时，男人的吻早已变了味道，唇间的苦涩早已消失，取而代之是蠢蠢欲动的甜蜜，他一路往下含住了软糯的唇肉，辗转吸吮，乐此不疲。
言九九被吻的头脑发昏，体内浪潮涌动，她伸出舌头无意识的回应，陆祁凡心中一喜，卷过丁香小舌霸道的含吮，让她无法逃脱。
半晌，吻够了的陆祁凡打横抱起言九九，怀中的女人软软的趴在他胸口，红红的眼珠，小巧的鼻头微微翕动，惹人怜爱，他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抬腿就要回家。
“等等…”
言九九抓着陆祁凡的衣领，眼雾朦胧，喏喏的道。
“怎么了？”
男人的语气温柔极了，轻轻的飘进言九九的耳朵。
“我的钱…”
她还要找机会还给秦北琛呢……
“放心，没人会拿你的。”
说着就抱着言九九进了房门。
陆祁凡早在刚才就已经看到地上的保密协议，也就知道了不明现金的来历，但他看到这些东西心头还是抑制不住的火大。
就是这些东西惹她的小白兔伤心的，虽然是他性急了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温香暖玉，美人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