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挺得像条僵硬的咸鱼躺在床上时,仍在思考自己这是暂时逃过一劫,还是处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腿上温热的触感不轻不重地传来,偶尔触到一条脆弱的神经,可可忍不住嘶一声,便对上托尼抬起来的眼眸,也许是在暗处,那双眼瞳显得深不见底。
可可一愣,偏头克制地闭上嘴,安静地躺尸。
她眼前的墙上,钢化玻璃窗降下一半,呼扯的风声顺着打开的天花板钻进来,又从窗户大摇大摆穿过,虽说是在母舰上,不过也像是露天一样四通八达。
刚刚托尼刻意打破了卧室的密闭,该是为了让可可安心。
她确实舒了一口气,也为钢铁侠的体贴感到心里一暖。他总是这样的人,平日里不正经,正经起来又比谁都可靠。
可可眉眼刚软下来,就听一旁人哼笑了一声,低声道:“我还没来的及做什么,你这幅英勇就义的表情做的早了点。”
“……”脑袋被门挤过了才会夸你!
可可倒吸一口气,冷静收回前言。
她斜睨了他一眼:“斯塔克先生对残疾人也能下得去手,我哪能算英勇就义,也就当给社会送温暖了。”
托尼迎着她的目光,不置可否地挑眉:“我还是很期待可可小姐这份,温暖的。”
可可无言以对,感觉不管怎么样都会被他绕回来调戏,索性闭嘴。
托尼被瞪了一眼反而愉悦地笑了声,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按摩,一点没有轻佻的动作。
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两人还是没有半点异常,可可终于放下心来,确定了她那份奇异的能力确实只有在满足二人独处和密室这两个条件时才能触发。
不过……多大的密室算密室呢?
如果这份能力也能进化的话……密室的范围会跟着扩大吗?
如果会,那按理来说这样的航空母舰本身就是一个大型的密室。
还有,人数……呢。
可可烧着脸腾地坐起身,接着双腿一阵不堪重负的抽痛,她惨呼一声又倒了下去。
“……”
托尼面色不虞:“腿还要不要?”
可可喘了一声,抬起胳膊挡在脸上。
“我只是突然觉得前途未卜。”
托尼明白她指的意思,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下一重,把可可按得又闷哼一声,眼泪差点挤出来。
“抱歉。”
可可控诉地看向他,却发现眼前人收敛了懒散和调笑,垂下的眼睫影影绰绰,眼底乌黑,看上去有些倦意。
他应该,很累了。
她突然意识到刚刚任劳任怨给她按摩活血的人,不仅仅是花花公子慈善家意气风发的斯塔克工业总裁,还是一个刚下战场的战士。
可可不自觉地缩了缩腿,忍着密密麻麻的刺痛,装作无事:“我想睡了,好困。”
“再忍一会,不处理好以后会很麻烦。”托尼并没有放开她的腿,看她一眼,“困了就先睡,我帮你按着。”
我是为了让你睡好吗——
可可看他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开口:“那船上的医护人员……”
“你暂时不要对外露面。”托尼打断她的话。
可可一愣:“……什么意思?”
“知道你能力的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一个洛基。”托尼皱眉。
“你不是说他被托尔带回神域了吗?”
可可想当然的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了,看托尼的神情却仿佛还在忌惮什么,有些不解。
托尼的解释是弗瑞还在排查后续问题,确保洛基的精神控制已经在地球失去影响后才算是解除警报。
可可却觉得他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但她也没再问。
当晚可可还是没忍住先睡了过去,迷糊中仿佛被一道黑影罩住,伴着若有若无的一声晚安。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道十分明亮的玻璃墙内,可可适应了刺眼的白光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脚边碎着几片陶瓷,依稀能看出完好时的精致华贵,却在沾了血迹时平添了一丝阴森。
正对她的玻璃墙壁不掺一丝杂质,明晃晃地映出过道对面的景象,可可看着那边同样质地却被莫名的黑暗笼罩的玻璃墙,忍不住探过身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如同平地乍起的惊雷。
“谁带你进来的?”
可可陡然一惊,转身就见背后角落里居然坐着一个人,他随意屈膝,平静地眯着眼,黑发懒懒地散在肩头,胸膛没什么起伏,像是某种蛰居的野兽。
“……洛基?”可可直觉自己又是做梦了。
只不过这次的梦某个高高在上的神形象有点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