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提取
当让回到香水店，他把自己疯狂的洗刷了一边又一边，洗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气味，闻遍了身上所有的地方，除了河水的气味一无所获。
他开始怀疑自己，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能嗅出他们的味道，再多的气味沾染，本身的气息却不会改变，但自身的存在却好像一场虚幻，仿佛随时可能消失。如果消失了，甚至都不会有人能记住他的存在了吧。
这一夜，他砸了很多东西，把收集到的玻璃杯，皮草，甚至死去的动物丢进锅炉，想要提炼他们的气味，但是一无所获……
他窝在自己小小的杂物间一动不动，仿佛进入沉眠。在半梦半醒中他仿佛回到了和艾莉丝第一次见面，他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看着她红色的碎发在空气中摇曳出迷幻的弧度，感受着她迷人的气息……
睁开眼，让蜷缩在杂物间，鼻尖是老板身上新款的香水味，很奇怪，明明是一样的香水，但是在每个人身上却会呈现出不同的味道，这让他几乎不会认错任何人。
随后才是脚步声，杂物间的门被打开。
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让看着巴尔蒂尼，鼻尖传来的味道几乎能分析出他今天一天的活动。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有些东西是没有味道的……”让的声音低不可闻。
巴尔蒂尼看着蜷缩成一团颓废的让，表情复杂，声音却异常的冷静：“不存在的就是没有气味，有些东西的味道是无法复制出来……”
让抬头看着他，眸子里仿佛有火在烧：“会有办法的，应该换一种方式……”
巴尔蒂尼看着让眼里的火光，如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或许吧，在香水的起源地——格拉斯，那里的人或许会知道保存气味的方法。我可以给你推荐信，作为交换你把你配置的香水秘方都给我，永远不要再踏入巴黎……”
……
当巴尔蒂尼抱着可以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秘方躺在羽绒床上，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站在艾莉丝的窗前。
他本应该毫不犹豫的奔向格拉斯，但是空气中艾莉丝的气息无时不刻不在吸引着他，让他控住不住自己的脚步，站在了这里。
蓝色的月光洒在窗前，艾莉丝并没有关紧窗子，透过缝隙可以看到艾莉丝的侧脸，她的鼻子以上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只有殷红柔软的唇在月光下显的格外迷人，白晢的肌肤闪着莹润的光泽，如同月光下的珍珠，几乎立刻的就让他回想起了前天逃离时所触及的柔软甘甜……
她身上的香味在诱惑着让，让他无法离开。
他忍不住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艾莉丝的身侧。
他极力想放缓自己的呼吸，但是过快的心跳让他全身的血液不断的沸腾起来，几乎无法克制住。
艾莉丝嘤咛一声，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却碰到了身侧的让。
她迷茫的睁开眼。
明明知道艾莉丝看不见，让还是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眼神。
“让？”艾莉丝伸手，在虚空中摸索了一下，低低的唤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又做梦了吗？”
让牵住艾莉丝在空中的手，应了一声。艾莉丝的手柔软纤细的让他不想放开。
艾莉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耳朵偏向让出声的方向，轻笑道：“你怎么总是喜欢偷偷摸摸的过来？”
看着艾莉丝毫无防备的样子，让的心里柔软的发酸。
“我想提取你的气味……你的味道，让我感觉到了”幸福”……”
艾莉丝困惑的“看着”让，有点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做到，所以我会去格拉斯学习新的提取味道的方式……”
感觉让握住自己的手紧了一瞬，艾莉丝忍不住失笑。
“我就在你身边啊，为什么要离开我去别的地方？”
让握住艾莉丝的手抖了一下，艾莉丝更加笑的大声了起来。
有生以来让第一次感觉到有血气冲上脸颊，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可以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已经要烧起来了。
“格拉斯……听说是一个有很多花的城市，你能带我去吗？因为眼睛的问题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巴黎……”少女狡黠的笑了，瞳仁中一片波光粼粼~
……
天亮以后，艾莉丝和邻居们道别后就让一起离开了巴黎，他们搭乘了香水铺一辆去格拉斯进货的马车。
让紧紧的跟在艾莉丝的身边，当她的眼睛，却几乎不说话，而艾莉丝却不时在马车中唱起了童谣，唱累了就依偎着让睡一觉。
每每这时就能看到让一脸紧绷纹丝不动的支撑着艾莉丝让她在摇晃的马车中安然入睡。
开车的马夫一脸暧昧，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
到了格拉斯以后，让很快的靠巴尔蒂尼的介绍信在当地的一家原料坊安置了下来。
这里不比巴黎，地广人稀，大部分的土地都用来种植了鲜花和香草类的植物。
因此让获得了一个单独的房间，或者说是一个仓库。
艾莉丝丝毫不因为自己的眼睛而畏缩不前，很快融入了这里。虽然没有办法从事依靠大量体力的工作，但是每天都会挑着鲜花去小镇贩卖。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普通的鲜花，在艾莉丝的搭配下却依然让小镇上见惯了鲜花的人耳目一新。加上让偶尔试探性调出来的香水，艾莉丝在格拉斯过的还不错。
让在这里飞速的学习着各种新颖或者古老的香味提取的办法，或煮，或冷凝，这里的人非常擅长于香味的提取。让的勤勉和出色的天赋很快吸引了坊主的注意力，原液的提取早一分晚一分气味的都会改变，而这个青年几乎总能在最适合的时机提取出最佳的原液。相比一些多年的老手也毫不逊色。
于是坊主忍不住教了他提取珍贵原料的提取方法。
因为原料的珍贵性，高温或者碾碎的提取方法会破坏原料的气味，使其变质，所以，对于这样原料，往往是使用脱离了气味的动物油脂，覆盖在原材料的上面，利用时间来使原材料的芳香物质浸入油脂之中，再将去掉原材料的油脂加热，提取出其中的芳香物质。
这样的方式会让原料的味道几乎毫无破坏的被保留下来，是最接近材料本质的味道。
让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这些，仿佛一块海绵，以肉眼可以察觉的方式迅速的丰盈起来。
Ps：提取方式是我根据电影乱掰的……剧情走完了咱们可以开车了。还有一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