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穿越之裙下之臣(NP,权谋宠虐,后宫)--凤回鸾-良人之选

正文 穿越之裙下之臣(NP,权谋宠虐,后宫)--凤回鸾-良人之选

圣贞元年,十月初八,未时三刻正是吉时。

玄坤殿外等候着二十几位入选的良人。一眼望去全是模样身段俱佳的青年才俊,他们有的穿着华丽有的衣着素雅,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却是漠然冷冰。他们都在等候内侍传召入殿。

星瑶端坐于璀璨的宝座之上,凤冠上的白玉珠十二旒遮住了圣颜让人看不清神态样貌。摄政王慕岐玥于侧座正襟危坐,狭长的双眼透露着威严凌厉,薄唇紧闭,凛肃的气势硬是压过了正座上的星瑶。

星瑶不满慕岐玥的监督,或者说是监视,虽说自从登基以后他就再没对自己怎样过,甚至在日常述职时还和她保持了疏离的距离感,星瑶不知道他是否是在预谋什么,只要看到他就总会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心神不宁,但纵然觉得浑身不舒服也只能忍耐。

站在殿门口手持花名册的司礼内侍得了摄政王眼神的应允,这才敢唱名喊道:

“礼部尚书隋芳芳之子隋天凯,年十九。”

“江北盐道李威平之子李翰轩,年十六。”

“越城府尹刘燕之子刘夏然,年十五。”

“御天府将军林昊川之子林奕,年十六。”

被点到名的良人齐齐入殿参拜。

星瑶并不去仔细看他们生的怎么样,而且距离隔得远也委实看不大清这些男子的面貌如何,只留心他们是出自谁府,心里暗自对照着柯让所教的一定要入选的人。其中御天府的林奕便是重要的人选,因此轮到他跪拜参见时,星瑶装作是对他感兴趣的模样开口问道:“不知道你名字中的‘奕’字是哪个奕?”

林奕眉头一紧,抬起头直视星瑶,目光如炬,朗声道:“奕秋教二人,不取志鸿鹄。”

星瑶心下暗赞,好一个不取志鸿鹄。林奕是御天府中排行最末的小将军,上头的两位姐姐和三位哥哥皆是猛将,为大周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六岁入军营,十二岁随父亲林昊川出征西漠,本应如雄鹰翱翔为国建功立业,如今却被强征了进来,的确是鸿鹄变金丝雀。

星瑶虽可惜林奕的才华,但为了大计只能按照柯让的意思来。她抚掌笑道:“人如其名,但是孤倒认为是‘奕奕神山照远天,美人家在此山前’。”

慕岐玥瞥了星瑶一眼,以为她是看上了林奕的容貌,不由冷哼了一声。

林奕听得此言见女帝有将自己召入后宫之意,冷冷道:“陛下将在下比作美人,却当真是燕雀不知鸿鹄之志。”林奕故意出言不逊,他仗着御天府显赫的功勋料得这个传闻中的窝囊女帝对自己不敢怎样,只盼着她以殿前失仪之名让他落选。

这已然是要使星瑶难堪的公然顶撞了,把女帝凤仪比作燕雀就好比把龙比作毛虫,若是换作旁人早就可以拖下处死。玄坤殿一时间气氛冷得凝固,另外三个良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林奕毫不畏惧地与星瑶眼神对峙,满脸写着坚定的不愿入宫。

星瑶没倒是没去多想他的话犯了什么皇家忌讳,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抗拒,她也从没想过要强人所难,但谁让他们都生在这弱肉强食的庙堂,谁都不免沦为一场争斗的牺牲品,她自己也不例外。星瑶只得轻叹一声,换作强硬专制的口气道:“既然你觉得孤不懂你,那孤愿意日后听你慢慢讲来,或许那时孤便会明了。好了,内侍监!赐牌留选!”

林奕眼神一沉,目光里有暗火。

星瑶的脸遮在旒珠后让人看不清此时的情绪,听得她幽幽的声音回响在玄坤殿:“册封君子。”

林奕的喉结动了动,闭上眼睛,拱手道:“谢,女帝隆恩。”

纵使御天府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过是臣,圣旨不可违。

四人退下,司礼内侍继续唱名喊人。这才开始星瑶就觉得身心俱疲,下意识地向慕岐玥看去却发现他也正转过头来看她,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撞上,星瑶慌忙转开往别处看去,虽然知道慕岐玥不一定知道她刚刚偷看他,但是心里还是虚得慌。

慕岐玥见星瑶一副被抓包四下张望的心虚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但笑意不过转瞬即逝,他眼神似乎有痛苦闪烁了一下,敛了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漠然,开口问星瑶:“陛下似乎对林奕很是满意?”

星瑶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随意敷衍道:“以前见过他,孤喜欢他笑起来脸上的酒窝。”

“怕是更喜欢他府上的御天军吧。”慕岐玥看着新进殿的四位良人,漫不经心道。

星瑶心下有种被揭穿的惊慌,只得默不作声,有种自己怎么也逃离他魔掌的感觉。

“老狐狸下棋的招数什么时候能换一换,”慕岐玥的言语之中有调侃的意味,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全身僵直的星瑶,冷冷道,“怕只怕是陛下没有那个本事。”

星瑶硬着头皮道:“孤有没有本事就不劳王爷操心了。”

慕岐玥不再说话,星瑶却再没心思去挑选什么良人,一想到林奕和慕岐玥都是这么难对付的人就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脑海中思绪万千,但是柯让嘱咐的刑部尚书李簿之子李常晟、太府寺少卿儒兰婷之子儒丰咏还是留意入选了,剩下的其他人便是择一些远远看过去仪态端正声音好听的,或者是慕岐玥举荐留下的。慕岐玥举荐的星瑶都暗自记下,心里又是另一番打算。

最后君子林奕,公子李常晟、儒丰咏、公孙槿、杜一杰,便郎花镜尘、祝裕、刘昆桐入选后宫。

折腾了一个下午的星瑶回寝殿还未歇息半柱香的时间,庆鸾便通报宰相有要事相商已在鹿松阁等候。星瑶强忍着困意起身,换了一身简单的缕金百碟穿花的水蓝色苏锦衫裙,外面罩着翡翠撒花的红色披风,让女婢挽个普通的随云髻斜插牡丹云纹垂珠金簪,唤来步辇摆驾鹿松阁。

鹿松阁是女帝批阅奏折,私下处理公务的地方,寻常人不得随意出入。但柯让显然不是那个寻常人,先女帝知道他是知大义却不喜拘小节的人,便惯了他许多特权,比如他可以不行大礼,可以随意出入宫,也包括可以进出这鹿松阁。包括现在星瑶也保留了赋予他的这些特权,她深知柯让看似放荡不羁,但实则哪些规矩是可以忽视随性,而哪些界限是不可逾越,这些分寸他都拿捏得很精准,不然也不能深得先女帝与星瑶的信任。

正如柯让今日就没有按照礼仪穿朝服觐见,而是身着竹青色下摆印墨竹的轻罗衫罩长袍,腰系银色镶玉绅带,头发就用一根银丝带高高束起,如瀑般的长发垂在脑后,手执无字无画的白面折扇,正仰头欣赏墙上挂着的一副没有署名的空谷兰花图。

星瑶让庆鸾等人都在阁外候着,独自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素雅美人赏图的画面,削肩细腰,唇红如朱,肤白胜雪,流转的丹凤眼还透着些许妩媚妖娆,单看侧面恍惚间还以为是画里幻化出来的狐仙。星瑶眨眨眼睛再定睛一看——这还是自家的宰相吗?妖孽,真是妖孽。

柯让听到动静回眸看去,折扇一收,笑着眯起了眼,愉快道:“哟,陛下来啦!”

柯让招牌的狡猾笑容这才让星瑶十分肯定这的确是自家的老狐狸。

“星瑶见过师傅。”星瑶倒是先毕恭毕敬的向柯让福身低头行礼。

柯让脸上的笑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弯腰拱手:“微臣不敢。陛下现在贵为女帝,怎能向微臣行礼。”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纵然星瑶登基为帝,朝堂之上尊国法守君臣之道,这私底下却依然是您的徒儿,还是要唤您作师傅。”

柯让抬起头正对上星瑶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柯让摇摇头,用折扇轻轻敲了下星瑶的小脑袋,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古灵精怪的了。”

星瑶伸手摸摸被敲过的地方故意皱着脸装疼。

“不过我倒是真的很久没听你喊我师傅了。”柯让的表情像是想到很久远前的一些事,露出柔和温馨的笑,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噗嗤笑出了声,“岐玥那个小子也很久这么叫我,每次找他下棋都一脸不耐烦。哎呀哎呀,我一共就收过两个徒弟,都是转脸不认人的主。”说着又开始摇头叹气。

“哪有,我跟他不一样,我这不是喊您师傅了吗?”星瑶讨好地笑道,但这些话看着好似是玩笑轻松,但只有她清楚以前的星瑶是怎样忘恩伤了与柯让的师徒之情,“以往是星瑶混账不懂事,从今以后必不会再让师傅失望。”

遥想当年柯让当他们的师傅时自己也不过才十一岁,星瑶和岐玥一个五岁一个七岁,两个小娃娃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摇头晃脑的背书,后来他当了大学士不能整天陪伴,但是每天也都会抽出空来教导他们的功课。岐玥非常聪明几乎是过目不忘,星瑶则要很吃力地学习去追赶岐玥。但是兄妹两人感情甚笃,岐玥那时才九岁就经常替星瑶整理笔记,圈注书目,有时星瑶被他罚誊抄书卷,岐玥就模仿着星瑶的笔迹熬夜赶工,星瑶则伏在岐玥身旁呼呼大睡。

后来他又被派去洛北担任巡抚御史,两年后再回凤安城却已是另一番景象。岐玥的父君被褫夺了帝君之位,赐死于阳翁殿,他父亲的整个家族也全员被剿除殆尽,连旁枝末节都不曾留下,而岐玥也被废除太子之位,打入冷僻的养溪院,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除了一日三餐送食的人,旁人非圣昭不得入见。

彼时岐玥不过十二岁。

而星瑶的父亲在那一年被册封为新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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